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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節(jié) 七十八 老杏樹

 

緱氏村附近的溝里有一株沒有主人的老杏樹,它也許是緱氏村里年齡最大的樹,兩人合抱也抱不住它。溝里其他的樹——柳樹、楊樹、榆樹都只有碗口粗,這把它顯得更加粗大。與其他樹木蠟燭火苗似得向上生長的樹冠不同,它的樹冠像一把撐開的傘,遮住整個溝底。它的樹干上有許多巨大的木瘤,常有人抓住這些木瘤爬上去摘杏。

它開花比其他的杏樹都早,我將它的杏花盛開視為春天的第一個征兆。杏花就像迎春花那樣,開花時沒有長葉子,開完花之后才長,開花時,杏花枝頭就只有粉粉的一片,不像桃花開花時還夾雜有些許綠葉。這棵杏樹的開花的樹冠好像一團緋紅的輕云,軟軟地落在雜木林里。

我曾聽說,從前有人在這雜木林里拾過一個死小孩,很小,還在襁褓里,而后,把這死嬰埋在了樹林里。我想這棵杏樹就是那沒有長大成人的小孩蓬蓬勃勃的生命力所化,它每一次開花都是那小孩的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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