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5節(jié) 哺乳婦女命苦遇貴人,小花草玉梅相助白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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哺乳婦女這幾日不見那個陌生男子了,她使勁地和小花草玉梅用手比劃著。小花草玉梅知道了哺乳婦女在尋找陌生男子,有什么話兒要對他說,但她確實(shí)不知道陌生男子出去這么長時間去干什么了,只好安慰她耐心地等待,“大姐姐,你的丈夫有可能又去了閃電湖摸魚了!
哺乳婦女搖著頭,先用手指了指懷里的孩子,再用手指向門外,那意思是陌生男子不是她的丈夫,也就不是孩子的父親了。
當(dāng)哺乳婦女還再用手指和她對話時,小花草玉梅已經(jīng)明白了哺乳婦女原來是個啞巴,看那個陌生男子不和哺乳婦女睡在一個炕上,也證實(shí)了他不是哺乳婦女的丈夫。陌生男子又是誰呢?只有陌生男子回到家后,一切就都知曉了。于是,小花草玉梅懷著和哺乳婦女一樣的心情,等待那個陌生男子回家。
小花草玉梅比那個哺乳婦女等得還要不耐煩,她給哺乳婦女熬了粥后,就去村上打聽這一家人的來歷。村上的人只知道前幾日一個男子帶著一個孕婦打聽金蓮花的消息,孕婦好像就要生產(chǎn)了。村上的好心人才把一戶遷到草原上人家的房子借給了他們住下,剛剛住下,就聽見了孩子出生的哭叫,村里人都有個習(xí)慣,誰家生了孩子,街坊鄰里都要送些米面,既是祈禱母子平安,也能得到了一份紫運(yùn),雖然是互不相識,但村上的人沒有把他們當(dāng)外人看。這看似一家人運(yùn)氣挺旺,有吃有住,孩子還生在了家里。小花草玉梅就知道了這些,哺乳婦女是個啞巴,要想弄清楚這一家人如何到了這個小山村,也只有那個陌生男子才能說得清楚了。
小花草玉梅回到了家里,伺候著哺乳婦女。春天伊始,陌生男子不回來,她和哺乳婦女不能再等了,家里那點(diǎn)兒施舍最多能夠吃到六月里,在那個陌生男子沒有回到家里時,她必須為一家人謀生了。于是,小花草玉梅從村里地多的人家租過來幾畝青苗,秋后收獲幾石莜麥夠一家人吃的。
這幾日,哺乳婦女好像知道了陌生男子暫時不會回到她的身邊,那種急躁不安的情緒穩(wěn)定了下來,乳汁也多了起來,母女倆有時逗上一會兒,隨著哺乳婦女身體日漸恢復(fù),女嬰發(fā)育日見成長。小花草玉梅不再為那個陌生男子的出走而好奇了,或許,那個男子與哺乳婦女本就素不相識,路遇救人吧。不過,哺乳婦女倒是幸運(yùn)得很,一個男子能為她接生是她們母女倆少有的緣分。
小花草玉梅和這個家庭有了不解之緣,并且她還成了這個幸運(yùn)家庭的一根頂梁柱。她經(jīng)營的田畝不比別人家的差,到了秋后,除了把租青苗的糧交了后,她和哺乳婦女夠一年吃的了。隨著哺乳婦女身體日漸強(qiáng)壯,拉扯孩子也有足夠的空閑時間,她在房前屋后種了些瓜菜,特別是房檐下吊的那顆倭瓜長得溜圓溜圓,瓜楞像似六根隆骨,圍著的橘色瓜皮正好像是過年門頭上的燈籠,偶爾,也有人從院外經(jīng)過就停下來朝院里看看,順便還夸贊幾句種瓜的女人。蟈蟈山就十幾戶人家,都和他們約定了來年的種子。等到瓜熟蒂落的時候,哺乳婦女用刀切開后,瓜瓤里面就裹著一顆大白瓜籽,她十分氣餒地讓小花草玉梅看,雙手對著村里的人比劃著,小花草玉梅知道她在表達(dá)一種為難情緒,就這一顆瓜籽給村上的誰呀?盡管這樣,她十分珍惜地把大白瓜籽放在窗臺上待晾干準(zhǔn)備作為明年的種子。有時候,小花草玉梅抱著小鯽鯽用手抓那窗臺上的瓜籽,都要遭到哺乳婦女的拍打。
說起蟈蟈山距離閃電湖也不遠(yuǎn),但村上的人沒有去湖里摸魚的習(xí)慣。春去冬來,小天鵝飛來飛去,他們也習(xí)以為常了,小天鵝棲息閃電湖,有的是小蝦小魚,飛臨蟈蟈山的上空也從未在誰家的房頂上歇息過?墒,哺乳婦女住進(jìn)蟈蟈山的第一個秋天,一只灰白天鵝就飛抵她的院中,小花草玉梅抱著小鯽鯽和灰天鵝歡呼著,哺乳婦女從屋里出院的剎那間,灰天鵝已把窗臺上的白瓜籽銜進(jìn)了嘴里振翅高飛,哺乳婦女像是誰要把她懷里的孩子抱走似的,跌跌撞撞去追趕灰天鵝,灰天鵝飛了一會兒落在了草叢中,她似乎看到了希望,又加快了奔跑的速度,快要到了灰天鵝飛落的地方,天鵝的振翅氣流快要把她帶倒又向前飛去,哺乳婦女還是不死心,繼續(xù)順著灰天鵝遠(yuǎn)飛的線路奔跑。天鵝時飛時落,哺乳婦女卻沒有喘息的機(jī)會,等到灰天鵝落入閃電湖,湖中落霞的倒影已完全沉浸了湖底,天空和湖水由藍(lán)變黑起來,哺乳婦女坐在湖畔的草叢中,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灰天鵝落水的地方。
灰天鵝已經(jīng)被夜幕籠罩得看不清了,哺乳婦女的雙眼像是凝固在那個地方,她忽然覺得自己的眼睛花了起來,無數(shù)個白點(diǎn)在灰天鵝的周圍聚集,湖面上像日照時的粼粼白光閃耀。無數(shù)個白點(diǎn)的游動還對天歌唱,似乎它們期待的聚會就此拉開了序幕。
灰天鵝仰頸長鳴,白天鵝撲棱著水面像是鼓掌,灰天鵝興奮得手舞足蹈,開始鳴叫:“各位天鵝,魚宴開始之前,我要向大家宣布一個決定,閃電湖畔的一個小山村住著一戶人家,女主人是個啞巴,還帶著一個女嬰,閃電湖畔的小花草玉梅救了一個受傷的男子,這個受傷的男子是啞巴女人的救命恩人,小花草玉梅現(xiàn)身于這個家庭后,男子就不辭而別了,啞巴女人好福氣啊,我今天把她的白瓜籽銜來就是要給她換一個新物種,適宜沽水之源種植,我們每逢春秋都要棲息閃電湖,應(yīng)該力所能及地為閃電湖畔的人類做些有意義的事,我把種子丟在湖畔的草叢中,啞巴女人能尋得見,這也算我們小天鵝報(bào)答沽水之源吧!
眾天鵝齊聲鳴叫,十分稱贊灰天鵝。接下來,小天鵝們開始了魚宴,湖水在夜幕中被小天鵝拍打得的好像是宴樂,眾天鵝享受著閃電湖深秋的神韻。
哺乳婦女啞而不聾,她聽見了灰天鵝鳴叫,聽懂了灰天鵝向眾天鵝宣布丟下物種的事情。湖畔雖然和湖水一樣的漆黑,但婆婆納花似有一種瑩光照亮著她周圍的草叢,哺乳婦女發(fā)現(xiàn)了丟在草叢中的物種,不再奢望灰天鵝嘴里銜走的白瓜籽了。她暗想,這一物種或許明年夏天在沽水之源的草地上就會盛開藍(lán)盈盈的花兒。
小花草玉梅眼見哺乳婦女不顧一切地追捕灰天鵝,她懷里抱著小鯽鯽無法去阻攔她,只有等待她無望地返回。
整個夜里,小花草玉梅都是抱著小鯽鯽睡覺;姨禊Z飛離蟈蟈山一定是飛回了閃電湖,哺乳婦女要奔跑二三十里才能到閃電湖,閃電湖成千上萬的天鵝,誰能認(rèn)定出是哪只天鵝銜著白瓜籽呢?閃電湖夜色濃重,即使追趕上了灰天鵝,它在湖中戲嬉,也是無奈。哺乳婦女要是真的去湖中捕捉灰天鵝就更慘了,閃電湖是濕地,看著天鵝輕歌曼舞,人類要是走進(jìn)閃電湖,陷入泥沼是有可能的。小花草玉梅越來越擔(dān)心哺乳婦女了,一顆白瓜籽就對她那么重要嗎?她一定是得到這顆瓜籽的時候非常不容易,或者是送給她這顆白瓜籽的人是她終生相報(bào)的親人。
小鯽鯽哪里知道哺乳她的母親整夜未歸,她餓哭的時候,小花草玉梅就給她喂一點(diǎn)兒豆面糊糊,哄睡了以后,她走出屋去朝閃電湖的方向張望,卻沒有哺乳婦女的影子。
哺乳婦女走出了閃電湖才想起了她的孩子鯽鯽,她悔恨自己為了一顆白瓜籽丟棄了小鯽鯽,小花草玉梅畢竟只和她相處了幾個月,倔驢也不在小鯽鯽的身邊,若是小鯽鯽被小花草玉梅抱走,她會悔恨終生的。眼下,她不敢多想了,恨不得像天鵝似的飛回小鯽鯽的身邊。
蟈蟈山偎依在閃電湖的身旁,黎明升起的時候,它的微茫從閃電湖一路驅(qū)趕著它,黎明趕走的時候,朝霞把小山村映照得如清澈的泉水。
哺乳婦女老遠(yuǎn)看見了自己家的房頂上冒著縷縷青煙,她走了近一夜的路程,才覺得腿有些抬不起來了,那縷縷青煙傳遞著小鯽鯽平安無事,小花草玉梅照顧了她一夜,怕是一夜都沒有合眼吧。
小花草玉梅聽到了哺乳婦女的腳步聲,趕緊出門相迎,“大姐姐,你可回來了,一定是追到了閃電湖了吧?”
哺乳婦女用手比劃著天空一片漆黑,那么多天鵝聚集在閃電湖,那叫個壯觀,再把手里快要攥出汗的物種交給了小花草玉梅,之后,她跑去看小鯽鯽了。
小花草玉梅和哺乳母女安全度過了漫長的冬日。
陌生男子出走好長時間了,他要是哺乳婦女路遇的好人,一去不返也是情理之中;如若他是哺乳婦女的丈夫丟下她們母女倆另去尋歡作樂,這個男子必是嫌棄啞巴女人,乘著小花草玉梅來照顧她們母女倆,借坡下驢,倒是逃身的絕佳機(jī)會。
哺乳婦女閑來的時候也曾和小花草玉梅講述過閃電湖天鵝們魚宴的情景,小花草玉梅感動得不得了,灰天鵝或許知道了哺乳婦女眼下的情景。
小花草玉梅和哺乳婦女種下的物種非常適宜沽水之源的土壤和氣候。春天剛播下種子后,天鵝從貝加爾湖飛抵閃電湖經(jīng)過了蟈蟈山的上空,它的糞便落到地里也正是時候。等到盛夏,這物種長到了一尺多高就盛開了藍(lán)幽幽的小花,使寂寞的碧綠草地多了份歡欣的清雅。這時,哺乳婦女才知道灰天鵝銜走了她的白瓜籽用意何在。小花草玉梅現(xiàn)身來相助她們母女感動了禽鳥大神,便派出了灰天鵝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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