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6節(jié) 侍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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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故事讓人聽了心里怪難受的。”迷糊寶貝皺了皺眉。
“那什么樣的故事你聽了不難受?”長尾蟲調侃似地問了她一句。
“恩,”迷糊寶貝很認真地想了想回答說,“比如除強扶弱的,或者有情人終成眷屬的吧。”
“噴哩!”遙遠夸張的把嘴里的啤酒噴了出來,坐在他身邊的品茶茗香身法矯捷的一閃,躲開了他的“暗器”。“還除強扶弱的,你干脆去聽七俠五義得了。”
“誰規(guī)定鬼怪就一定是害人的了?”迷糊寶貝對他們的態(tài)度極為不滿。“那說明你們的眼光只有一寸長!”
“就是。”睡不著也跟著說,“沒看聊齋志異嗎?里面多少牛鬼蛇神比那些所謂的正人君子更可愛呢。”
“那也沒聽說過鬼去除強扶弱的啊。”田野幫著兄弟們說話。
“呵呵,誰說就沒有鬼幫助人除強扶弱的呢?”糖娃娃笑起來的樣子很是飄逸,讓身為同姓的我實在有點自慚形穢的感覺。
下意識的,我轉頭看了看完美,不知道面對著這樣的美女,他是不是也會覺得心動?完美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微笑著揉了揉我的頭發(fā),用那種只有我們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說了句:“小傻瓜。”我不自覺的臉紅了一下。
“……那你就給我們舉幾個鬼助人為樂的例子來啊。”另一邊的幾男生還在吵吵嚷嚷地追著糖娃娃一定要舉出具體例子來讓他們服氣。
“這有什么難的。”糖娃娃還是一副氣定神閑的表情。“你們不是沒聽過鬼幫助人的事情嗎?那我今天就給你們講一個關于侍靈的故事好了。”
“什么是侍靈?”眾人一頭霧水地問。
“呵呵,”糖娃娃輕聲一笑說,“侍靈啊……”
侍靈
侍靈是一種只存在與靈界的生物。當然,在這個世界上有一些侍靈還是可以被普通人所看見的,只是你們看見的侍靈就如同你們自己一般的普通。
在普通人眼里,這些侍靈可能是一只可愛的貓咪,又或者是一只傻乎乎的土狗。反正不管怎么說,他們絕對看不出來這些生物到底有什么與眾不同的地方。
但是對于靈界的每一個人來說,侍靈的意義則大不相同。首先,侍靈是靈界人最重要的伙伴和戰(zhàn)友,靈界里每個天師或者狐仙的身邊都會有一個侍靈陪伴。其次,從另一個角度來說,只有找到屬于自己的侍靈,才是這些人真正進入靈界正式的開端。
也有一些比較特別的人,例如桃花。
桃花的人就好像她的名字一樣的美。粉紅色的臉蛋,水靈靈的大眼睛,腰肢纖細得仿佛是春天的垂柳一般。
但是這些都不是桃花最特別的地方。因為桃花是一個天師。
桃花是一個天生的天師,她與生俱來的就擁有那些平常人,甚至是普通天師所沒有的力量。而且,桃花身邊還有一個自她出生就一直陪伴著她的侍靈——夜狼。
沒有人見過夜狼,因為夜狼就如同桃花一樣的特別。他并不是以普通生物的形態(tài)存在于這個世上,他只是一抹游魂,一抹自桃花出生就一直默默陪伴在她身邊的游魂。
“夜狼。”桃花看了看窗外濃濃的晨霧,皺了下眉頭說,“有些不太對勁的地方。”
“有血腥味兒。”一個黑色的影子垂立在桃花身側半米的地方,“我去看看”。
一陣清風吹過,房門輕輕開了一下,又迅速地合攏。
很快的,那個黑影就如同從來沒有離開過般重新垂手站立在桃花的身后。“三十里外,亂葬崗。”夜狼簡單地說了七個字。
“哎!”桃花有點不甘愿地說,“今晚又要走那么遠的路了,還真是累人。”
“要不我自己幻影去如何?你在這里守著我的肉身。”桃花大眼睛閃著亮光問道。
“不成!”夜狼斬釘截鐵地回答她兩個字。
三十里外的亂葬崗其實是最近才形成的,只因這附近的幾個村莊突然流行起一場瘟疫,幾個村莊里三成以上的人死于這場瘟疫。在這個兵荒馬亂的年代,老百姓的性命比一只螞蟻高貴不到那里。只有富人才有大把大把的銀子扔在風水寶地上面,窮人死后能有一口薄木棺材成殮已經是件幸事了,有的人家干脆就用一張草席卷裹著尸體下葬了事。人人都說入土為安、入土為安,這樣入土的人是否真的肯安那可就不一定了。
入夜時分,沿山的小路上走來了一個18、9歲的大姑娘,水靈靈的大眼睛,粉紅色的臉蛋。
白天的霧氣已經散開了,但是天空中卻又陰云密布,月亮只能偶爾的從云朵中探出臉來張望一下,然后就如同一個害羞的姑娘一般馬上躲回云層之中。陣陣陰風吹過,即使是在春季,卻也讓人感覺到一種刺骨的寒意。這樣的地方讓白天趕路的人都不敢稍做停留,而這個姑娘卻在這個時間,一個人好像是走在自家后院般悠閑地走在這個地方。
此時,從姑娘的后面又匆匆地走來一個人影。
“哎,大妹子,怎么這么晚還一個人趕路呀?”姑娘身后趕上來一個體型略微發(fā)福的中年女人。圓圓的臉盤兒,身穿了一件粗布的衣裳,她走到姑娘的身邊和善地問著。
“呵呵,”姑娘笑了笑回答說,“白天去三十里外的舅舅家走親戚,回的晚了點。”
“哦,”中年女人了然地點了點頭,“我看咱們還是搭伴走吧。這大黑天的,路上一個人也不安全。對了,妹子,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桃花。”姑娘回答。
月亮又偷偷的從云層之中探出了臉,淡淡的鵝黃色月光下,走在桃花身后的中年女人看起來有些古怪,似乎有著尖尖的耳朵與鋒利的指甲……
“哎呦。”忽然間,中年女人發(fā)出了一聲驚呼。
“你怎么了?”桃花回過身,看著坐在地上的她。
“哎呦~哎呦~”中年女人坐在那里揉著自己的腳腕,“天太黑,沒看清這路上有塊石頭,一下子扭到腳了。妹子,你心眼兒好,過來扶著姐姐一下吧。”
“好吧。”桃花不做懷疑地走過去,伸手去攙扶坐在地上的中年女人。
可就在桃花準備扶起她的時候,中年女人的臉突然變成慘白色,嘴角流出了一行暗紅色的血痕。本來是粗粗胖胖的手指,也仿佛被瞬間拉長,十只黑色尖尖長長得如同鷹爪一般的指甲飛快地伸向桃花的頸間。
“咯咯~”桃花發(fā)出了一陣銀玲般的嬌笑,輕輕一轉身躲開了中年女人的指甲說,“這位姐姐,好不識抬舉。人家好心的來扶你,你怎么還想吃掉我不成?”
天空中的陰云似乎更加濃厚,一陣陣的陰風肆無忌憚地吹起,這亂葬崗上頓時黑暗得伸手不見五指。
只是這樣的黑暗似乎對桃花并沒有產生太大的影響。她只是微微一笑,雙手合十,然后轉出一個圈圈,頓時一團粉紅色的火焰幻化出來,將周圍照耀的明亮起來。
火光之下,本來樣子敦厚的中年婦女已經原形畢露。青白色的臉上尸斑縱橫,嘴角、眼下都是暗紅色的血跡,十只鋒利的黑色指甲顯然是她的主要武器,頭上紅褐色的長發(fā)在陰風中四處的飄蕩……
“就是她。”桃花身后憑空出現(xiàn)一個黑色的影子。
女鬼顯然對眼前的情況感到很是震驚。她呆在那里,似乎考慮著應該如何繼續(xù)攻擊桃花,但是又對桃花手上的粉紅色火光很為恐懼。
“你們到底是什么人?”半晌,女鬼用一種陰孱孱的聲音詢問桃花。
“我說過了,我叫桃花。”桃花宛然一笑。
“桃花?桃花……”女鬼猛然間驚恐地問道,“難道你就是那個桃花天師?!”
不待桃花回答,女鬼已然轉身向著來路逃去。
“想走?”夜狼發(fā)覺了她的企圖,伸出左手在方圓10米的范圍內劃出了一道圓形的結界。
“你們,你們到底想怎樣?”女鬼終于知道自己今天遇見的正是靈界最有名氣的女天師。打不過又逃不掉的情況下,她只能用力蜷縮成一團,顫抖地詢問桃花與夜狼的意圖。
桃花先是掐指算了一下,然后皺著眉“咦?”了一聲。
“你生前本應該是這附近村莊里的一名‘善人’(對于靈界人來說,‘善人’指的并不是那些表面修路鋪橋,私下為非作歹的富人。只有心存善念,一生向善助人的人才可以被他們稱為‘善人’),你死后本應該投胎重新做人,何以你如今卻化為厲鬼在此為非作歹呢?”桃花收起笑容,嚴厲地問她。
“我……”女鬼流出兩行暗紅色的血淚,“我本來是這附近劉家村的一名普通的村婦,我當家的在村里劉員外家做長工。家里雖然不寬余,但是日子還算過的去。今年村里流行了一場瘟疫,很多人都人家都有人染上了這病,劉員外家的小公子也不幸因為這場瘟疫病故了。”說到這里,女鬼停頓了一下,臉上的哀怨也變成了一種憤怒的怨氣。
“雖然我們家很窮,但是老天保佑,我當家的和我兒子都沒有染上這場病。可是!”女鬼的怨氣更重了,“可是劉員外不知道聽信了哪個風水先生的說法,一定要找一個與他家小公子八字相同的同歲男孩做陪葬,說是這樣才能來生亦享盡榮華富貴。可憐我苦命的兒子,他今年才7歲啊!”女鬼痛哭的聲音就好像一陣陣陰風吹過山石的縫隙般,發(fā)出時而尖銳,時而沉悶的“嗚嗚”聲。
“我當家的被他們關在府里三天三夜,回來的時候全身是血。劉員外的家丁拿著一張說是我當家的畫了押的賣身契抓走了我的兒子。當家的回來兩天就撒手去了,我也在兒子被他們活活做成陪葬童男的那天懸梁自盡……”女鬼眼中再度流露出那種恐怖的神情,“我要報仇!我要報仇!!我一定要報仇!!”
“唉……”桃花聽到這樣的事情,不免也對這個女鬼同情起來。可是總不能放任她就在這里禍害過往行人吧。
“是是非非,恩恩怨怨。一切皆有前因,亦都有后果。”桃花又伸指掐算了一下,“你兒子前世與劉家小公子本就是一對冤家,只因二人爭奪一青樓女子,你兒子錯手將他打死。所以你兒子今生本來就是來還他一條命的,你又何必如此固執(zhí)呢。”
聽到桃花此言,女鬼先是愣住一下,然后又瘋狂地喊著,“我不知道什么前生來世的,我只知道他們害死了我的孩子!我不會放過他們的!一定不會!”
“你已經錯過了投胎的時辰,如果再如此執(zhí)迷不悟下去,恐怕連鬼也做不成!”夜狼警告地說。
“死都死了,只要能報仇,魂飛魄散在所不惜!”女鬼毫無悔意,看來她生前的怨氣真的是積得太深了。
“那你的丈夫和兒子怎么辦?!”桃花口氣嚴厲得問她。
“他們?”女鬼畏縮了一下,“他們也早已經投胎去了吧。”
“你錯了。你們今生是一家人,你們這一生的命運也就相互牽絆,無法剝離。”桃花用手指憑空地幻化出一個畫面,只見畫面上一個中年男子與一個年幼的小孩正在飽受著各種地獄酷刑的煎熬……
“你現(xiàn)在知道了吧,你的種種作為,已經影響到了他們的命運。輕則投胎豬狗,重則與你相同打散魂魄,永出輪回!”桃花緩緩地說。
“為什么會這樣?”這樣的畫面顯然讓女鬼驚呆了,“老天為什么這么不公平!那妖言惑眾的算命先生和硬拿活人陪葬的劉員外沒有得到任何報應,而我的丈夫和兒子卻要受著這樣的折磨。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
“我早已經說過了,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至于劉員外與那個算命先生,他們自然會得到他們應該有的結局。”桃花平靜地告訴她,“你現(xiàn)在還是考慮你自己的問題吧。要如何才能從入輪回,如何才能解救你的丈夫與孩子脫離那樣的痛苦。”
“可是……可是,我現(xiàn)在還能怎么辦呢。”忽然間女鬼沖著桃花跪了下來,邊用力地磕頭邊哀求著:“大妹子。啊,不,桃花天師。我知道您是高人,您也是好人。我不求自己能夠重入輪回,我只求您救救我那當家的和孩子吧。求求您了,求求您了……”
“唉,又是一筆糊涂債。”看著她,桃花又嘆了口氣,“夜狼,看來也只好走趟地府了。”
沒有一聲回答,夜狼如同一陣風般消失了。
半晌過后,夜狼再次憑空閃現(xiàn)出來,對著桃花輕輕點了點頭。
桃花的表情也像是松了一口氣,“又欠閻君一個人情,再這樣下去我看只能用我自己的小命償還了呢。”
語氣雖是抱怨,桃花手上動作并不遲緩。她先是熄滅了掌中粉紅色的火焰,面向西方打坐在地上,慢慢將合十的雙手漸漸拉開,一團青藍色的火焰出現(xiàn)在桃花的雙掌之間。
“上路吧。”桃花對跪在自己身邊的女鬼說。
女鬼站起身來,對著桃花和夜狼深深地鞠了一躬,飄然閃進桃花手中的藍色火焰。
“……”桃花喃喃念出一段咒語,女鬼的身影在藍色火焰中越來越清,越變越淡……
輕輕滅掉掌中的藍色火焰,桃花滿意地看著一陣白色的輕煙自掌中慢慢升起,清風吹過,一切恢復了正常。
“好累哦。”桃花伸了個懶腰從地上站起來。
天空中的陰云已經全部散開,鵝黃色的月光將周遭的一切照耀的朦朦朧朧的。淡淡的微風一陣一陣地吹過,路旁的樹葉發(fā)出清脆的“沙沙”聲。
月光下,一個18、9歲的姑娘正在邊走邊自言自語著,“下次我一定要自己幻影出來,這么走實在太累了!”
“不成!”一個斬釘截鐵的聲音在她身后半米處響起。
“哇,這個夜狼好酷哦。”字字滿面向往地說著。
“這、這也算除強扶弱的鬼?”幾個男生聽得張口結舌。
“夜狼本來就是個游靈,簡單的說,也就是一個鬼呀。”糖娃娃一副很理所當然的表情。
“你不能以偏蓋全啊。”葉渡不滿地嘟囔一句。
“我哪里以偏蓋全了呢?”糖娃娃還是一派的輕松。
“你自己說過,很多侍靈都是貓了、狗了的,你怎么可以用一個夜狼就讓我們信服鬼會助人啊。”白開水振振有辭地引用著故事里的話。
“哈哈……哈哈……”這邊的我已經爬在桌子上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如果不是完美伸手拉著我,我大有從椅子上滾落下去的危險。
“小狐仙你笑什么啊!”男生們似乎對我的笑甚為不滿。
“哎,”我坐直身說,“沒知識最起碼要有常識,沒常識最起碼也要懂得去掩飾。你們啊,也算每天接觸靈異類故事的人呢。”
“此話怎講呢?”愛欣也是一臉的茫然。
“侍靈的本體其實都是游魂,也就是鬼。”我不再開玩笑,“只是并不是每個侍靈都有著那么高的法力,就好像說不是每個狐仙或者天師都有著同樣高的法力。法力稍弱些的侍靈,只能將靈魂依附在一些實體之上,因此很多侍靈外表看起來才會是貓貓狗狗的。”
“是這樣的嗎?”眾人一臉若有所悟,又不是很明白的表情。
“哎呀!”我一著急,“就是鬼上身,不過是上的貓貓狗狗的身!”
眾人哄堂大笑。
“服了你了,竟能歪解成這個樣子。”糖娃娃抿嘴也跟著笑起來。
不知道為什么,忽然之間有個模糊的想法飄進我的腦海,“娃娃,你姑婆閨名叫做什么?”我未經考慮地脫口而出。
糖娃娃先是愣,隨即會心的笑了,“我姑婆當姑娘的時候叫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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