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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節(jié) 第一章
  這個救人的打算是十分冒險的,也是相當(dāng)有困難的,看來也是無法行得通的。福克先生簡直是要拿他的生命當(dāng)作賭注去冒險,或者至少說是要拿他的自由去冒險,最終的結(jié)果當(dāng)然也就是拿他這次旅行的成敗去冒險,可是,他并沒有一絲的猶豫,而且他相信柯羅馬蒂還能成為他的得力助手。
  說到路路通,他早已準(zhǔn)備好隨時聽候差遣。他因為他主人的提議而感到興奮。他發(fā)現(xiàn)他主人外表雖然是冰冷冷的,但骨子里卻是個古道熱腸重感情的人,因此,他對?讼壬膼鄞骶透盍艘恍
  現(xiàn)在只剩下這位向?qū)绾螞Q定呢。他對這件事持有什么樣的態(tài)度呢?他會不會站在本地人那一邊呢?如果他決定袖手旁觀,那至少也該讓他保守中立。
  柯羅馬蒂很直接地向他提出了這個問題。
  “軍官先生,”向?qū)Щ卮鹫f,“我是帕西人,那有難在身的女人也是帕西人,有事您只管吩咐就行了。”
  “好極了。”?嘶卮鹫f。
  “但是,您要弄清楚,”帕西人又說,“咱們這不僅僅是有生命危險的冒險,假如我們要是給他們抓住了,咱們還會受到非常可怕的苦刑。事情就是這樣,您考慮清楚了!”
  “這一點是在預(yù)料之內(nèi)的!”?嘶卮鹫f。“我想我們必須要等到天黑之后才能動手。是嗎?”
  “我也有同感。”向?qū)Щ卮鹫f。
  這個勇敢的印度人于是就把這個女人的情況詳細(xì)地向大家介紹了一番:她是個十分有名的印度美女,是帕西人,來自于孟買的富商家庭。她在孟買接受過正宗英國式的教育。如果就以她的風(fēng)度和文化修養(yǎng)來看,簡直是個歐洲人。她的名字叫艾娥達(dá)。
  她原本是個孤女,就連跟這老土王結(jié)婚,也并非出于自愿,之后,結(jié)婚才三個月,就成了寡婦。她知道自己一定會被燒死,所以就逃跑了。但是,十分不幸的是她立刻又被捉了回來。土王的親屬認(rèn)為她的死是一件有關(guān)風(fēng)俗的大事,于是最終決定要她殉葬,依照目前的這種情況來看她是難逃一死了。毫無疑問,向?qū)У倪@番話更加堅定了?撕退耐閭儧Q定要仗義救人的決心。于是向?qū)О严鬆恳奖永獜R附近,盡可能地接近了廟宇。
  過了一個半小時之后,他們停下腳步并藏身在一個灌木林里。這里離廟只有五百步遠(yuǎn)。在這個范圍里他們不僅可以將廟宇盡收眼底,甚至就連廟里那幫狂熱信徒的喊叫,都聽得真真切切。
  這時,他們就開始商量可以接近艾娥達(dá)的辦法,向?qū)Ρ永獜R里的情況很熟悉,他確定在那里面關(guān)著那個年輕的女人。是否能夠等那幫人喝醉了呼呼大睡的時候,找個門溜進(jìn)去動手呢?可是,救人的工作毫無疑問必須在今天夜里完成,決不能等到天亮。因為這個不幸的女人天一亮就要被帶去受刑了。如果到了那個時候,任何人也沒有辦法再挽救她的生命了。
  ?讼壬退耐橹荒苁譄o策地等待著黑夜來臨。大約在六點鐘,天剛見黑的時候,他們就決定把廟四周的情況先摸摸清楚。這時,苦行僧們的喊叫聲已經(jīng)聽不見了。按習(xí)慣來推算,這些僧侶該已經(jīng)喝得酩酊大醉了――因為他們喝的是一種由鴉片汁和苧麻湯摻合制成的“昂格”酒――現(xiàn)在要是從他們中間溜進(jìn)廟去是很有可能的。
  帕西人領(lǐng)著福克、柯羅馬蒂和路路通躡手躡腳地在森林中行進(jìn)。他們在灌木枝丫底下爬行了將近十分鐘,就來到了一條小河邊上。借著鐵制火把尖上燃著的樹脂發(fā)出的微微亮光,他們發(fā)現(xiàn)了那邊架著一堆木柴,那就是用浸過香油的貴重的檀香木所搭建成的火葬壇,土王的熏香尸體放于壇頂最上層,它將和那寡婦一起被火葬。庇拉吉廟離火葬壇約有一百步的距離,廟的塔尖穿過樹梢,高聳在陰暗的上空。
  “到這兒來!”向?qū)У吐晢镜馈?/div>
  他領(lǐng)著這一伙人,萬分小心地從荒草叢里悄悄溜過。這時只剩風(fēng)吹樹枝的嗖嗖聲劃破黑夜的寂靜。
  過了一會兒,向?qū)У搅艘粔K空地的邊緣上不再向前走了。幾把樹脂火炬將那邊的廣場照得通明。酒醉昏睡的人在地上隨處可見,就好像一個死尸狼藉的戰(zhàn)場。男人、女人、孩子都混雜一起。分散在各處的醉鬼還在呼呼地喘氣。
  在對面的叢林深處,隱隱約約地現(xiàn)出庇拉吉廟的輪廓。但是所看到的事實卻使向?qū)翗O,原來土王的衛(wèi)兵,正舉著冒煙的火把,佩帶著脫鞘的軍刀,正在做著廟門的警衛(wèi),并在附近來回巡邏。當(dāng)然在廟里邊也有僧侶防守著,這也是不難想到的。
  帕西人停止向前走。因為他知道硬闖進(jìn)去是行不通的,于是他就領(lǐng)著大家又退了回來。
  ?、柯羅馬蒂跟向?qū)в兄粯拥南敕,要想打這邊進(jìn)去,那是根本辦不到的了。
  他們停下來,小聲地進(jìn)行了一下意見交換。
  “咱們再等等吧,”旅長說,“現(xiàn)在才八點鐘,這些衛(wèi)兵說不定會睡覺的。”
  “當(dāng)然,這并不是沒有可能的。”帕西人回答說。
  于是?讼壬退耐榫碗[身在一棵大樹腳下,等待著動手的時機(jī)。
  對他們來說,時間似乎是過得實在太慢了!向?qū)r不時地離開他們到森林邊上偵察情況。土王衛(wèi)兵一直在火炬的照耀下來回行走著進(jìn)行巡視。廟里好些窗戶也有模糊的燈光透露出來。
  就這樣一直等到午夜,情況還是沒有一絲轉(zhuǎn)機(jī),廟外警衛(wèi)也依然如故。顯然,要等衛(wèi)兵睡覺后再行動是沒指望了?赡芩麄儧]喝“昂格”酒,所以也就不會醉。那么就只有另謀它策了,那就是把廟墻挖一個窟窿鉆進(jìn)去,F(xiàn)在主要的問題就是要如何弄清楚被派去看守寡婦的那些僧侶是否也和守廟門的這些士兵一樣謹(jǐn)慎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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