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節(jié) 第四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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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方正式進行調(diào)查是從正午過后開始。
大谷表示要至訓導處深入調(diào)查。我很明白那位刑事的目的——村橋是對學生相當嚴厲的教師。恨他的人也極多，所以大谷想知道那些學生的姓名，然后針對此名單進行徹底調(diào)查。對警方來說，那是理所當然的調(diào)查法，但，如此一來，等于學校出賣學生！我邊想著訓導處會如何應(yīng)付刑事才是最重要的問題，邊啜著茶。這時，松崎教務(wù)主任走過來說是校長找我。松崎本來就瘦，但是今天更是雙肩低垂，人也顯得更為憔悴。
來到校長室，栗原校長正面向著堆滿煙屁股的煙灰缸，交抱雙臂，閉目沉思。
“抱歉又找你來……”校長緩緩睜開眼，注視著我，“事態(tài)不太好。”
“訓導處接受刑事的調(diào)查？”我問。
校長輕輕頜首：“那些家伙似認定村橋是被殺，但，根本沒有證據(jù)。”他的語氣很不耐煩。畢竟，學校內(nèi)若發(fā)生殺人命案，學校的信用會崩潰，以校長的立場，當然會很厭煩在校內(nèi)四處偵查的刑事們了。
我想及剛剛和大谷談話的內(nèi)容，邊說明警方認定是他殺的根據(jù)。但，很意外的，校長并無多大反應(yīng)。
“只是這些嗎？那么，豈非還是有自殺的可能？”
“當然是這樣……”
“我說嘛？村橋一定是自殺。警方雖說找不出動機，但是村橋這人頗神經(jīng)質(zhì)。為了學生教育的事很煩惱……”校長自以為是的說。然后，好像想到什么似的，望著我，略帶不安的問，“你說過被人狙殺，這件事還沒有告訴刑事吧？”
“是的，還沒有。”
“嗯，最好稍等看情形再說，如果現(xiàn)在告訴那些家伙，一定又會把它和村橋之死聯(lián)想在一塊，反而更麻煩。”
但，也不能保證兩者之間毫無關(guān)聯(lián)。栗原校長似完全未考慮到其可能性，不，應(yīng)該說故意不去考慮吧！
“我要說的只是這些，你若知道什么，馬上告訴我。”
“知道了。”我推開校長室門，踏出外面一步，回頭說，“對了，麻生老師的事……
這時，校長抬起右手在臉前搖動：“現(xiàn)在不談這個，我根本沒有心情。”
“那我先走了。”我離開校長室。
回到教職員室，準備上第五節(jié)課時，藤本迅速走近。他的人不錯，就是好奇心大強，讓人受不了。
“你和校長談些什么？是村橋的事吧！”
“沒有。你好像很在意這件事？”
“那當然啦！是第一次碰到自己周遭發(fā)生這種事！”
我實在很羨慕他這種輕松的心情。
望著藤本，我忽然想起一事，看了四周一眼。壓低嗓門問：“今天早上，麻生老師好像問你什么話？”
“麻生老師？啊，是第一節(jié)課開始前吧！她確實問了很奇妙的話，不過，也沒什么！”
“問些什么？”
我再次看了四周一眼，不見麻生恭子。
“她問村橋老師身上的東西是否被偷走。我回答并沒聽說，反正，和竊盜殺人扯不上關(guān)系？”
我回答：“不錯。但，麻生恭子為何會這樣問呢？”
藤本說：“也許麻生老師以為是竊盜殺人吧！”
藤本離去后，這次，掘老師走過來了。她比我更注意著四周的動靜，低聲問：“有什么新情報嗎？”
對于這位中年女教師也有如此強烈的好奇心，我覺得很不快，淡淡的回答：“沒有。”
“刑事好像認為村橋老師有戀人，你覺得呢？”
“這……好像也沒有特別的根據(jù)。”
“哼！是嗎？但……”她的聲音壓得更低了，“我知道！”
“什么……”我凝視著她的臉，“你知道什么？”
“上次參加畢業(yè)生同學會時，我聽到的……村橋老師和年輕女性在T”的……忘了是什么名稱……反正是那種賓館林立的地方……”
“是幽會之街。”
“對了。一位畢業(yè)生見到他們！”
“這是真的？”
如果事情屬實，村橋確實有特定的女性了。我覺得心跳轉(zhuǎn)促。
“關(guān)于那年輕女性……”
“嗯。”我不知不覺間被崛老師的話所吸引，上身前挪。
“據(jù)那位畢業(yè)生所說，雖不知道姓名，卻是清華女子高校的教師沒錯。而，對方形容的年齡嘛……”她向旁邊瞥了一眼，視線落在麻生恭子的臭上。
“不可能吧？”
“應(yīng)該不會錯。學校里只有她的年齡相符。”
“你為何不告訴刑事？”
這時，崛老師顰眉，回答：“很可能只是偶然一起走在街上吧！而且，如果他倆本來感情就不錯，應(yīng)該會傳出一些風聲才對，她自己也會主動說出。所以，我覺得這并非第三者之類的事。不過，若那件事具有重大的意義，不說也不行……所以我才告訴你，希望能幫忙判斷。”
“原來是這樣。”
她的意思我明白，是不希望自己的話受到重視，以避免被卷入麻煩之中。
但，村橋和麻生恭子……這樣的搭配太出人意外了。
這時，麻生恭子過來了，所以我們的談話中斷。
在第五節(jié)課鈴響之前，我一直瞥看著她白皙的臉龐！
她似乎也覺察了，看也不看這邊一眼。這種情形反而很不自然！麻生恭子是在三年前來到這所學校。身材高挑、穿起套裝很美，有一股剛從女子大學畢業(yè)的氣質(zhì)。她給我最初的印象是“很溫婉、賢淑的女性”。
由于她沉默寡言、又不像同年紀的女性那般喜歡打扮，所以，其他人應(yīng)該也是同樣想法。但，事實上那只是我們?nèi)狈Κ毜降难酃舛�，其實她是超乎我們想像的危險女性，換句話說，她是喜歡冒險的女性？
她到學校約一年后，我才了解麻生恭子的本性。應(yīng)該是春假院教職員旅行的時候吧！我們至伊豆玩兩天一夜。
行程雖然很平凡，卻無人表示不滿，因為，大家都期待著夜晚的來臨。餐會熱鬧的結(jié)束后，各人都能自由行動，有人繼續(xù)第二次聚會，也有人上街，更有人帶著“A片”躲進房間內(nèi)享受。
恭子主動邀我。餐會途中，坐在旁邊的她低聲說：“待會兒要不要出去？”
我覺得倒也不壞，但，我提出一個條件，亦即也邀K老師，因為，我深知K對恭子有好感。為了替?zhèn)�性內(nèi)向的他解決深刻的苦惱，只好居間牽線了。
她立刻答應(yīng)了。所以，三人前往距旅館數(shù)百公尺的一家西餐廳喝酒。她表示，距旅館大近，會遇見熟人。
喝酒時，她非常健談，K和我也都很高興，彼此盡情交談著。
約莫過了一小時，我先離開了。當然，這是讓他倆單獨相處的作戰(zhàn)計劃！正因為內(nèi)向的K也明白我的目的，所以認為他應(yīng)該不會放過這個機會。K回旅館是在半夜。他不聲不響的鉆進我身旁的被窩，但，從他的呼吸氣息也可知道他相當興奮。果然，翌日在巴士中，他向我報告了。
“有了出乎意料的進展。”他有些自傲、也略帶不好意思的說。依他之言，兩人離開西餐廳后，在無人的道路上散步，不久，她表示有點累，兩人就在草叢坐下休息。
“氣氛很好，又喝了一些酒……”K的聲音很低，有些像是自言自語，“再差一步就……”
如果只是這樣，我也只不過會為K的勇氣和麻生恭子意外的大膽咋舌而已，但，真正令我驚訝的卻是旅行后！
K好像向她求婚？他很純情，當然會這么做了。
但，麻生恭子拒絕了，而且并非委婉的拒絕。借用一句在我家喝得爛醉的K之言，是“冷笑著拒絕”！
“她居然說只是玩玩！說我把它當真就麻煩……她一副困惑的表情……”
“難道……并非對你有好感？”我問。
他停止喝酒的動作，神情憂傷的說：“她說任何人都行，而且，像已經(jīng)結(jié)婚的你最合適，否則，我也無所謂……”
所以，她才會先找上我！
后來，K因為家里的事而辭去教職。我送他至車站搭車時，他自車窗探頭出來，說：“她是個可憐的女人！”
此后，我就一直很瞧不起麻生恭子，甚至有點替朋友恨她的感覺。
這種心情，她應(yīng)該也能體會得到，所以，我和她很少交談。她或許會和校長的兒子結(jié)婚！而，校長吩咐我調(diào)查她的男性關(guān)系，這豈非是很諷刺的一件事？
因為，她能否飛上枝頭變鳳凰，完全掌握在我手上。等一下……
突然，我腦中掠過一種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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