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6節(jié) 杰子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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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授課時,王老師帶來一位帥氣的男孩。
嘴唇上剛生出短短胡須的男孩,穿一件合身的真皮夾克,兩腳修長,套一雙淺黃色牛筋底休閑鞋,戴副半框金屬透色眼鏡,近1、8的身高,顯得格外俊郎挺拔。
開門迎接王老師的朱紅眼前一亮,那嘴里說的話更加柔軟甜蜜:“王老師好,我們正等著您呢!快請進。”她飛快地朝男孩掃一眼,嫵媚一笑:“您也快請坐”。
曾得到王老師暗示的永嘉忙遞上熱茶,笑容滿面連聲道:“這位同學好帥呀,真是一位帥哥,快請坐,請坐!喝茶!”
見姑娘們?nèi)绱藷崆楹蜌g迎,王老師高興得眼睛瞇成一條縫:“來來來,我給你們介紹介紹,這是我兒子----大名王杰,小名杰子;這是永嘉,這是朱紅,都是我的學生。”
杰子有些拘束的朝二人點頭笑笑,在沙發(fā)上端端正正的坐下。
在意外的驚喜面前,朱紅先亂了陣腳。
她一會兒偷眼瞧瞧杰子,一會兒莫名的拽過永嘉的筆記本亂翻,惹得永嘉朝她直瞪眼。
“王杰?不就是唱《一場游戲一場夢》的那個香港歌星?”朱紅的心思哪在書上,竟發(fā)呆似的喃喃自語。
“就是!朱小姐的記心好霸道喲!”杰子居然馬上答腔:“那個王杰是真的,我這個王杰是假的,同名同姓,有愧。不是故意冒名頂替喲,我可唱不來《一場游戲一場夢》,我更喜歡他的《為了愛、夢一生》;不過,真王杰早已談出歌壇,假王杰卻不請自來啦。”
杰子隔著老遠對朱紅笑嘻嘻的,說著俏皮話套親乎。
于是,朱美女更是窘迫得手腳無處放,紅彤彤的臉蛋更加紅艷艷了。
王老師瞧在眼里樂在心中,是朱紅而不是永嘉對杰子感興趣,她開始還隱隱約約有點兒遺憾或不高興。
轉(zhuǎn)而一想:朱紅姑娘也不錯,人長得漂亮心地善良手巧,相對永嘉姑娘來說,心兒更細更會體貼人……“今天就上到這里,咱們自由活動聊聊聊天吧。”
王老師見時間已過8點半,便合上書淡淡的說:“永嘉,來杯溫開水怎么樣?”
今夜星光燦爛,專為這大千世界中,暗自垂淚的孤男寡女、想見恨晚的熱血青春。
……
結果順理成章:朱紅發(fā)狂似愛上了杰子。
杰子也發(fā)狂般戀上了朱紅。
當有心人王老師以母親和未來婆婆的細膩和精明,徹頭徹尾的了解了永嘉和朱紅以及牛黃的故事,王老師不禁為之深深感動。
作為一個誨人不倦答惑解疑的老師,永嘉的所作所為,在這紛繁的塵世間,無疑宛若一枝滴翠濺綠的春竹,于不解與嘲笑之中獨自凌風搖曳……
感動的力量是偉大的,王老師決心使出畢生精力和真正本事,讓永嘉學到日后能賴以謀生,能提高生活檔次與質(zhì)量的生存本領。
至于朱紅,如果真是千里姻緣一線牽,對她的要求當然與永嘉不同,某些地方會更加嚴厲,畢竟是未來的兒媳婦嘛,沒說的!
自此,王老師瞧永嘉的眼色溫柔敦厚,瞧朱紅的眼光卻嚴厲苛求。
人說戀愛中的女人最傻。
朱紅現(xiàn)在就是天底下最傻的女人!
杰子不喜歡她跟著永嘉一塊學文化。
杰子說:“一個女人學那么多干嘛?學好了好跟我媽一樣,凡事與我講道理,講得我頭皮發(fā)麻?”,朱紅就不再跟著永嘉學習或沒事翻騰她的聽課筆記。
杰子不喜歡她長期借住在永嘉屋里,朱紅就借故搬了出去,與杰子一道屁顛屁顛的到處租房。
杰子不喜歡她跟永嘉過于親切,杰子說她看永嘉的眼色讓人肉麻很不舒服;朱紅就有意識地與永嘉疏遠。
平時常來常往無話不談的好姐妹,現(xiàn)在居然半月難得一見,既或見了面也只點點頭,悄悄話是基本上沒有了……
對此,永嘉只是笑笑。倒是王老師有些愧疚,按時前來授課時格外賣力,像是要彌補朱紅離去后的遺憾。
如此這般大半年的時間飛駛而過。
今天一早,永嘉就在抽屜里直翻騰。最終,還是取出了存折發(fā)怔。
咳!如今這生活,猶如秋后的潮水,節(jié)節(jié)升高。農(nóng)貿(mào)市場的菠菜,昨天1塊錢一把,今天就要1塊5一把;豬肉呢,則打著滾兒向上翻……
那些有利于女性養(yǎng)顏和生養(yǎng)營養(yǎng)的西紅柿、芹菜或茄子黃瓜什么的時令蔬菜,更是統(tǒng)統(tǒng)漲到四、五元一市斤以上;至于被女人奉若神明的各種水果,就更別提了……
但是,為王老師講課準備的時令水果,不能不買吧?再節(jié)省,一個女孩兒頭發(fā)要按時梳理美容吧?此外,每個月約定俗成,給老師送的禮物不能掉價吧?……
此外,每月水電氣費加物業(yè)管理費……
近一年沒有外出工作的永嘉,從不為錢擔憂的永嘉,現(xiàn)在也有些煩惱啦。但煩惱歸煩惱,每天每月的要支出的費用,還得支出。
永嘉想到了借錢后就杳如黃鶴沒有蹤影的牛黃大哥,他現(xiàn)在怎么樣了?在股市里翻盤了嗎?牛黃大哥那么聰明能干,不會吃虧的?伤趺床宦睹媪,連電話也沒有一個?
朱紅借出了自己全部的存款,又墜入了愛情的沼澤;永嘉知道她現(xiàn)在全靠打工的千多元錢維持生活,日子也緊巴巴的。
現(xiàn)在的永嘉,面對存折上日漸減少的存款額有些無奈。
她急切要找到牛黃大哥,畢竟一百多萬元,都是她和朱紅的血汗和最后的依托。
于是,永嘉抽空到牛黃供職的證券營業(yè)廳去找他。這才知道牛黃早已破產(chǎn)人早跑了,營業(yè)部清查小組與被撤職查辦的周經(jīng)理和眾多憤怒的客戶,正漫山遍野的苦捉他呢。
據(jù)說,正考慮由公安部門出公告,對卷款潛逃的前操盤手牛黃進行公開通緝。
永嘉呵,雙眼發(fā)黑跌跌撞撞的回到家中,倒在沙發(fā)上昏了過去。
很少生病的永嘉現(xiàn)在病了,獨自一人睡在空蕩蕩的屋里,發(fā)著高燒,秀麗的臉頰被病魔燒得通紅。在一會兒冷一會兒熱的半昏迷中,她看見了早逝的爺爺。
爺爺還是那一副留著長發(fā),雖疲憊不堪卻眼色疾厲桀驁不馴之模樣……
“我的乖孫女兒,你怎么了?”“爺爺,我很好,我沒有什么。”“你病了嗎?看你臉燒得通紅。”“……”“乖孫女兒,我說過凡事只能相信自己,你上了別人當嗎?”
“沒有,爺爺,這世上好人多,沒人騙我,是我自己不小心!”,“那就好,你是爺爺?shù)暮霉詫O女兒,爺爺扔下你走了,你要自己多保重呵!上天可憐我孤苦的乖孫女兒,鳴……”
“爺爺,別哭,您不是跟我說,做人要流血不流淚嗎?”
“鳴……鳴”“爺爺別哭,爺爺你走啦?為什么不多跟我在一會兒?你討厭我了嗎?你不要了我了嗎?我冷,冷呀!爸爸、媽媽,你們在哪兒呀?在哪兒呀?”
就在永嘉完全陷入昏迷時,朱紅掀門沖了進來。
她背起永嘉就往附近醫(yī)院跑。
醫(yī)院按規(guī)定要她先繳危重病人救治費(押金),朱紅搜遍全身怎么也湊不夠。那個板著臉的主治醫(yī)生大義凜然,堅持原則:“不行!醫(yī)院不是救濟站,什么貓兒狗兒都來挖醫(yī)院墻角。”
而此時,發(fā)著高燒的永嘉已完全陷入了昏迷,雙眼緊閉,憔悴的臉上焦黃,頭發(fā)汗淋淋散亂的搭在額頭上,手腳不停地抽搐……
心急如焚的朱紅忍不住大哭起來。
朱紅邊哭邊向主治醫(yī)生求救:“醫(yī)生,行行好,先搶救病人呀,我姐病成這個樣子,你們見死不救嗎?鳴……錢我馬上再找,先救人吶,求求你,先救救我姐呀!鳴!”
“少來這一套,你們這些人,病一好就跑得飛快。”醫(yī)生見怪不怪,處世不驚的大聲斥責道:“你們這些農(nóng)村人,哪一回不是這樣?我算受夠啦!今天說不行就不行!”。
“鳴……先搶救人吶,醫(yī)生。天啊,怎么辦吶?”。
身邊早圍上了看熱鬧的人群,醫(yī)生的冷漠激怒了不少觀者。
一個小伙子大聲的說:“什么醫(yī)德?錢串子腦殼,人家病得這么嚴重,還忘不了先收錢。”,“就是”一個看似是農(nóng)村人模樣的患者,憤憤地付合。
“你是哪個病房的?”醫(yī)生一眼掃到他,便嚴厲地追問:“費交齊沒有?”,農(nóng)村患者有些膽怯的低下了頭。
“請讓一讓,讓一讓。”這當兒,一個中年人么喝著分開人群擠進來。
待看清了是怎么回事,氣得臉色發(fā)白,顫抖的右手指著主治醫(yī)生,連聲道:“你,你,你怎么做得出這種拒收病人的事?你怎么敢做出這種事?”
“關你什么事兒?沒事搬煤炭去洗嘛!”
“放肆”中年人身邊秘書模樣的小伙子,憤慨地沖著醫(yī)生大喝:“瞎了你狗眼!這是肖副市長。”
醫(yī)生頓時像被雷擊一樣,差點跪下:“肖、肖副市長,我”
“先搶救病人,其它事等會兒再說。”肖副市長和秘書接過朱紅背著的永嘉,小心翼翼的扶進了急救室。
圍觀的人群驟然響起雷鳴般的掌聲。
朱紅腳一軟,靠著雪白的墻壁慢慢滑到了地上。
與此同時,聞訊趕來的杰子和王老師,也乘出租車趕到。車沒停穩(wěn),杰子早掀開車門跳將下來,幾步?jīng)_進門診大廳,一把抱住了朱紅。
匆忙跟在后面的王老師累得氣喘吁吁,顧不得擦額上的涔涔汗珠,忙著脫下自己的外套蓋住朱紅,憐愛地喃喃道:“可憐的孩子,可憐的孩子,可憐的孩子們!”
好在永嘉自身體質(zhì)好,點滴一打用藥一壓,高燒很快退去,調(diào)理幾天后就出了院。
王老師早在永嘉屋里煨好了雞湯,作了些必要的叮囑,留下朱紅陪永嘉,就和杰子匆匆上班去了。
已恢復了身體的永嘉雖然仍感疲憊,腦子里卻清醒得很。喝了一大碗朱紅端來的香噴噴的雞湯,再就著可口的咸菜吃了一大碗飯,感覺疲憊減輕了許多。
朱紅忙完后,就煨在永嘉的身邊,慢聲細語的告訴她生病時的情景。
聽到那主治醫(yī)生被微服查訪的副市長捉了個現(xiàn)行,已被院方通告開除時,先是痛快笑著的永嘉停住了歡笑,憂郁的說:“懲罰太重了,太重了。”
她嘆道:“這個主治醫(yī)生毀啦,現(xiàn)在找個工作多不容易啊。”朱紅使勁用手揪她一下:“省省吧,你就是王老師講的那個東郭先生,窮操心?醫(yī)生有技術,到哪兒不重操手藝找大錢?比我們強呀。”
“哦,你那個白馬王子不是不準你和我在一起嗎?你怎么知道我病了?”
說實話,朱紅也感覺此事太不可思議。
那天,永嘉到證券營業(yè)部找牛黃大哥時,正在上班的朱紅突然感到心神不定,接著呼吸急切,難以繼續(xù)工作。她強撐著身子向老板請了假,匆匆回到租賃屋,卻越益心神不安,總感覺要出什么事。
無奈之下,她給杰子打手機。
杰子匆忙跑來時,她正在小屋床上滾成一團:夢見永嘉發(fā)著高燒,向自己伸著求救的雙手……
杰子聽了她的哭訴,再摸摸她額頭一點不燙,沒有生病的跡象。稍稍思忖,杰子便當機立斷的對她道:“一定是你那個永姐出了什么事,你沒什么不舒服就快趕去,救人要緊。”
“這……”“哎呀,你還猶豫什么?”杰子著急地跺跺腳:“我反對你經(jīng)常和永嘉來往,是怕你冷落了我,你這個傻丫頭,真是的!還不快去,磨蹭什么?”杰子幾乎是在沖著她吼叫。
結果神差鬼使……
世上真有這事?永嘉也感到不可思議,如果朱紅晚來一步或干脆沒來,那自己……她不由得打個冷顫,不敢想也不愿想下去了。
“我知道,,這叫心靈通感,氣質(zhì)個性脾氣和血型相同的人,通感的發(fā)生約為百萬分之一。”“喲,成了大學生哪!你怎么突然變得這么聰明?又偷看了我的筆記本吧?”
朱紅不好意思的低下頭:“是杰子告訴我的;他還不許我睡懶覺,說與其睡懶覺,不如早點起來鍛煉身體,以后對孩子有好處。”。
“總算找到個冶你的人”永嘉大笑起來:“白馬王子嚴厲啦,就該好生冶冶你;如今郎情妾意的,幾時談婚嫁呢?”
朱門滿臉幸福:“早呢,杰子說等他升了職提了薪再辦。”瞧著朱紅滿臉幸福,張口杰子閉口杰子的,永嘉不由得也有些動搖自己原先對婚姻的看法。
“愛情真是這般好嗎?瞧朱紅幸福得一塌糊涂的。”
這時,朱紅有些嚅嚅的話聲打破了她的沉思。
“姐,你、你找到牛黃大哥沒有?”,“怎么?”,“沒什么,我想,如果找到牛黃大哥的話,那錢”
“他跑了”永嘉聽出了朱紅的意思,不由得一聲冷笑:“據(jù)說是破產(chǎn)就跑了,不然,我怎會氣得突發(fā)高燒?”,“跑了?”朱紅驚恐地捂住自己嘴巴,瞪著永嘉。
“別那樣瞪著我”永嘉痛楚的一笑:“牛黃大哥借了我們的錢,無法還,就跑了;可能是出于無奈吧,唉,牛黃大哥哇……”
……
終于,朱紅驚恐地喊出來:“我的錢呀!鳴---鳴”,埋頭哭泣。
說什么都多余,永嘉不由得悲憤交加,倆女孩兒相擁著抱頭痛哭。
天黑了,她們沒有開燈也沒有吃飯,就那么坐著哭,哭累了就睡,不知不覺已是半夜。朱紅的手機第N次響了,朱紅哽咽著打開,手機里傳出杰子焦急的聲音:“老天,你終于接電話了,永姐好些了嗎?”
“好、好些了。”“你沒有什么嘛?”“沒、沒什么?”“朱紅你怎么啦?帶著哭腔。”
永嘉接過電話:“謝謝你的關心,我好多了,朱紅也沒什么,別擔心。她今晚就睡我這兒。”,“行行,我明天一早來接她。”。
夜已深,永嘉和朱紅哭得累極了,干脆不哭了。
她們就那么相對無言地在黑暗中坐著。
“對了朱紅,上次賣項鏈時你帶去的那小塊水晶呢?”永嘉忽然想起,忙問道:“怎么沒回音?”
哭得粉腮帶淚的朱紅,歪著頭想想就哦地一聲,拍拍額角:“瞧我這記性,珠寶行讓我?guī)滋旌笕柦Y果,唉,這一下就將近耽擱了二個月,明天我去一趟。”
“有沒有收據(jù)?”永嘉不忘記叮囑一聲。
“有”朱紅在自己的小坤包里翻了半天,才找出被揉搓得皺巴巴的收據(jù),開了燈,她費力的理了半天,才放下心來。
“快去快回,把情況告訴我,看能值多少錢?賣了還可以做幾天生活費。”永嘉無力的說,又傷心地搖搖頭。
朱紅則獨自幽怨地自言自語:“現(xiàn)在我身上分文沒有了,杰子知道了還不罵死我?他會不會生氣不要我了?如果他不要我了我怎么辦呢?我還不如死了算啦,真的,我真想死了算啦!”。
門外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
朱紅小心翼翼的打開門,杰子和王老師一步跨進。“怎么不開燈?”杰子焦急的摸索著打開燈,見她們這副模樣,吃一驚:“又怎么了?不是說永姐好多了嗎?”
“伯母”朱紅再也忍不住了,一下?lián)湓谕趵蠋煈阎写罂奁饋怼?br /> 待她期期艾艾講完事情的經(jīng)過,杰子母子急得直拍大腿氣得直跺腳:“哎呀呀,你二個傻女子呵,一百多萬呀,就這樣被人騙走了,可不可惜喲!”
二人好一陣埋怨,王老師又沖著永嘉心疼地說:“傻女子呀,你可急不得呀。我燉的雞湯喝沒有?唉,還沒好完全呀,一個人在外別仗著人年輕硬撐,凡事要學會照料自己。要是你爸爸媽媽知道了這件事,還不心疼和急死?”。
王老師邊嘮叨邊在廚房忙碌。
不一會兒,她弄好飯菜硬逼永嘉和朱紅吃。
又冷又餓的二人端起飯碗,那眼淚忍不住又成串流落下來。
“傻孩子們,別哭別哭,哭多了傷身呵!乖!聽話,別哭了,來,吃菜吃菜。錢財身外物,不要再想了,保重身體要緊。”王老師哄勸著邊向她們碗里夾菜。
“報案沒有?”一旁走來走去的杰子忍不住問:“百多萬不是小數(shù),未必騙子跑得了好遠?”
“哪壺不開提那壺,你干嘛你?”王老師生氣的沖著杰子吼:“滾一邊呆著。來,吃菜呵,再喝一碗雞湯,這是真正的土雞燉的,好喝!好喝!”。
(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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