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節(jié)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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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曦手機響的時候，秦曦正在家里做飯，欠封淮的那頓“親自下廚”。
“秦曦，你手機響了，有信息�！�
秦曦正在炒菜，封淮在一旁打下手。這封淮不算計人的時候，看上去倒是個好男人，與秦曦一起擠在廚房里一點違和感都沒有。
靠在廚房門口準備吃現(xiàn)成的封靜聽到聲音，轉(zhuǎn)過身瞄了眼手機屏幕，上面顯示著沈?qū)庉孢@個名字，于是她的心就癢了，癢到不行。
“秦曦，是沈?qū)庉娴男畔�，要我�(guī)湍隳畛鰜韱�？�?
秦曦本來想拒絕，但想想，好像她們已經(jīng)沒有什么秘密了。
“你念吧！”
得了恩準的封靜喜滋滋地打開，本來打算大聲念給秦曦聽，但待看到信息內(nèi)容時，她就念不出了。
像被什么東西卡在了喉嚨，有說不出的惡心。
對，是惡心，真惡心。
封靜氣呼呼地大步踏進廚房，把手機塞到秦曦手上，秦曦奇怪地看了封靜一眼。
這孩子不是要給她念信息嗎？
不過，等她看完手機上的信息時，才明白封靜怎么念不出來。
封靜就站在秦曦身后，看到她的表情，既心疼又生氣。
“你就作吧，把自己作成這樣，好受了？”
聽到封靜的話，封淮這才回轉(zhuǎn)身，無聲詢問，怎么了？
不過，他得到的回答同樣是無聲，因為根本沒有人理他。
秦曦繼續(xù)忙手中的菜，而封靜看到她的樣子，冷哼一聲，又離開了廚房。
飯菜做好之后，秦曦一臉平靜地把菜都端上了桌，突然問了封淮一個問題：“封醫(yī)生，我的捐獻者情況怎么樣了？”
這是秦曦第一次主動跟別人也是跟醫(yī)生談起這個事，以前她總不愿說這個事，也不是忌諱，不過是想到命不久矣，心情會太沉重。
可是今天，她的心情已經(jīng)沉重到可以忽略那些。
“還在等消息，你放寬心思，沒事的，我手上有很多痊愈的病例，我總不會誆你�！�
秦曦笑笑，連一個陌生人都對她這么好，可是她心上的那個人呢？
有誰說過，真正能傷害到你的，不過是那些在你心上的人。
想起那個心上的人，秦曦又是一陣沉默。
封醫(yī)生以為她在想生病的事：“你別想太多，我給你的藥你按時按量吃就好，醫(yī)院這邊有消息，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的。你這么有趣，我還想多看你幾年呢！”
封靜差點噎著。
她小叔這算是調(diào)情嗎？
雖然她是一心想將他介紹給秦曦，可是這個時候是不是有點不太合適？
秦曦自動忽略后面那句，對于前面那句做出正常反應(yīng)，點點頭，表示自己并不著急。
“你們想去旅行嗎？”半晌，秦曦突然開口。
“你能不能有點尊嚴？”
這一次，封靜沒有噎住，卻氣得都想摔筷子了，若不是她小叔還在，她絕對不會這么給秦曦面子。
“尊嚴？那東西不管用�！鼻仃卣f得像是理所當然般，尊嚴那種東西，早就被沈?qū)庍h給踩沒了。
封靜一下子就紅了眼，不知是氣的還是難過的，或者說是急的。
封淮一頭霧水，看著兩個人，完全不知道演的哪出。
“靜靜，好好的，你這是？”
封靜別過眼，懶得說話，看來真是被秦曦氣到了。
封淮只好看向秦曦，后者倒沒封靜那么大反應(yīng)，還能笑得出來。
“封醫(yī)生有多久沒去旅行了？”
人家都說，心跟身體，總要有一個在路上。
封醫(yī)生想了想，嗯，他是心在路上的那一種，所以……
“好像大學畢業(yè)之后就一直沒干過這種事了�！�
是挺久了。
“我也是。”
秦曦點點頭，她記得畢業(yè)那年，同學們組織了一次集體旅行，不過那次去的地方也不算太遠，因為人多，太遠的地方也不方便，那一次算是秦曦的最后一次旅行。
后來就再也沒有過了，想想，秦曦真覺得挺久的，恍如隔世般。
想著想著，秦曦就覺得老了，因為那樣的日子真的太久遠了。
久到她都忘了那是怎樣一種心情，久到她不知道以后還有沒有機會去旅行。
想到這些，她突然嘆息，扭頭說：“那封醫(yī)生能不能抽出空，我們一起去旅行？”
封醫(yī)生笑笑：“什么時候？”
“明天就出發(fā)�！�
封醫(yī)生皺眉：“明天？時間太緊了，恐怕抽不開身�！�
如果時間放寬點，或許他還能把這幾年沒休的假調(diào)出來休一休。
秦曦哦了一聲，沒什么情緒，聽不出是不是失望，繼而又問封靜。
“那靜靜你呢，有時間嗎？”
老子有時間也不去，封靜翻了個白眼，惡聲惡氣地道：“不去！”
秦曦又哦了一聲，這次明顯有了情緒，聲音傳到空中，都劈了叉，有絲顫抖。
封靜看著秦曦的樣子，咬咬牙，恨恨地想，好個姓沈的，她知道他渾蛋，沒想到渾蛋到了這個地步，秦曦這是瞎了眼，還是吃多了豬油蒙了心，都這樣了還要在一起。
直到吃完飯，封醫(yī)生驅(qū)車離開，原本跟秦曦一塊站著的封靜，突然在封淮用鑰匙開了車門之后，先他一步，一屁股坐到了車上。
她覺得自己一刻也在這里待不下去了，惡心，太惡心了！
封醫(yī)生看了突然坐進車里的人一眼，又看了眼秦曦，后者站在原地沖他笑了笑，擺擺手，是再見的意思。
封醫(yī)生點點頭，也坐上了車子，打火，發(fā)動，離開。
秦曦轉(zhuǎn)身往回走，覺得腦袋挺沉的，像是被人打了一棒子，里面一直有一種嗡嗡嗡的聲音。
在路上，封醫(yī)生看出封靜表情不對，問她原因。封靜憋了一口的氣終于有理由吐出來了，所以她狠狠地說：“她家那位極品要跟她一起去旅行�！�
關(guān)于“極品”兩個字，封醫(yī)生自動忽略，他還沒見過封靜口中的那位，不予置評，只是聽著這事，不挺好的嗎？
“這不是好事嗎，你氣什么？”
“好事？你見過誰旅行還帶著小三的？”封靜冷哼一聲，“姓沈的真是讓我長見識了，要帶著他奶奶欽點的小三一起去旅行，我要是秦曦，我都能惡心得吐了�！�
“那秦曦剛剛……”
為什么又要叫他們一起去旅行？
“誰知道，沒準她瘋了�！�
“靜靜，你是她朋友，你得站在她這邊，不管她做什么決定�！�
封靜沉默，咬著唇，臉上的表情十分不爽。
秦曦回到家后就一直坐在沙發(fā)上發(fā)呆，盯著自己的指腹很認真地發(fā)呆，這事以前她還有工作時常常這么干，開會時，坐在一堆人中，冒充自己很肚子里很有貨，很認真在思考的樣子。
其實裝模作樣這事，她要干，真能干得不錯。
秦曦幽幽地嘆口氣，覺得跟沈?qū)庍h，這下裝模作樣下去都不成了。
只是這旅行……
秦曦愁苦地想，不去是不是有點浪費，也許這次不去，她下次就直接去西方極樂世界了。
所以吃飯的時候，她才鬼使神差地開了那個口。
封靜是她朋友，她想著最后一次，如果有她陪在身邊，或許也沒那么糟糕，而封醫(yī)生，算是她在死前對她最好的一個人吧！
要知道，這封醫(yī)生對待她的身體，那就跟對待自己祖宗似的，一天一條短信提醒她吃藥，弄得秦曦都不好意思起來，懷疑自己是不是得什么健忘癥、失憶癥了。非得這封大醫(yī)生每天這么提醒她，她才能好好吃藥。
這承了人家的心，領(lǐng)了人家的情，秦曦想，還真不知道該怎么回報人家。
她不習慣欠人人情，但這次真欠了。
想還，也不一定還得清了。
秦曦正發(fā)呆到入迷的時候，有人敲門，不，不是敲，準備地說是踹。
“姓秦的，你給老子開門�！�
秦曦一聽，居然是封靜的聲音，她不是坐她小叔的車走了嗎？
秦曦大腦有些跟不上地起身去開了門，一開門就看到一臉自我嫌棄的封靜，還有站在她身后含笑的封醫(yī)生。
“你們這是？”
怎么又回來了。
“落什么東西了嗎？”
封靜沒好氣地嘁了一聲，推開秦曦直接往屋里走，早把禮貌這回事給丟到太平洋里去了。
封醫(yī)生沒進門，只是站在門口解釋。
“關(guān)于你那個旅行的提議，我忽然很有興趣。所以，我把封靜給送回來了，明天我?guī)献o照跟行李直接過來�！�
封醫(yī)生扔下這句話轉(zhuǎn)身就走，留下一臉茫然的秦曦。
這……什么情況？
秦曦吸了口氣，關(guān)了門，轉(zhuǎn)身進屋。
封靜已經(jīng)像個大爺似的，從冰箱里拿了個西瓜，切成兩半，拿了根勺子，抱著其中的一半努力挖著，嘴巴里塞得滿滿都是。
秦曦拿著紙巾盒走到封靜身邊，看著她一副恨不得把自己噎死的樣子很是擔心。
不錯，這個時候還有心情擔心別人。
封靜把嘴里的西瓜都吞了，冷哼一聲：“秦曦，我都看到你背后在發(fā)光了，跟圣母似的�！�
第二日，也就是沈?qū)庍h與秦曦約定旅行的日子，一大早封淮就帶著行李出現(xiàn)在秦曦家門口。他看上去還挺興奮，他也是應(yīng)該興奮的，自從昨晚回去的路上封靜把秦曦和沈?qū)庍h的事給他講了一遍之后，他興奮得一夜未眠。
秦曦歪著頭思考封淮究竟為什么這么開心，還沒等她想出個所以然來就被封靜拉去整理東西去了。
秦曦無奈地看著封靜把她的藥一瓶一瓶地放進行李箱里，嘴角有些不自然地抽搐：“封靜，這樣是不是有點太高調(diào)了？”
看著那一堆的藥，秦曦就覺得心里不舒服，想想，要是在旅行的途中，每天打開行李箱拿東西的時候，入眼的就是一瓶一瓶的藥，哪里還會有心思旅行。
“自虐的人沒有權(quán)利說話�！�
封靜直接替秦曦做了決定，等到她把封淮拿過來的所有藥都放進行李箱之后才心滿意足地推開秦曦，替她拿出門要穿的衣服了。
對于出遠門，封靜要比秦曦在行，在確定封靜不會聽進她的任何意見之后，秦曦干脆轉(zhuǎn)身出了客廳到陽臺澆花。
這個房子里，秦曦，沈?qū)庍h肯定是認識的；封靜嘛，沈?qū)庍h想不認識都難。但這兩個人，在沈?qū)庍h領(lǐng)著沈?qū)庉娓夥f進門時，她們一個在樓上臥室，一個在陽臺上。
所以，當沈?qū)庍h進門，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還放在地上的行李，以及坐在沙發(fā)上的封淮。
沈?qū)庍h愣住了，沈?qū)庍h身后的沈?qū)庉娓夥f也愣住了，在場的三個人沒有一個人是認識眼前這位看上去一點都不像小偷的先生。要知道就他身上那件襯衣，就價值不菲。
一直沉寂在自己思緒里的封淮終于發(fā)覺了不對勁，一抬頭，就見三個不認識的人站在自己眼前。
從封靜昨晚向他描述的情況來看，他大概已猜出了站在他面前的幾個人的身份。
在他站起來的時候，沈?qū)庍h已經(jīng)朝他走來：“請問您是？”
封淮剛想開口解釋，正巧已經(jīng)整好行李的封靜就噔噔噔地下了樓。
“他是我給秦曦介紹的男朋友�！狈忪o抬著下巴，一臉挑釁地看著沈?qū)庍h。
沈?qū)庍h的臉色驟然冷了下來：“封姑娘，我十分尊重你是秦曦的朋友。”
說完，沈?qū)庍h又將視線移到封淮身上。聯(lián)想到上次封靜說的話，也猜出眼前的這位男子應(yīng)該就是封靜的那位小叔了。
“封醫(yī)生？”
“是�！�
封淮倒是一臉笑容，被點名后像個乖學生般應(yīng)了一聲。
封靜翻了個白眼，尋了一圈，沒找著秦曦，往陽臺那邊探了探身子，看到秦曦正在給她的花澆水施肥。
秦曦其實能聽到客廳里的動靜，雖然話聽得不是很清楚，但也知道個大概情況。只是，她覺得挺累，懶得去應(yīng)付眼下這種場面。
可封靜偏偏不如她的意，人站在客廳里，腦袋沖著陽臺就喊了起來：“秦曦，你對著那些植物那么上心做什么，你就算把心切碎了做肥料也沒不管用，等你回來，它們照樣還是該死的就要死�！�
秦曦澆水的動作沒有停，最后一壺水澆完，才放下手里的東西，回了客廳：“寧萱，封小姐�！�
秦曦算不是熱絡(luò)，但還算客氣地沖站在沈?qū)庍h身后的兩人打了聲招呼。
“秦曦，這是？”
不是說好去旅行嗎？怎么會有兩個她不認識的人在秦曦家里？
沈?qū)庉婵戳丝辞仃�，又看了看她哥，有些不確認，她哥跟秦曦關(guān)于旅行到底是怎么溝通的。
眼下的狀況，不光是沈?qū)庉嬉活^霧水，就連沈?qū)庍h都搞不清楚狀況了。
“秦曦，你跟我來一下。”沈?qū)庍h拉起秦曦的手進了房間，“秦曦，他們是怎么回事？”
“不是集體旅行嗎？”秦曦語氣平靜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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