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節(jié)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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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喊了，站起來！”我命令道，“是我啊。”
“是你？你是誰？”他裹在被子里問，“我知道你是誰�？禳c(diǎn)走吧！我是先知的愛徒，你是無法傷害我的�！�
“胡說！你難道聽不出我的聲音嗎？我是你們的德國貴賓先生，我借住在你們這里�！�
“不，你騙我。你只是用他的聲音說話，欺騙我。但圣加力夫的手是傾向我的，天堂里成千上萬的嘴唇都在為我的得救而禱告。噢，安拉，安拉！忘記我的罪惡吧，讓它小得你再也記不起，幫我打敗這個惡鬼吧，他正把利爪伸向我的脊背�！�
這個自吹可以和世間所有惡魔較量的人，實(shí)際上是個實(shí)實(shí)在在的懦夫。用語言根本說服不了他。不必考慮賽里姆會使用他的武器，我把他抓起來，拉到了庭院，他悲慘地跟著我。但當(dāng)他在星光下看到我時(shí)，立即自豪地站起了身。
“先生，你可真是大膽！感謝安拉吧！你還能活著站在我的面前！我馬上認(rèn)出了你的聲音。我如果把你當(dāng)作鬼魂，那么你估計(jì)已經(jīng)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因?yàn)槲以谏鷼夂蛺琅臅r(shí)候是十分恐怖的！”
“那你就是根本不害怕鬼了？”
“我怕鬼？我可以和地獄中所有兇惡的力量較量�！�
“好極了，現(xiàn)在你就可以幫助我，把一個鬼魂抬到我的房間去�！�
“一個鬼？”高個子頓了一下，而且突然一下子矮了一截子�！澳阍陂_玩笑吧。誰能抬得起一個鬼魂呢？”
“我能，你也可以。他就躺在那兒，你看！我們現(xiàn)在就要把他抬到房間去�！�
賽里姆把目光朝著我手指的方向看去，他看到了那個躺在地上的淺灰色的形狀。
“救命，安拉！用你的恩惠憐憫我們吧！”他伸出兩只手捂住雙眼喊道，“即使是帕蒂國王下命令、不管是什么法律和命令都無法讓我到那里去，那里躺著可怕的惡鬼！”
“那不是鬼魂，不過是一個人罷了！”
“可你剛才明明說他是一個鬼魂�！�
“他不過是假扮成鬼魂，想嚇唬你們�！�
“那你得首先告訴我，他叫什么名字，他是哪個部落的，他的父親，他父親的父親都叫什么名字！然后我才能相信你的話。”
“你這簡直是胡說八道！他是一個人！我打敗了他，用槍托把他打暈了。在我的房間里還有另外一個，也是同樣解決的。”
“那你即將完蛋了。他們只是假裝被你打敗了，但還會向你的靈魂繼續(xù)進(jìn)攻的，然后把你撕成碎片，太慘了�！�
“那你就重新回到你的臥榻上去，躲進(jìn)被窩！但你今后再也不要對我說你是部落最勇敢的英雄！”
我讓膽小鬼待在一邊，自己走向躺著的鬼魂，把他扛在肩上，帶回房間，放到了地上。我最后的一句話，看來還是對賽里姆有了影響。他還是跟上了我，雖然有些猶豫，從半開的房門向里面看了看。
門旁躺著巴臘克，他馬上認(rèn)出了他。他懷疑地向房間伸進(jìn)了一只腳，疑惑地問道：“這不是圣卡蒂里納首領(lǐng)巴臘克嗎？他竟然會到這里來了？是誰把他給綁起來了？”
“是我，因?yàn)樗褪窃谶@座房子里一直出現(xiàn)的鬼魂。他進(jìn)入了我的房間，竟然想用刀把我殺死，但我把他打敗了。跟他一起來的還有兩個混蛋，一個就是被打倒的這個，另外一個翻過墻跑掉了了。”
這時(shí)，我們這位“部落的最偉大的英雄”終于全部明白了。他完全進(jìn)入了房間里，站到我的面前。
“先生，雖然你不是伊斯蘭信徒，但看來安拉還是真真切切的保護(hù)你了，不然你現(xiàn)在就是一具尸體躺在外面，像一個木偶一樣一動不動，被我這強(qiáng)有力的雙手摧毀�！�
“不過是想當(dāng)英雄，不需要變換信仰。你現(xiàn)在快去把你的主人喊來！我要讓他看看，想把他嚇出這所房子的鬼魂到底長得什么樣子�！�
“我去喊他。但在這之前我先得和這個人談上幾句，他竟想讓我們以為，他是來自鬼魂的世界。”
賽里姆現(xiàn)在根本不去思考巴臘克是著名卡蒂里納兄弟會的首領(lǐng)，手中握有非常大的權(quán)力。他自夸的本領(lǐng)使他好像變成了另外一個人，現(xiàn)在恰好有了這個機(jī)會，他決不會輕易放過的。他向巴臘克伸出了堅(jiān)硬的拳頭。
“我早就想給你這一拳。但你根本配不上讓我用這只手揍你。所以，我把你讓給了這位先生處理，他制服了你，盡管他沒有像我那樣游刃有余和迅速結(jié)束。你對我來說已經(jīng)是一條死魚，我一眼都不想看你。你會斷子絕孫，你的祖先也會受人詛咒。假如你死了，你的靈魂將永遠(yuǎn)作為野鬼流放，而得不到超度。這就是對你罪惡的制裁，而我卻將載入英雄的歷史和勝利者、征服者的書籍之中！”
然后賽里姆就像一個舞臺劇中的英雄走向后臺那樣，向外走去，去招呼納西爾。巴臘克看著他的背影，用了一種鄙視的目光。我現(xiàn)在不能理會他，而要去瞧瞧那個次要的鬼魂了，因?yàn)樗F(xiàn)在還沒有動一下。難道是我把他打死了嗎？我檢查了他的頭部，雖然有個腫塊，但卻沒有外傷。心跳可以感受到，而且平穩(wěn)。噢，他是不是在假裝呢。好逃離至少是當(dāng)前的尷尬局面呢？我掐住了他的脖子，使勁捏它。他立即害怕地睜開眼睛，喊叫道：
“救命啊，救命啊，噢。上帝，救救我！我沒法呼吸了，我要死了！”
我把手從他脖子處松開了，警告他說：“你要是裝死，你就得真死了！睜開眼睛！否則我就讓它們再也睜不開了！鬼魂在我們這里會被處理的很慘的�！�
兩個小黑孩兒這時(shí)也睡醒了。他們坐在角落里，睜大了眼睛恐懼地注視著這場難得的表演。我只說了幾句話，他們就安靜下來了。
現(xiàn)在我把巴臘克嘴里的東西拿了出來。如果說我當(dāng)時(shí)由于發(fā)生啤酒店中的事情還對他心存忌憚話，那么現(xiàn)在這種顧慮完全沒有了。
這個人現(xiàn)在掉到了我的手里，但他仍然是我的一個強(qiáng)有力的對手。賽里姆走向柱廊，去叫納西爾。很快的，賽里姆從中間的門里過來了，對我說，他的主人在見被抓住的鬼魂以前，想要先和我談一談。
“那你一定要臨時(shí)等候在這里。”
“正是，的確如此！”他答復(fù)著，做了昨天以來的第一次鞠躬。這段時(shí)間里，他由于太緊張了，把平時(shí)的禮節(jié)都忘記了。
“我希望，我能把這兩個俘虜暫時(shí)交給你來看管。”
“你盡管放心好了，先生。他們只要隨便說一句，或做一個反抗的動作，我就把他們消滅。只要我老鷹般的眼睛看他們一下，他們就會陷入莫大的恐懼之中。需要我先去拿我的武器嗎？”
“不用了，他們都被我綁好了�！�
我在這段時(shí)間里把另一個鬼魂也綁了起來。
“這我知道得很清楚，先生。但武器可以提高人的威信，會使人的言行更加有說服力�！�
事實(shí)很清楚，賽里姆是有些擔(dān)心和兩個無害的人單獨(dú)待在這里。他取來了他的所有武器，然后我走進(jìn)了納西爾的房間，這是我第一次到了他的房間。房間擺設(shè)得和我的房間同樣淡雅舒適。他正在臥室里著急的來回踱步，看到我來，他說：“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先生？我真不相信我聽到的都是真的。賽里姆告訴我他的英雄經(jīng)過，但他所講的卻使我陷入迷霧之中不明所以�！�
“他是怎么和你說的？”
“他說一共有八個鬼魂：其中兩個讓你抓住了，有一個逃跑了，他和另外五個進(jìn)行了殊死搏斗�！�
“這是他自己幻想的。他的五個鬼魂只是他在腦子里想象的。實(shí)際只有三個鬼魂，是我一個人和他們打的交道�！�
“里面真的有巴臘克嗎？”
“是的�！�
“無法相信！誰又能夠想到呢？！”
“你應(yīng)該能記得，我以前就這么想過�！�
“我想不起來有這事了�！�
“我不是和你說過嗎，鬼魂會怕我，而且我曾經(jīng)見過他嗎？我說的就是巴臘克。我猜到是他，他讓人誤會這座房子不安全，趕走女主人和后來的房客，這樣兄弟會就可以早一些占有這座房子了。”
“真是無法相信，太可怕了！但你給我講一講事情如何發(fā)生的吧！”
我盡量間短地向納西爾講述了一下。我費(fèi)了好些力氣使他相信。像巴臘克這樣的人一定會做這樣的事情的，這對土耳其人來說簡直想象不到。我要求他和我一起到抓到的鬼魂那里去。他卻不肯動彈。
“在我們過去看他們之前，我們必須清楚，怎樣處置他和他的幫手。你是否覺得我們應(yīng)當(dāng)就這樣把他們放走？”
“嗯，按理說我們應(yīng)該把他們送進(jìn)牢房。”
“但愿安拉阻止我們的做法！向官府告發(fā)這起鬧鬼事件，無異于把我們同整個卡蒂里納兄弟會放到了敵對的位置上。這我無論如何都要盡力制止，否則我的損失會非常慘重的。我同埃及之間的生意，在很短的時(shí)間內(nèi)就會受阻，不僅在埃及，卡蒂里納在整個北非，乃至蘇丹，都有分會。同樣你也不應(yīng)該和這么有勢力的 人成為敵人。否則我相信，你可能連看到你的祖國的命都沒有了�！�
“但是我不得不贊同你的觀點(diǎn)。我們不能制裁兇手。但就這樣簡單地把這些混蛋放走，也不可以，這樣他們肯定會伺機(jī)向我們報(bào)復(fù)的。我們必須想辦法，防止他們報(bào)復(f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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