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在线免费看_2021午夜国产精品福利_国产视频精品视频_1024cl地址一地址二地址三2019

用戶名:
密碼:
第3節(jié) 最后一門課程(2)

    學生 
    現(xiàn)在,我必須交代一下自從那個夏日我最后一次擁抱了我那位可親、睿智的教授。并答應和他保持聯(lián)系后我所發(fā)生的變化。
    我沒有和他聯(lián)系。
    事實上,我同學校的大部分人都失去了聯(lián)系,包括我的酒友和第一個和我早晨一起醒來的女朋友。畢業(yè)后的幾年把我磨煉成了另一個人,他身上再也沒有那個當年離開校園準備去紐約向全世界貢獻才智的年輕人的影子了。
    我發(fā)現(xiàn),這個世界并不那么吸引人。我渾渾噩噩地打發(fā)著二十剛出頭的那幾年:付房租,看廣告,尋思著生活為何不向我開綠燈。我的夢想是成為一個大音 樂家(我那時在彈鋼琴),但幾年昏暗、空虛的夜總會生活,從不兌現(xiàn)的允諾,不斷拆散的樂隊以及除了我對誰都感興趣的制作人,終于使我的夢想變了味。我第一 次在生活中成了失敗者。
    與此同時,我第一次真正見到了死亡。我最親近的舅舅,我母親的弟弟,那個為我取名、教我音樂、教我駕駛,和我開姑娘的玩笑,和我玩足球的人——那 個在我眼里仍是個孩子,也是我長大后要學習的楷模——在他四十四歲那年死于了胰腺癌。他是個矮小、漂亮的男人,長著濃濃的胡子。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年我一直 陪伴著他,我住在他樓下的一間公寓里。我看著他強壯的身體一天天瘦削下去,然后又開始浮腫,看著他整夜整夜地受罪:身體趴在餐桌上,手按著肚子、閉著眼 睛,嘴巴痛得都變了形。“嗷——上帝,”他常常呻吟不止,“嗷——那穌!”其余的人——我舅媽,他兩個年少的兒子,以及我——則站在一旁,默默地收拾著盤 子,眼睛躲避著這痛苦的場面。


    這是我一生中感到最無能為力的時刻。
    一天晚上,那是在五月,舅舅和我坐在他寓所的陽臺上。天氣很暖和,微風習習。他望著遠處,從牙縫里硬擠出幾句話來,他說他看不到他的兒子讀下一個學期了,問我能不能照顧好他們。我讓他別這么說。他哀傷地望著我。
    幾個星期后他去世了。
    葬禮之后,我的生活改變了。我感覺到時間突然變得寶貴起來,年華似水,而我卻追趕不上。我不再去空著一半座位的俱樂部彈琴,不再呆在屋子里寫那些 沒人要聽的歌。我又回到了學校,讀完了新聞專業(yè)的碩士學位,并找到了一份體育記者的工作。我不再追求自己的名望,轉(zhuǎn)而開始寫那些渴望成名的運動員。我給報 紙和雜志專欄撰稿。我夜以繼日、沒有節(jié)制地工作著。我早上醒來后,刷完牙便穿著睡衣坐到了打字機前。我舅舅過去在一家公司工作,他后來十分怨恨這份工作 ——天天老一套——于是我發(fā)誓不要有他那樣的結(jié)局。
    我從紐約又跳槽到佛羅里達,最后在底特律找了一份工作,當《底特律自由報》的專欄作家。這個城市對體育有著瘋狂的需求——它有職業(yè)的橄欖球隊。籃 球隊。棒球隊和冰球隊——這給我雄心勃勃的理想提供了機會。幾年后,我除了撰寫體育報道評論外,還開始寫體育方面的專著,制作廣播節(jié)目,經(jīng)常在電視上拋頭 露面,對暴富的橄欖球明星和好矯飾的大學體育活動評頭論足,我成了淹沒這個國家的傳媒風暴的一部分。人們需要我。
    我不再租房,開始買房。我買了一幢山間別墅。我買了汽車。我投資股市并建立了有價證券組合。我就像一輛推到最高擋速的車子運行著,任何事情我都規(guī) 定了最后日期。我玩命似地鍛煉身子,發(fā)瘋似地開著汽車。我賺的錢超過了我的期望值。我遇上了一位名叫詹寧的黑發(fā)姑娘,她很愛我,不嫌棄我毫無時間規(guī)律的工 作。經(jīng)過七年的戀愛我們結(jié)了婚;楹笠粋星期我便回到了工作堆里。我對她說——也是對自己說——我們會生兒育女成立一個家庭的,這是她渴望的事情?赡且 天卻遙遙無期。
    相反,我仍熱衷于工作上的成就,因為只有成就感能使我相信我在主宰自己,我可以在末日到來之前享受到每一份最后的快樂。我認為舅舅的厄運也將是我命中注定的結(jié)局。
    至于莫里?是的,我時常會想起他,想起他教我如何“做人”,如何“與人相處”。但這一切總顯得有些遙遠,似乎來自另一種生活。這幾年里,凡是從布 蘭代斯大學寄來的郵件都被我扔進了廢紙簍,我認為它們無非是來募捐的。因此我毫不知曉莫里得病的情況。那些能告訴我的人早已被我遺忘了,他們的電話號碼早 已束之高閣,埋在了頂樓小屋的某個盒子里,
    要不是那天晚上我隨手調(diào)換電視頻道時偶爾聽見了那幾句話,我的生活仍會這樣繼續(xù)下去。
    視聽教學 
    1995年的3月,一輛小客車帶著美國廣播公司“夜線”電視節(jié)目的主持人特德•科佩爾駛到了馬薩諸塞州西紐頓的莫里家外面覆蓋著積雪的路緣上。
    莫里現(xiàn)在整天坐著輪椅,他已經(jīng)習慣了讓助手把他像沙袋一樣從輪椅上搬到床上,從床上搬到椅子上。他吃東西的時候也會咳嗽,嚼咽食物成了件困難的事。他的兩腿已經(jīng)死了,再也無法行走。
    然而,他不想因此而沮喪。相反,他的思維比以前更加活躍。他把自己的思想隨手寫在黃泊紙簿、信封、文件夾或廢紙上。他片言只語地寫下了自己對在死 亡的陰影下對生活的思考:“接受你所能接受和你所不能接受的現(xiàn)實”;“承認過去,不要否認它或拋棄它”;“學會原諒自己和原諒別人”;“生活中永遠別說太 遲了”。
    沒多久,他有了五十多條這樣的“格言”。他常常和朋友們談論起它們。布蘭代斯大學一位名叫毛里•斯但因的教授深深地被這些話語所感動,于是就把它們寄給了《波士頓環(huán)球》雜志的一名記者,后者寫了一篇長長的報道,標題是:

    教授的最后一門課:他的死亡
    這篇文章被“夜線”節(jié)目的制作人看到了,他把它送到了在華盛頓的科佩爾手里。
    "讀讀這篇東西,”制作人對他說。
    接下來發(fā)生的事情便是:攝制人員來到了莫里的起居室,科佩爾的小客車停在了莫里家的門口。
    莫里的幾個朋友和家人一起等著見科佩爾,當這位大名鼎鼎的主持人一走進屋子,他們都興奮地騷動起來——只有莫里是例外,他坐著輪椅上前,揚起眉毛,用他尖細、富有音調(diào)的話語聲打斷了眼前的喧鬧。
    "特德,在我同意進行這次采訪之前,我得對你作些考查。”
    一陣令人尷尬的沉寂之后,兩個人進了莫里的書房。
    "我說,”門外有一個朋友說,“希望特德不會使莫里太難堪。”
    "我希望莫里別使特德太難堪,”另一個說。
    書房里,莫里示意科佩爾坐下。他兩手交叉著擱在腿上,對科佩爾笑笑。


    "你最關(guān)心的是什么?”莫里問。
    "最關(guān)心的?”
    科佩爾端詳著眼前這位老人。“好吧,”他謹慎他說,他談起了他的孩子,他們是他最關(guān)心的,不是嗎?
    "很好,”莫里說。“現(xiàn)在談談你的信仰。”
    科佩爾覺得有些不自在。“通常我不跟一個只相見了幾分鐘的人談論這種話題。”
    "特德,我快要死了,”莫里從眼鏡的后面盯著對方說。“我沒有多少時間了。”
    科佩爾笑了。好吧,信仰。他引用了一段對他很有影響的馬可•奧勒利烏斯的話。
    莫里點點頭。
    "現(xiàn)在讓我來問你幾個問題,”科佩爾說,“你看過我的節(jié)目嗎?”
    莫里聳聳肩。“大概看過兩次。”
    "就兩次?”
    "別感到不好受。‘奧普拉’我也只看過一次。”


    "唔,那兩次你看了我的節(jié)目,有什么感想?”
    莫里有些遲疑。“說真話?”
    "是的。”
    "我覺得你是個自戀狂。”
    科佩爾哈哈大笑。
    "我這么丑還配自戀?”他說。
    不一會,攝像機在客廳的壁爐前轉(zhuǎn)動起來,科佩爾身穿那件挺括的藍西裝,莫里則還是那件皺巴巴的灰毛衣。他不愿為這次采訪而特意換上新衣服或打扮一番。他的哲學是,死亡不應該是一件令人難堪的事;他不愿為它涂脂抹粉。
    由于莫里坐在輪椅上,攝像機一直拍不到他那兩條萎縮的腿。加上他的手還能動——莫里說話時總喜歡揮動雙手——因此他顯得非常有激情地在闡述如何面對生命的終結(jié)。 
    "特德,"他說,"當這一切發(fā)生后,我問自己,我是像大多數(shù)人那樣退出生活 舞臺呢,還是繼續(xù)生活下去?我決定活下去--至少盡力去那么做--像我希望的那 樣活下去,帶著尊嚴、勇氣、幽默和平靜。 


    "有時早上醒來我會暗自流淚,哀嘆自己的不幸。我也有怨天怨地、痛苦不堪的時候。但這種心情不會持續(xù)很久。我起床后便對自己說,‘我要活下去……’
    "眼下,我已經(jīng)能應付了?晌夷芾^續(xù)應付下去嗎?我不知道。但我愿意為自己押這個寶。”
    科佩爾看來完全被莫里吸引住了。他問及由死亡引起的羞怯感。
    "嗯,弗雷德,”莫里意外地叫錯了名字,他很快糾正了自己。“我是說特德……”
    "這句話引出了羞怯感,”科佩爾大笑著說。
    兩人還談到了來世,談到了莫里對別人越來越多的依賴性。他現(xiàn)在吃、坐、移動都需要有人幫助?婆鍫枂柲,面對這種不知不覺在加劇的衰亡,他最怕的是什么。
    莫里遲疑了片刻。他問能不能在電視上談論這種事。
    科佩爾說沒關(guān)系。
    莫里直視著這位美國最著名的采訪記者的眼睛。“那好吧,特德,用不了多久,有人就得替我擦屁股。”
    這個節(jié)目在星期五的晚上播出了。節(jié)目開始時,特德•科佩爾在他華盛頓的工作臺后面用他富有魅力的語調(diào)說:"誰是莫里•施瓦茨?為什么你們這么多人今晚要去關(guān)心他?”
    幾千英里之外,在我山上的那幢住宅里,我正隨意地調(diào)換著電視的頻道。我聽見了那句話——“誰是莫里•施瓦茨?”——我一下子愣住了。

最新書評 查看所有書評
發(fā)表書評 查看所有書評
請自覺遵守互聯(lián)網(wǎng)相關(guān)的政策法規(guī),嚴禁發(fā)布色情、暴力、反動的言論。
評價:
表情:
用戶名: 密碼: 驗證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