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節(jié)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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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文波已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還是燕無痕腦子快：“你說的到底是誰��？”她斷定，她媽跟《Dangerous》無關(guān)。
謝雅莉一臉錯愕，反問：“你以為是誰？杰克遜�。∧銈兺庑莵淼陌�？”
許文波胸中深噓一口氣，可燕無痕的反應(yīng)卻大相徑庭，與謝雅莉面面相覷好半天，才驀然驚呼：“天！不會吧？你說的是那個美國搖滾巨星邁克爾•杰克遜？”
“神啊，難道你都不知道嗎？你不是一直在美國的嗎？不就是前不久嗎？而且就在你們洛杉磯啊�！�
燕無痕被她問啞了。許文波忙圓場道：“好了，好了，謝天謝地，既然大家講的不是一回事，打住吧，聽雅莉的，為杰克遜精彩的一生干杯！”
謝雅莉是個機(jī)靈女孩，她聽出，許文波的如釋重負(fù)中分明藏有話外之音，于是追問道：“不對！一定有事瞞我，既然你們想的和我說的不是一回事，那么除了杰克遜，還有誰……”
許文波是個拿說謊當(dāng)負(fù)擔(dān)而非藝術(shù)的人，對剛才蹩腳的圓場后悔不已，抬眼看燕無痕，從她那里交換回默許的眼神后，才敢說：“燕子的媽媽去世了。剛剛發(fā)生的事。”說完，低下了頭。
“什么？剛剛？哪天？究竟是哪天？你倒是說啊！”謝雅莉看看燕子，又看看許文波，見燕子不說話，竟急得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隔著桌子伸出手去，一把抓住許文波的肩膀，用力地推搡了幾下。在許文波說出確切的日期后，謝雅莉的身體僵住了，她臉上并沒有立竿見影的悲傷，而是浮現(xiàn)出幾分驚恐，并呈努力追憶狀。這些自然沒有逃過燕無痕的眼睛。但悲痛猶如央視春晚的經(jīng)典民歌，早晚會如期而至，謝雅莉的面部肌群終于全線崩潰，她“咣當(dāng)”一聲坐回椅子，隨后伏在桌上掩面而泣。燕無痕見狀，抽了張紙巾遞給她。這一幕，若被不知情的人看見，只會當(dāng)去世的人是謝雅莉的母親，而絕不可能是燕無痕的。
“你要是心里難過……也哭出來吧。”許文波看著一臉平靜的燕無痕，關(guān)切地說。
燕無痕卻長吁了一口氣，說：“這對她來講，大概是唯一的解脫，她的命一直都很苦……你也不要難過了，雅莉�！�
燕無痕的靜如止水，反倒招來了謝雅莉的懷疑：“你怎么能這么冷靜？不對頭！肯定有問題，你們倆不會是串通好了跟我開玩笑的吧？燕子，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許文波一聽來氣了：“雅莉，你這不胡鬧嗎？這種事情是可以拿來開玩笑的么？”
謝雅莉安靜了下來，木木地坐在那里，狠命地咬著嘴唇。
一桌子菜，誰也沒動筷。那位多少有些不速的新朋友徐麗，此刻也不知去向。三個老同學(xué)竟不約而同地“失明”了。
還是謝雅莉先開了口：“燕子，媽媽是怎么沒的？”
“車禍�！毖酂o痕脫口而出。
“在哪兒？”
“我家小區(qū)門口�！�
驚恐再次回到謝雅莉眼中，她不安地問道：“為什么？我是說……車禍。”說完在燕無痕的臉上狂搜答案。
“不為什么，酒駕。”
謝雅莉突然怒不可遏，詛咒道：“挨千刀的混蛋，半夜三更喝醉了酒還開車，趕著投胎�。�！”
一旁低頭無語好半天的許文波突然感覺哪里不對，想了想，打斷她：“奇怪，你怎么知道是‘半夜三更’？我只告訴你是哪天，可沒說是白天還是晚上�！�
“是啊……哦不，我有講過是晚上嗎？”謝雅莉莫名其妙地異常緊張，“噢……大概講過……我是瞎講講的，就覺得晚上喝酒比較常見嘛……”得不到兩位老同學(xué)的回應(yīng)，她看上去愈發(fā)緊張，“我真的不知情啊……怎么？你們懷疑我嗎？”謝雅莉一連問了好幾遍“你們懷疑我嗎”，問完燕無痕，又問許文波。
許文波實(shí)在有點(diǎn)兒不耐煩了，數(shù)落道：“夠了，懷疑你個鬼啊，你以為拍偵探片呢，一晚上了，十三點(diǎn)兮兮就沒停過，聚一次，容易嗎？！”
燕無痕隱隱覺察到，母親的突然離世也許并不那么簡單，可謝雅莉是她最好的朋友，她實(shí)在難以完成任何與殘酷沾邊的推理，索性仰頸強(qiáng)作歡顏，舉杯起身道：“跑題太遠(yuǎn)啦！今晚不為任何人，只為多年的友誼——干杯吧！”
另外那兩人的情緒一下子被調(diào)動了起來，彈簧般站起來：“干杯！”
氣氛仿佛一下子又和緩如初了。
又干了兩杯，“雅莉，我們的新朋友呢？大概是我們怠慢了人家哦�！毖酂o痕不著痕跡地試探。
“誰知道呀，平時(shí)不是這樣的，很放得開的一個女孩，今晚還是她吵著要跟過來，我呢，也是希望你們能認(rèn)識，燕子將來總要回來的，找工作什么的，也好請她幫忙�！敝x雅莉這會兒也一臉困惑了。
“請她幫忙？”
“是啊，你可別小看了她，她是我參加工作后認(rèn)識的第一個同事，叫徐麗，人脈可廣了，我后面換的幾家公司——喏，包括現(xiàn)在這一家，都是她幫忙介紹的，平常和她來往不算多，也就是最近這段時(shí)間，她總約我，今天下午又來電話，一聽說我有同學(xué)從美國回來，就說想過來見見……可沒想到這副腔調(diào)，又沒要她買單……”這時(shí)候的謝雅莉，看上去餓極了，嘴巴兩用，邊吃邊講。
燕無痕不再多問，也餓了。
“對了燕子，我還是很好奇，你人在洛杉磯，怎么會連杰克遜去世的消息都不曉得呢？”
“看來文波是對的，你這人是真的有毛病，進(jìn)了弄堂一個方向走到底，而且是怎么繞也繞不出來那種�！�
許文波一聽興奮了：“沙發(fā)！我頂！”
謝雅莉一臉沒趣：“哼哼！婦唱夫隨，卯足勁兒欺負(fù)我一個弱女子吧，可憐的謝雅莉啊，沒人疼沒人愛，連個幫腔的也沒有啊�！�
燕無痕聽出了酸溜溜的味道，湊近謝雅莉親昵地耳語了幾句。謝雅莉聽了滿臉臊紅，撒嬌般輕捶燕無痕：“討厭！”
許文波忙問她們在說什么，燕無痕翻他一個白眼，“干嘛？姐妹間的秘密，你少管！”
不知不覺，已是晚上九點(diǎn)半了，買單的時(shí)候才發(fā)現(xiàn)，那個叫徐麗的女孩早已結(jié)了賬。沒想到這女孩還挺懂事，可燕無痕心里始終覺得古怪……
許文波告訴我，那晚后，他幾乎已經(jīng)忘記了徐麗的存在，也完全沒有把謝雅莉的種種異常反應(yīng)放在心上。在他看來，那丫頭始終就是個缺心眼的女孩。直到他身處那間董事長辦公室，親歷綁架案現(xiàn)場所發(fā)生的一切，他都無從知曉謝雅莉曾經(jīng)做過些什么。
視線再次回到寇志天的辦公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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