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節(jié)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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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醫(yī)院接上黎銳楓后,已經(jīng)到了吃晚飯的點兒。何洛琢磨著要是回家做還不知道得折騰到什么時候,于是電話通知蕭雨趕緊把自己收拾利索了二十分鐘后在公寓大門口等著。黎銳楓靠在車座上閉目養(yǎng)神,何洛一看他的臉就覺得無比抑郁。要是暮光之城繼續(xù)往下拍的話,那個臉形好似嫩牛五方一樣的男主角不用再出來霸屏了,讓黎銳楓去演吸血鬼保證連妝都不用化!
蕭雨倒是挺準時,何洛掐著點趕到,他已經(jīng)等在外面了。何洛沖他揮揮手,示意他趕緊上車。蕭雨一臉別扭地坐進來,抹去額頭的汗珠,憤憤道:“真慢!我都快被烤成人干了!怎么都晚上了還這么熱!”
何洛回頭瞪了他一眼,涼涼地道:“我說蕭雨你能不能別跟個小憤青似的,成天憤世嫉俗可不利于發(fā)育。”
“憤青是什么意思?”蕭雨不解地問。
何洛一聽就樂了,一邊掉轉車頭一邊忽悠道:“憤青就是字面的意思,憤怒的青年。這種青年每天基本上都是以各種咆哮各種憤怒各種癲狂各種抽搐來抒發(fā)自己內(nèi)心那些無病呻吟的反社會傾向,并且基本都患有強烈的被害妄想癥,覺得誰都有可能在下一秒就掏出把刀子把自己捅死,所以對任何人的善意都會表現(xiàn)出神經(jīng)質一般的抵觸和反抗!怎么樣,是不是跟你很像?”
“你!”蕭雨被她這一長溜話給撼得啞口無言。回味一下,竟然扼腕地發(fā)現(xiàn)她說的好像跟自己是有點兒沾邊。呸呸呸!他才不是憤怒的青年!
黎銳楓被何洛逗得笑出了聲,他緩緩睜開眼睛,調侃道:“洛洛,這是我聽過的關于憤青的最精辟的解釋!
何洛很敏感地注意到了他稱呼上的變化,側頭沒好氣地掃了他一眼,想了想,道:“別這么叫!我特別不適應!真的!”
黎銳楓不以為然地捏了捏她的腮幫子:“沒事兒,只要我適應就行。別跟我抬杠,當心你也變成憤怒的青年。”
“你!”何洛怒,下面的話還未出口就被蕭雨的聲音搶先,只聽他強烈地鄙視道:“何洛你可真沒出息!我看你也就是蹂躪我的時候有本事,一碰上他你就完。
“……”何洛覺得自己的臉正在強烈地扭曲,每塊肌肉的位置都不對了,估計看起來特猙獰。
黎銳楓抬手摸了摸她的頭,笑著安撫道:“我是你老公,輸給我一點兒都不丟人,真的。你要是找個處處都不如你的老公,那日子才真是不堪設想!
何洛想了想,覺得他說的有點兒道理,隨即又淡定了。
蕭雨坐在后面透過觀后鏡一臉恨鐵不成鋼地瞪著她,“嘁!嘁!嘁!真沒出息!”
何洛云淡風輕地擺擺手,一派超脫地道:“憤青的意見我不予理會,你隨便說。”
“你!”蕭雨今天第N次抓狂中。
三人來到一間生意紅火的意大利餐廳。蕭雨從小在美國長大,雖然家里是開中餐館的,可他不太喜歡吃中餐。這幾天在何洛那駭人的廚藝荼毒之下,小臉都瘦了一圈。何洛決定給他改善一下,免得被人說她虐待憤怒的青年。
三個人的組合,引來了不少就餐者的視線。服務員引路,蕭雨一馬當先,黎銳楓單手插在褲兜里,另一只手攬著何洛的肩膀落后蕭雨幾步。何洛有些僵硬地扭了扭身子,對這個親昵的姿勢表現(xiàn)得極為不適。正想掙脫,卻見黎銳楓側頭抑制不住地低咳了幾聲。
何洛見狀不禁嘆息道:“你這身體實在是夠可以的,怪不得蕭雨成天在我面前叨叨你是弱者!
黎銳楓看起來像是累極了,難得的沒有跟她抬杠。何洛也沒再多說什么,三人跟著服務員在一張臨窗的桌子前坐定。蕭雨決定要大吃一頓好好補償一下自己那被何洛做的飯菜無情毒害的可憐的胃。
何洛很快就選好了菜,黎銳楓連Menu都沒看,懶懶地說跟她一樣就可以。見蕭雨也選好了,何洛招呼服務員過來點菜。點完后,小屁孩兒小心翼翼地要求來一杯紅酒,當然這個提議瞬間就陣亡在何洛的眼刀之下。
“嘁,喝點酒有什么大不了的!”蕭雨氣鼓鼓地不滿道。
何洛支著下巴,不冷不熱地望著他,“喝點兒酒是沒什么大不了的,只要你能順利通過一中的入學測試,我就開一瓶黎銳楓珍藏的紅酒讓你喝個夠!
“真的?”蕭雨雙眼放光地道。
“嗯,真的!焙温妩c點頭。
“你對天發(fā)誓!”蕭雨很嚴肅。
“好,我對天發(fā)誓!
黎銳楓聞言,不禁失笑。何洛也跟著笑起來,一邊笑還一邊掃了眼外面的天色,月朗星稀,沒有任何下雨打雷的征兆。
蕭雨不屑地瞥了黎銳楓一眼,保持沉默。他在家也很少跟黎銳楓說話,不想跟他說也不知道該說什么。每次跟他說話的時候,他都覺得有種落入圈套被他玩弄于鼓掌之間的感覺!陰險!壞人!
很快飲品和頭盤上桌,何洛和黎銳楓點的都是咖啡,給蕭雨點的是果汁。只見蕭雨左手持叉,毫不斯文地開動起來。
何洛見黎銳楓雙腿交疊慵懶地靠在椅子上,沒動面前的刀叉,不禁不滿道:“嘁,不喜歡?那你還讓我?guī)湍泓c!”
黎銳楓隨手揉揉她的頭發(fā),淡笑道:“沒胃口。你吃你的,甭管我!
“還在想下午的事呢?”何洛不禁道。
“那些事你不用操心,我來處理。我現(xiàn)在什么都沒想,一門心思在欣賞你進食時的英姿。”
“……”何洛囧。
黎銳楓被她逗得忍俊不禁:“沒事兒,你的吃相挺優(yōu)雅的,就是下手切東西的時候力道有點大,我特擔心那盤子一會兒得成兩半!
蕭雨聞言,頓時想起了她掄著刀剁排骨時的豪邁身影。
何洛丟下刀叉,想起下午的事就來氣:“在背后搞小動作的那幫渾蛋要是落到我手里,我肯定把他們?nèi)急獬苫铙w照片牢牢地貼在地上撬都撬不起來!”
黎銳楓挑了挑眉,不溫不火地道:“最近你自己也多提防點兒,讓蕭雨少出門!
何洛正待點頭,卻聽蕭雨一臉不以為然地道:“有什么好怕的!來一個我打一個來兩個我打一雙!”
何洛頓時隔著桌子在他額頭上狠狠地敲了一記:“你拉倒吧!就你那不堪入目的身手能打誰!”
蕭雨倔強地撇撇嘴:“嘁,我不跟你爭,事實勝于雄辯!”
何洛見他那小樣兒,忍不住逗弄道:“哎喲,收斂點兒,別怪我沒提醒你,你這表情可又憤青了!
“……”蕭雨第N+1次抓狂中。
就在這時,餐廳里的鋼琴師開始了演奏。
悠揚的琴聲飛入耳中,何洛忽然對黎銳楓道:“我一直想問你,你干嗎要在家里弄架那么大的三角鋼琴當擺設?要不是蕭雨會彈,我都琢磨著哪天把它處理了省得占地方。”
黎銳楓聞言不禁莞爾:“誰說是擺設?”
“你會彈?”
“嗯!
何洛頓時不解道:“那這么長時間我怎么從來沒見你碰過?”
“以前經(jīng)常彈,現(xiàn)在沒時間!
何洛一撇嘴:“嘁,現(xiàn)在為什么沒時間?”
黎銳楓笑:“那時候沒太太,閑的,F(xiàn)在有太太了,而且還是個天天喜歡跟我較勁跟我折騰的太太,我哪有時間?”
“……”何洛糾結了片刻,話題一轉道,“你彈得好不好?蕭雨也會彈鋼琴,我正琢磨著給他找個老師,你要是水平夠高,那連找老師的錢都省了。”
黎銳楓掃了蕭雨一眼,云淡風輕地道:“教他肯定沒問題!
何洛大喜,接著毫不意外地就聽到了蕭雨的反抗:“我才不讓他教!”
何洛瞪他:“憤青閉嘴!”
蕭雨不服:“他根本沒聽過我彈鋼琴,憑什么就肯定一定能教我?只有不專業(yè)的人才會妄下這種論斷!”
何洛一聽,嘖嘖道:“不錯,說得也算有理有據(jù)。不過我告訴你,黎銳楓既然沒聽過你彈就斷定他能教你,那只有一個可能,就是不管你的水平怎么樣,他的水平肯定是足夠的高,高到可以直接無視你。明白?他可從來不干沒譜的事兒!”
話音方落,就見黎銳楓蒼白的面孔上綻放出足以融雪化冰的溫柔笑意,性感又微帶沙啞的聲音里染著濃濃的調侃:“洛洛,收斂點兒,有我這么得意的老公自己知道就行了,你表現(xiàn)得這么驕傲別人可該嫉妒了!
呃……
何洛覺得自己忘形了!聽聽自己說的這話!
好在這時,主菜上桌,及時地緩解了何洛的不自然。黎銳楓拍拍她的肩膀,起身去了洗手間。
黎銳楓一不在,蕭雨的話忽然多了起來。
“何洛,你為什么跟他結婚?”
“這個問題你問了一百六十二次了。”
“你也敷衍了我一百六十二次!”
“我都找了一百六十二個理由敷衍你了,你還不死心?”
“當然,我是越挫越勇的強者!”
何洛聞言差點兒笑噴:“你為什么這么糾結這個問題?”
蕭雨認真地想了想,難得不憤青地道:“因為我覺得你肯定有你的理由,我對這個理由無比的好奇!”
何洛想了想,忽然正色道:“蕭雨,我知道你覺得我是強者,對我也有些少年心里很容易產(chǎn)生的崇拜。可是你記住,強者之所以被稱為強者,靠的絕不是能夠一人橫掃一條街的熱血。就拿杰尼當例子,他是黑街的老大,可他不是強者。他不該對我拔槍,他不該沖動地去挑戰(zhàn)他無法戰(zhàn)勝的人,所以他缺乏強者冷靜的頭腦和審時度勢的智慧與隱忍。他選擇了挑戰(zhàn),卻又在我的槍口下退縮了,所以他缺乏強者堅定頑強的意志和勇往直前的氣魄。當然,我也不夠資格,黎銳楓才是我心中真正的強者,這種認同無關愛情,你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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