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節(jié)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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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總不會是一帆風(fēng)順的,不是這波未平,就是那波又起。
那時候的鄭好卻不懂這個道理,在這個早春的周末,懷抱著大瞇曬太陽的她正昏昏欲睡,不知何時,頭頂上和煦溫暖的陽光卻被遮擋住了。
鄭好吧嗒吧嗒嘴,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抬頭,看到鄭冬明正雙手插著口袋,居高臨下地注視著她,不知道有多長時間了。
“干嗎?”鄭好平白被擾了清夢,迷迷糊糊。
鄭冬明將手從兜中拔出,有掩飾不住的嫌棄劃過眼底,他伸出修長干凈的手指,皺起眉頭指了指。
“鄭土豆……”某人嘴邊的不明液體,讓鄭冬明不忍直視,“你的口水……”
鄭好這才察覺,剛才睡得太香,以至于現(xiàn)在嘴角還掛著濕乎乎的口水,她趕緊掏出紙巾擦了去,卻在鄭冬明的注視下,終于清醒過來,滿臉通紅。
“這……這是大瞇舔的。”鄭好輕車熟路地把罪名嫁禍給了十分無辜的大瞇。
“是嗎?”
鄭冬明挑挑眉,彎下腰來,沉著一雙星目,意味不明地盯著鄭好。
在溫暖的陽光中,鄭好圓圓的臉蛋就像是被曬鼓的棉被一樣,散發(fā)著暖入人心的味道,鄭冬明彎著腰,看著鄭好通紅的雙頰,泛著光澤的嘴唇,漆黑的瞳仁上蒙上一層迷離的光。
“鄭土豆,你的劉海又長了……”
鄭冬明清爽低沉的聲音響在鄭好耳邊,鄭好睜開眼睛,不可思議地望向他。
“我是看你的劉海又長長了,不然你以為我要干什么?”鄭冬明的眼睛中含著促狹的笑容,亮晶晶地盯著她,湊到她的臉前,“要不要我再幫你剪剪?”
“……”
鄭冬明樂呵呵地站起身,心滿意足地拍怕手轉(zhuǎn)身就走,快出去才丟出一句話:“哦,你媽讓我喊你吃飯!
對于李玫,一年到頭,也聽不到鄭冬明喊聲媽,他在鄭好的面前稱呼她,從來都是“你媽、你媽”的。
不出所料,沒走幾步,他的身后傳來一聲響天徹地的怒喊。
“鄭冬明,你給我滾!”
只是兩個人都沒注意到,他們之間微妙的互動,都被收到了一張報紙后面,報紙放下,露出的是鄭占澤皺著眉頭沉思的嚴(yán)肅臉龐。
當(dāng)天晚上,當(dāng)李玫準(zhǔn)備去自己的床上休息時,一邊的鄭占澤摘下眼鏡,放下文件,面有憂色道:“阿玫,我們談?wù)効梢詥??
鄭占澤在職工面前,在女兒面前,都是一副威嚴(yán)難近的樣子,可是在李玫面前,卻是態(tài)度謙卑,語氣溫和。他拿了一個墊子墊到椅子上,才轉(zhuǎn)過身讓李玫坐到了上面。
“怎么了?”李玫接過鄭占澤遞過來的茶,抬頭詢問。
“你先別著急,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個人的感覺!编嵳紳稍谕饷嫦騺砗麸L(fēng)喚雨,可是在李玫的面前,他的氣勢便自然而然地弱了一截,他想了想,小心翼翼地開口說,“阿玫,你有沒有覺得最近兩個孩子有一些不正常?”
“不正常?”李玫望著鄭占澤,眉頭輕輕地鎖上,她低聲道,“你這么一說,我倒有些覺出來了,最近……好好是有些異樣,總是盯著我,而且那種依戀的眼神,怪怪的,我看一眼就覺得很心疼!
顯然,鄭占澤跟李玫說的不是一回事,鄭占澤想告訴妻子的是他發(fā)現(xiàn)兩個孩子最近關(guān)系緩和了很多,不像以前一樣劍拔弩張了,而李玫說的便是土豆單個人的事了,可是鄭占澤被妻子一帶,暫且停住了,靜靜地聽著妻子說著。
“老鄭。”李玫搓著手,低垂下眼眸,平靜的聲音后面有些發(fā)顫,像是下了什么決心,“最近我的心總是慌慌的,我在想,好好也這么大了,我們要不要把事情的真相告訴她?”
“你是想……放鄭好走?”鄭占澤抬起眼來,摸了摸下巴,眼睛沉了下來,“這或許也是個辦法,如果要這兩個孩子走一個的話,那就讓鄭好走好了!
鄭好的身世已經(jīng)擺在那里了,如果她知道的話,勢必會讓這個家庭經(jīng)歷一番風(fēng)雨的,當(dāng)初他受老首長之托,要照顧好李玫母子,反正他已經(jīng)對不住鄭好的親生母親了,既然這樣,索性把她送走吧,這樣李玫和冬明就能安心地生活了
“誰說要送走好好了!”李玫一聽這個,臉色便有些急了,“莫說她親媽已經(jīng)不在了,就算是她親媽活著站在我面前,好好也是我的女兒,誰也別想搶走,誰也別想奪走她!”
“我是對好好的親生母親心懷愧疚,可是我對好好那是問心無愧的,除了懷胎十月,從那么丁點(diǎn)個小人,養(yǎng)到現(xiàn)在這么大個姑娘,我花了多少心思,付出多少只有我自己知道,自打我在醫(yī)院看見好好的第一眼起,我就喜歡她,你知不知道,那種感覺就像是看到自己親生的女兒一樣,她當(dāng)時咧著小嘴對我一笑,我的整顆心都要融化了!
“你平日里雖然看不上她,那是你沒看到她的優(yōu)點(diǎn),她的天真善良,是多么的可貴啊,無論多大的煩惱的事情,她轉(zhuǎn)身就能拋到腦后,什么事情到她那里,她都能樂呵呵的,這是你們這樣的人最缺乏的。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離不開她了,我一天看不見她都不行,要想分開我們娘兒倆,除非要我的命!”
“你看看你,我不過是順著你的話接了一句,你就這么激動了,既然你不想送她走,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是說,要把當(dāng)年的事情慢慢地告訴她,我這樣整日提心吊膽的,煎熬得我都要受不了了。好好已經(jīng)不小了,有分辨是非的能力了,與其日后讓她從旁人口中得知怨恨我,還不如我現(xiàn)在就把前因后果說給她聽,我相信好好會諒解我,縱使不諒解我,她也會慢慢接受,不會離開我的!
“這……”還未待鄭占澤答話,卻從門外猛然進(jìn)來一個人,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當(dāng)年的事情,誰也不許告訴鄭好,一個字也不行!”十八歲的少年目光清冷地望著父母,語氣冰冷堅決。
鄭占澤跟李玫看著突然闖進(jìn)來的兒子,兩人相互望了一眼,李玫的眼睛一沉:“你進(jìn)來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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