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節(jié)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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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秦曦待在H市的這段時間里，沈?qū)庍h(yuǎn)找人都快找瘋了。
秦曦的電話他總是打到那邊自動關(guān)機(jī)也沒有人接。
他其實(shí)想過要親自到H市一趟，但問題是，就算他到了H市，他也不一定能找到秦曦，H市那么大，他不可能每一家姓秦的都去問。
所以，他只能通過他自己的手段去查航班記錄，去查酒店記錄。
可是秦曦跟封醫(yī)生并沒有住酒店，所以沈?qū)庍h(yuǎn)只能查到他們到了H市，至于他們?nèi)嗽谀膬�，他一點(diǎn)頭緒都沒有。
所以他只能等。
他其實(shí)有那么一瞬間想過，秦曦是不是后悔了，是不是就留在H市不回來了。
但這個想法很快又被他自己否定了。
他了解秦曦，秦曦愛他，即使沒那么愛了，但也還是愛的，而且，他們說好了要結(jié)婚。
所以他只能等，即使撓心撓肺，也只能強(qiáng)裝鎮(zhèn)定地等。
等于秦曦終于愿意回來了。
那天助理來報告說查到了秦曦要回J市的航班的時候，沈?qū)庍h(yuǎn)第一時間拿上車鑰匙就直接去了機(jī)場，等到他到機(jī)場的時候飛機(jī)還沒到，所以沈?qū)庍h(yuǎn)第一次傻乎乎地坐在那里等，并頻頻看表。
對于一下飛機(jī)就看到了沈?qū)庍h(yuǎn)這件事，秦曦沒有太多的感覺。
反倒是沈?qū)庍h(yuǎn)，在見到秦曦的那一刻，愣了半晌。
秦曦回來的樣子跟她去的時候的樣子，完全不同。
憔悴而疲憊的神色、紅腫的眼睛……看上去一副隨時會暈倒的樣子。
“沈先生�！狈饣匆贿厡⑶仃氐男欣罱唤o沈?qū)庍h(yuǎn)一邊說，“我先走了，秦曦要是有什么事你給我電話�！�
秦曦點(diǎn)點(diǎn)頭，雖然心存感激，但也沒有太多精力去道謝。
她確實(shí)要感激他，這幾天封淮一直請假陪她在H市。
“很累吧？”沈?qū)庍h(yuǎn)望著封淮的背影，握緊了拳頭關(guān)心地問。
秦曦沒有回答，只淡淡說了一句：“回去吧�！�
兩人回去的路上都沒有再說話，沈?qū)庍h(yuǎn)開了幾次口，但都被秦曦軟軟地給堵了回來。
等到了家之后，秦曦回房休息的時候，沈?qū)庍h(yuǎn)則在坐在客廳里想著另外一件事。
他覺得，結(jié)婚這件事，不能再拖了。
所以等到秦曦休息好之后，在餐桌上，沈?qū)庍h(yuǎn)跟她提了這件事。
“秦曦，這兩天有空，我們?nèi)グ鸦榧喺障扰牧税�，免得到時候來不及�！�
這……算不算一副變相的催婚。
不過，也好，事情總得盡快解決。就當(dāng)這是最后一次用盡全身力氣去陪他演一場戲。所以秦曦點(diǎn)點(diǎn)頭：“好�！�
秦曦回來之后表現(xiàn)的一直很平淡，除了臉色一直不太好，其他表現(xiàn)平平，沒有任何異常。太平淡了，以至于沈?qū)庍h(yuǎn)一點(diǎn)蛛絲馬跡都找不到。
“秦曦，你這次回去這么多天，你家里那邊情況怎么樣了？”
“你指的是什么？”
“我的意思，我們結(jié)婚，你父母能過來嗎？”
秦曦?fù)u搖頭。
“需要我出面去跟你父母解釋嗎？”
秦曦仍舊搖頭：“不用了，他們挺好，不要去打擾他們了�！�
她不想她媽媽死了都不能安生。
沈?qū)庍h(yuǎn)心里越來越酸澀。他不能不酸澀，他不知道秦曦回去一趟為什么對得他變得那么冷淡。他只知道，每次看到她和封淮在一起，他心里就不舒服。所以他又輕輕地開口：“關(guān)于封醫(yī)生……”
秦曦抬起頭，臉上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靜：“有什么問題嗎？”
“既然我們決定要結(jié)婚了，我希望你跟封醫(yī)生能保持點(diǎn)距離。”
秦曦皺了皺眉：“他是朋友。”
“我明白，但是秦曦，我為我們能夠結(jié)婚已經(jīng)做了最大的努力，所以希望你這邊也沒給我奶奶留什么說辭�！�
秦曦沉默。
“你也放心，封穎的事我已經(jīng)解決了，也不會再有第二個。”沈?qū)庍h(yuǎn)又說。
秦曦一直沉默。
沈?qū)庍h(yuǎn)把拍婚紗照這件事安排在了周四，特地挑了個封靜有課的日子，然后打電話叫了沈?qū)庉孢^來。
秦曦沒有發(fā)表任何意見，除了表情有些淡漠，在穿好婚紗化好妝之后，攝影師的所有要求她都一一做到了。
“新娘離新郎近一點(diǎn)�！�
“新娘靠在新郎身上�！�
“新娘吻新郎�！�
“新娘高興一點(diǎn)，笑一個。”
“新娘嬌羞一點(diǎn)，再嬌羞一點(diǎn)�！�
……
這些，她統(tǒng)統(tǒng)都做到了，并且完全看不到一點(diǎn)作秀的痕跡。
中場休息的時候，秦曦坐在高腳椅上，心里忽然一絲悲涼。
她果真是要結(jié)婚了，期盼了那么久，渴求了那么久。
看著身上特別定做的婚紗，如果是以前，也許她會感動得淚流滿面。
可是現(xiàn)在……
秦曦自己都不知道該以怎樣的心情來面對這一切。
婚紗照很快就洗了出來，沈?qū)庍h(yuǎn)特地挑了幾張他覺得特別滿意的照片放大了，客廳跟臥室都掛上了。
當(dāng)這明顯與裝修風(fēng)格不符的照片掛上去的時候，秦曦有片刻的皺眉。
不過，很快就淡了去。
反正，也掛不久的。
婚紗照拍過之后，沈?qū)庍h(yuǎn)就開始著手準(zhǔn)備婚禮的事，秦曦從頭到尾都很配合，沈?qū)庍h(yuǎn)需要她做什么，讓她做什么，她便做什么。
回到J市以后，秦曦基本隔一天會打個電話回去，有時候跟秦父聊天，有時候跟秦大伯聊天，偶爾也會讓一直住在她家照顧兩個老頭的秦子硯接電話，問的都是一些生活瑣事。
她也不知道為什么有那么多說話和他們說，也許，愧疚多一點(diǎn)吧。
想起母親，她總有種絕望的感覺。
有時候想著想著，就會忽然淚流滿面，不管何時何地。
被沈?qū)庍h(yuǎn)看到過幾次，沈?qū)庍h(yuǎn)被秦曦的這舉動弄得很被動，完全不知所措。
這日跟秦父聊完天，秦曦一掛完電視眼淚就又流了下來，正巧沈?qū)庍h(yuǎn)進(jìn)門。
“秦曦……”沈?qū)庍h(yuǎn)緊著下巴，有些不知所措。
秦曦側(cè)過臉，紅著眼睛回望他。
“秦曦，你怎么了？”
他最近經(jīng)常會見到秦曦莫名其妙地流淚，卻并不知曉原因。
看著站著一臉驚慌的沈?qū)庍h(yuǎn)，秦曦想笑，可淚還掛在臉上，所以扯了扯嘴角：“沒事，有點(diǎn)疼�！�
“哪里疼？”
沈?qū)庍h(yuǎn)走近，扶著秦曦肩膀，擔(dān)心她是不是身體哪里不舒服。
是了，哪兒疼呢？
秦曦偏頭想了想。
最后搖搖頭，哪兒哪兒都疼，疼著難受。
掙開沈?qū)庍h(yuǎn)的手，秦曦往身后的藤椅上一躺，縮成一團(tuán)，抱著腦袋。
沈?qū)庍h(yuǎn)剛想說點(diǎn)什么，門鈴?fù)蝗豁懥恕?
原本就已經(jīng)很不開心的沈?qū)庍h(yuǎn)在看到門外的人時就更不開心了，因?yàn)閬砣耸欠饣础?
封淮朝沈?qū)庍h(yuǎn)笑了笑：“過來找秦曦有點(diǎn)事�！�
出于禮貌，在封淮進(jìn)來之后，秦曦還是起身感謝：“封醫(yī)生，這段時間實(shí)在是太麻煩你了，都不知道怎么感謝你。”
封醫(yī)生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倒顯得十分親切。
“朋友不就是該相望互助？”封淮看她神情不對，又關(guān)切地問，“這兩天身體有沒有不舒服？”
“還好�！�
“秦曦，還好這兩個字是不能夠打發(fā)一個醫(yī)生的�！�
于是秦曦想了想才回答：“沒有，就是覺得有點(diǎn)昏沉，像是腦袋不夠用似的，這總不是病變吧？”
很好，還有力氣開玩笑。
封淮也表現(xiàn)得很輕松：“不是，這只能表明你精神狀況不是很好，從心理學(xué)的角度來說，這也是病。”
秦曦被封淮夸張的表情逗笑。
看到效果不錯，封淮立馬將封靜小時候的糗事統(tǒng)統(tǒng)說了出來，這下秦曦笑得更開心。
唯一心情不好的，大概只有沈?qū)庍h(yuǎn)了。
秦曦本來想留封淮吃晚餐，可是當(dāng)封淮看到沈?qū)庍h(yuǎn)的臉色時，還是揮手告別。
封淮一走，秦曦就又沉默下來，很突然，仿佛剛才那個笑得很開心的人根本就不是她。
這讓沈?qū)庍h(yuǎn)心里不好受。
“秦曦，你要我怎么做？”
秦曦疑惑：“怎么這么問？”
“跟我結(jié)婚或者說跟我在一起，就那么令你難受？”
“我現(xiàn)在不是在這兒嗎？也答應(yīng)結(jié)婚了�！�
“但是你一點(diǎn)都不開心�！�
“你想太多了，我只是最近有些累�！�
“不，你不是累，你跟別的人在一起明明可以很開心。”
至少跟封淮在一起時是如此。
秦曦皺了皺眉：“那你想怎么樣？取消婚禮？”
“秦曦，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想知道，我該怎么做才能讓你開心？”
讓她媽活過來，或許她就能忘記所有的一切，如他所說，開開心心的。
只要一想起母親的事，秦曦就覺得自己沒有半夜拿把刀子捅進(jìn)他心窩上都已經(jīng)是極大的忍耐了。
過了片刻，秦曦嘆息一聲，眉目淡下來。
卻再沒有說話。
直到進(jìn)了房間，關(guān)上門，秦曦憋著的那口氣才松懈下來，靠著門，秦曦慢慢蹲下身子，最后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手捂著嘴巴喊了一聲：“媽……”
因?yàn)榍啬傅碾x世，把秦曦最后那一點(diǎn)想要跟沈?qū)庍h(yuǎn)過日子的力氣都給抽走了。
他們……注定不能善終。
結(jié)婚的日子很快就敲定了下來，不管如何，他們兩個都決定要結(jié)婚。
秦曦不知道沈?qū)庍h(yuǎn)是怎么跟家里說的，可是顯然是沒有達(dá)成協(xié)議。要不然，沈老太太也不會再一次登門拜訪。
不過這次陪老太太來的并不是什么封小姐，而是沈?qū)庉妗?
沈?qū)庉嬉贿M(jìn)門就給了秦曦一個無可奈何的表情，秦曦表示收到，這件事并不怪她。
老太太一進(jìn)屋子，眼睛轉(zhuǎn)了一圈，隨即就看到掛在墻上的沈?qū)庍h(yuǎn)跟秦曦的結(jié)婚照，臉色一沉，指著墻上的照片對沈?qū)庉嬲f道：“你去給我取下來�！�
“奶奶……”
沈?qū)庉嫦胫灰低到o他哥打個電話，這么想著的時候，她一伸手，摸向口袋里的手機(jī)，憑著記憶按了個“3”，那是沈?qū)庍h(yuǎn)號碼的快速播號鍵。
見沈?qū)庉娌粍�，沈老太太更加不悅了�?
“我叫你去取下來，誰讓他們結(jié)婚了，誰告訴他們結(jié)婚了！”
老太太口中的他們其中的一個……秦曦，看著一臉盛怒的老太太，只恨不得把人給趕出去。
“沈老夫人，這里是我家。您要是能安安靜靜的、心平氣和的，我還能請您喝杯茶，但您要這樣鬧就沒有意思了，大家臉上都不好看�！�
“呸，你還有臉，你哪里來的臉？你這么死皮賴臉地要嫁給我孫子不就是為了錢嗎？”
老太太眼睛里、表情上，全是對秦曦的不屑。
秦曦連翻白眼的力氣都沒有了，也懶得同她爭辯。
“是啊，你也說了，我貪圖你們家的錢嘛，我錢都還沒拿到手，肯定是要跟你孫子結(jié)婚的，要不這么著，你跟你孫子說說去，讓他直接給我點(diǎn)錢，我立馬滾蛋？”秦曦皮笑肉不笑地說。
老太太氣更不順了，抖著手指著秦曦對著沈?qū)庉嬲f：“你聽聽你聽聽，你看看你都認(rèn)識的什么人，還介紹給你哥，你存心想要害死你哥是不是，你存心想讓我們沈家不好過是不是？”
面對秦曦的一番話，沈?qū)庉嬉彩悄康煽诖簦z毫不敢相信這是秦曦說的。
更讓她頭痛的是，老太太現(xiàn)在把矛頭直指向她了。
“奶奶，秦曦不是這個意思……你看看，哥跟她這幾年過的不是也挺好的嗎？你為什么就非得不同意他們在一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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