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節(jié)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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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我們喂飽了馬和駱駝之后，就出發(fā)了。溫內(nèi)圖匆匆忙忙地找到我：
“我的兄弟可以陪同我，我有點事告訴他�！�
“好事還是壞事？”
“也許是壞事。”
“�。∈裁词�？”
“正如我的兄弟了解的，溫內(nèi)圖有個“不是很好的”習(xí)慣，就是心細，即使在看起來沒有必要的時候，也是如此。因此，我今天圍著營地轉(zhuǎn)了一圈，看見了一個跡象，引起了我的高度警惕�！�
他把我拉向南方。我們在那兒發(fā)現(xiàn)石塊之間的沙子上有一個人的足跡，先離開營地，又回到營地。我們一路追尋著這個足跡，來到一個位于大巖塊之間的地方。這個人在這兒與一個騎馬的人會過面。種種跡象都表明，他們的談話時間比較長。
足跡至少有五小時了。這次會晤大約是在午夜舉行的。我們沒有別的辦法，只能跟著足跡一路尋找。它一直不斷地伸向南方，即遠遠偏離我們行軍的方向。這使我們稍微放點心。半個小時以后我們回到了同伴中間。
我們把我們觀察的結(jié)果報告給了克呂格爾拜和埃默里�？偙O(jiān)沒拿它當回事，而英國人卻仔細打聽：
“我們睡覺的時候，那個騎馬的人不在營中？”
“不在�！�
“他不讓別人看見，一定有原因。不露面的人，就是敵人！”
“夜間秘密通敵者，肯定就是奸細。就是說，我們中間藏有有奸細。”我補充說。
“我也這樣認為。可是，他會是誰呢？我們?nèi)绻裉焱砩献屑毜亓粢獾脑�，有可能當場抓住他。我們什么時候可以到達廢墟？”
“可能是明天下午�！�
“那我們可以估計，那個騎馬人今天晚上說不定還會來搜尋新消息。我們就可以把他和他的同伴抓住�！�
可惜的是，這個希望落空了。盡管我們知道上尉卡拉夫是個壞人，是不能信任的，盡管這個事件已經(jīng)有預(yù)兆，不幸的事情還是發(fā)生了。這個夜行人并沒有走得很遠，而是到敵人陣營里去了。由此看來這個夜行人是阿云部落的間諜，而且據(jù)我們后來了解，是托馬斯•梅爾頓。跟他談話的人是那個向?qū)А?
瓦爾大大阻礙了我們的行程。我們的隊伍不能連成一氣，被分成好幾部分，傳遞消息的時間就比平時多了很多。我們中午做短暫休息的時候，向?qū)О参课覀�，三個小時以后，瓦爾就到了盡頭，然后就是遼闊寬廣的草原。
一個小時后，我們繼續(xù)行進。半個小時以后，向?qū)ё叩轿覀兏�，指著西南方向，向總監(jiān)報告：
“在那邊有一個地方，阿西梅德中尉被意外殺害了。”
“中尉阿西梅德？”克呂格爾拜吃驚地問。
“是的。”
“被殺？”
“是的。我對你說過了，噢，先生。”
“阿西梅德死了？被殺了？被誰？”
“好幾個阿亞爾人，在那邊有一點點水的地方�！�
“殺人兇手抓住了沒有？”
“抓住了。我們把他們抓住并槍斃了。他們是三個人�！�
“那阿西梅德的尸體在哪里？”
“我們把他埋在他陣亡的地方了�！�
“講！”
“我們當時走的路就是我們現(xiàn)在走的這條。中尉聽說，在離我們十分鐘路程的地方有水，就騎著馬過去。由于他的馬很虛弱，所以他想讓它吃飽喝足。我們繼續(xù)前進，但是很快就聽見一聲槍響。上尉馬上派了十個人，包括我在內(nèi)，去打聽打槍的人究竟是誰。當我們到達水邊的時候，三個阿亞爾人在那兒，但并沒有看見我們過去。他們把中尉打死了。我們抓住他們，把他們帶著去見上尉。上尉命令隊伍停止前進，稍后進行了簡短的審判。他們挨了子彈。然后，幾個軍官帶幾個人到了水邊，把中尉埋葬了。我們給他蓋上石頭，朝那邊連續(xù)開了三槍。”
“阿西梅德，勇敢的好阿西梅德！我一定要去看看他。你指給我他安息的地方�！�
時至今日，我還是解釋不清，當時我為什么那么不小心，竟然毫不遲疑地相信了向?qū)У脑�。他想向克呂格爾拜報告，然而克呂格爾拜對此一無所知。聽到這種情況，我應(yīng)該馬上想到那個夜行人。
我們沒有思考，就跟著向?qū)ё摺＿@里說的我們，指的是克呂格爾拜、埃默里和我。溫內(nèi)圖沒有和我們一起去，也許是因為他不能參加我們的談話。我們離開隊伍之前，總監(jiān)命令部隊繼續(xù)前進。
我們一直在巖石之間行進，大約過了十來分鐘，就到了現(xiàn)場。在這期間里，我本來也是應(yīng)該留神的。
在一個大巖石旁邊，有一個很小的水坑，水是從地下滲出來的，看來水量相當微不足道。旁邊堆著一些小石塊。向?qū)е钢@些石頭說：
“這就是中尉的墳?zāi)��！?
“我必須為死者祈禱�！笨偙O(jiān)一邊說，一邊從馬背上下來。
我們也都下馬，把武器掛在馬鞍上�？藚胃駹柊莨蛳缕矶\。埃默里和我扶著他的手，但是保持直立。向?qū)]有下馬，我們本來也是應(yīng)該觀察到這個情況的。
總監(jiān)做完禱告后，站起來問：
“中尉是不是面朝麥加？”
“是的，先生�！毕�?qū)Щ卮鹫f。
我還是沒有朝壞的方面想，只是說：
“這大概是不可能的。麥加在東方。這石堆的縱向是座北朝南的�！�
“是真的。安拉！有人把他放到錯誤的位置上了�！�
“而且，”我補充說，更加引人注意了，“這是什么？這個石堆大約有兩周時間了，這不是中尉的墓�！�
“對，這不是。”埃默里表示同意。
“為什么？”總監(jiān)問。
“看，這種粉末狀的細沙好像在移動，盡管沒有氣流。每個裂口，每道小縫都有沙塵在移動。在其他的石頭上到處都是這樣。但是在這堆石頭上，卻看不到沙子的痕跡。為……”
埃默里停止了講話，因為在這個時刻，我們周圍突然有人向我們和我們的馬發(fā)起進攻。我迅速從腰帶里掏出手槍，可是同樣快地被六到八個人從四個方向抓住。我用盡全力猛然轉(zhuǎn)身，把手臂擺脫出來。我認為可以射擊了，十二發(fā)手槍子彈肯定是從我身上飛出去了。這時，一個人把我的腳往后拖，把我摔倒，馬上有一群人壓在我身上，還有幾個跟在我的后面。他們把我的手槍奪走，把刀子從我的腰帶上抽出去，最后把我綁了起來。
在摔倒的一剎那時，我看到，我們的向?qū)T馬走了。現(xiàn)在我才知道，到底是誰出賣了我們。我的右邊躺著克呂格爾拜，埃默里則更近些。他們兩人都和我一樣被捆綁起來。英國人用他的母語對我說：
“我們真笨。向?qū)桥淹健２贿^放心，他們看來不會要我們的命。我們還有時間。溫內(nèi)圖會沿著我們的足跡，找到我們的。”
襲擊我們的大約有五十個人。他們藏在周圍的巖石后面，沒有讓我們看出半點痕跡。其中一個人，大概是首領(lǐng)，對克呂格爾拜說：
“你是我們要抓的對象。但是其他兩個人我們也帶著。明天，我們把你們?nèi)姸甲テ饋�，并且徹底消滅，如果君主不拿駱駝、馬、羊和食品來換士兵的生命的話。在你們消失之前，我就帶著你們走�！�
他們強迫我們騎馬，把我們綁在馬上，然后向西南方向前進，一直在山巖之間穿梭，大約兩個多小時到了瓦爾的盡頭。
我恨不得給我自己一記耳光。我的武器丟了。那個首領(lǐng)是一個長著一張猴臉的家伙，把我的武器拿走了。我們掉進了阿亞爾部落事先設(shè)計好的陷阱里。
埃默里焦急地等待著溫內(nèi)圖。是的，我信任這位阿帕奇人，超過信任其他任何人，可是，他在這種情況下會怎么樣。他不懂阿拉伯語，沒有一個人能夠和他交談。不過，我并不覺得這盤棋我們會輸。埃默里說得對，看來他們并不想要我們的命，因為沒有一個進攻者動用武器。這應(yīng)該使我們放心。我們還有幾張好王牌可以打：埃拉特，我們救了她；并且準備把所俘虜?shù)陌⒃迫艘平唤o我們的死敵。正如我剛才所聽到的那樣，通過他們，阿亞爾部落可以得到他們想得到的一切東西。
他們把我們?nèi)齻�隔開了。我在前，總監(jiān)居中，埃默里在小部隊的最后。我們不能互相交談。我努力朝東看，我們的人一定在那兒�？墒�，盡管這個地區(qū)完全沒有山崖遮擋，但是任憑我怎樣努力還是不見他們的蹤影。他們肯定離我們很遠，隊伍肯定已經(jīng)停止前進，以便尋找我們。不過，我相信，向?qū)M可能欺騙和誤導(dǎo)他們。
正如那個叛徒報告的那樣，沙石荒漠沒有了。我們來到了一片廣闊無垠的平原，與其說是沙漠，更不如說是草原。草盡管零星的散落在草原上，這一棵那一棵，但還是長著。我們先向西南，然后向東。很明顯，走的是彎路，目的是迷惑可能的追蹤者。
夕陽西下，還有三刻鐘，就要進入黑夜了。地勢逐漸升高，右邊出現(xiàn)了幾座山丘，其中兩座像尖刀一樣直插云霄，可是離這兒很遠。那應(yīng)該是些堅硬的山崖。如果我沒有搞錯的話，那應(yīng)該是吉爾吉爾高地。如果我猜測不錯的話，我們正向廢墟的方向走去，即目的地。阿亞爾部落肯定已經(jīng)離開那兒，轉(zhuǎn)移到吉爾吉爾地區(qū)去了。
繞了一大圈以后，我估計，我們先前住過的瓦爾在就在北方，距離我們現(xiàn)在的地方不過是一個小時騎馬的路程。這對我來說很重要。問題在于，不論情況如何復(fù)雜，都必須準確地記住這個地區(qū)的情況。
現(xiàn)在，我們面前出現(xiàn)了一片高地。左右兩邊有相當高的堅硬巖石，中間一條像被刀劈開似的峽谷，直通草原。兩邊的山很容易攀登，但是它們之間的山口卻難以通過。我注意到，峭壁幾乎是垂直與地面的。
“山口對于我們具有重大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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