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節(jié)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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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你之間也沒什么好說的了!”連城邊說邊掙扎,原本看上去弱不禁風(fēng)的有孕女子,轉(zhuǎn)眼就虎虎生風(fēng)起來,她一腳踹在那新郎的命根子上,看著因?yàn)樘弁纯s在地上的新郎,十分得意地拍拍手上的泥土,“沈郎,你這個負(fù)心漢,姑娘我也不要你了!”
她說著,眼珠子一轉(zhuǎn),一邊一直注視著她的恒泰心中一動,這姑娘是打算跑路了!
果然,連城飛快地隔開人群,在所有人驚呆了的表情之下,一路狂奔而去。坐在地上的新郎已經(jīng)整個人都不好了,此時(shí)哭笑不得地看著眾人。
“這是怎么回事,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恒泰一撩袍角,暗地里跟著她,因?yàn)樗埠芟胫肋@是怎么回事,看看她這到底玩的是哪一出。
這一路跑出了街市,看方向是朝著渡口去的,恒泰捺著性子跟著,等他追上的時(shí)候,正看到連城向新娘攤開手。
“說好的報(bào)酬呢?”
“哦,我都忘記了,抱歉!毙履飶膽牙锾统鰝錢袋子遞給連城,跟著拉著邊上的一個男子一起上了渡船。
恒泰幾乎是瞬間就明白了狀況,敢情這出鬧劇,是新娘和連城一起演的啊。
“以后有什么事記得找我啊!”她還朝著渡船揮了揮手。
船漂在水面上,漸行漸遠(yuǎn)。連城樂呵呵地將錢袋子塞進(jìn)懷里,跟著從肚子里掏出個小布包,那隆起的小腹頓時(shí)就癟下去了。她從布包里掏出只燒雞,抓著就啃,邊啃還念念有詞,只是恒泰離得有點(diǎn)遠(yuǎn),也聽不清她在念叨什么。
恒泰抿唇一笑,索性光明正大地走過去,哪想連城看到他,連忙用雞腿擋住自己的臉,像是這么一擋,恒泰就看不到她似的。
恒泰被她這掩耳盜鈴的舉動逗得哭笑不得,不過面上卻保持著淡定肅然的表情,連城心下一驚,拔腿就要跑,恒泰怎么可能給她逃跑的機(jī)會,快步往前一攔,直接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
“姑娘,這是要去哪兒啊!
連城不搭話,一悶頭地只想腳底抹油,奈何她抽不開手來,頓時(shí)就有些急了,她抬腳就朝恒泰踹過去,哪想恒泰早有準(zhǔn)備,直接把她不安分的腿抓了個正著,連城頓時(shí)就重心不穩(wěn),哎呀一聲筆直朝后仰倒。
“救命啊!”連城下意識地喊了一句。
“哼。”恒泰輕笑一聲,松開她的手,手疾眼快地圈住了她的腰,“好你個油腔滑調(diào)的小騙子,被我逮住了還想跑?”
“呵呵。”連城干笑了兩聲,“那你想怎么樣嘛,你先松手,松手!
“逮住騙子,當(dāng)然是要送往順天府了!焙闾┬Φ靡馕渡铋L,“你確定要我松手?”
連城愣住了,她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頓時(shí)嚇得臉都白了。
“別、別、別松手!”
她此時(shí)站在渡口邊,半個身子探出水面,要是恒泰松手,這春寒料峭的,她非得凍死在水里不可。
“公子,大爺,您行行好放過我吧。好吧,事已至此,我實(shí)話實(shí)說吧,其實(shí)我是……”
“別編故事了!焙闾╋@然不太有興趣聽她扯謊話,他可還有事情沒辦完,王胡子還沒逮住呢。
“我沒興趣聽騙子編故事!焙闾├淅涞睾吡艘宦,他松開連城的腰肢,在她大叫著往水面墜去的一瞬間,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臂,“走吧,女騙子!
“去哪兒?”不用泡冷水了,連城懸著的心終于落了下來。
恒泰拽著連城往前走,無論她怎么扭動掙扎都絕對不松手。
“說了啊,順天府啊。”
“喂,你不會真要帶我去順天府吧!”連城頓時(shí)變了臉色,讓她氣惱的是不管她說什么,問什么,這人都一概不再回答。
連城心里漸漸有些虛,因?yàn)楹闾┳叩姆较蚍置魇峭ㄏ蝽樚旄模?
“這位公子,我騙了你五兩銀子,我還給你還不行嗎!”連城都快哭出來了。
恒泰揪著她一路走回平安街,正打算帶她去順天府,就見郭孝十萬火急似的朝他奔來。
“不好了少將軍,可算是找著你了!
“怎么了?”恒泰站定了,卻完全沒有松開連城的意思。
“那柳青兒跑了,本來說得好好的,配合著咱們演場戲,逮住那王胡子,可是誰想到……”郭孝急得滿頭滿臉的汗,“一時(shí)沒留心,就給她溜了,這節(jié)骨眼上,到哪兒去尋個柳青兒那樣的姑娘去,還得配合著咱把這出戲唱完了。”
恒泰的視線就移到了一直在找機(jī)會開溜的連城身上,連城心里一驚。
“你們想干什么?我是個好人,不會演戲!”
“吹,接著吹。”恒泰太佩服她的厚臉皮和睜眼說瞎話的水平了,“都老騙子了,得了,我給你錢,一兩銀子,怎么樣?”
“這不是錢的事,我是個有原則的人!”連城說得十分有骨氣。
“五兩?”恒泰笑著加價(jià)。
“怎么可能為了五斗米而折腰,你不要再說了!”連城偏過頭去表示自己的堅(jiān)決。
恒泰忍不住笑出聲音來了:“四十兩!
連城立馬眉開眼笑地扭回頭來:“當(dāng)然,這個原則,也不是絕對的!
她果斷伸出手?jǐn)傞_:“先給錢!
恒泰摘下錢袋子丟到她手上:“這是一半,事成后,再給你一半。”
連城抱著錢袋子笑得十分燦爛,這樁買賣簡直太劃算了!站在戲臺上,胡亂跳支舞,引出那個什么王胡子就能拿四十兩銀子!
不過,一個時(shí)辰后,連城就完全笑不出來了。
手腳被繩子捆得跟木樁似的,換誰都笑不出來吧。
一個時(shí)辰前,她樂呵呵地答應(yīng)了恒泰的條件,裝作那個什么柳青兒登臺獻(xiàn)舞,哪知道她還沒找著感覺好好跳一曲,就被人大麻袋一裝擄走了。
更糟糕的是王胡子竟然一眼就看出她不是柳青兒:“你跳舞跳得太慘不忍睹,怎么可能是柳青兒,你一定是官府派來的臥底!”
所以連城笑不出來!
一般自己說出我是臥底的,多半是事成了的,讓對方發(fā)覺自己是臥底的,可是一點(diǎn)兒都不好玩的一件事情。
“大爺,人家哪里會是臥底!人家孤身一人,現(xiàn)在又在你的手里,你怕什么?”連城楚楚可憐地說。
王胡子坐在連城對面的凳子上,此時(shí)色瞇瞇地瞧著連城的臉。
“你說得對,長得這么好看,就算是臥底,爺今天也妥妥地辦了你!”
他說著,猛然朝連城撲去,連城急忙讓了一下。
“大爺,別這么急嘛,不然先松開我,你看反正我也不會武功什么的,松開我,讓我好好伺候大爺啊!
“好,就依了你。”王胡子倒也爽快,當(dāng)下就替連城松了綁。連城活動了下酸澀的手腕,王胡子抓著她就要親她的臉,連城嚇得推開他讓了幾步:“大爺真是的,這么急人家怎么伺候你啊!
“你想怎么伺候我?”王胡子被連城推開,倒也沒有惱火。
連城從懷里掏出之前恒泰塞給她的火流星。他要她登臺跳舞,一發(fā)現(xiàn)什么動靜就點(diǎn)上,他會及時(shí)趕過來的。她一直揣著,王胡子出現(xiàn)得突然,那會兒她根本沒機(jī)會點(diǎn)火流星。
“不然我們先放個煙火怡情啊!边B城抓著火流星朝著燭火走去。
王胡子重重地冷哼了一聲,長臂一揮,竟然直接將蠟燭掃飛,房間內(nèi)頓時(shí)就黑了下來,王胡子順勢撲倒連城。
“小娘們,當(dāng)大爺我不識貨?也不看看爺是哪路上的,這火流星我可還認(rèn)得!
他抓了連城就要往床上拖,連城此時(shí)是真的怕了,這完全是在計(jì)劃之外的事情,她本能地扯著嗓子喊:“救命,救命!來人啊!”
“叫啊,你叫破喉嚨也沒人來救你的。”王胡子囂張一笑,伸手就要扯連城衣襟,“還是乖乖地伺候好大爺我吧,說不定大爺我心情好,收你當(dāng)個壓寨夫人!”
“收個騙子當(dāng)壓寨夫人可不好,到時(shí)候騙光你家底你會哭的!币粋低沉嗓音硬生生地截住了王胡子的話,跟著緊閉的門扉就被人踹開了,恒泰飛身躍來,一腳踹飛了撲在連城身上的王胡子。
連城得了空,站起來就往外跑,外面郭孝帶著一隊(duì)人馬將這屋子團(tuán)團(tuán)圍住,看起來像是早就埋伏在這里,準(zhǔn)備充分,那王胡子就算是插翅也難飛了。
連城有些困惑,她不是沒點(diǎn)燃火流星嗎?他們是怎么知道這里的?
正想到這里,屋子里激烈的打斗聲已經(jīng)停了,恒泰押著王胡子走了出來。連城就問了一聲:“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的?”
恒泰笑著指了指地上,連城茫然地看了一眼。
“什么東西?”
只見地上,一條會發(fā)光的細(xì)線,綿延向遠(yuǎn)方。
郭孝忍不住開口道:“連城姑娘,我們少將軍怕你壞事,偷偷地在你衣服里塞了一把磷粉……”
“等等!”連城打斷了郭孝的話,“什么叫怕我壞事,為什么不是怕我出事?”
“像你這樣的大騙子,狡猾得要命,怎么可能出事?”恒泰淡淡地瞥了連城一眼。
說起這個,連城頓時(shí)就怒了:“你還說,你們明明只說讓我跳個舞就完事的,沒說還有被擄走這一茬兒!”
“告訴你,你早跑了。”恒泰說完,把王胡子推給郭孝,“押他回順天府大牢!
恒泰說著,忽然扭頭看連城:“至于你嘛……”
“喂喂喂,你不會還要抓我去順天府吧!”看著恒泰不懷好意的樣子,連城防備地往后退了一大步,“我還沒跟你算賬呢,你忽悠我這事怎么算!
“我有說要抓你回去嗎?”恒泰忍住笑意說,“我是想說,至于你,就算你將功抵罪,不抓你下大牢了!
“這還差不多!边B城攤開手伸到恒泰面前,“剩下的一半銀子呢?”
恒泰拍掉她的手。
“沒帶,下次再給你。下次有機(jī)會咱們再合作,和連城姑娘合作,還是很愉快的嘛。”
“你休想,下次我可不幫你演戲了!”連城想也不想就說,“這種危險(xiǎn)的事你找別人去,銀子下次遇見你再跟你討!
連城沖恒泰揮了揮拳頭,看了看已經(jīng)不早了的天色,害怕又要被扯進(jìn)什么奇怪的事情里去,不等恒泰說話,轉(zhuǎn)身就走了。
恒泰這個時(shí)候也沒有空再管連城,逮住王胡子,自然就要連夜審訊,及早問出江逸塵的下落才是重中之重。
連城哼著小曲往家跑,腦子里正尋思今天要編個什么故事,讓娘親相信她今天沒惹是生非,一抬頭,迎芳閣的燙金招牌已經(jīng)橫在頭頂了。
沒錯,她家是開青樓的!而她的娘親麗娘,正是這家迎芳閣的老板娘。
“死丫頭,又到哪兒野去了?這幾天你天天在外面溜達(dá),娘一直教你,女孩子家,要收斂文靜一點(diǎn),你怎么就不聽!币粋穿著湘妃色襖裙、簪著金步搖、握著羽扇的夫人,看到連城就訓(xùn)了一堆話。
連城面上皺了皺,縮著腦袋說:“哎呀娘,我知道啦,我就是……”
“別給我編故事。”麗娘干脆果斷地打斷了她的話,“快去后院待著,這前院哪里是你能待的?”
“好!边B城吐了吐舌頭,埋頭就要往后院走。
然而就在這時(shí)候,有個十分輕佻的聲音,沖著連城吼了一聲:“喲,這妞不錯,小爺我今兒就決定要她陪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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