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節(jié)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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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的衣服又臟又濕,還有一股子酸臭的怪味,她聞了聞,嫌棄地將衣服脫下,擰開水龍頭,沖起熱水澡。
陸宸和離開浴室走到窗前,他從褲兜里摸出一包煙,手指莫名地有些顫抖。他抽出一根煙點燃,猛吸了兩口。
也許他像家里人所說的那樣擁有各種怪癖,做事隨心所欲,偶爾打擊報復,但是這種報復在一個酒醉的陌生女人的行為,超越了他以往的所有。他承認從一開始是他的不對,不小心打了她。
她吐了他一身,換作尋?赡懿⒉粫@樣生氣,最多是找個地方將這一身衣服換掉而已。但是剛才他居然在虐待這個女人,內心甚至還有種想一直狠狠虐待下去的情緒在不停地涌上來。最奇怪的是,他為什么要帶這個女人離開?帶她來到這個房間?
真的是好奇怪!
熱騰的水汽在偌大的浴室里彌漫開來。溫熱的水流淋在侍漪晨的身上,緩解了她一晚上的疲勞,讓她倍感舒服,但同樣像是一紙催眠符,讓她黏著的眼皮再也不想睜開。她拿著花灑的手軟弱無力,時不時垂在身側停滯不動,反復幾次直到一個沖盹兒,差點摔倒讓她驚醒。她費力地睜開眼,遲鈍地跨出浴缸,半瞇著眼從毛巾架上扯下一條浴巾,隨意地往身上一裹,步調飄浮地走出浴室。
房間里的燈沒有開,在一片黑暗中,憑借著浴室里透過的點點光亮,勉強可以看到床的位置。
她瞇著眼,粗略地掃了一眼,應該是間還不錯的客房,至少床又圓又大。真沒有想到她喝醉酒了,居然還可以開房。
不過,沒見著什么男人,所以這一切都是幻想。
沒有男人就好……
也許是她的感情幾度受到創(chuàng)傷,所以內心開始渴望男人吧,但是渴望歸渴望,她是絕對不會跟陌生的男人開房。就算讓她死一千次,這種可能性也極低,她堅信無愛不歡。
她跌撞著走到床邊,將身體重重地摔向又圓又大的床上。
好軟……舒適度是比家里的差一些,但也算是舒服的。
她像只蟲子一樣,扭動著身體慢慢地拱到床中央,伸長了四肢,懶散地趴在軟軟的床上,再也不愿離開。
好累,好困……
她必須要睡了,再不睡,一定會死掉的。
不一會兒,她便進入沉沉的夢鄉(xiāng),發(fā)出均勻綿長的呼吸聲。
初夏的N市,并不算太悶熱,夜風甚至有些涼。
陸宸和立在窗前許久,飄浮的窗簾幾乎將他的身體蓋住,直到指間的香煙燃盡,燙著了他的手指,才驚醒過來。
手腕上手表的時間已經到凌晨一點半,他在這里竟然已經站了近半個小時,最可笑的是在這半個小時里,腦子里竟然一直糾結著為什么要帶那個熊貓女來這里。
他吐了口氣,轉身將煙蒂摁滅在煙灰缸里。
對了,那個熊貓女,還躺在浴室里。之前,他命令她沖干凈了出來,這隔了半個小時卻聽不見她任何動靜,房間靜得有些超乎他的想象。
黑暗之中,從不遠處清楚地傳來一陣綿長的呼吸聲,他隱約看見房間正中央的床上躺著個人。
他走過去,在黑暗中摸索著開關,按下,頂上幾盞射燈正對著床面直直地照射下來。
侍漪晨正趴在又圓又大的床中央舒服地睡著,全然不知那隨手扯來裹在身上的浴巾早已散開,只遮住了她微翹的半個臀部,整個后背完全裸露在外,深深的股溝清晰可見。射燈的強光直照在她光潔的背上,幾縷青絲纏纏繞繞,散落在白皙的背上,一黑一白,形成強烈的對比,扎得人晃眼。
這女人竟然一點安全意識都沒有,就這樣光著身子在一個陌生的男人面前大喇喇地睡著,不知是醉酒,還是白癡!
他沒來由地氣憤,低咒一聲爬上超級大床,粗暴地推了推她的頭,試圖將她推醒:“喂!”
和之前一樣,侍漪晨就像睡死過去一般,無論他怎么推,她就是不動。
“喂!你給我醒一醒!”他再一次粗暴地推她。
或許是腦袋被他推得晃得難受,沉睡中的她突然伸出一只手,又準又快地揮向他,將他的手打開。
“媽,我困了,有話明天再說……”她口齒不清地喃喃念著,同時翻了個身。
陸宸和迅速別開臉,這才沒有看見什么不該看的東西。
媽?僅僅半個小時的時間,他已經升級成為她的母上大人?
他站起身,背對著床咬著牙,在心中憤憤地低咒一聲,快速走到衣櫥里,扯出一床被子往她的身上一撂,然后快步走進浴室。他脫了身上滿是污穢的衣褲,露出結實健碩的身體。當他正要跨入浴缸內,卻見兩件不明之物,掛在浴缸面前。
一件黑色Bra和一件性感的黑色蕾絲小……
他的太陽穴不停地跳動著,額上的青筋也隱隱地泛著,隨手拎起兩件礙事的東西扔進了垃圾桶。
他打開水龍頭,立在花灑下,任由花灑噴出的熱水流遍身體的每一處。
他閉起眼,享受這舒服放松的時刻,但不知怎的,腦子里卻不受控制地想起先前的一幕,光潔白皙的背部,纖細的腰肢,卷翹的臀部,還有他不想看卻仍是看到的部分,高聳飽滿的胸部……他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擁有一副讓男人血脈賁張的誘人身體。或許他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也不是個下三濫的好色之徒。若是換作另一個男人,今晚的她會很慘。
流過身體的熱水就像千萬只細小的手在撫摸他的全身,讓他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在奔騰,該死!他的身體居然對這個陌生的女人有所反應,甚至只是看了兩眼而已。他的腦中一直不停地重復著幾個字:奔三的處……奔三的處……處……處……
“她其實是處女座的……”
他開始自我麻痹。
見鬼!這世界上怎么會有這種星座叫處女座?!
他在心中咒罵一聲,立即將熱水轉化成冷水,瞬時,冷水淋遍全身,讓他打了一個冷戰(zhàn)。沒過多久身體的熱度也隨之冷卻,先前的變化也回歸原處。
仿佛是松了口氣,他關了龍頭,擦干身上的冷水將浴巾裹在身上,走出浴室。
燈光下,陌生的女人發(fā)著均勻綿長的呼吸,身上的被子雖說蓋得不算整齊,但至少遮住了她誘人的身體,只露著一個頭在外面,又黑又長的頭發(fā)鋪滿了床頭。這讓陸宸和想到了美杜莎,那個頭上長滿了蛇的妖女。
真是個妖女!一句話一個畫面,居然能讓他的身體失去控制。
又圓又大又舒適的床被這個妖女占據著,他只好選擇貴妃榻。但以他183cm的個頭蜷縮在這小小的貴妃榻上,只能委屈一下了。
折騰了一晚上,他很累很困,以為自己很快就能在這小小的貴妃榻上睡著,但翻來覆去卻怎么也睡不著,干瞪著兩只眼,不知如何是好。忽然覺得什么東西很刺眼,他看著天花板上的射燈,找到原因所在,于是起身,將頂燈全關了。房間里黑暗一片,他躺回小小的貴妃榻,閉上眼。不知過了多久,就在他要進入夢鄉(xiāng)的時候,一個翻身,讓他從貴妃榻上摔了下來,整個人又清醒過來。
他爬起身困倦地爬回貴妃榻躺下。然而每當要沉沉睡去的時候,卻總是從貴妃榻上摔下來,如此反復,不知道摔了多少次。他的睡眠本就不好,每天晚上都要過很久才能入睡。這樣下去,不知道自己要到何時才能安睡。他真的很累很困。
他看了一眼手表,指針已經指著凌晨三點。再這樣折騰下去,今天可以一夜不用睡了。
他偏過頭看向床的位置,侍漪晨舒服地躺在床正中央,頓時,心中的一團火生了起來。他開的房間,憑什么不能睡床,而要窩在這該死的貴妃榻上受罪?憑什么這個妖女就可以一夜安睡到天亮?
從貴妃榻上起身,他走向圓圓大床,毫不猶豫地躺了下來,耳邊傳來陣陣綿長的呼吸聲,翻個身,侍漪晨離他很近。
“往那邊去一點!彼敛豢蜌鈱⑺蚕虼驳牧硪欢。
不一會兒,她翻了一個身又滾向他這邊,呼出的熱氣,直吹他的耳間。
他只好翻過身背對著她,沒過多久,腰間忽然橫上來一條手臂。他將手臂扔下去,過一會兒,手臂又橫上來。他暗暗吸了口氣,轉過身面對她,咬牙切齒地道:“你要是再敢動一下,我會讓你從處女座變成其他星座!
這句威脅仿佛真的奏效,侍漪晨擱在他腰間的那條手臂安靜地放著,再沒有動過。
他閉上眼,深深吐了一口氣,任由她的手臂擱在他的腰間。
現在他只想睡覺。
很快,濃濃的倦意立即襲滿全身。
終于沉沉地睡去。
一夜宿醉的感覺實在是糟透了。
侍漪晨用力地揉搓著疼痛的太陽穴許久,之后她艱難地睜開迷蒙雙眼。突然,一張陌生的男人臉龐映入眼簾,剎那間,她完全清醒過來。現在她整個人以很曖昧的姿勢窩在這個男人的懷里,而且一只手正抵在這個男人的胸膛上。
怎么會有個男人在她的床上?!
閉上眼,等了兩秒鐘,再睜開,那男人的臉清晰依舊。她兩眼直直地望著天花板,天。∵@里不是她的家,是賓館!她小心翼翼地縮回手捂住嘴巴,生怕自己一個尖叫驚醒身旁的男人。她的手緊緊抓住身上的被子,她有裸睡的習慣,所以沒穿衣服很正常,但旁邊的男人……順著身上的被子往旁邊看去,他的身上著了一件浴袍,浴袍前的帶子早已松開,里面什么都沒有穿,露出一副結實的胸膛。近距離看他,蜜色的肌膚光滑健康,肌肉紋理清晰,飽滿而有力,這種男模才有的好身材讓人有種想要好好摸一把的沖動。再看他的臉,長而濃密的眼睫,挺直的鼻梁,飽滿的嘴唇,棱角分明的輪廓,就算眼前這個男人緊閉著眼,也能看得出是個長得相當好看的男人。
等等!這個男人怎么看起來這么眼熟?竟然是電梯里那個嘲笑她的該死的男人!
她用力在手背上咬了一口,想證明這一切不是真的,但隨即手背上傳來錐心的疼痛讓她認清現實,這絕不是在做夢。
她咬著牙,慢慢地一點一點將身體抽離他的懷抱。他突然翻了個身背對著她,她嚇得不敢動,隔了一會兒,確定他還在睡著,便小心翼翼地掀開被子爬下床,生怕將他驚醒。她趴在地上找尋自己的衣服,卻什么也沒有,只有一條浴巾,將掉在地上的浴巾撿起,胡亂地裹在身上,踮著腳尖躡手躡腳地鉆進了浴室。
她的肚子很疼,鮮紅的血順著她的大腿直往下流淌,整個人一時間傻呆了,不知如何是好。她捂著嘴巴坐在馬桶上,鮮紅的血很快染紅了馬桶內的清水……
她扯了些衛(wèi)生紙,拼命地擦拭著兩腿之間的鮮血,那觸目驚醒的紅色,讓她感到害怕。她感到眼睛一陣酸澀,難過的眼淚一下子涌了上來,在眼眶里打著旋。
昨夜,她喝多了,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事情,依稀記得跟周喬娜喝了很多酒,后來要打車離開回家,但起身離開之后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她完全想不起來。蒙眬間,她記得看到一個長得很好看的男人,原來那不是眼花,也不是夢境,而是她借著酒膽,真的跟陌生男人開房了。
她一只手捂著嘴巴,一只手捂著很疼的肚子,她守身如玉二十八年竟然在一夜之間就這么沒有了。然而她卻什么也不知道,就連躺在外面的那個男人的身份也不知道。天啊,她怎么能干出這種事,就算再沒男人愛,她也不能這樣……
她狂躁地抓著頭發(fā),事已至此,也只求盡快離開這里,當什么事也沒有發(fā)生過就好了。她用手背擦了擦眼角的淚水,開始找尋自己的衣服,終于在一旁的垃圾桶看到熟悉的面料。她最愛的內衣內褲和外衣正靜靜地躺在垃圾桶里,散發(fā)著陣陣惡臭的味道。她撿起來,根本沒有辦法再穿。
她逼迫自己冷靜,從外面的梳妝臺上拿起一次性牙刷,外包裝盒上清楚地印著酒店的名稱和地址。離K.O.是有一段距離,但也不算太遠,沒多想她跑出去看了一下房卡上的房號,然后又輕手輕腳地走回浴室,小心翼翼地取下電話,撥了周喬娜的手機,不一會兒電話另一端響起周喬娜清脆的聲音:“你好,哪位?”
她壓低了聲音,生怕驚醒了外面熟睡的男人,顫著聲說:“周殿,是我。”
“死丫頭,你昨晚快活了吧。”
“你居然知道?!先不說這個。你幫我買一套衣服,包括內衣內褲,還有衛(wèi)生棉,然后送到……”她看了一眼酒店詳細住址說,“中山北路××酒店2202房,快一點過來。”
“呀?你衣服呢?撕壞了?”電話另一端的周喬娜正在腦補昨夜的激烈戰(zhàn)況。
侍漪晨并不知道死黨所想而后說:“嗯,詳細情況來了我再跟你說!睊炝穗娫挘恢弊谠∈依锏鸟R桶上,感覺全身一陣發(fā)寒,身體不停地瑟瑟發(fā)抖。
侍漪晨一下床離開,陸宸和便睜開了眼,他看著她裹著浴巾像做賊一樣鉆進浴室。其實早在她縮回手的那一刻,他便已經醒了,只是她沒有發(fā)現。他看見她糾結地咬自己的手背,痛苦地皺著眉頭,一副痛不欲生的樣子。就連下床,也是一副痛苦不堪的模樣,她好像很怕他醒過來。隱隱約約聽到浴室里傳來一陣抽泣聲。他微微蹙眉心想,這個女人真是個奇葩,一大早起床莫名其妙地哭什么?
他抬起手,看了一眼手表,指針指向九點半,素來淺眠的他竟然在這張床上睡死過去。昨夜真是折騰得他夠嗆。
他按了按很痛的太陽穴準備起身,這才想起,身上只著了一件賓館的浴袍,被吐臟的衣服他全丟在浴室的垃圾桶里。他拿起床頭柜上的電話機,撥了個電話,電話中簡單交代了自己所在的位置,然后讓人送一套新的衣服過來。
掛了電話,他躺回床上,拉了拉被子,卻見白色的床單上映著一抹刺目的紅。
他的腦袋微微一陣抽痛,轉眸看向只有玻璃墻一墻之隔的浴室,玻璃墻后由窗簾遮著,看不清浴室內的情況。
他終于明白那個女人為什么要哭。奔三的處!她該不會以為,昨夜自己跟她之間有什么吧。他怎么可能對她下手?就算再神志不清也不可能饑渴到那種程度。根本就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只是純粹睡覺而已。昨夜他算是創(chuàng)造了奇跡,跟一個赤裸的女人躺在床上,居然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純粹睡覺的奇跡。讓他驚奇而想不通的是,他竟然可以在這個只見過兩次面的女人身旁睡得這樣沉,這樣安心,這不科學!
客房電話鈴聲只響了一下,侍漪晨便迅速接起,周喬娜已經到了酒店大堂。她與前臺服務員溝通過后,不一會兒,門鈴響了。
侍漪晨快步沖出去,拉開門。
周喬娜手中提著一大包東西,氣喘吁吁地站在門外,見到全身上下只裹著一條浴巾的侍漪晨,曖昧地笑了起來說:“哇,看你這樣,昨夜肯定是戰(zhàn)況激烈。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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