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節(jié)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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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文物
唯一可以確定的事實就是,目光長遠的業(yè)主們建造神廟和金字塔,并不是為了讓它們成為20世紀游客們的拍攝對象。除了這點,其他都是假設或猜想。
從一開始神廟和金字塔就矗立在那兒,而如今只在原地留下了它們的廢墟。毋庸置疑的是,蒂卡爾的設計者在這個地方開發(fā)原始森林,這絕不是偶然,他們在選擇建筑地址時肯定進行了深思熟慮。首先,每位業(yè)主都要先對施工現(xiàn)場的條件做出決定,而之后的投資都應當滿足同一個目的。
過去,蒂卡爾一定曾是一個高質(zhì)量的建筑用地。因為從發(fā)掘結(jié)果來看,一些新的建筑是建在老的地基上的。在之后的幾個世紀里,又在這老地基上花費巨資建造新的地基,這與曼哈頓不斷出現(xiàn)的情況類似:拆除了摩天大廈,然后在原來的地點建新的大樓。為什么呢?曼哈頓那樣是因為它的中心在地圖上的位置必須保持原樣,不能移動。
出于至今還不明確的某些原因,蒂卡爾市中心的位置似乎在一本地籍簿上已被確定了下來。但金字塔是個例外:所有金字塔都建在未開發(fā)的地面上,而且從一開始就一直位于那個位置,即使繁華的瑪雅首都衰落了,它們也依然存在。
每座金字塔都有獨一無二的意義。它們的意義是什么呢?到目前為止,關(guān)于這些巨大的石頭建筑的根本目的,還沒能得出一個令人信服的統(tǒng)一意見。
它們是用于觀測嗎?如果是這樣,那為什么要在同一個地點建那么多金字塔呢?
它們是陵寢嗎?在很多地方人們都在金字塔中發(fā)現(xiàn)了墓室,但墓室中卻沒有墓碑,即使是皇帝或祭司的墓室也沒有。尤其需要注意的是:如果金字塔是用來安置墳墓的,那人們應當可以在所有的金字塔中都能找到墓室。
它們是不同思想方向的學校嗎?不可能,甚至是絕不可能。如果它是,那教授要在哪里教課,學生要在哪里學習呢?金字塔頂?shù)目臻g是十分狹小的。
那么從金字塔到石塔群的中心是祭壇嗎?祭司在這里按照令人恐懼的宗教儀式,將奴隸的心臟從身體中取出來,獻給太陽神。但是,當?shù)倏柕倪@些金字塔建成的時候,還不存在用人祭祀這種情況。人祭是從公元元年時才開始有文獻記錄的。此外,蒂卡爾聚集了如此之多的金字塔,而祭祀根本不需要那么多的屠宰場。致力于蒂卡爾發(fā)掘工作的美國賓夕法尼亞大學的考古學家們,僅在中心地區(qū)就發(fā)現(xiàn)了六十多座大小不一的、類金字塔的平截頭棱椎體和金字塔,還發(fā)現(xiàn)了70米高的金字塔神廟。
金字塔是統(tǒng)治者家族的紀念碑嗎?它們是否通過不同大小來表明家族的地位和權(quán)力?對于這些假設可以找到一些證據(jù)。人們已在蒂卡爾發(fā)現(xiàn)了統(tǒng)治者的墓碑。如果統(tǒng)治者能允許花費大量金錢來建造一個奢侈的金字塔,那同時他本身也應該是一個在數(shù)學、天文學和建筑學領(lǐng)域擁有很高造詣的大祭司;此外,他還遵守著某些流傳下來——或者說必須遵守的規(guī)劃,因為統(tǒng)治中心的天文學定位并不像之前那樣富有爭議。
于是從這些問題中又產(chǎn)生了一個新的問題:金字塔下埋葬的是真正的古老的神嗎?他們使原居民感到欽佩的裝備和神秘的機器也被掩埋其中了嗎?在所謂的法老墓中,是不是僅僅安葬了神的守衛(wèi)者?人們是怎么來到這個地方并學會生存的?神建立數(shù)量眾多、經(jīng)得住風吹雨打的石頭城堡,是對新一代人的暗示嗎?這些假想首先必須被推翻。至今在任何一座金字塔中,還沒有打通通向塔中心的隧道!金字塔高多少,隧道就必須向地下挖多少。
荷蘭的萊登博物館收藏了一片玉笏,專業(yè)文獻中也稱之為“萊登玉笏”,它是蒂卡爾最早的發(fā)現(xiàn)之一。這片玉笏上記載了15種瑪雅文字字形。在一個無法辨認的名字后寫著這樣一句話:“……蒂卡爾尊貴的天家統(tǒng)治者屈服了……”天家?到底是哪位統(tǒng)治者屈服了?從這些沒有答案的疑問中我們?nèi)钥梢酝茢喑鲆恍〇|西。蒂卡爾的建造者們已掌握了一種完整的文字,并使用著一種完美的歷法。所有我們熟悉的種族都是緩慢發(fā)展起來的,不斷地獲得知識和技能,并繼續(xù)擴展知識,提高能力。沒有什么東西是不費吹灰之力便能得到的,難道不是嗎?
蒂卡爾是一個神圣的地方,它的建筑都按預先規(guī)定好的位置而建。已建成的建筑會一直保留著,頂多會擴建,但從來不會被遺棄。蒂卡爾一定曾是一個極具魅力和吸引力的場所,就跟我們所說的圣地一樣。這塊土地不斷被擴大,又建造了其它的廣場、更多的神廟。人們用越來越豐富的石膏花飾來裝飾圣地。另外,不論在哪個時期都不變的是,建筑物的位置和排列都由一部天文歷法決定,所有的一切都遵循從天體運轉(zhuǎn)所得出的資料。我們能知道的就僅限于此。
專家們往往崇拜所有規(guī)劃和建造方面的杰出成就,對此我也有同感。很明顯,瑪雅擁有出色的建筑工程師和無與倫比的手工藝者。很明顯,他們有能力不借助其他人來建造高聳的建筑物。這些都是可以接受、可以理解的。但還有一個問題——他們是如何做到的,他們所有的能力又來自何處?令人難為情的是,這個問題一直都得不到解答。
“世間所有的事物都可分為兩種:一是人類未知的,它恰恰是人們之前使用過的;二是人類已知的,但人類已不再能使用它…”
這是歌德在《浮士德》中寫的一句話,也許他說的就是蒂卡爾的情況。
連神都笑了!
按照國際標準,足球場應當長105米,寬70米。而經(jīng)過測量,一號神廟和二號神廟之間的大廣場長為120米,寬為75米。在大廣場的南邊,主衛(wèi)城占據(jù)了兩倍大的面積。由42座建筑物組成的密集區(qū)被分成了6座大院,每座大院都處于不同的水平高度上。成百上千個帶拱頂?shù)姆孔优帕械妹苊苈槁,通過臺階和石門互相連接起來。整個布局十分錯綜復雜,一不留神就會在里面迷路。
沒有人能斷然說明,很久以前在這個異常大的建筑群里發(fā)生了什么。它們可能是祭司的住所,可能是管理部門,甚至可能是用來儲藏神器和祭品的倉庫;ハ嘀丿B的衛(wèi)城那龐大復雜的建筑規(guī)則,即使是研究蒂卡爾的學者也無法理解,無法解釋。建筑群處于同一個水平高度,是可以理解的;但如果這樣的話,隨著需求的增長,由房間、大廳及走廊組成的蜂巢一般的房屋就必須擴建。而現(xiàn)實情況是,錯綜復雜的建筑物們堆積在六個不同高度的平面上,這些平面都是人們用手堆建而成的。這需要計劃,需要組織,需要工具,還需要一個合理的目標作為預先規(guī)定的指標。這一切都由一個石器時代的氏族完成了。
“石器時代的氏族!”我想得太入神,不知不覺間說了出來,也許是太大聲,竟然又被胡里奧“不小心”聽到了。他驚訝地看了我一會兒,然后就開始放聲大笑,完全不能冷靜下來。他把他那像被硝化過的棕色手掌放在嘴邊,圍成喇叭形,沖著衛(wèi)城喊道:“石器時代的氏族!石器時代的氏族!”他一路狂笑而去,留下“哈哈哈哈”的笑聲。金字塔之間和衛(wèi)城中空曠的房屋里都開始回蕩著他的笑聲,循環(huán)往復。對于他的笑聲能引起回響,變成原始的語音,胡里奧自己覺得十分有趣。
“尊敬的埃里希先生,”他沖我微微一笑,作出一副正在仔細聆聽的樣子,說道!斑B神都笑了!”
科學研究給石器時代的人賦予了一個鮮明的特征:他們不認識任何金屬;他們創(chuàng)造出來的一切,他們的建筑物,雕刻的石碑和陶器,都沒有使用金屬工具。據(jù)說,他們用磨尖了的骨頭,用玄武巖、閃長巖或黑耀巖制成的斧頭勞作。黑耀巖也叫火山玻璃,是最堅硬的巖石。
“您當然可以不相信這種無稽之談,尊敬的埃里希先生!”胡里奧盯著我,嘲諷地說道。
“為什么不會呢?至今為止,還沒有在蒂卡爾發(fā)現(xiàn)任何金屬,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可以推斷是加工設施的廢墟……”
“是什么證明了這點呢?開始發(fā)掘這里的時候,蒂卡爾的廢墟已經(jīng)在地下埋藏了1000多年,地表上熱帶雨林叢生,受到熱帶雨水的沖刷。這兒,就在這個地區(qū),我們那些所謂的不銹鋼刀放一百年也會生銹。除了貴金屬之外,還有哪種金屬能保持一千年而不受損壞呢?而貴金屬又太軟,根本不能用來加工石器。”
“您不能只考慮蒂卡爾的情況。人類到現(xiàn)在還沒在任何一個瑪雅人的居住地發(fā)現(xiàn)金屬……”
胡里奧一屁股坐在臺階上,我把煙盒遞過去,他抽出一根,夾在嘴唇間,卻沒注意到我遞給他的打火機。
“很多年來我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最終我都會得到這種可能性:金屬對瑪雅人來說一定是很神圣的!也許他們很重視金屬,把它看成是神給祭司和學者的禮物。他們把它保護起來,或者說,藏起來。祭司肯定知道——從神那兒得知——用金屬可以做成任何東西,比如匕首、劍、盾以及其它兇器。他們還知道用金屬可以征服人民,也可用于建筑事業(yè)。長期處于壓迫下的人民一旦過上有金屬的生活,就有可能引發(fā)暴動和改革。因此,聰明的祭司阻止被壓迫的人們得到金屬。盡管如此,我認為,很多瑪雅人都擁有金屬。精細的石匠工藝品不就是證明嗎?用石頭來鑿石頭,用磨尖的骨頭來雕刻石頭,能做出這些工藝品嗎?尊敬的埃里希先生,人們已發(fā)掘出了美妙的水晶球,這些水晶球一定是用金屬加工的,還有那些小巧的自行車也同樣如此!”
“小自行車?”我打斷了他的話,并利用這個喘息的機會給胡里奧點了煙!拔易x到的東西一直都說,瑪雅人貌似根本就不知道自行車!
胡里奧抽了口煙,在煙霧繚繞中說:“那您得去瓦哈卡的藝術(shù)博物館看看!在那兒您能看到水晶制成的小自行車。另外,墨西哥城和哈拉帕的人類學博物館的展覽柜里,還放著帶輪子的兒童玩具!還有某種犬類拖著一輛手推車……這些都是在瑪雅人聚居的地方發(fā)現(xiàn)的!
胡里奧對我的認知進行了補充,并表示贊同。在洪都拉斯的瑪雅城市科潘,我拍攝了齒輪的照片,來證明當時已出現(xiàn)了科技?上У氖牵婆她X輪的一個豁口的角已經(jīng)損壞。我還拍攝了石制自行車,可以很清楚地看到這輛自行車上帶有輪轂。不久前我又了解到,瑪雅時代已經(jīng)有了自行車,但是還沒有投入使用。要是那個時候沒有街道的話,這個論點就能完全令人信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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