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5節(jié)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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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太子、太子竟然就是那天在長街上對我動手的李姓土豪!當(dāng)?shù)弥挥,且沒有肚腩和禿瓢的時候,我就該懷疑他非俗物,只是我沒想到他會這么不俗。
我們對彼此的老底心照不宣,但卻不得不顧及到大局,強(qiáng)裝歡欣。四目交接間,太子笑得燦爛,我也跟著燦爛。
我們的燦爛呈泛濫趨勢,張狂而無度。可在狂笑的背后,我的淚水卻早已蓄滿了眼眶。完了,這次我是徹底玩完了。
太子必定會說服他的父皇對相府滿門抄斬,順帶著株連九族。當(dāng)然,這其中肯定包括阿花,不,即便如此也不足以解他的心頭之恨,在弄死阿花后,他一定會將它煎炸或清蒸或醬鹵或水煮。想到這里我咽了下口水,我似乎不小心暴露了什么,可這只是出于對太子狠毒程度的一種揣度。
我發(fā)誓,身為阿花的主人,我從未對它起過絲毫的歪心,我甚至都未曾想象過它沒毛的樣子,更別說殘忍地將它殺害后做成吮指原味雞、黃金脆皮雞和烤雞腿堡了。
好吧,我承認(rèn),即便我對阿花有所垂涎,但我真的未對它起過殺心,我只是純粹地希望它茁壯成長,日后揚(yáng)名雞界。
如果阿花聽得懂人話,或者我會說鳥話,我現(xiàn)在一定會千里傳音通知它收拾細(xì)軟,趕快跑路。奈何,我并沒有挽狂瀾于既倒的本事,只能將癲狂的笑聲無限拉長。如果阿花命里注定有此一劫,我只能盡自己全力,讓它多活一會兒是一會兒。
我竭盡全力地笑著,下巴已經(jīng)酸痛難耐,眼角的淚水更是由于用力過度,群涌而出。
而對面的太子,依舊只是燦爛。
今日的他已經(jīng)換上了朝服,比起那日長街之上,更顯英氣俊朗。甚至對峙之下,他的笑容依舊和煦溫暖,讓人如沐春風(fēng)。那微瞇的眼眸,那英挺的鼻梁,那完美的身形,那嫩滑的肌膚,手感也一定……
這大概就是我戰(zhàn)敗的理由,無關(guān)道行深淺,在男色面前花了眼,注定老天也幫不了我。眼見我就要這樣笑死了;屎竽锬锝K于無比天真地探過了頭:“你們認(rèn)識!
“不認(rèn)識!”我們回答得異口同聲。
我似乎聽到皇后心里的潛臺詞:“神經(jīng)病,不認(rèn)識,你們笑個毛啊,蠢貨!”可礙于身份,她表現(xiàn)出了與身份相符的素養(yǎng):“既不相識,何故表現(xiàn)得這般熱絡(luò)?”
“回稟母后,兒臣雖是初次見到蓮瑾妹妹,冥冥之中卻總有種相識的感覺,這大概就是所謂的一見如故吧。”這句話太子說得咬牙切齒。
我面頰抽搐了一下,這哪是一見如故,分明是一見身故。
可不明就里的皇后娘娘聽了太子的話,卻越發(fā)歡欣鼓舞起來:“瑾兒,聽到了吧,你彥琛哥哥可是鮮少對女孩子如此主動的!
娘娘似乎將太子的不孕之癥同人倫之事掛了鉤,而她現(xiàn)在的眼神,就仿佛我是能幫太子繁衍后代的女神。
我自然明白她的言外之意,因此,盡管清楚太子的底細(xì),我仍舊勉強(qiáng)擠出了一絲笑容。
“謝殿下抬愛!蔽椅⒌椭^,再度躬身一福。
“蓮瑾妹妹客氣了,既是初次入宮,想必對宮中的一切還不熟。不如讓我盡一下地主之誼,帶妹妹好好參觀一下吧!”
太子的目的越發(fā)明顯起來,他此舉分明是要避開爹與皇后,私自將我處決。
不不不,我心里的聲音在做著瘋狂的抗拒。
“承蒙殿下不嫌棄,老臣替小女謝恩了!”
正當(dāng)我陷入水深火熱之時,爹卻及時地站出來橫補(bǔ)一刀。
“相國客氣了,這種事你說了不作數(shù),關(guān)鍵是得聽令千金的意見。”太子說著,重新將犀利的眸光投了過來。
“你說呢,蓮瑾妹妹?”魅惑的聲音中透著濃重的威脅。
父親已經(jīng)指望不上,在這樣強(qiáng)大氣勢的壓迫之下,我只得將最后一絲希望寄托在皇后身上。可當(dāng)我看過去時,娘娘曖昧的眼神中卻透露出了蛤蟆看綠豆看順眼了的熱情。她現(xiàn)在一定還天真地以為這是件一見傾心的純愛故事,說不定她現(xiàn)在還在心心念念地感慨,她的皇兒初次見面就有如此反應(yīng)實(shí)屬不易,殊不知太子已經(jīng)私下呼叫我好多次了,更悲壯的是,我沒回。
在太子的步步進(jìn)攻之下,我只得默默承受。
“承蒙殿下抬愛,小女求之不得!边@一聲客套注定了我接下來的悲慘。
“妹妹請!蔽沂冀K低垂的目光瞥見那只纖長的手,自慚形穢地將爪子往袖里又縮了縮。
“君臣之禮不可僭越,還是殿下先請!蔽业兔柬樠鄣卣f了一句。
他也不再謙讓,率先邁開了步伐,而我跟在他身后,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往前挪著。
眼看著,我們離爹與皇后越來越遠(yuǎn),而所到之處也越來越偏僻,我知道,我離死路不遠(yuǎn)了。
“沈蓮瑾!”繞過一處假山,太子忽然停下了腳步,他并未回眸,但那冰冷的聲音卻足以說明一切。
我心中一陣咯噔,及時地頓住了腳步。
“殿下有何吩咐。”盡管心中惶惑不安,我表面上仍舊表現(xiàn)得波瀾不驚。
“哼,有何吩咐?沈蓮瑾,我的吩咐你幾時聽過了?”輕飄的話音自他的薄唇中溢出,卻帶著無邊的威懾力。
在這樣強(qiáng)大的氣場下,本就心虛的我越發(fā)慌張起來,額上的冷汗更是不住地往外冒。
“臣女有罪!”在強(qiáng)大的心理攻勢下,我終于鼓起勇氣承認(rèn)了自己的罪行。
“哦,那你倒是說說,你何罪之有啊?”太子的語氣中帶著種看好戲的興奮,關(guān)于我的罪責(zé),想必他早已了然于胸,如此發(fā)問,只是為了滿足他變態(tài)的快感。
我眼珠子轉(zhuǎn)了一圈,心虛地開口:“臣女不該缺席重陽晚宴,辜負(fù)了殿下的一片盛情!
我試探地列舉出這一條后,他并未吭聲,我想一定是料還不夠,只得繼續(xù)道來:“臣女也不該有眼無珠,在長街上對殿下出言不遜,可這點(diǎn)是有原因的,望殿下聽臣女分辯。臣女雖得沐圣恩。有幸進(jìn)宮,可一直謹(jǐn)守君臣之禮,并未親見殿下真容,所以那日長街之上才會……”我解釋得越發(fā)激動,剛要說出最后一句,太子卻微側(cè)過身子。抬起手做出了阻止的動作。挫敗的我只得將到喉頭的話悻悻咽回。
“繼續(xù)。”似乎這些罪名還不足以顯示我的惡劣本性,太子緊咬著主題,繼續(xù)扒我老底。
“臣女更不該放任阿花,吞食殿下的紅衣!边@一條,我說得格外憂心,而我的憂心顯然并不多余,只見他一直負(fù)在身后的手緊緊攥起,我甚至能將上面突起的青筋看得清清楚楚。完了,戳到他的痛處了。
“殿、殿下,紅衣雖已夭折,但它走得很突然,沒有什么痛苦的!蔽冶緛磉想拿人生自古誰無死,你死我死都得死的言論去忽悠他,可轉(zhuǎn)念一想,他這么精明的人必定不會被我誆住,只得無奈作罷。
“殿下,如果一味對紅衣的死耿耿于懷,只會讓兩下都痛苦,你得堅(jiān)信,紅衣天生不是俗物,到哪都不會被淹沒,所以,即便在那邊,它仍舊會過得很幸福的!
關(guān)鍵時刻,我的人品大爆發(fā),說出了一大串寬慰之詞,甚至連個結(jié)都沒打。
“你怎么知道本宮的紅衣在那邊過得很幸福?”太子終于對我的話起了一點(diǎn)點(diǎn)興趣,他抬眸認(rèn)真地將我打量了一眼。
“呃……”這樣的問題叫我怎么回答呢?正當(dāng)我陷入糾結(jié)之中,太子提出了他的建議:“要不你下去看看?”
我的眼珠幾乎被我瞪出了眼眶,太子這分明是要我死啊!
“不不不,殿下,紅衣它是混昆蟲界的,而我即便下去了也在哺乳界,兩下是見不到面的!毖垡娦∶槐,我匆忙做出了解釋。
“是嗎?”他俊朗的眉頭若有所惑,深深地?cái)Q了起來。
我不敢再做回應(yīng),生怕多說了一個字觸怒了君威。
慶幸的是,他并未在這件事上多做糾結(jié)。
“沈蓮瑾,母后此番召你前來,目的你應(yīng)該很清楚!”他昂著頭,一臉倨傲地看著前方。
“臣女自知福薄,配不上殿下,回頭定向娘娘稟明!
“哼,弄死了我的玩寵,想這樣就輕易脫身,你覺得可能嗎?”太子說著,忽然轉(zhuǎn)過身,定定地看向了我。
“殿下你……”我似乎隱隱猜到了他的弦外之音,可礙于君臣之禮卻遲遲不敢說出口。
“既然弄死了我的紅衣,就拿自己來賠!”他忽然將臉蛋湊過來,緊貼著我耳邊,無限蠱惑地說了一句。
我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面前這張臉,不至于吧,只不過是一只蛐蛐,犯得著我用生命來賠嗎?而且,聽太子的言外之意,他好像還頗有勉強(qiáng),一想到我堂堂的相國千金,竟連一只蛐蛐都比不上,我就氣不打一處來,羞憤交加之下,我的臉蛋漲得越發(fā)通紅。
可看到我臉上的神色,太子的嘴角卻揚(yáng)起了一抹邪魅的笑:“母后過來了,我們既然演戲就演得逼真一點(diǎn)兒!蔽殷@愕地抬起頭看向了他,他卻忽然強(qiáng)行轉(zhuǎn)過了我的身子。將手直接攀上了我的肩頭。
我剛要掙開,忽然發(fā)現(xiàn)面前的鳳駕,只得匆忙偽裝上一抹笑容。
“娘娘吉祥。”
“無須多禮!
我剛要行禮,她卻出言制止了:“看來,皇兒和蓮瑾很是投緣嘛。”娘娘打量著太子大膽的動作,臉上出現(xiàn)了些許曖昧之色。
“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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