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節(jié)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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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浩淼認(rèn)為許紹雄在說笑。父親犯的是經(jīng)濟(jì)罪,判得也不算重,三年都挺過去了一年,怎么會突然間企圖越獄?
許紹雄的手重重地拍在他肩上,“你父親獲罪,我也有責(zé)任。他全是為了我呀,只有他才最明白我是多么想建起彩虹堂。為了拿到貸款……”
沈浩淼聽不太懂,但他堅信自己的父親是無辜的,又天真地以為,父親如此重情重義,更值得他敬重與欽佩。
細(xì)微的腳步聲由遠(yuǎn)而近。“沈浩淼……”許如珠在門口站住。許是因為找他,她顯得有些焦急,一看到他,她輕輕地松了口氣,“你在這里呀!
沈浩淼很快按熄了煙,站起身,“你醒了!彼(xí)慣性地在她額上輕輕吻了一下,“餓不餓?”
許如珠搖了搖頭,“我明天想去工作室看看!
“怎么突然要去工作室?”
許如珠勉強笑了笑,低下頭猶豫了一會兒,問道,“彩虹堂的情況是不是很不好?”
“今年大行情不好,也不只我們彩虹堂一家!
“我看了報紙,有新聞提到咱們彩虹堂……”
沈浩淼打斷她,“那些報紙一定說得不夠詳細(xì)……”他看許如珠一眼,神情有些凝重,“如珠,彩虹堂的情況確實不好。事實上,你父親這兩年致力于開發(fā)房地產(chǎn),許氏大半的資金投了進(jìn)去,可樓盤銷售不理想,彩虹堂的資金一再被挪用……如珠,你能聽懂嗎?”
許如珠老實道,“一點點。”
“彩虹堂貸款到期,面臨的便是被拍賣的命運,而且,它完全資不抵債。”沈浩淼加重了語氣。
“可前些日子它明明在裝修……”許如珠喃喃地道。
“裝修也挽不回商戶的心……”沈浩淼嘆息一聲,“商戶只看利益,沒得做,肯定走,走了就再難回來……”
許如珠垂下頭。
“但是這也不是你去工作室晃晃就能解決的問題……”沈浩淼唇角浮起一絲笑,不無揶揄地繼續(xù)道,“要是這么簡單就好了。”
許如珠臉紅了一下,喃喃辯解道,“我只是想,情況這么壞,我不能只待在家里,總要出去做些什么!
沈浩淼擁緊她,輕聲道,“若是散心,倒也不是不好,你在家里也悶得夠久了……明早我送你去吧!
許如珠搖搖頭,“我自己去就可以。你去忙你的,不用擔(dān)心我!
沈浩淼微一沉吟,說道,“也好。”
許如珠轉(zhuǎn)過身,“那我去睡了。”
許如珠走出去,沈浩淼又點燃一支煙,拿到嘴邊想吸,轉(zhuǎn)瞬間又改變了主意,把煙按熄。
沈浩淼在黑暗中坐了許久。不知從什么時候起,他習(xí)慣了安靜地待在黑暗中。他能聽到自己的心跳,以及自己的呼吸。
沈浩淼很晚才回房,剛躺到床上,許如珠便動了動身子,自動尋找到他的手握住,眼睛卻依然閉著。
黑暗里似乎有風(fēng),默默地把窗簾吹飛起來。沈浩淼凝視著窗外的微光。他真實的心境,她全然不曉。真好。
許如珠起了個大早,打車到公司大廈樓下。剛出電梯,正好看到鐘容容把工作室的門打開。許如珠無聲無息地站在鐘容容的身后,把鐘容容嚇了一跳。
“!你怎么來了?怎么這么早?”鐘容容拍著胸口,伸手接過許如珠手里的袋子,“還帶早餐……這么好……”她突然警惕起來,“不是特意要來遣散大家吧?”
許如珠一笑,“當(dāng)然不。因為以后要倚仗大伙兒生活,所以特意前來買好。”
鐘容容細(xì)細(xì)打量她,抱怨道,“我們想去看你,沈浩淼不讓,太沒意思了!
許如珠一笑,“其實是我自己不想見人!
鐘容容道,“其實說真的,人活著,哪有不遭遇個磕碰事的,那又能怎么樣,發(fā)生的已經(jīng)發(fā)生了,生活仍然要繼續(xù)……”她自己也覺得說不下去,自嘲道,“我不會安慰人。”
許如珠表示理解,“我都懂!
“報紙沸沸揚揚的,不也一陣風(fēng)似的,更勁爆的新聞層出不窮,過幾天就沒人再記得你!辩娙萑莅汛白尤即蜷_,“自己認(rèn)真生活才是正經(jīng)!
許如珠遞給她一杯豆?jié){,“工作室最近怎么樣?”
“非常不好。連嘉德都臨時變卦。算了,這種小人,不合作也不算損失。”
許如珠有些黯然,“是嗎?”
鐘容容反過來安慰她,“這世道原本就是這樣,不用難過!彼情_桌面,遞給許如珠一張圖,“我們剛接了一個活兒,給一家美食工作室設(shè)計圍裙……”
許如珠愣愣地說,“做圍裙?”
鐘容容倒看得開,“做什么不是設(shè)計呀?沒什么高與低之分,咱不計較那個,都做,生意維持下去才是正經(jīng)!”
許如珠的眼眶紅了,“容容……”
鐘容容白她一眼,“我認(rèn)識的許如珠又勇敢又大膽又不肯計較,哪里是那種容易被打倒的人?”
許如珠噙著淚花笑道,“說的是!”她在桌前坐下,“說來聽聽,圍裙有什么具體要求?”
“工作室的老板娘平時就愛鼓搗些吃的,然后發(fā)發(fā)微博,結(jié)果不知不覺積聚了一堆粉絲。于是,她出了書,開了工作室……她就一個要求,有個性,讓人記得住,一看那圍裙就知道是她家……”鐘容容把所有圖紙都推到許如珠面前,“沒一個特別滿意的……”
許如珠一張張地翻看,說道,“這樣,咱們?yōu)槔习迥镌O(shè)計一個有代表意義的頭像,一看到那頭像就知道是她。她有很多粉絲吧,我們多畫幾個,讓粉絲們投票決定用哪一個……”
鐘容容眼睛一亮,“也好!順便讓她家借這次機(jī)會與粉絲們互動一下……OK,就這么著!彼龘б粨гS如珠的肩,“你看,你并不是全無用處。
許如珠瞪她一眼,“呸,什么話!”
“如珠,我還有正經(jīng)事跟你商量……”鐘容容正了正臉色。
“怎么了?”
“咱們這么一間小小工作室,實在用不了這么大地方,我打算只保留這一間……”鐘容容作勢指指屋子,“還有,員工嘛,咱們倆……”她懷疑地看了許如珠一眼,“你能保證正常工作嗎?”
許如珠趕緊點頭,“能!”
“那么這樣,咱們倆,再加上一個……小劉吧,咱們?nèi)齻就足夠了,其他的,就讓他們另尋好東家吧!辩娙萑菟尖庵。
許如珠道,“是吧,工作室的情況真的很不好!
鐘容容道,“現(xiàn)在還可以吃老本,但不能一直吃啊,我們一定得未雨綢繆!
許如珠眨眨眼睛,“你說了算,我聽你的!
鐘容容有些不好意思,輕咳一聲,“平時充老大慣了。”
許如珠點點頭,“很好,務(wù)必繼續(xù)保持啊。”
鐘容容笑起來,“別鼓勵我,我可不會客氣。”
許如珠點點頭,“真心話。容容,你別跟我客氣。要是連你也跟我客氣,我……”
鐘容容嘻嘻笑起來,“打住,你不用說我也知道,要是沒有我,你可就得傷心死了。我明白。”
許如珠不由得笑起來,“說的是,就是這意思!
兩人相視一笑。許如珠又道,“可是你打算怎么讓其他人走呀?”
“其實我已經(jīng)把他們打發(fā)走了……小劉今天去布匹市場看布去了!
許如珠張了張嘴,“意思是,隔壁的屋子其實已經(jīng)轉(zhuǎn)租出去了……”
鐘容容不好意思地一笑,“是的……”
許如珠眼圈紅了,哽咽著道,“謝謝你,容容。”
鐘容容道,“呸,不謝。我只是為了我自己。我懶得再去找工作,處處看人眼色,累死人!彼J(rèn)真道,“如珠,其實你很好,要是換個人,我可能也早走了。所以,你別辜負(fù)我,要堅持!挺住!”
許如珠重重地點點頭,“容容,你放心,我一定會!”
鐘容容俏皮一笑,“那么,咱們開工吧……我去聯(lián)系老板娘,你呢,就開動腦筋畫圖吧,OK?”
“OK!”許如珠答應(yīng)得很愉快。
這些日子以來,只有今天是心情愉快的。鐘容容說得對,生活仍然要繼續(xù),她得堅持,得挺住。
鐘容容出去一趟,帶回一個小小玻璃電茶壺,擱在茶幾上,丟進(jìn)一包花茶,沖許如珠一笑,“從此以后,咱們的下午茶!
許如珠慶幸身邊還有鐘容容。
茶壺里的水很快滾了,發(fā)出“咕!甭曧。花茶特有的馨香很快在室內(nèi)縈繞開來,窗外隱現(xiàn)星點陽光,其實并無暖意,看上去也讓人倍覺舒爽。許如珠從電腦前抬起頭,深吸一口氣,精神陡然一振,那些悲痛在瞬間似乎變得模糊了……
QQ輕響,鐘容容發(fā)來一個鏈接。許如珠隨口問道,“什么?”
鐘容容頭也不抬,“看看!
許如珠點開鏈接,原來是某網(wǎng)站的一個怨婦貼,故事老套,是一個倚靠男人生存的女子哭訴被背叛被拋棄之苦……
許如珠發(fā)過去一句話,“什么意思?”
鐘容容回復(fù),“不明白?”
許如珠確實不明白,想了想,疑惑道,“你是說……”
鐘容容又敲過來一行字,“別把希望寄托于他人,過多期望只會讓人失望!
許如珠明白過來,回道,“你真恨不得一下子教會我全世界的真理。”
鐘容容抬起頭,說道,“你從小生長在溫室里,哪里懂得疾苦!彼靷懶腰,“各有各的痛苦與磨難,你也別太看重自己的那一份!
許如珠笑起來,“好了,對我說教一整天,辛苦了。我請你吃飯吧!
鐘容容也笑,“我要吃好的!”
許如珠一口答應(yīng),“行,地方你定,叫上小劉一起吧!對了,小劉全名叫啥?別面對面坐下了還叫不出人家的名字!”
鐘容容捂嘴笑,“說實話,你當(dāng)初記住我的名字也相當(dāng)困難吧?許大小姐的心里除了吃喝玩樂基本沒惦記別的!
許如珠臉紅了,“過去種種譬如昨日死,別提了!
鐘容容道,“劉柳。小姑娘剛剛大學(xué)畢業(yè),經(jīng)驗少,但很好學(xué),勤快,關(guān)鍵是非常八卦,我很滿意!
許如珠不由得失笑,“是嗎?搞得我也好奇起來!
冬天的夜來得特別早,過了五點鐘,暮色漸濃起來。鐘容容打開燈,一個女孩沖進(jìn)屋子里,叫一聲,“我回來了!”她一抬眼看到許如珠,頓時收斂起來,規(guī)矩地叫一聲,“許小姐!”
女孩的臉蛋明顯還有嬰兒肥,兩只眼睛圓溜溜的。許如珠一見,頓生好感,笑起來,“你一定就是劉柳了。”
劉柳“嘿嘿”一笑,說道,“正是在下!
鐘容容斜睨她一眼,“你倒好,在外頭逛了一整天。”
一聽這話,劉柳立刻抱怨起來,“我光坐公交車就花了快兩個小時,而且有一個半小時是站著的……多辛苦呀。那市場里頭黑漆漆的,人又多,各種味混合在一起,別提讓人多難受了……”
許如珠很是動容,“辛苦了!
鐘容容“呸”了一聲,“辛苦個屁,總比待在大山里挖土要幸福得多!
劉柳眨巴著大眼睛,“許小姐,你聽聽,你的頭牌就這德性。”她天性活潑開朗,三言兩語就已把許如珠視為自己人,說話也隨意起來。
許如珠笑起來,“走走走,收拾好東西,咱們?nèi)コ燥垼 ?
劉柳眼睛一亮,拍手道,“今晚有飯吃啊,太好了!又省下一餐!
鐘容容慚愧得很,“不好意思,這孩子就這樣……見笑了。”
許如珠正要答話,手機(jī)響起來。
“下班了吧,我來接你?”沈浩淼的聲音里帶著笑意。
“不用啦,今晚我和容容她們一起吃飯。你忙你自己的吧,不用管我,我不是小孩子!
“那好!鄙蚝祈挡⒉欢嘣,“注意安全!
鐘容容訂的餐廳位于東葛路尾,比鄰一座正在興建的大樓。三人走進(jìn)餐廳坐下,服務(wù)生立刻奉上茶水。劉柳端起杯子便喝了一口,叫道,“渴死我了!彼龜R了杯子,又隨口道,“看到剛才那里正在建的房子了嗎?聽說那兒要建N城最大的購物中心,叫……嗯……月亮城!對,叫月亮城!”
鐘容容笑了起來,“月亮城?這名字倒好聽,不過像是要與彩虹堂一較高下的樣子,連名字都對得這么工整!
許如珠心里“咯噔”一下。她突然想起,某天乘坐出租車時,出租車司機(jī)也提起過這座月亮城。
“老板是誰呀?這么大手筆?”許如珠覺得手冷,兩手握住了杯子。
劉柳趕緊道,“你現(xiàn)在可是彩虹堂的當(dāng)家人,是應(yīng)該關(guān)心這個的。放心,我?guī)湍愦蚵牬蚵!?
鐘容容蹙起眉,說道,“說真的,最近都傳說彩虹堂快撐不下去了,如珠……”
許如珠道,“沒有的事。”她不愿多說,轉(zhuǎn)過了話題,“咱們叫瓶紅酒吧,好不好?”
鐘容容瞥她一眼,道,“那可正好,劉柳可最好這一口!
紅酒很快送上,劉柳搶過酒瓶斟酒,“說真的,我從沒想過有一天會和大Boss一起吃飯喝酒,改天給我奶奶打個電話說說,她保準(zhǔn)也得嚇倒!
鐘容容端起酒杯,“來,咱們?yōu)閯⒘男疫\干杯!”
三人笑著舉杯同飲。許如珠酒量不行,一杯入喉,臉色頓時緋紅,“只要你們不嫌棄我,以后這樣的機(jī)會多得是!
劉柳笑嘻嘻地道,“我們哪敢嫌棄你,瘦死的駱駝再怎么也得比馬大!”
鐘容容很是無奈,“如珠,這丫頭不太會說話,你包涵著點兒!
劉柳無辜得要命,“我說的是真心話!”
許如珠道,“我說的也是!”
劉柳再次端起酒杯,“說真的,我對有錢人家有點偏見,從前的你呢,正好也證實了我的偏見。世界真不公平,我們僅僅因為出身不同,生活賦予的待遇便也不同。你天天蒙著頭睡也有人把吃的送到你床頭,我們就不行,少干一天就有可能流落街頭。我們夢想的,你不費吹灰之力就可得到……但事實是,原來你也是一個和我差不了多少的姑娘,一樣有悲傷,一樣有碰得頭破血流的時候。原來生活也不是不公平。許小姐……”
許如珠忙道,“叫我如珠吧……剛剛才說我和你是差不了多少的姑娘!
劉柳一笑,“好,如珠姐,咱倆喝了這杯,讓那些不如意都見鬼去吧!加油!”
許如珠大受鼓勵,又是一口飲盡,“說得好!讓那些不如意見鬼去吧!”
一瓶紅酒很快見底,三個女人都喝得面紅耳赤。
最后三個人竟然喝光六瓶紅酒。許如珠喝得最少,卻醉得最厲害,沈浩淼的電話打過來時,她幾乎連話也說不清楚了。
沈浩淼找到餐廳時,臉色陰沉,看也不看另外兩人,半抱著許如珠就走。
“沒禮貌的家伙!”劉柳不滿地道。
“噓!”鐘容容捂住了她的嘴。
沈浩淼把許如珠塞到車?yán)。許如珠側(cè)過臉看他,笑嘻嘻地道,“你干嗎板著臉?”
沈浩淼一聲不吭地啟動車子。
許如珠伸過手,大膽地摸摸他的臉,“沈浩淼,我有沒有跟你說過,你板著臉的時候特別難看?”
沈浩淼拍開她的手。
“喂!”許如珠有些委屈。
“你不是說不用我擔(dān)心,不用我管你,你也不是小孩子……就這樣?”沈浩淼終于開口,語氣冷得像冰。
“我再怎么那也是我的事,你干嗎這么生氣?”
“也是,是我多管閑事。”
許如珠打量著他,唇角露出討好的笑,“真生氣了?”
沈浩淼閉嘴不答。
“沈浩淼,你不是這么小氣吧……”許如珠湊上來審視他。
沈浩淼看也不看她。
“沈浩淼……”許如珠放軟了語氣,“別生氣啦……好了好了,是我說錯了,是我不對,我不該讓你擔(dān)心……”
沈浩淼還是不作聲。
許如珠眨眨眼睛,迅速在沈浩淼唇角親了一下。
沈浩淼吃了一驚,車子陡然停了下來。
“你……這是什么意思?”
許如珠剛剛冒出來的那點兒膽子立刻縮了回去。她縮縮身子,心虛地一笑,“沒……什么意思……”
沈浩淼靠過來,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她。
許如珠大氣也不敢喘,良久才囁嚅道,“我是……不想讓你生氣……”
沈浩淼鼻子里輕哼一聲,“但是我現(xiàn)在仍然很生氣,怎么辦?你現(xiàn)在背著我就敢喝得酩酊大醉,下一次沒準(zhǔn)再干出什么荒唐的事來。”
許如珠立刻保證道,“不會!絕對不會!以后我一定好好照顧自己,不讓你擔(dān)心!真的!”
沈浩淼很嚴(yán)肅,“我不信!彼UQ劬,“除非你好好地表現(xiàn)一下給我看看……”
許如珠不明白,“表現(xiàn)什么呀?怎么表現(xiàn)?”
沈浩淼看著她,唇角緩緩彎起來,“就這樣……”他湊近,唇上帶著微溫,輕輕擦過許如珠的面頰。許如珠猝不及防,一顆心猛地狂跳起來。
沈浩淼伸出手,放肆地自她衣角竄了進(jìn)去。許如珠身子一顫,便要掙扎。沈浩淼用牙輕輕咬她耳垂,低聲道,“別動……”他似提醒,又似警告,許如珠著了魔似的,果真僵住了身子一動不動。沈浩淼很滿意,“哧”的一聲輕笑。許如珠又羞又急,正要說些什么,沈浩淼已然果斷地吻住了她的唇。
莫名的驚悸感排山倒海而來。許如珠很努力地想要腦子清醒點,可是不行,她的身子疲軟,腦子一片空白。他才開始進(jìn)攻,她已不爭氣地舉起白旗。她身子燙得驚人,沈浩淼的手不容拒絕地覆在她胸上。她的豐盈讓他有些意外,她看上去有些瘦弱,沒想到內(nèi)里卻另有乾坤。他的手促狹地揉捏著她,她羞憤不已,努力地想要后退。他有些生氣地咬咬她的唇,大手伸至她背后,輕巧地解開了她內(nèi)衣的搭扣。
他們幾乎同時輕聲驚呼了一下。他的唇滑到她耳際,輕輕喘息著道,“你乖乖的,我就不生氣了……”
許如珠完全答不出話來,陌生的情欲無法控制地滾遍了全身。她只覺困倦,連眼睛也不愿意睜開,他的撫摸帶來的快意從未曾經(jīng)歷,她內(nèi)心羞澀,卻又無比盼望與沉醉。
沈浩淼騰出手把車內(nèi)溫度調(diào)高,幾乎不為許如珠發(fā)覺地把她的大衣和毛衣脫了下來。
“沈浩淼……”許如珠輕聲喚道。
“嗯……”沈浩淼含糊地答應(yīng)著。
許如珠其實很想問,你愛我嗎?但突然又覺得,這問題太過多余。她已嫁給了他,愛不愛,問來又有何用。
沈浩淼的手機(jī)突兀地響起來。他微微一遲疑,許如珠推一推他,提醒道,“電話!
沈浩淼只得松開手,返身接起電話,“喂……”
不知那頭說了些什么,沈浩淼輕輕地“嗯”了一聲,瞥了許如珠一眼,指指車外,示意自己要到車外接聽電話。
許如珠點點頭,沈浩淼打開車門下車了。許如珠待了一會兒,突然覺得身上好冷。她手忙腳亂地把衣服穿好,耳根子又熱起來。
沈浩淼的這通電話說了許久。上車后,沈浩淼立刻伸過手握住許如珠的手,微笑著道,“外頭好冷,來,給我暖一下!
許如珠乖乖地任他握著,心里涌出一陣奇異的柔軟。原來跨過親情的界限是如此輕易,她還以為他們一生只如兄妹般親近友愛。
“我有點急事,已經(jīng)叫森哥來接你了……”沈浩淼委婉地說。
許如珠頓時不快,咬一咬唇,“不好。”
沈浩淼道,“我保證很快回來!
許如珠垂下眼簾,堅持著,“不!
沈浩淼把她的頭按到懷里,突然輕笑一聲,“真的這么舍不得我?”
許如珠不作聲。
沈浩淼改變了主意,“好吧,咱們一起回家。”
許如珠的一顆心放下來,無聲地一笑,腦袋在沈浩淼懷里狠狠地拱了拱。
沈浩淼笑起來,“我警告你,別對我示好,我很有可能得寸進(jìn)尺的。”
許如珠聽明白了,耳根子一陣發(fā)熱。“誰怕誰……”她輕聲嘀咕了一句。
沈浩淼把車開得飛快。許如珠偏偏還要火上澆油,取笑道,“不是吧,這么著急?”
鐵門緩緩打開,五叔迎了上來。沈浩淼下車,只道,“把車子開進(jìn)車庫!彼D(zhuǎn)到車門邊,為許如珠打開車門,微一彎腰,便把她抱在了懷里。
許如珠雙眼亮晶晶地看著他,不說話,唇角帶著笑。沈浩淼哪見過她這般乖巧溫順的模樣,小腹情不自禁地一緊,俯身便在她臉上親了一下。五叔有些尷尬,轉(zhuǎn)頭佯作不見,開車去了。
大宅里很是安靜,沈浩淼迅速上樓,用腳踹開房門,直接把許如珠扔到了床上。許如珠輕呼一聲,卻并不動彈。沈浩淼轉(zhuǎn)身關(guān)門,目光含笑,慢條斯理地脫掉大衣。
“你確定你想好了嗎?”沈浩淼伏到許如珠身邊,用唇摩挲著她的耳垂。
許如珠臉紅得似要滴出血來,聲音輕似耳語,“決定嫁給你的時候,就已經(jīng)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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