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2節(jié) 莊園深夜燃不明之火,野罌粟承諾化為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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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管家已有三天沒有去野罌粟那里了,沁可到了金蓮山莊若是再不呈報,沁可先他去了野罌粟那里他就被動了。這三天還是格日沁硬不讓沁可出門的,才給了二管家先報的機會。
野罌粟欲火正旺,自從在郎中面前失態(tài)以后,她想了得到郎中的若干個辦法,但她沒有接近郎中的任何機會,郎中不但沒有得到,反而無影無蹤了。野罌粟不罷休,讓二管家村里村外老掌溝山里洼里尋個遍,沒有任何郎中的消息。這個年也因為郎中不在金蓮山莊,一個人過得是少寡無味,她曾想過去趟中原會會郎中的父親詹大人,去中原城里買些珠寶首飾,但就是因為郎中不在金蓮山莊,無法和詹大人交代而不能成行,方圓百里也只有逛逛霞城購買些年貨了。二管家陪著她逛進逛出,趕集的人時不時暼來異樣的目光,把她羞得無處藏身,跟二管家在一起簡直就是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霞城人投來異樣的目光是她金燦燦的笑臉吸引了眾人的眼球,而不是她所想的二管家和她是成雙一對。自從霞城歸來后,野罌粟即使在山莊里也不許二管家和她并肩而行,二管家有事說事,也絕不和他多說一句廢話。
二管家到了野罌粟那里,三言兩語把沁可住在格日沁家里的事報告完轉(zhuǎn)頭就走,在往常,野罌粟最多就是三個字“知道了”,可野罌粟在二管家將頭伸進來的瞬間就看出了他慌慌張張的樣子,他那躲避不了的傷手被野罌粟死死地盯住了,他的后腳才退出半步,前腳就被野罌粟紅幫軟底鞋踩上了!岸芗遥舨,你的手怎么了?”
野罌粟雖然踩住了他的腳,但她并不是踩著郎中的腳用眼神去說話,而是正正規(guī)規(guī)地向二管家詢問著。
二管家來的時候最怕發(fā)生的事發(fā)生了。他不愿意因為這傷手拔起蘿卜帶起泥,況且,是泥是血很難說得清楚!安恢钦l在莊北頭的草地里布下的狐貍夾,我去等候羊群時,不小心被它夾住!
“二管家沒有說真話吧?”
“說了真話了,是狐貍夾夾的!
“要說狐貍夾夾住了腳趾頭我信,狐貍夾放在草地上,你的手指頭在上,
怎么也夾不住手指頭吧。除非是狐貍夾夾住了獵物,你去解那獵物時夾住的。 ”
“罌粟夫人,你是知道的,二管家我是不貪財?shù),可那天卻鬼迷心竅了,我看到了雪地上的夾子夾住了一只野兔,我走了,別人看見也是拿走,不拿白不拿,正好,我想喝點兒,沒有下酒的菜,我就去解它了,結果就偷雞不成蝕把米。”二管家內(nèi)心感激野罌粟無意中給他解了套。
“你是不見小,可這要是被莊上的人傳出去了,不就是堂堂莊園里的二管
家也是個貪小便宜的人?名聲不好聽啊!薄斑@事只有逃不過莊主的眼睛,莊上的他人不會這么想的!薄耙彩恰5葧䞍,從我這兒走的時候,拿上那塊兒狍子肉下酒吧。”二管家聽野罌粟的話是不能就這么輕易走了!袄浰诜蛉耍有啥吩咐?”“格日沁娘家來人了?”“是圖雅的丈夫!薄案袢涨叩恼煞驈牟莸厣项I喪回來時,從閔狍的馬靴里取出了一張借條,
莫不是來還那筆賬的吧?”
二管家心想,沁可可不是來還賬的,是來要賬的,而且還不是個小數(shù),莊主也有馬失前蹄的時候!“格日沁去我家借酒才得知,罌粟夫人從來都是料事如神,可能是夫人所說的吧!
“就為了那幾十只羊?qū)3虂硖私鹕徤角f也不值,順便在草還沒有長起來的時候走走親戚吧。”
“我看也像,罌粟夫人,沒事,我就走了!
“提上那塊兒狍子肉!
二管家悻悻地走出了莊園,他不知以后會不會發(fā)生人頭落地的事,沁可的手可不軟啊。
格日沁和沁可嘮了兩天三夜,格日沁被人利用,鼓惑莊上人把金蓮花繩綁莊外十分懊悔,白大哥的死也與自己有關,郎中尋找金蓮花至今未歸已使自己一失足成千古恨了,沁可聽了金蓮山莊有那么多千奇百怪的事都與野罌粟有關,他對野罌粟一點兒憐憫之心都沒有了。
野罌粟聽二管家說格日沁家的客人沁可要來見她,已是好長時間沒有濃妝艷抹的她讓傭人早早地把黃芩茶準備好,她自己把頭發(fā)盤起,那張金燦燦的笑臉更加光彩奪目,沁可原是一個人去野罌粟那里,可格日沁怕野罌粟不知好歹,惹怒了沁可,像剁掉二管家三個手指頭那樣的容易使野罌粟血淋淋的頭顱落地。就跟著沁可一路去了莊園。
格日沁還沒等敲門,野罌粟聽見腳步聲就前來迎接,“格日沁,烏蘭察布和沽水之源是閔狍和圖雅建立起的手足情,這么重要的客人聽說到了金蓮山莊都三天了,也不告知姐姐來招待客人?”
沁可隨之而到,“夫人,閔狍在世時就說過野罌粟燦若金黃,膚嫩肌水,讓人饞佞欲滴,見了夫人的面兒,印了草地上的那句話,深山出俊女兒,養(yǎng)眼啊!”
野罌粟自知長得水靈,但進得金蓮山莊還沒有人這樣來贊美自己的,她更加的自信,“客人英俊瀟灑,金蓮山莊還沒有見過這么壯美的男子呢?”
野罌粟看來真是想郎中了,像沁可這樣橫嘴立眉的男子在她眼里都成了俊男子。沁可四十多歲的男人,當然知道自己是壯還是美了!袄浰诜蛉,我看你的眼睛有些黃得渾濁了吧?知道我來山莊干什么來嗎?”沁可不愿意和這樣的女人兜圈子了。
“為了那百十只羊,圖雅還真是守信用!
沁可把二管家的那三個手指頭放在了野罌粟的炕桌上,“金蓮山莊的倔驢也算是遠近聞名的天象家吧,聽說他不明不白地死在了外長城,他既是金蓮山莊的人,夫人調(diào)查過他的死因嗎?”
“是圖財害命,他去中原送了一車貴重藥材,帶回的銀兩也多,外長城那里從來就是搶掠橫行的地方,我派二管家去迎接他晚了半天,聽二管家說,他見到了倔驢時血跡未干!
“倔驢可是有功夫之人,若不是知情人有備而來,三個兩個不是倔驢的菜吧。”
“我也這么想過,查來查去,那幾日去外長城的人只有二管家,憑二管家的膽子我到底沒有懷疑過!
野罌粟忽然看到了炕桌上那三個手指頭,說熟悉也熟悉,說陌生也陌生,想起了前天二管家來的時候,“格日沁,你家來的客人太兇了吧,倔驢的死,他憑什么剁掉了二管家的手指頭?村有村規(guī),莊有莊法,二管家真要圖財害命了,也輪不著烏蘭察布的人來收拾他吧!
“罌粟夫人,你做的事情明鏡似的,二管家不是圖財害命,而是你怕倔驢揭穿你的老底,讓金蓮花永遠拒之莊外,永遠封住倔驢的口!
“格日沁,你可不能在客人面前血口噴人!我從前對你的好也不需要你報答什么,但你絕不能空口無憑,誣陷我啊!
“罌粟夫人,是你指使二管家殺死了白大哥,你休想再抵賴了!
二管家按照格日沁和他事先約定的時間準時到了野罌粟的家門口,他拉家拽口,想留一條性命,顧不了主子了。他闖進了屋里,沁可摸了摸馬靴,已經(jīng)是一頭冷汗的他又開始了哆嗦,野罌粟知道二管家是軟骨頭,這個時候再讓他守口如瓶簡直就是白日做夢,她看著已經(jīng)不耐煩的沁可使出了女人的最后一招,“格日沁,倔驢是我一時的沖動,讓二管家殺死的,可我也是為了金蓮山莊啊,倔驢的脾氣你是知道的,有朝一日他讓郎中接回了金蓮花,莊上的熱病剛剛退去,金蓮花還不知要把山莊折騰成什么樣子。死了倔驢一個,金蓮山莊就會安然無恙。”野罌粟哭得死去活來,讓格日沁端個公平。
二管家見莊主把責任全部攬到了自己的身上,感動得不知如何是好,他跪在沁可的面前,給野罌粟求情,“沁可大哥,莊主為了金蓮山莊也是不得而已,倔驢是我雇人殺的,要殺要剮,隨大哥的便。大哥若是為了金蓮山莊的長治久安,休要惱怒,白嫂她們母女以后就是莊主的嫂子和親侄女,莊園管她們母女一輩子的榮華富貴,沁可大哥,你看妥不妥。俊
野罌粟也沒料到二管家會在人命關天的時候,有這么大的智慧,竟然能把事態(tài)緩和下來。這時,她的態(tài)度要有悖于二管家對沁可的承諾,沁可被激怒了,還不知他下面又有什么樣的舉動呢?“大哥,二管家所言都辦得到,我這就讓二管家把從前格日尼住的房屋打掃干凈,好讓她們母女住得舒服些!
“罌粟夫人,還有閔狍莊主夫妻倆和他們的孩子都快尸魂他鄉(xiāng)兩年呀,沁可大哥的意思是金蓮山莊要乘花草長出之前,即刻派人把格日尼夫人的尸首運回烏蘭察布去,盡早讓他們?nèi)覉F圓!备袢涨呦忍媲呖砂迅袢漳崾赀\回草地去的意圖說了。
“格日沁,你是知道的,說起烏蘭察布的鼠疫,莊上沒人敢去了,烏蘭察布的鼠疫既是過去了,我也早有想法讓他們盡快團聚的。”
野罌粟聰明極了,她在回答格日沁的提問時,逐漸試探沁可的底線。沁可坐在土炕上慢騰騰地喝著野罌粟給他沏的黃芩茶,不吱聲。野罌粟就猜測到他的怒氣未消,他隨時都會暴跳如雷,干出在場的人不敢想象出的事來。她忽然想起了格日尼平常說的一句話來,任何突發(fā)事件都要寧舍千貫財,不舍一條命。沁可的氣不消,就說明自己的承諾還沒有滿足他的地方,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只要她的命在,老掌溝穩(wěn)穩(wěn)地在自己的手里,莊園,她也舍得抵出去!扒呖纱蟾,在這莊園里,格日尼身前的最好的妹妹就數(shù)格日沁了,她不但是格日尼家親姨的閨女,而且莊園的建成格日沁和她的丈夫都付出了心血,我算是閔狍的二房,這莊園的所有房屋,我和格日沁各為一半,格日尼從前住的房屋算我的一半,白嫂她們母女只要愿意住下去,野罌粟決不趕她們走。沁可大哥若覺得還妥,就在字據(jù)上畫押為證!
野罌粟的臉上漾起了從未有過的笑意,先是倔驢的死讓她不知所措地假笑,而后二管家的智慧讓她喜出望外,最后,她以為把莊園給了格日沁一半出人意料的得意笑都融合在了一起,這個笑意簡直就是堆笑了,毫無輸贏的笑。
沁可對野罌粟的做法也是喜出望外,既然她都答應了,趁熱打鐵,讓二管家按照野罌粟剛才說的,拿來字據(jù),野罌粟、格日沁和沁可都畫了押。野罌粟強留沁可喝了酒再走,“大哥,閔狍在世時常提到圖雅和大哥是如何款待金蓮山莊的人,你若是今天走了,野罌粟沒有盡了地主之誼,豈不讓山莊的人罵我野罌粟無情無義,再說了,山莊人都有買賣成交后喝頓慶祝酒的習慣,以示吉利!
“沁可大哥,客隨主便吧,罌粟夫人成心挽留,我們應該多謝東道主才是,你若是一意孤行,就算斷了烏蘭察布和沽水之源的親情了。”
“金蓮山莊的莊主知錯就改,你殺了倔驢,本應把你告上霞城官府,以命抵命,可那樣做了,白嫂母女也未必就能保住以后過上好日子,我們私了了,山莊照舊興旺發(fā)達,山莊不能一日無主!行了,待我和金蓮山莊主喝了畫押酒,莊園里睡上一晚,明早與金蓮山莊辭行。”
沁可答應了住下來,野罌粟高興得快要手舞足蹈起來,她吩咐二管家殺雞宰羊,把閔狍從中原帶回的陳釀熏酒搬出一壇,格日沁和傭人準備席宴。莊園自從閔狍一家人死后,就連過年都沒有這樣折騰過,野罌粟陪沁可又喝了兩碗黃芩茶,沁可興奮無比,讓莊主陪他把莊園的廊亭前前后后走了一遍。
野罌粟哪里還有心思陪沁可信步廊亭,整個莊園已不屬于野罌粟的了,她和沁可看上去在并肩行走,可野罌粟的心中卻醞釀著一個更大的計謀。這個計謀不容她和二管家商量,更不能使這一計謀過夜實施,她要讓沁可和格日沁的愿望付之一炬,她此時的用心都在設計這一陰謀上,以至于她和沁可的距離兌下了半個長廊都不知,“莊主,你舍不得這長廊吧?二管家寫字據(jù)的時候,已
考慮了長廊,格日沁的一半哪里有長廊呢,看把你戀戀不舍的。”
野罌粟倒不在意沁可羞辱自己,她是怕自己的計謀被沁可識破,如果她所想的,沁可所知,那將人財兩空。所幸,沁可只發(fā)現(xiàn)了她已遠離了他的身邊!扒呖纱蟾,你不稀罕沽水之源的百翎?明日返回草地時帶上它吧,這是閔狍在世時閑來最喜歡的。”
野罌粟是想讓這百翎換個地方,如果沁可喜歡這百翎,帶到他的身邊,或許,可以保住它的一條性命。
沁可走得快,果真沒有發(fā)現(xiàn)掛在長廊上的百翎,他又折返回去,“莊主,這可不是沽水之源的百翎啊,是錫林郭勒草原的百翎,閔狍養(yǎng)著它是想家啊!”
沁可把鳥籠子從長廊上摘下,一邊和那籠子里的百翎逗著,一邊跟著野罌粟返回。
二管家和格日沁忙得不亦樂乎,按照夫人的吩咐準備了一炕桌好菜,沁可喝慣了烏蘭察布的高度馬奶酒,大碗喝著熏酒好像磚茶一般,不過,越喝越覺得上癮,真真喝到了酒香,還未來得及贊嘆它時,已經(jīng)是酩酊大醉了。野罌粟喝過這個酒,自然是掌握了分寸,格日沁和二管家平時就不勝酒力,這個場合敬到而止。一壇酒,只有沁可一人喝醉了,野罌粟讓二管家去安頓沁可睡覺,格日沁攙扶著野罌粟回到臥室。野罌粟挽留不住格日沁,就讓二管家一路照顧好格日沁早點兒休息,明早陪沁可一起來吃上馬餃子。
野罌粟問過傭人,沁可雖是喝醉,但他像昏睡過去,不省人事!皸钌@莊園內(nèi),只有你一個人是我野罌粟被閔狍娶回山莊后從霞城雇來的,楊嫂,你想必在忙里偷閑中也聽到了些山莊擠兌我的事,閔狍一家人死后,郎中執(zhí)意把那禍害山莊的金蓮花娶回莊里,倔驢的死又要嫁禍于我,這還不夠,格日沁在烏蘭察布的親戚又威逼我把莊園的一半分給格日沁,格日尼生前的這幫親戚蠻橫無理,他們最終是想通過格日沁進駐莊園,把我野罌粟趕出莊去,我野罌粟有老掌溝在,就不愁以后自己再修建一個更好的莊園,到那時候,就沒有人再來分割我的莊園了。楊嫂,二管家說過,霞城里就剩你的公婆了,你要是放
心不下他們,就接到我這里,新的莊園建成后就在這兒養(yǎng)老送終了,老掌溝風景如畫,人沒了的時候,隨意選個山巒或溝壑就是再好不過的歸宿了。”楊嫂聽不明白野罌粟跟她一個傭人說這些有何用意,“罌粟夫人,莊園里好好的,你怎么想起了再建一個新的莊園,這莊園的風水不好嗎?”
野罌粟正為毀了莊園的理由發(fā)愁呢,楊嫂提醒了她,順水推舟,讓楊嫂有充分理由來幫實現(xiàn)自己的計謀,“自從閔狍修建了這個莊園后,金蓮山莊連年的人禍天災,楊嫂你也經(jīng)歷過幾次了,先是閔狍他們爺兒仨,個個體壯如牛,卻染上了草地上的鼠疫丟了性命,格日尼和我一樣的盼夫心切,她剛看到了閔狍的雕花馬鞍,還沒等格日沁的丈夫報完了喪就昏死了過去,草地上的鼠疫還在肆虐,金蓮山莊傷寒悄然興起,無情地奪走了格日沁的丈夫,若不是我設計了把金蓮花拒之莊外,莊北頭那幾戶人家也在劫難逃,倔驢的死更是蹊蹺。楊嫂,這些年,金蓮山莊也只有莊園是大興土木,保不住,倔驢看風水的時候,與閔狍隔著仇,有意修建在了‘天坑’上!
“莊主說的這些無獨有偶,我認識了一個霞城的風水先生,莊主明日送走了客人,我去請那位先生來金蓮山莊看看吧!
“楊嫂,在原宅上看風水的先生哪個不是為錢而來,卷錢而去啊?破財免災,是他們營生的慣用伎倆,我怕日后這莊園還不定要出多少人命,毀了它,舍財保命吧!
“罌粟夫人,你真要毀了它嗎?”“不但要毀了它,而且,時不待我,今晚就毀了它。”“今晚?罌粟夫人,這莊園可不是那炕桌、板凳,說拆就拆,說裝就裝,
聽二管家說,當時修這莊園用了三年的工夫,銀兩還有遠在草地上的圖雅出的,
是不?”“別聽二管家那烏鴉嘴,閔狍所藏銀兩都用不完,哪還需外人的錢呢?”“罌粟夫人,客人今晚住在莊園里,更使不得!薄皸钌,要想莊園毀掉不使金蓮山莊的人起疑心,就得在外人住在莊園時
毀掉,今晚,天助我也,沁可喝得酩酊大醉,有足夠的時間讓莊園快要燒盡的時候再叫醒他,他可是莊園失火的唯一外人見證人,到時,楊嫂就說莊園失火可能是昨天煮肉用火過多,把炕席燃著引起大火,火乘風勢,莊園毀于一旦。 ”
“罌粟夫人,你要燒了莊園嗎?”“不是我去燒它,是你去燒,等大火燒得無可施救時,你先把客人喊起來,
然后,自然是沁可和你一起再把我叫醒!薄袄浰诜蛉,大火是無情的,萬一…….”“楊嫂,你放心,我是不會讓火燒死的。”“罌粟夫人,什么時候開始點火?”“后半夜。那時,莊上的人都睡得死氣沉沉的,莊園起火時不會立刻被人
發(fā)現(xiàn),而后半夜,沁可的酒也醒得差不多了,著火的地方離我們住的地方最遠,沁可能夠醒得來,又能夠觀看到火勢的蔓延。我先去把銀票藏起來,楊嫂也去做準備吧!
“罌粟夫人,你可要睡得輕些,不然,下人一時驚慌失措,夫人可就…….”“不許你胡說,這么大的事,我睡得著嗎?”“罌粟夫人,這么大的事,你為什么不信任二管家呢?我平時看得出,二
管家對你忠心耿耿啊!薄岸芗夷懶,見火就哧溜,再說了,他要是在著火現(xiàn)場,還不被起疑心。楊嫂,記住了,火著起來,先去叫醒客人,你去吧!
讓金蓮山莊的莊園一把火燒盡,易如反掌,可這把火燒得自然卻是野罌粟的得意之作。她躺在炕上,聽得窗外北風呼嘯,她的門是虛掩的,從門縫刮進的冷風略帶些煙味,野罌粟知道楊嫂已經(jīng)點著了火,這是火情開始的味道,就在她擔心火勢是否能夠蔓延時,窗紙被火光映紅了,隨著濃煙四起,聽得清楊嫂急促的敲門聲,碎心裂膽地呼叫沁可,“客人,不好了,莊園著火了,快快起來救火吧!
沁可正值酒醒,又是敲門聲,又是呼喊聲,深更半夜,莊園肯定是出了大事,他一個鯉魚打挺,從炕上翻到了地下,趕緊把門打開,楊嫂哪知客人反應這么的快,她開門的瞬間撲到了沁可的懷里,這時,濃煙已滾到了他的門前,沁可什么也看不見,只覺得懷里抱了個人,而且上氣不接下氣,楊嫂已嚇得昏死,上下嘴唇嘬在了一起。火勢已蔓延到了野罌粟住的房間,沁可在火光的映照下看清了懷里抱著的是楊嫂,“楊嫂,莊園怎么著火了,莊主她現(xiàn)在知道嗎?”
楊嫂一聽莊主,“唰”的醒了,“客人,快去叫醒夫人。”兩個人穿過濃煙向野罌粟的房間跑去,沁可一腳踹開了野罌粟的房門,楊
嫂邊進邊叫,“莊主,快快起來,不好了,莊園著火了!币袄浰谘b著惺忪的樣子,“楊嫂,你說什么呢?”“快快跑吧,客人在門外等著夫人呢!币袄浰趧倓偝隽碎T,沁可住的那個房間的房梁轟然倒塌了,野罌粟心想,
楊嫂的這把火燒得也太迅猛了,差一點兒,她和沁可就被砸進了火堆里。“沁可大哥,人沒事吧?楊嫂,快去叫二管家,讓莊上的人來救火!鼻呖砂β晣@氣,“莊主,大勢已去,莊園怕是沒救了!币袄浰诤孟袢鐗舫跣眩蠡鸹\罩的莊園燒得她心疼,可莊園要是不燒,她
的心宛如刀割,相比之下,這心疼要比刀割強得多吧!扒呖纱蟾,莊園可是閔狍和格日尼親手興建的,怎么就夜間著火了呢?”說著,嗚嗚地哭起來了。
二管家被楊嫂叫醒后,知道了莊園著火,卻不知莊園的火勢已到了不可施救的地步,當他和莊上的人趕到了莊園時,火光沖天,房梁和椽檁不時地墜入火堆,金蓮山莊的上空似有兩重天,一重是繁星點點的湛藍色的天空,另一重就是火光映照,籠罩的濃煙了,來救火的山莊人盡管竭盡全力了,但莊園大部分的房屋已化為灰燼了。二管家借著火光看清了往日金燦燦的莊主,他不敢上前去慰藉野罌粟,因為他將再不是這個莊園的管家了,皮之不存毛將焉附?他等待的是莊主暴風雨般地潑罵自己,罵自己是吃干飯的飯桶,罵自己是毀家破業(yè)的敗家子,罵自己是喪家之犬!岸芗,莊園沒有了,所幸我和沁可大哥還在,金蓮山莊的人還在,莊園著火也怪誰不得,怪誰也沒用了,沁可大哥的
上馬餃子也吃不成了,把你家的馬料給沁可大哥備上,不如早點趕路吧!”
二管家怎么也沒有想到野罌粟還再吩咐自己,還把自己當作管家,她好像并不在乎莊園著火。
莊園在沁可的眼前不是灰燼,是老遠看見一層清雪蓋在青瓦上的莊園,他后悔自己不該在莊園喝酒,更不該住在了莊園里,野罌粟雖然沒有問過二管家莊園著火的原因,但他在野罌粟哭啼的時候問過楊嫂,楊嫂說火是最先從她住的屋里著的,昨晚做飯燒火過量把炕席煨著了,她出門去找水時煨著的炕席借著進來的風引起了大火。做飯用火過多都是因為他要在莊園里喝酒,所以,莊園起火,沁可很內(nèi)疚,“莊主,沁可在莊園里住了一夜,莊園就著火了,沁可看來就是火命,以后還真不能再來金蓮山莊了,要是住久了,怕是老掌溝也保不住了!
“沁可大哥,別往心里去,我應該好好地感謝大哥才是,要不是大哥把我的房間踹開,僅憑楊嫂的呼喊,早就和莊園一起化為灰燼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大哥日后讓烏蘭察布的朋友多來幾趟老掌溝買木材,莊園不出三年又能建成!
“罌粟夫人,火燒旺運啊,我沁可給毀了莊園,沒臉再久留了!彼舆^了格日沁遞過的馬韁繩,帶著清晨莊園的燒焦味兒離開了金蓮山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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