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節(jié)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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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爹,你知道我習(xí)慣……”多年以來她習(xí)慣把自己居住的地方弄得很隱蔽,任何人靠近都會遭到她的攻擊,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這一點在美國企圖闖進(jìn)她臥室的寧采薇有很豐富的經(jīng)驗。
“事出突然,我們內(nèi)部出了點問題,星柏受了傷,需要避一避風(fēng)頭,正好也可以幫你一起完成任務(wù)。”蘇天戎的聲音聽上去有了一絲疲倦,門外有屬下來報的聲音。
能讓葉星柏到她這兒來避難的事情肯定不會太小,蹙起眉頭,佟卉安出聲道:“需要我回去幫忙嗎?”
“這點小事干爹還應(yīng)付得來,很久沒有活動骨頭他們當(dāng)我老了啊……”
佟卉安沉默,卻因為身在B市無法了解情況。
“好了,不用擔(dān)心,你去忙你的,有事我會再通知你。”然后那端掛斷電話。
車子突然停了下來,司機回頭說了一句:“小姐,清水灣到了。一共五十元,謝謝!
佟卉安趕緊付了車費下車?恐_叺那逅疄骋谎弁ト际呛ur排檔攤位,佟卉安沿著這條海岸線一路走一路搜尋著記憶中的那抹身影。
“姑娘好像不是這里的人,有什么可以幫你的?”身后突然響起一道頗為熟悉的聲音,佟卉安還未回頭便在腦海里將人與聲音對上號。
是他?
“是你?”在佟卉安轉(zhuǎn)過身子后,秦靳言愣了愣,沒想到遇到的是那日會展上蕭少的新女伴。
“好巧!辟』馨颤c了點頭。殊不知兩人站在一起早已成了清水灣最亮眼的風(fēng)景。一對俊男美女的組合讓淳樸的漁民們都出來觀望,他們指指點點、三三兩兩湊在一起咬耳朵。
察覺到周圍過分熱烈的目光,佟卉安側(cè)了側(cè)身子,讓秦靳言高大的身軀擋住那些窺探的視線。
“別介意,他們對你只是有點好奇,沒有惡意!睆男≡谶@里土生土長的秦靳言看著眼前的嬌小女子解釋道。
佟卉安點了點頭不吭聲,心里則想著怎么甩開這個大督察。前幾日電視上的宣告她可是都聽見了,不過游戲要這樣才好玩。如果不是急著找人,她或許會陪他玩上一會兒。
“你在找什么,或許我可以幫得上忙。”
“不用了,只是想要帶點海鮮干貨送朋友,不用麻煩你了,我自己慢慢逛!辟』馨矝_他微微一笑,帶著淺淺的疏離。
秦靳言倒是第一次在女孩面前碰了軟釘子,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我也是剛好休探親假回家,對這里比較熟,你要買海鮮找我就對了!
佟卉安無語,這里的民風(fēng)大約太過熱情淳樸,連冷面無私的大督察都被感染了。
不大想理會秦靳言,佟卉安自顧自走在了前面。站在原地面對周圍居民那曖昧探尋的目光的秦靳言似乎明白了點什么,古銅色的肌膚上隱隱顯出一抹粉紅,他努力瞪回去,卻無法干涉別人想象的自由。
走在佟卉安身邊的秦靳言似乎受了言論的影響,瞥了一眼身邊淡然的女子,心里升起一股異樣的感覺。素顏的她比在蕭少身邊時少了一分妖媚,多了一分淡漠,若剛才沒叫住她,恐怕她就這樣當(dāng)不認(rèn)識走了,這個認(rèn)知讓他小小地質(zhì)疑了一下自己的魅力。他的魅力雖沒到人見人愛的地步,但也沒有到被無視的磕磣樣吧?
佟卉安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想要保持距離卻會讓秦靳言產(chǎn)生興趣,如果知道,她一定扒住他用嗲得不能再嗲的聲音狠狠……嚇走他!可是事實是她沒有察覺到,身后那抹黑色身影儼然如護(hù)花使者般保護(hù)得滴水不漏。
“臭三八,你以為你躲在這兒老子就找不到你了?欠了老子三百萬想這么跑了,沒這么便宜的事吧?”穿著五顏六色的背心,身上刻著一些龍圖騰刺青的混混們上前堵住了某排檔后正從洗碗池邊起身想要逃走的中年婦女。
最前面的黃毛打了個響指,那婦人身后又出現(xiàn)了一大批人馬。還拿著家伙有一下沒一下地甩在手心,威嚇力十足。
上了年紀(jì)的女人一看這陣仗,身子止不住地戰(zhàn)栗,沒有想到這幫人這么快就找到了她。她已經(jīng)很小心翼翼了,房子還了丈夫身前欠下的債,可眼前這個林氏財團(tuán)的混混拿出按有她丈夫手印的借據(jù)給她半個月的時間讓她籌集資金,她根本沒錢還,只好偷偷跑了。她每天過著提心吊膽的日子,沒想到最后還是被找到了,一瞬間竟軟了身子。
“正……正哥,再……再寬限兩天,我會想辦法的。”林淑儀開口求著為首的黃毛,心底卻無限悲凉。老公死后她的生活陷入了絕境,而留下的巨額債款也逼著她去死?伤不能死,她還沒找到她的女兒。八年了,她無時無刻不活在后悔中,為何自己當(dāng)初不堅定一些跟她一起離開呢?
正隨意走著看著攤販上的干貨的佟卉安心驀地一抽,一陣說不出來的心悸襲來。
“現(xiàn)在日頭比較毒,還是先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吧,總之今天我會陪你搞定你要買的!鼻亟钥此樕溉蛔兊秒y看以為她中暑了,開口勸道。
佟卉安搖了搖頭,突然很肯定她要找的人就在附近,可朝著四周焦急張望卻什么都看不到。這種急切的心情感染了身邊的人,秦靳言目光一同掃向附近尋找著不尋常之處。也僅僅是那一瞥,就讓他發(fā)現(xiàn)了此刻在小巷子里發(fā)生的一幕。
“住手,你們聚在一起做什么?放下武器舉手站到墻邊!鼻亟匝杆偬蜆屩赶蚰菐蛧墼诤笙锢锏幕旎靷。
看到秦靳言后,那群人低咒了一聲,沒想到正好撞槍口上了,也沒廢話直接丟了手上的東西舉著雙手站到了墻邊。他們只是B市的一股小勢力,老大還在秦靳言手上吃過虧,所以遇著秦靳言算是他們倒霉,絕對不敢造次。
那黃毛猶有一絲不甘地說道:“阿Sir我們不過來收個債而已,這老女人欠了我們?nèi)偃f,我們兄弟要不到賬豈不是要去喝西北風(fēng)!”
秦靳言踢開了地上的棍棒走了過去。佟卉安原本不想管閑事,正想借這個機會抽身,卻看到瑟縮在地上的身影。她驀然睜大了眼睛,飛快地擦過秦靳言沖到了那婦人面前。
那婦人正好抬起頭,兩人視線相撞,眸子里各自閃爍著對方明了的情緒,都是如此激動卻隱忍。
秦靳言愣了一下,看著佟卉安扶著老婦人走到他身后一言不發(fā),可眼神里明顯透著怒意!澳銈冋J(rèn)識?”
佟卉安抿著唇,看著他眸子里打探的意味有一絲猶豫,倒是被她攙扶著的老婦人使勁搖了搖頭:“這位姑娘謝謝你,我們并不認(rèn)識!
佟卉安暗暗抓緊了她的手腕,看明白了她眼中的保護(hù),想來是不想讓她被那群人纏上,卻也讓她避免了假身份暴露的危機。
扶著婦人的佟卉安冷冷地掃過那群混混:“不管是什么債,你們也不能這么逼人!三百萬她說了會還就一定會還給你們,你們這么欺負(fù)一個婦人,把人逼死你們可就什么都得不到了!
小混混們看向黃毛,的確,把人逼死便一分錢都拿不到,可是就這么放過她他們又很不甘心。
站在一旁的秦靳言開了口:“我看不如這樣,今天就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們再寬限一段時間,我回去會跟慶爺說,相信他也不會為難你們的!
“最好是你說的那樣,秦Sir!”黃毛沒好氣地啐了一口痰在地上,態(tài)度極為囂張。
黃毛正要離開,秦靳言好笑地看著這群狐假虎威的小混混,帶著婦人跟佟卉安朝外走去。擦肩而過時傳來一句輕飄飄的話氣得黃毛咬碎了牙。
“你那德行能喝上西北風(fēng)也已經(jīng)不錯了!
佟卉安向后看了一眼,將黃毛的模樣深深刻入腦海里。而她的冷冷一瞥讓黃毛不禁打了個寒戰(zhàn),低咒了一聲“見鬼”后匆匆?guī)е窒碌幕旎靷円沧吡恕?
救下林淑儀后,她的去留卻成了一個問題,母女重逢的喜悅因為外人在場而被壓制下來。只是二人周身縈繞著的溫情還是讓秦靳言覺得有點奇怪,明明這婦人都說了不認(rèn)識不是嗎?
佟卉安自然是瞥見了秦靳言的失神,腦海里閃過一道靈光,拉著婦人的手說道:“林阿姨,我是您女兒小荌的朋友,她說前陣子聯(lián)系不上你,正巧我要回國,她就托了我找你,沒想到在這兒碰上了。”
“她在國外這些年過得好嗎?”林淑儀握著女兒的手,聲音中有一絲顫抖。八年了,女兒的變化太大,若不是耳垂下那紅色的痣,走在街上恐怕她們都會擦肩而過,如此妖嬈美麗的女子怎么會是她那可憐的孩子呢?
“嗯,很好,聽說她過陣子就回來,到時候你們就可以團(tuán)聚了。小荌為了讓你過上好日子,很努力地念書,而且還在美國找了份好工作,所以那三百萬的債務(wù)你不用擔(dān)心!辟』馨步柚∏I的名字訴說著,隨后頗為為難地看了一眼秦靳言,后者被看得毛毛的,她才又開了口,“雖然我也想接阿姨跟我一塊兒住,可是我那兒……最近有點不方便。秦督察今天多虧你幫忙,不知道你能不能好人做到底,讓阿姨去你那兒借住一陣子?用不了多久的,這樣也就能防止那些人再騷擾阿姨,可以嗎?”
秦靳言剛想拒絕,可看到那剪水雙瞳默默凝視著他,不由得語塞。那目光中隱隱的期盼讓他鬼使神差地就點了頭,事后恨不得拍死自己。家里那二老,看著他的年紀(jì)漸增,直接拖著他奔赴一場又一場的相親宴,后來他托詞有了女朋友,他們就一直讓他帶回家。這倒好,女朋友沒帶上,先帶了阿姨回家。他要怎么解釋?秦靳言想著想著嘴角就忍不住抽搐。
“不用不用,我自己在外面租了房子,我等……她回來就好。”林淑儀趕緊擺手,怎么好意思住到人家家里,而且還要讓女兒這么拜托人家。
佟卉安眼神黯淡了些,拍了拍林淑儀:“那還是不打擾秦督察休假了,我送林姨回家吧!毖凵駞s是若有似無地瞟向秦靳言。這一刻,秦靳言覺得她又有些像那日蕭少身邊的那個模樣冷漠中還帶著一抹嫵媚的女子。
“等等!鼻亟蚤_口攔下了二人,他難以解釋剛剛內(nèi)心一瞬間的悸動,總之不想讓她失望似的開口將人留下,“還是讓林姨住在我家吧。”
“真的不會太為難嗎?”佟卉安忍著心底泛起的笑意,裝出一副替他考慮的模樣。
“不會。”秦靳言趕緊否認(rèn),在收起那副慷慨赴死的模樣后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有我在,諒那些人也不敢上門找麻煩。”
佟卉安捂嘴輕咳了一聲掩飾笑意,突然發(fā)現(xiàn)眼前這個說要親手緝拿她的警察有一點可愛。海浪拍打著礁石的聲音不絕于耳,三人站在岸邊各懷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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