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節(jié)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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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培的傷恢復(fù)得比大家想象得要快許多,第二天早上起來,就已經(jīng)不痛了,更重要的是,那些傷口都開始愈合,快看不出受傷的痕跡。王培再一次被敖游的藥膏折服。
他身上怎么會有那么多神奇的東西呢?第二天上路的時候,王培就忍不住想問。
她沒讓敖游背,堅持自己上路,只不過腳上裹了兩雙厚棉襪。敖游說,破了明天就換他的,所以她才這樣的“浪費”。也許是磨了一天腳上已經(jīng)生了繭子,也許是現(xiàn)在走的路不像昨天的那么崎嶇,反正她的腳上雖然還是有些酸痛,但并沒有再起血泡,整個人的精神也好了許多。
第二天中午,艾東帶領(lǐng)他們在一個侗族的山寨休息。
艾東經(jīng)常進山,跟這個山寨的村民們很熟悉。但不知怎么的,村民們對大家卻頗懷敵意,甚至擋在寨子門口不讓他們進。艾東只得讓大家先在外頭候著,自己先進寨。不知他跟村民們說了什么,他再出來,身后就跟了一大群和善的村民,甚至還有他們的村長,艾東介紹說,他叫庫巴。
進寨的時候,庫巴還非逼著大家伙兒每人喝了一杯酒。酒的度數(shù)不高,辣中帶著絲絲的甘甜,王培喝了一杯覺得還有些不夠,還想再喝一杯,但忍住了。
他們進寨子一方面是為了休息,另一方面是為了補給。夏天熱,很多食物都不能儲存,要及時補給,這也是艾東要在路上停留三個村寨的原因。但是,他的計劃卻被人破壞了。
“出了……點問題!彼麄冊陲L雨橋上開小會,艾東一臉嚴肅地道,“先前來了一群人,對山神不敬,庫巴他們很生氣,把他們通通趕了出去。如果不是我和庫巴很熟,只怕今天連寨子都進不了?墒呛竺娴膬蓚寨子,都很排外,只怕——”
他沒有繼續(xù)往下說,可是意思大伙兒都領(lǐng)會了。后面的三天旅程,他們恐怕再也沒有補給了。
“那我們就盡量多帶些干糧,”周錫君扶著額頭無奈地道,“沒辦法了,大家只有辛苦一點,后面還有三天硬仗要打!
他們中午在侗寨里吃的飯,食物很豐盛,口味也很獨特,王培沒有什么不習慣,吃得挺多也挺高興的,倒是盧琳吃得很少。另外讓大家驚訝的是,村里的百姓對敖游十分尊敬,那滿臉圣潔的崇拜簡直快要晃瞎了各位的眼,更要命的是,敖游還一臉的理所當然。
盧琳忍不住悄悄向王培打探,“你們家敖游是不是……那個……”她自己也說不上什么。王培只是搖頭表示不清楚。但是大家都很清楚,這一次的旅程,正是因為有他在,所以才會格外的順利和舒心。
他們走的時候,庫巴村長派了個小伙子隨行,他的小名兒叫九子,大概十五六歲,是個活潑開朗的少年人。艾東說九子對這一片大山都很熟悉,他知道哪里有干凈的水源,哪里有干燥又開闊的空地,還跟山里的許多寨子有過往來,有他在,后面的行程會方便許多。
不過,九子明顯對敖游比較感興趣。雖然他不像艾東表現(xiàn)得那么明顯,但在敖游面前,他就會安靜下來,不會跳來跳去大聲說著大家都聽不懂的話,而是崇敬地看著敖游——可敖游總是驕傲地不理他。
天色還亮的時候九子就不往前走了。艾東解釋說,前面的山里有瘴氣,容易中毒,所以晚上最好就在這里露營。
他們在空地上搭帳篷,艾東跟九子臨時擠一間,敖游仍靠在王培的身邊。
晚餐出乎意料的豐富,九子在附近轉(zhuǎn)了一圈,回來的時候就叉了兩只肥兔子。敖游頓時高興起來,第一次對九子給予了肯定,表揚了他一句。九子頓時激動得滿臉通紅,那神情,恨不得沖出去再叉兩只兔子回來。
晚上吃的烤兔子肉,喝的是新鮮的蘑菇湯,雖然調(diào)味料不多,可味道鮮美。大伙兒都吃得飽飽——就算后面沒有補給,有九子在,那也不錯!
許是吃得撐了,這天晚上王培老睡不著,腦子似乎特別清醒,耳朵也能聽到之前沒有注意過的各種聲音。有山風從北往南刮過的聲音,有奇怪的鳥叫聲,似乎還有野獸的嗚咽聲,然后……還有人的腳步聲……
她的心忽然就提到了嗓子眼兒,借著窗外的月光,她可以看到有個人影在營地里走來走去,過了一會兒,竟然就坐在了她的帳篷前。是誰呢?如果是他們隊伍中的一個,她就不怕了?扇绻皇悄?那會是什么——
是人?還是鬼?
據(jù)說山林里總是有些不干凈的東西,是不是還有野人呢?
她昨天還在大伙兒跟前耍寶說自己膽大包天見到龍也不怕呢,今天就被帳篷外不知是人還是鬼給嚇得一動也不敢動。這都是報應(yīng)!可她難道就這么憋著氣,忐忑不安地縮在帳篷里,等著外頭的東西仔細考慮是把她生吞了還是活剝了?
敖游就在隔壁呢。只要一伸手就能摸到他的帳篷,只要她一聲大喊,他就能立刻沖出來保護她。她才不怕呢!
她哆哆嗦嗦地從睡袋里出來,小心翼翼地把耳朵湊到帳篷邊兒上仔細聽,有斷斷續(xù)續(xù)的呼吸聲,應(yīng)該不是鬼。是哪個混蛋坐在她帳篷口的?這大塊空地,哪里不好坐,非要坐她門口嚇唬她。
王培剛想開口小聲罵,外頭那人就說話了,“王培培,你好好的不睡覺,在里頭窸窸窣窣地,干嗎呢?”
除了敖游這個小混賬,還有誰會叫她“王培培”。王培在放下心來的同時怒氣又上來了,狠狠地把帳篷拉鏈來開,腦袋探出來,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朝他怒目而視,又生氣又郁悶地小聲罵:“敖游你個小混蛋,大晚上不睡覺,嚇唬誰呢?”
敖游撲哧一下就笑起來,挨了罵也不生氣,漂亮的面孔湊得近近的,高興地道:“我睡不著,就出來走走。你不是膽子小嗎,我就在你門口守著。你怕不怕?”
“你才膽小呢!蓖跖嗫刹徽J賬,嘴硬道,“我見到龍也不怕,它還朝我點頭來著!
“哎呀你能不能不要動不動就拿那條龍說事兒啊!卑接味忌鷼饬,臉上有些紅,在月光下清晰可見。他可進步了啊,說話繞得這么復(fù)雜,王培的腦子轉(zhuǎn)了一小會兒才聽懂他的意思。
王培就不說了,她嘲笑敖游:“哎喲,難得你也會睡不著,你不是屬豬的嗎?”
敖游問她:“那你呢?”
王培頓時傻眼,想了一秒鐘才傻笑,“靠!我也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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