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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節(jié) 第二十三章

  水晶又見到寒柳的時候,他正在地里看西瓜。寒柳一邊用手掌劈著西瓜,一邊大聲地招呼著水晶。水晶把自行車停在路邊走過去,看見寒柳早把西瓜打開了,鮮紅的瓜瓤看得人直流口水。“今年的瓜不錯,甜得叫人掉牙,你多吃點。再過幾天就要下瓜了,剩下的就沒什么好貨了。”水晶一邊吃西瓜一邊和寒柳拉家常,談著談著就扯到寒柳媳婦的事上。
  
  寒柳的臉上一片滄桑,表情很是憂傷。“唉,那年悖逆知道怎么了,家里連出了好多怪事。年夜里,那條大黑狗不是好好地呆在狗窩里,一個勁地在院里跑啊跑,到底把旺火撞塌了。當(dāng)時咱也沒當(dāng)回事,又重壘了一次,可誰知道毛毛他媽就……后來響得那些二踢腳,一半是一響,我那會兒只是罵那賣炮的……”他頓了頓,說,“要是當(dāng)時找個仙家破一破也就沒事了,可惜……唉。”“找啥仙家,不是我說你,你這事啊,都是你媽給搞的。你早就該跟她分開過了同,可你老是要敬你的孝,這下子可好,唉。”“你說我媽也沒咋呀。都是那大黑狗帶得晦氣。”“寒柳呀,你覺得你媽管事太多了嗎?雖說他老人家也是好心為你,可你想想,你已經(jīng)成家了,她還是年年把全部的收入管起來,我聽人們說,你家買鹽買醋的錢都她管著呢。有沒有這樣的事?”“毛毛他媽手腳不利索,也只能這樣做了。”“八十老人不管家呢。你媽終究也有去的一天,要是真到了那一天,你找誰管這個家?”“你是不知道,毛毛她媽連塊尿布也洗不好,更別說做別的了。”“要你干啥呀,你就不能幫著點?”“讓一個大男人去洗尿布,也真是太丟人了。”“你可以雇個保姆么。”“保姆?真是笑話,我一年到著受得頭都掉了,也不過是三兩千塊,還敢雇人家保姆?”這也是大實話,在農(nóng)村哪里有雇保姆的,自己給別人干活兒還差不多。水晶很是悵惘,說:“怎說你媽的大錯,你的二錯。你們娘兒兩個經(jīng)常跟毛毛他媽吵啊吵的,真叫人惱心。唉,事到如今,說這些還有啥用呢。”“說啥也沒用了。”兩人只有嘆氣的份子。“把你的娃子照顧好,別讓小娃子受了折磨。你一個大人咋也好說,小娃子經(jīng)不起拖。”水晶說到這兒,真想為寒柳的現(xiàn)狀大哭一場。“你說我是小錯,可有人還在說你哩。”“說我?這又關(guān)我什么事來著?”“可就是有人在說你哩。……唉,不說了,不說了。來,給你裝幾個大西瓜,和學(xué)校的老師們一塊兒吃。”寒柳拿著一個大口袋說。
  
  水晶實在不明白,這事怎么就攤到自己頭上來了。他硬要問個明白,寒柳卻閃爍其辭,只是說:“說這干啥呢,說啥也沒用了,你也別問了。”
  
  “你要是說不清楚,我就不拿你的瓜。”
  
  “這是點心意哩,你要是不拿我可惱了。”
  
  水晶沒辦法,只好堆堆架架地馱了。一路上,水晶琢磨著寒柳的話,心里說,這旺火的事真有那么大的沖頭?他媳婦的事究竟為什么會牽扯到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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