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節(jié) 第三章
-
沈浩淼眼圈一熱,牙在她頸處輕輕一咬。許如珠覺得疼,微微瑟縮一下身子,沈浩淼立刻壓上大半身子,唇移到她唇上,反復(fù)輕啄著,一手便去解她的衣服。
屋里很是暖和。許如珠很快被剝了個精光。她并不冷,只覺羞赧。她試圖把頭埋到他懷里,他卻不肯,唇沿著她身體美好曲線一徑向下。她身子微微顫抖,唇也哆嗦著。沈浩淼柔聲道,“別怕……乖……”他一直哄著她,手指所到之處都讓她驚悸不已,陌生而又洶涌的情欲如海水撲上來,幾乎將她全部的意識盡數(shù)淹沒。
“沈浩淼……”許如珠害怕了,忍不住輕輕叫了一聲,睜開眼睛,懇求地看著他。
沈浩淼親了親她的眼睛,極溫柔地笑了一下,“乖,放松點……”他略帶涼意的手指輕捻著她,太過陌生的感官刺激讓她委屈得直想哭。他留意到了她的窘迫,于是耐心地反復(fù)地親吻她。她的心漸漸安定下來,情不自禁地伸手攬住了他脖子,一心一意地回應(yīng)他的吻。
沈浩淼啞著嗓子叫了一聲,“如珠……”
許如珠哪有力氣答他,雙目緊閉,長長的眼睫毛顫動不停。沈浩淼更摟緊她一點,毫不遲疑地將自己送了進去。許如珠身子一震,眉頭緊皺起來,兩手抵住他胸膛,帶著哭腔懇求道,“不要!沈浩淼!痛!”
沈浩淼輕笑一下,低聲道,“傻孩子!”他吻住她,長久而熱烈。她的身體在這親吻中漸漸舒緩開來,初經(jīng)人事的疼痛在他輕柔的律動中變輕變淡了。她情不自禁地跟隨著他起伏,嘴里發(fā)出細細呻吟。感覺到她的配合,他不由得放肆起來,動作熱烈得略顯粗暴。她有些受不住,攀了他手臂不停地叫他,“沈浩淼,沈浩淼……”
全世界只剩下他們倆。
窗外像是下起了雨,撲簌簌地撲打著窗欞。許如珠全身困倦,蒙眬中似被沈浩淼抱了起來,緊接著溫暖的水流便覆住了她整個身體。她有瞬間的清醒,叫一聲,“沈浩淼!”
沈浩淼在她唇上輕輕啄一下,輕聲道,“我在這兒!
許如珠很滿意,扯扯嘴角笑了笑。她五官原本甚美,此刻嬌懶無限,更增風情。沈浩淼忍不住把她抱在膝上,又憐又愛地輕輕嚙咬她的胸。許如珠吃痛,勉強睜開眼睛,看到沈浩淼,彎起嘴角又是一笑。沈浩淼胸口一熱,輕喘著道,“你個小妖精!”
許如珠閉著雙眼,只覺萬般苦痛都已隨風而去,此時此刻,滿身心的全是幸福。
許如珠一直睡到中午時分才醒來,手臂下意識地往身邊一搭,身邊空蕩蕩的。這時候沈浩淼應(yīng)該去公司了。她翻個身,昨夜的一切浮上心頭,即便這么回想心頭也是突突地跳。
樓下有些嘈雜,許如珠剛套上衣服,王媽就上樓來了。
“小姐,下面來了一堆人,說是要查封咱們的房子!蓖鯆屢荒橌@恐。
許如珠吃了一驚,“什么?”她趕緊趿上拖鞋,跟著王媽下樓。
客廳里站了一堆人,都穿著制服?吹剿,一名年輕男子迎了上來,禮貌地微一點頭,“你是許如珠?不好意思,我們奉命查封此處房屋,今日五點之前,請務(wù)必搬離!
許如珠完全不能置信,“為什么?憑什么查封我家?”
年輕男子臉上的表情很是憐憫,“許小姐難道完全不知情嗎?彩虹堂資不抵債,下周將依法拍賣,此處房屋作為貸款抵押物……”
許如珠兩耳“嗡嗡”直響,喃喃道,“不可能!”她努力讓自己保持鎮(zhèn)定,轉(zhuǎn)頭詢問五叔,“沈浩淼呢?”
五叔道,“沈先生的電話打不通,我打到公司,說他一大早就飛日本了。”
許如珠緊緊蹙起眉頭,“飛日本?”
沈浩淼去了日本?他怎么會不聲不響地就去了日本?
許如珠心頭亂糟糟的,五叔又道,“沈先生早幾日已經(jīng)將大部分工人遣散……”
許如珠又是一驚,“什么?”她的心頭頓時打起小鼓。他這是什么意思?他無緣無故地干嗎要遣走工人?難道他早就知道會發(fā)生什么事?
王媽跟著道,“前兩天沈先生也跟我提過,說我在許氏做了多年,現(xiàn)在年紀也大了,要不要考慮回老家……”
許如珠默不作聲地看著眼前混亂的一切。著制服的工作人員見慣不怪,有條不紊地貼著封條。
許如珠站立良久,才道,“王媽,五叔,真是對不起……”她想要平靜地說完這句話,但還是控制不住地哽咽起來。讓她惶恐的不是眼前發(fā)生的一切,而是沈浩淼為何偏偏在此時失去了影蹤。明明昨天夜里他還緊摟著她,軟語溫存,今日卻獨留她面對一地難堪。他甚至一點兒警示也沒給她……她即將面臨的是無家可歸!
王媽也是老淚縱橫,“小姐……”她看著許如珠長大,對許氏忠心耿耿,哪曾料到會有如此慘淡的一天!老爺入獄,夫人去世,唯一的小姐還將流落街頭!澳愦蛩阍趺崔k?要不然,我有個侄女在市郊……”
許如珠打斷了她,“王媽,別擔心我!”她努力擠出一絲笑容,“我只是……對不住您老人家……”她抓住王媽的手臂,泣不成聲。
五叔眼圈發(fā)紅,掉過了頭,甕聲甕氣地道,“小姐,五叔去給你把沈浩淼找出來!”
許如珠叫住了他,“五叔,別!”她淡然一笑,“不用了……”
許如珠不知道問題出在哪兒。她或許有點小天真,但并不至于愚蠢。雖然不愿意相信,但擺在眼前的事實讓她隱隱明白,沈浩淼是存心的!
意識到這一點,許如珠整顆心都絞痛起來。她還以為最壞的都已經(jīng)過去了,卻原來最致命的一擊還在這兒等候著她。
可是為什么呢?他為什么要這么做?
門外匆匆走進一個人,竟然是冷萍!一看到許如珠,冷萍的淚倒先落了下來。她試圖握住許如珠的手,叫道,“如珠!”
許如珠下意識地躲開了她。冷萍哭道,“這是怎么回事呀?彩虹堂怎么會被拍賣?”
五叔冷笑一聲,“去問你的好兒子沈浩淼吧!別以為他做的那些事我不知道!他瞞得過老爺,可瞞不過我!”
冷萍十分震驚,“關(guān)淼兒什么事?我打電話去公司找他,說他出門了,事情很急,所以走得也很匆忙!”她倏地回過頭,對許如珠道,“如珠,淼兒對你怎么樣你最清楚,淼兒不可能做對不起許家的事!”
不等許如珠開口,五叔冷哼一聲,說道,“別為他說好話了,我就不信你一點兒也沒發(fā)覺,沈浩淼心里可記著從前的事呢,他一心一意想為他父親報仇!”
冷萍叫道,“胡說!他要報什么仇?不可能!”
許如珠愣愣地看向五叔,“五叔,你說什么?”
冷萍急急地道,“你五叔他氣急了,隨口胡說的。如珠,無論如何,等淼兒回來,他自會有交代。”
許如珠只盯著五叔看。五叔沖許如珠鞠了個躬,“小姐,五叔走了!”他再無二話,轉(zhuǎn)頭大踏步離開。
王媽顫巍巍地從包里取出一個小錢包,硬塞到許如珠手里,“小姐,王媽走了!”
許如珠心口似要裂開,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冷萍兩手交握,低聲道,“如珠,跟我走,去我家,那也是你的家!
許如珠垂下頭,良久才道,“你走吧!”
冷萍愣了一下,還試圖說些什么,許如珠又道,“求你了!”
冷萍怔怔地注視許如珠片刻,終于轉(zhuǎn)身離開。
許如珠拿出手機,撥打沈浩淼的電話。那頭傳來機械女聲,“用戶已啟用來電提醒……”
為什么?許如珠瘋了似的,一遍遍撥打沈浩淼的電話。她只想知道為什么!他為什么要這么對她?就算今天的事他全然不曉,可是他去哪兒,總該對她有個交代吧……他飛日本啊,竟然連個電話也沒給她!
工作人員終于完成工作,陸續(xù)離開。大宅徹底安靜下來。許如珠癱坐在地上,像是有人扼住了她的咽喉,連呼吸也變得極其困難。她茫然地想,就這樣吧,要是真的不能夠呼吸該多好……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沖進來一個人影,驚動了許如珠。許如珠抬起頭,那人已經(jīng)撲過來,叫道,“如珠!”
是鐘容容!
“走!去我家!”鐘容容不由分說地把許如珠攙起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許如珠順勢靠在她肩頭,“他為什么這么對我?”
鐘容容一陣心酸,“等他回來再找他問個明白!”
許如珠輕聲道,“他對我很好的……”
鐘容容附和道,“是啊,可能其中有些什么誤會……”
能有什么誤會?沈浩淼是什么人,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原本就是存心的。
可許如珠仍然抱著一線期望。聽鐘容容這么一說,許如珠眼睛一亮,“是吧,也許是有什么誤會……”
鐘容容避而不答,“來,我們走。”
鐘容容把許如珠帶至自己家中。房子是年初剛買的,小兩房,裝修得十分簡單。鐘容容把床角的沙發(fā)床拉開來,說道,“如果你覺得好,愛住多久就住多久!
許如珠良久才道,“謝謝你,容容!
鐘容容蹲在她膝前,微仰起頭,認真道,“沒關(guān)系,如珠,沒有過不去的坎!
許如珠的眼淚撲簌簌地掉下來,“好!
晚上劉柳來了,順便拎來一件啤酒。鐘容容很不滿,“你好歹買些肉來啊,你這是要把如珠培養(yǎng)成一個酒鬼嗎?”
許如珠道,“還是劉柳貼心……酒其實還真是個好東西,最起碼,它會讓我覺得不那么疼……”
劉柳打諢著道,“嘴上表揚我是不行的,下次給我漲工資!
鐘容容道,“你想得美。”
劉柳嘻嘻笑,又道,“對了,上次如珠不是說想知道那個月亮城的老板是誰嗎?我告訴你,你不許吃驚!
許如珠抬起頭,“誰?”
劉柳神秘地道,“你老公——沈浩淼!”
許如珠手里的杯子掉到了地上。
鐘容容頓時叫起來,“什么?沈浩淼是月亮城的老板?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看來這小子有問題呀,前腳把彩虹堂搞砸了,后腳就自己開商場!嘖嘖嘖,真是人不可貌相啊,看他長得一表人才,文質(zhì)彬彬的,沒想到吃起人來連骨頭也不吐啊!”
劉柳也皺眉道,“是啊,月亮城這么大的事,沒理由不告訴你。《,他完全可以和許氏聯(lián)手開發(fā)新項目啊,為什么撇下許氏單干?這人的反骨一準早有,但竟然沒人發(fā)現(xiàn)!如珠,你真了解這個人嗎?聽說你們是青梅竹馬?”
許如珠如鯁在喉,良久才擠出兩個字,“倒酒!”
劉柳趕緊把酒倒上,許如珠端起就喝。
劉柳有些擔心,“如珠……”
鐘容容瞟她一眼,示意隨便她。
許如珠很快就有了酒意,話也多起來,“他真的對我很好……從小他就對我好,事事依著我,順著我,他說他從小就喜歡我,他只喜歡我一個……他本來就打算著,等我長大一點就跟我挑明,可是我卻戀愛了。他就想,沒關(guān)系,只要我覺得幸?鞓肪秃谩沂倭,他坐不住了,他說他受不了我難過,他要讓我快樂……他說的……”她伸出手,讓鐘容容和劉柳看她指上的戒指,“這枚戒指有個好聽的名字,叫‘吾愛’!彼劬窳,“他怎么可能不愛我?他怎么可能……”她哽咽起來。
鐘容容和劉柳面面相覷。
鐘容容道,“如珠,你自小生活環(huán)境單純,哪里知道人心險惡。他從小對你好,為什么?還不是因為你是許氏大小姐!他需要依附許氏生存,怎么可能對你不好?那些動聽的話,哪一個男人不會說?他現(xiàn)在翅膀硬了,哪里還用看人臉色?許氏一敗涂地,他倒撇得干干凈凈……”
許如珠眨眨淚眼,“是我傻!闭娴纳。她明明已經(jīng)摔倒過一次,頭破血流的,卻偏偏不記事,短短時間內(nèi),再狠狠摔一次。而這一次,分明摔得更加體無完膚,她眼睜睜地看著傷口汩汩冒出鮮血,卻連捂住傷口的力氣都沒有。
許如珠很快醉倒,伏在沙發(fā)上昏睡。半夜里陡然醒來,一時間分辨不出自己身在何處。周身一片黑暗,唯有自窗外透進來的微光,漸漸讓她看清此地并非自己的家。她想起來,她已經(jīng)沒有家了。
許如珠抱著一絲期望拿過手機,沒有未接來電,也沒有任何短信。她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
傻孩子。
許如珠記得情濃那一刻,沈浩淼溫柔地如此喚她。
或許他早就胸有成竹,拿準了她確實就是一個傻孩子。
整整一個星期,許如珠都在簽字……不同的人拿來不同的紙張,面無表情地遞給她,她看也不看,就在指定地方寫上自己的名字。鐘容容有些不放心,提醒道,“你總要看看再說……”
“看什么?”
有什么好看的?
許如珠唯一知道的是,除了緋色工作室,她已經(jīng)一無所有。劉柳很快帶來最新八卦消息,彩虹堂即將更名為帝王大酒店。幕后買家很大手筆,據(jù)說要建城中最豪華的酒吧與地下夜店。
“哦!痹S如珠只淡淡地道。
許如珠緊緊地盯著報紙看。月亮城首次召開新聞發(fā)布會,宣布招商即刻進行,期待與各大商家友好合作。沈浩淼在發(fā)布會上公開亮相,表示月亮城會給N城的人民帶來更舒適更貼心的購物感受。
照片上的他笑得很謙遜。
劉柳探頭過來,“這么大的八卦,知道為什么就連網(wǎng)上都沒有人議論嗎?原因只有一個,彩虹堂變成了敏感詞,沈浩淼旗下多的是水軍,但凡不利的言論全刪,一個也見不了光!
許如珠輕聲道,“我只想知道,我們之間究竟有何深仇大恨?”
許如珠打電話約見冷萍。
一見到許如珠,冷萍又欲落淚,“如珠……”
許如珠倒平靜得不得了,“萍姨,我也不知道要去問誰才好,左想右想,也只有你了。麻煩你告訴我,福叔是怎么死的?”
冷萍張了張嘴,半晌才道,“你福叔啊……也沒什么,就是從監(jiān)獄逃跑出來的時候被發(fā)現(xiàn),說是鳴槍警告了,他還是跑,于是警察就開了槍……”
許如珠直視著她,“就這么簡單?”
冷萍有些不自然,努力笑了笑,“如珠……”
“為什么五叔說沈浩淼是在為他父親報仇?”許如珠垂下眼簾,手指輕輕轉(zhuǎn)動著咖啡勺,“我們許家對你們沈家可不薄,沈浩淼為何如此處心積慮?彩虹堂有今天,全拜沈浩淼所賜,對嗎?”
冷萍抓住許如珠的手,急切地道,“不是的,如珠,是誤會!不是這樣的!
許如珠慘然一笑,“他什么時候從日本回來的?”
冷萍有些語塞,倉皇著道,“我也一直沒見到他,秘書總是說他不在……”
“福叔當年犯的什么事?”許如珠道。
“當年呀……就是籌建彩虹堂時,需要找銀行貸款,因為數(shù)額巨大,銀行那邊一直不肯。后來他認識了一個叫楊朝華的,說是能幫上忙,你福叔和他走得很近,那人我也見過一兩次……”冷萍微蹙起眉,仔細回憶道,“后來有個女人把這個楊朝華給舉報了,說他收受賄賂,違規(guī)發(fā)放貸款。楊朝華被查,你福叔也跟著被牽扯了進去。我后來才知道,原來你福叔開了一家酒莊,一直在幫楊朝華洗黑錢……”冷萍直起身,“事情一開始是因為彩虹堂的貸款而起,也許淼兒便因此認定是許家害了他爸爸……如珠,我會跟他說清楚的!你放心!真的只是誤會!”
許如珠輕輕一笑,“誤會?這么大的誤會呀……”這誤會竟然令他一舉拋棄一心培植他的老東家另起爐灶,偏偏還挑在她先失父親再失母親的時候,他甚至還搭上了一場婚姻。
許紹雄令他年少失父,飽嘗痛楚,他也要令許紹雄最愛的人承受十倍煎熬。
“對不起,如珠……”冷萍淚光盈盈。
許如珠道,“萍姨,該說對不起的,不是你!彼酒鹕韥,“對不起我的,是沈浩淼!彼统鲆粡堚n票擱在桌上,“我先走了,萍姨,再見!
一走出咖啡廳,許如珠的眼淚就下來了。
前行一百米便是公交站。她匆匆把淚水擦干,深吸一口氣,很快便站在了等候公交車的行列當中。
車子終于姍姍來到,許如珠的腳剛踏上車廂,冷不防被身邊的一個男人狠狠一撞,她站立不穩(wěn),直接摔下車。
沒有人理會許如珠,甚至有人嫌她擋了路,斥道,“讓開啦!”
一只手突然強有力地把許如珠拖起,“起來!”
許如珠抬起頭,眼前的男人正微皺著眉,有些發(fā)怒地瞪著她,“天大的事也別在大街上哭!更何況不過是擠個車子,有什么大不了的!你要去哪兒?我送你!”
許如珠定定神,努力笑了笑,“謝謝,不用了!
男人審視著她,“沒事嗎?”
許如珠又是一笑,“沒事!
男人微一猶豫,取出一張名片遞過來,“你臉色不大好,要是不舒服的話,就來找我。我叫江洋!彼⑽(cè)過身子指指附近的大廈,“看到了嗎?中山大廈,我的診室在九樓!
許如珠很客氣,“哦,江醫(yī)生。謝謝,我很好!彼D(zhuǎn)身就要走。
江洋叫起來,“喂……”他態(tài)度強硬地把名片塞到她大衣口袋里,“還是收下吧。這是禮貌,不是嗎?”
許如珠無奈,“好吧,再見!
許如珠放棄了乘車的打算,朝著鐘容容家走去。她在心里估算了一下,大約十站路,走走也好,或者可以讓頭腦更為清醒與理智。
天色很快黑了下來,鐘容容的電話追了過來,“怎么還不回來?”
許如珠答道,“很快!
鐘容容有些猶豫,“如珠……”
“嗯?”
“沒事。我有事出去一會兒,你回來后自己煮點面吃,鍋里我熬了湯!
“好。”
腳有些疼,許如珠四下里看看,這條街真讓人眼花繚亂,她好生看了一陣,才找到一間小酒吧,于是信步走了進去。
酒吧并不像外表看上去那么小,且裝修得十分華麗,燈光晦暗,大約時間還早,客人并不多。
許如珠挑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服務(wù)生立刻上前拿走桌上花瓶,遞上酒水單子。
許如珠并非真心想買醉,她只是想找個安靜的地方坐一坐。可是若不喝一點酒,心頭的痛便太過清晰。
兩大杯啤酒下肚,心情好了許多。酒吧里的人漸漸多起來,音樂熱烈,紅男綠女們擠在舞池里東搖西擺。有人湊上前來,笑著邀請許如珠,“美女,喝一杯?”
許如珠很是爽快,“好!彼氏劝丫坪裙。
男人眼睛一亮,“好!爽快!再來!”男人主動為她把酒斟上。
許如珠笑,“來!”
男人大笑,“來來來,去跳舞!”男人握了她的手,直往舞池里去。
真好。酒意微薰,音樂激情。許如珠在狂歌勁舞中幾乎遺忘了自己,只聽到鼓掌聲,口哨聲,起哄聲。
燈光突然盡數(shù)熄滅,勁爆音樂換了溫柔旖旎的,許如珠尚未反應(yīng)過來,已經(jīng)落入一個熟悉的懷里。
男人湊到她耳邊,“你倒玩得很開心呀!
“呀,沈浩淼!”許如珠嘻嘻笑起來,伸出手摸摸他的臉。
沈浩淼手上微一用力,許如珠便倒在他懷里。他勒得緊,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許如珠站在公交車站等車時沈浩淼已發(fā)現(xiàn)她。他微瞇著眼,平靜地看著她,她摔倒的時候他也嚇了一跳。他雖然沒有看到她的淚,但是他知道她哭了。
有人扶起了她,他的心稍稍安定了一點?吹剿障铝巳思业拿,他又怒意頓生。
沈浩淼丟了車,不徐不緩地跟在許如珠身后,眼睜睜地看著她豪爽得像個男人似的喝著啤酒。
沈浩淼半摟著許如珠走出了酒吧。室外的冷風一吹,許如珠清醒了一些,問,“去哪兒呀?”
沈浩淼揚手叫出租車,粗魯?shù)卮鸬,“回家!?
疾馳的出租車應(yīng)聲停下,沈浩淼把許如珠塞到車里,自己也跟著上了車。
許如珠微瞇著眼,看著沈浩淼,可憐兮兮地道,“可是我沒有家了……”
一下出租車,許如珠就吐了。沈浩淼猝不及防,被吐了一身。沈浩淼伸手一抄,直接把許如珠抱上樓,不由分說地把她塞進了浴室里。
沈浩淼騰出一只手打開蓮蓬頭,溫暖的水流瞬間噴灑開來。許如珠一驚,睜開了雙眼。
沈浩淼再次將許如珠抱起,放到浴缸里,自己也脫了衣服。許如珠警惕起來,“干嗎?”
沈浩淼掃她一眼,淡淡地道,“你吐了我一身,就不讓我洗個澡?”
許如珠像是此刻才看清是他,喃喃道,“沈浩淼呀!
沈浩淼靠近她,“要不然你以為是誰?”
許如珠的身體在水波下一覽無余,沈浩淼哪里還控制得住自己,幾乎是迫不及待地攬著她一起倒在了床上。
凌晨時分,許如珠驀然驚醒,窗外天光漸明,她驚恐地打量著四周。沈浩淼自陽臺推門而入,沖她一笑,“你醒了?”
許如珠呆呆地看著他,輕聲發(fā)問,“我是在哪兒?”
“傻孩子。這是咱們家!鄙蚝祈翟谒磉呑,伸手替她撥開頰邊長發(fā)。
許如珠輕聲笑了一下,“咱們家?”她撥開沈浩淼的手,順手拿過桌上臺燈,沒頭沒腦地沖沈浩淼砸過去,“是你毀了彩虹堂!你毀了我的家!”
沈浩淼并不躲避,臺燈恰巧砸中他額際,頓時滲出血跡來,“不是我。如珠,我告訴過你,你爸爸一直想進軍房地產(chǎn)。我提醒過他的,他根本不放在心上,一意孤行。”
許如珠冷笑連連,“月亮城又是怎么回事?你敢說你沒有利用彩虹堂?你根本就是狼子野心!”
“彩虹堂眼看就撐不住了,就不許我為自己留條后路?我熟悉這一行!我做錯了什么?”沈浩淼道,“我離開彩虹堂,是你爸爸親自點的頭,親自簽的字。如珠,理智一點。”
許如珠胸脯起伏,良久才道,“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哄我爸爸的,也許就像哄我一樣。房子被查封時,你那么巧一聲不吭地就去了日本……”
沈浩淼道,“房子查封的事我找過人,對方答應(yīng)我會緩和一段時間,家里發(fā)生太多事,我想晚一點再告訴你,沒想到對方突然變卦……這事是我不對,這么大的事,我沒在你身邊……”
許如珠往后退了退,伸手拉一拉被子,心灰意冷,“一個電話也沒有,回來后也……”
沈浩淼遲疑一刻,才道,“如珠,我是男人,我也有我的自尊。你……”他像下了狠心,繼續(xù)道,“那天晚上,半夜里,你說起了夢話……如珠……”
許如珠睜大雙眼,結(jié)結(jié)巴巴地問,“什么……夢話……”
沈浩淼注視著她,“你叫的,不是我的名字!
他聲音很輕,落到許如珠耳里,卻似晴天一個響雷。許如珠本能地叫了起來,“不可能!”
沈浩淼不作聲,只看著她,目光中似有隱隱的悲傷。這樣的眼神一下子就把許如珠打倒了,她突然不敢確定,或者自己真的叫了宋錦和的名字,畢竟他曾是她生活里唯一的重心……
“所以……所以你故意把我晾在一邊……”許如珠輕聲道。
沈浩淼輕輕把她攬于胸前,低聲道,“對不起,是我不好……”
許如珠沒有掙開他。
“我們是夫妻!鄙蚝祈导又亓苏Z氣,“你可以不信任我,但你絕對有找我算賬的權(quán)力。我一直忍耐著,跟自己打了個賭,看看你什么時候會來找我。結(jié)果你沒有……最后還是我來找你……”
許如珠眨眨眼睛,視線模糊了,“對不起,沈浩淼……”她小聲嗚咽起來,“我怕……”
“還有這套房子,是用你的名字買的。你二十二歲生日時,我買下它想送給你做生日禮物,希望從今往后可以和你一塊兒等待日升月落,但那天你告訴我,你戀愛了……這是屬于你的房子,你的家,如果有一天,一定有一個人要離開,那也是我,而不是你。”
許如珠的淚滾落下來。
“是我做得不夠好……別哭,如珠……”沈浩淼輕聲低語。許如珠微微側(cè)過頭來,主動吻上他的唇。他立刻攬緊她的腰,狠狠地加深了這個吻。
“我很想你……”沈浩淼低聲道。許如珠不作聲,微微挺起身子,以便與他的身體更為貼近。這小小的示好讓沈浩淼欣喜若狂,不由分說便伏上身去,把自己置于她兩腿之間。許如珠臉色潮紅,微睜了雙眼看著他。
“我要你自己給我……”沈浩淼咬著她的耳垂。
許如珠聽清楚了,眼里閃過一抹羞赧。沈浩淼期待地看著她,“好不好……”
許如珠咬緊下唇,手伸到沈浩淼腰間,用力往下一拉,自己也隨之挺起身體,完美無缺地將他悉數(shù)容納。沈浩淼像是得令的將軍,立刻百般驍勇地激戰(zhàn)起來。
誤會冰釋,許如珠唇角露出一朵滿意的微笑,幸福地向他完全地綻放自己。
他們糾纏許久,窗外天光大亮,天氣意想不到的明媚。許如珠困得不想動彈,沈浩淼戀戀不舍地親她一下,說道,“你再睡一會兒吧,我可得起床了。今天還有好多會要開!
許如珠一聽,立刻彈了起來,“我也要起床,我要去上班!”
沈浩淼笑盈盈地看著她,問道,“工作室最近怎么樣?如果需要幫忙的話,可以找我,比如借點資金周轉(zhuǎn)什么的,你可以給我打借條的!”
許如珠驕傲地揚一揚下巴,“哼,別取笑我,我一定靠自己好好做出一番成績來讓你瞧瞧!”
沈浩淼大笑,“好。我等著。”他輕輕擁抱一下許如珠,“加油,如珠!”
- 最新書評 查看所有書評
-
- 發(fā)表書評 查看所有書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