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3節(jié) 鳳凰山“南宋皇城遺址”開發(f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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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初,我們做的課題“南宋鳳凰山南宋皇城遺址開發(fā)”是一個有爭議的項目。杭州作為南宋的首都,千百年來寫下了杭州人最為驕傲的一頁,在人類歷史進程中也曾占據(jù)著重要篇章。翻閱史料,南宋皇城在中國歷代諸多宮殿構筑中是少有的,因此,我們在構景上基本體現(xiàn)的是“文化興景”思路,注重無形文化資源的挖掘和展現(xiàn),盡力避免大規(guī)模的復原建筑物。另一方面,在接受杭州市下城區(qū)委托做鳳凰山皇城遺址時,人們對于復原古建筑物所走的“主題公園型”之路,爭論很多。一直到今天,各式各樣的議論還是不絕于耳。例如,近年有人設想在金華的橫店復制一個“圓明園”,作為橫店影視城的一部分,這個清代著名的御花園,建造的地點不在北京,而是在千里之外的浙江省,卻也引來種種觀點,各式各樣的“論點”鋪天蓋地而來,讓人莫衷一是。
為此,我們在南宋皇城遺址的規(guī)劃上,開發(fā)的思路是體現(xiàn)“歷史人文”的內(nèi)涵,提升西湖旅游的文化品位,使之成為一個吸引中外游客的新亮點,也想做成一個中國文化歷史的巍峨豐碑。因此,我們設想將鳳凰山南宋皇城做成展現(xiàn)中國文化和南宋政治、經(jīng)濟、社會、人文風情的一個獨特院落。
杭州,作為歷史名城,躋身于我國的七大古都行列,在馬可波羅筆下,曾經(jīng)是一個世界上最華美、最富于東方情調(diào)的城市。古往今來,每一個西湖的過客仿佛都在追尋它的文脈淵源,而公元十一、十二世紀的南宋文化則在杭州歷史上寫下了最為耀眼的篇章,也在人類歷史進程中占據(jù)著輝煌的一頁。
其實,當馬可波羅到達杭州的時候,南宋已經(jīng)滅亡,處在元代初期,蒙古人鐵蹄下的江南,一個在杭州歷史上相對凋敝的年代。但是,由于南宋王室的“獻城投降”,杭州作為一座城市,并沒有遭受多少摧殘,仍保留了大批精美的建筑物,及完整的南宋宮殿。
南宋建炎三年(1129),宋室南渡,定都臨安,大批北民紛紛南遷,史冊上說:“四方之民,云集兩浙,百倍常時”。到咸淳年間,杭州已有戶籍三十九萬一千余家,人口達一百二十四萬之眾,當時的杭州已不僅僅是“東南第一州”了,而是全國最大的都會,即使在世界上也是“最繁華的大城市之一”。隨著人口的激增,人才的匯聚。杭州已躍居全國政治、經(jīng)濟、文化中樞,交通繁忙,游樂之事日趨活躍,城市的拓展,宮殿的營造,也因朝廷的南遷而達到登峰造極。
南宋的皇宮就建在杭州城南的鳳凰山東麓,這是一座襟江面湖、莊嚴雄偉的宮殿。《西湖游覽志》這樣說:“唐宋以來,州治在鳳凰山下,南渡駐蹕,以為行宮。”建有文德殿、重拱殿、福寧殿、龍圖殿等,形成了三十座大殿,三十三座廳堂,二十六座樓閣、四齋堂。九十一座亭子的龐大建筑群,北面還有精致絕倫的御花園等。
但是,元滅南宋后,鳳凰山的皇宮被改成五座寺院,后來一場大火,焚毀了那些壯麗的建筑群。隨著歲月的推移,歷經(jīng)滄桑風雨,寺院等建筑物先后被毀,鳳凰山逐年荒蕪。
昔日的巍峨宮殿和輝煌的史實,而今早已成為過眼煙云而蕩然無存了,僅有的宮殿墻基也已深埋地下。經(jīng)過多年的挖掘,找到了皇城的墻根遺址、麗正門遺址,東、北邊遺址和修內(nèi)司窯遺址等。
時到2003年初,昔日的御花園樹茂草長,一片荒涼,僅有的遺存只是一些摩崖石刻。宋高宗趙構題寫的“忠實”二字、南宋文人王大通的“鳳山”、“圣果”等題刻,仿佛默默地向人們訴說歲月的滄桑和昔日的輝煌,即使作為西湖賞月名景的“月巖望月”,也沒有如同三潭印月、或平湖秋月這些景點那樣得到恢復及獲得游客的關注。
鳳凰山與杭州市區(qū)相連接,山勢自西北掀騰而起,形若“鳳凰展翅”,鳳凰山由此得名。人們立于鳳凰山巔,左可眺大江東去,右可攬湖上勝景,湖光山色盡在目下。
我們一行對鳳凰進行了勘察,山體林木郁郁蔥蔥,裸露的巖石多為石林,突兀嶙峋,氣象萬千。區(qū)內(nèi)地下水資源豐碩富,形成多個冷泉,至今有郭公泉、鳳凰池、將軍池、洗馬池等。迄今為止,保護較好的吳越國、宋代遺物大多與宗教相關,如圣果寺的佛像雕刻、梵天寺的經(jīng)幢、棲云寺等,其中梵天寺的經(jīng)幢有華蓋、腰檐、仰蓬、聯(lián)珠、三花蕉葉、平座、夏蓮等構件,幢頂為日月寶珠,并有建幢記,造型精致,為五代佛教藝術珍品,為全國文保單位。
南宋皇城的恢復極具人文內(nèi)涵,站在鳳凰山巔,可以回望西湖的千年風云,面對著南宋王朝一百五十年的盛衰的故地,可令人們感受歷史的凝重,這些風雨山水人文遺存,承載著人類演進中滄海桑田的記憶。令人感慨,也令人深思…….。
杭州,作為一個歷史文化名城,如果沒有同步足量的歷史沉淀的遺存,那么,“古都”就會失重,也會失憶。如果作為我國七大古都之一的杭州,需要有一個寓教于樂、追憶昔日輝煌與它衰亡的紀念之地。
如果我們今天瀏覽杭州都市文化的淵源,就不難發(fā)現(xiàn),無論是杭州城市的品位,還是杭州人依然堅持的生活方式,或者杭人引以為豪的天堂之譽,進而今天尋求的“休閑之都”的基調(diào),而對西湖文化的溯源。那么,人們不能不提到“吳越文化”、“南宋文化”。因此,對南宋皇城遺址景區(qū)及諸多西湖歷史遺址的修復與建設,如雷峰塔的重建、萬松書院的復建、梁祝文化公園等的開辟,以及西湖南環(huán)、西環(huán)的全面整治等,不僅會對今天西湖游客分布失衡狀況有較改善,擴大杭州游客的容量,而且,還能使人閃感受到城市歷史文化發(fā)展的脈絡。我們在緬懷先人業(yè)績的同時,也能體驗到中華文化的源遠流長。因為每一處歷史遺址無不透露出這個城市昔日的驕傲,映襯出城市的品位,從而增添這個城市在世人心目中的價值。
由于歷史演進中的多種原因,杭州地面的大片物證幾近消失。雖然近年來對于南線、北線景觀的恢復、挖掘和開發(fā),一定程度上彌補了古城文化近于湮沒的缺憾。但是,總體上來說,在人們的印象中,杭州仍然是一個“現(xiàn)代新城”,很難發(fā)現(xiàn)它與“數(shù)朝故都”相聯(lián)系起來,可想而知,鳳凰山皇城遺址的開發(fā),將會大大豐富杭州旅游產(chǎn)品的人文內(nèi)涵,使西湖的自然山水和人文積淀開成有機互補,同時,也會加重西湖“申遺”份量。
那么,如何開發(fā)歷史文化遺址?
近年來,杭州開始實施“城市東擴,旅游西進”策略,并構筑了大旅游格局,及對舊城進行多方面的保護和文物修復等舉措,無疑向人們展示了一個杭州城建和西湖旅游更加美好的明天。迄今為止,在歷史文化遺址的開發(fā)利用上,如何解決保護與合理利用的問題,國內(nèi)至今未有一個定論可以照搬,因此,對于南宋鳳凰山皇城遺址的開發(fā),我們通過多次實地踏勘和各方面的謹慎論證,考慮采用創(chuàng)新的思路,構建一個“杭州模式”,為全國旅游產(chǎn)業(yè)和文保事業(yè)樹立一個成功的典范作為借鑒,這些都有待我們的實踐來做出應答。
總體上來說,舊時南宋宮殿的布局與鳳凰山的位置,體現(xiàn)了自然景觀與皇室宮殿的有機融合,如果鳳凰山南宋皇城開發(fā)成功,人們登臨鳳凰山,近可賞精致的宮殿與皇家園林,遠可眺錢塘江和西湖秀色;食且蝤P凰山而更顯莊重華美,鳳凰山也因宮殿建筑而更顯其靈秀豐盈;蕦m內(nèi)殿、堂、亭、臺、樓、軒、石林等建筑與園林和小西湖的構筑,展示了清秀的山水風光和優(yōu)雅的宮殿之美,令人對于杭州整體城市的歷史人文,它的西湖風景刮目相看,令人們的江南之旅翻開新的一頁。
南宋遺址開發(fā)思路
在南宋皇城遺址規(guī)劃上,我們有選擇地、象征性地恢復部分建筑,建筑少量旅游設施加以配套,通過“遠望皇城禁宮、尋攬皇城遺址、巡視皇宮文化和體驗皇城風情”的旅游線路設計,形成一城、一園、一寺、一廣場、一功能區(qū)的格局,力創(chuàng)一個中國皇城遺址旅游的全新產(chǎn)品展現(xiàn)給世人。
在遺址內(nèi),突顯南宋特色,一方面歌舞升平,偏安一方,百業(yè)興旺,肆市繁榮;另一方面,強敵壓境,外族欺凌的南宋政經(jīng)特色,起到以史為鑒的作用。
山頂?shù)镍P凰亭,可俯視皇城山川形勝和皇城風貌,游客可在此詮釋前人風水學中“皇者風范”的山川理念,滿足人們的好奇心理。而次峰的覽景石則可以一攬皇城全貌,成為皇城之旅的一個亮點和高潮。
巡視宋皇宮文化旅游線路,由麗寧門至垂拱殿,一直到東宮直至和寧門的宮廷大內(nèi),采取局部重建,并用寫意手法,展示南宋政權的脆弱,受盡強敵欺凌的歷史背景,皇室成員紙醉金迷的生活,以及由興至衰的全貌。
游客在這里會感受強烈的視力沖擊。在大內(nèi)南北建麗正門與寧和門,此處則表現(xiàn)為殘墻斷壁,雜草叢生,令游客感受華夏大地的宏偉天城,何以百年后竟會成為一堆廢墟?
從南宋由“街巷瓦肆,市井繁榮,皇宮的金鐾輝煌,達官貴人的窮奢極侈到蒙古鐵蹄下政權的泯滅,展示南宋抗金、軍事失利,納貢稱臣,兵敗潰退,直到滅亡的整個歷史過程。
在區(qū)內(nèi)局部復建一個宮殿,取名天章閣,再現(xiàn)宋代王宮的恢宏氣勢,以便于游客與大內(nèi)的衰敗景象產(chǎn)生強烈對比,利用宮殿空間,以實物、仿制品、圖片、音像等形式全面展示南宋政治、經(jīng)濟、文化、社會、風俗等諸方面。
鳳凰山的御花園在我國園林史上有著獨特的地位,作為皇城遺址公園只能作局部復原。遺址中的圣果寺,現(xiàn)尚存西方三圣、三十六羅漢等佛像遺跡,此處旁邊建一吳越風格的小廟宇。
月巖,為西湖三大賞月勝地。中秋之夜,月光正好從月巖的圓孔中穿射池中,形成月巖望月奇景,曾是南宋禁苑名景,現(xiàn)在仍存有“光影中天”“高大光明”等題刻,宜恢復此景觀,四周補植花卉,清理摩崖石刻文字,建榭臺,周圍種植桂、桃、梅、荷等四季花木,達到四時景觀的效果。中秋之夜,可在此舉辦賞月晚會,擴大皇城旅游影響。
點將臺作表演之用,鳳凰古道由麗正門至山頂、萬松嶺一帶的山路,原道拓寬,并以碎石、鵝卵石鋪路,沿途植被進行整理,種植名貴花木,恢復御道古風;梵天寺,北宋乾德二年(964)始建,修得大殿、佛像等,營造宗教園林,再現(xiàn)宋、明時期的古剎景觀。
對于“大內(nèi)禁宮”的主要殿堂,如大慶殿、垂拱殿、慈寧殿和東宮等,則在原址附近仿建宮殿遺址。外觀大體是宮墻倒塌、斷梁殘柱、坍壁碎瓦,雜草叢生的頹敗景象,任人憑吊,引人思索,起到以史警世的作用。
皇城廣場,位于麗正門外,用于表演各種宮廷盛典,直觀南宋政治、軍事、文化等的重大活動,諸哪,宮廷大朝、皇家歌舞。凱旋接將等大型表演活動。平時,廣場上有伶優(yōu)做秀,民間百戲等逗樂演出。這些表演既體現(xiàn)南宋的奢華之風,也表現(xiàn)當時戰(zhàn)事頻繁的特色。
廣場西側,筑南宋畫院,宋代宮廷繪畫極為興盛,宋朝的幾位皇帝擅長作畫,各種流派的畫風濟濟一堂,使畫院長盛不衰,在我國繪畫史上留有耀眼的一頁。在南宋皇城畫院建筑構筑上體現(xiàn)宋代風格,院內(nèi)有畫家描繪宮女的作畫情形,也有速寫游客項目,還可展示南宋相關流派的畫展等。鳳凰山的內(nèi)修司遺址,這里曾是皇室專用窯址,通過實物,諸如臘像、圖文等形式向人們展示南宋制瓷技藝。
鳳凰山巔可考慮修復望海樓,刻柳耆卿作《望海樓》之:“東南形勝,錢塘自古繁華,煙柳畫橋,三秋桂子,十里荷花,去樹繞堤沙,怒濤卷霜雪…..”于其上,所起的作用也許不會抵于范仲淹之《岳陽樓》。當年金主完顏亮聞歌觀圖,有慕西湖荷艷桂香,遂起投鞭渡江之志,及后人的“荷花十里桂三秋,那知卉木無情物,牽動長江萬里愁”的感嘆!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其文化品位應高于西湖及周邊現(xiàn)有的旅游吸引物。
在北宮北部設御膳房、南宋餐館、經(jīng)營風格與南宋風情相吻合,并開設宋風情小吃。在和寧門外沿天街兩側置建宮市街鋪,勾欄瓦子(娛樂場所)及百宮手藝,房屋參差錯落,外觀既富有欣賞性,又能滿足游客的游、購、賞及參與為一體的需求。商鋪經(jīng)營均沿據(jù)南宋習俗,使之成為南宋風情一條街。
南宋皇城遺址景區(qū)開發(fā)后,將為西湖游客打造一條古文化旅游線路,將西湖旅游中相關吳越文化、南宋文化的諸多景點串成一片,向世界展示古城古都杭州的厚澤歷史淵源,并把湖周的雷峰塔、吳山天風、河坊街、萬松林、萬松書園、錢王祠、岳王廟、靈隱等景點組合起來,提升西湖旅游的文化格局,向世界展示一個東方文明的中國,一個古都古城的西湖旅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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