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6節(jié) 面對(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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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明夕扶了扶額頭,繼續(xù)做數(shù)學家未竟的事業(yè)。
因為去得晚了,費校少十分囂張地要沈一晨自罰三杯。沈一晨瞥了費校少一眼,幫顏明夕拉開座椅,脫了外衣遞給服務(wù)生。他點了一支煙夾在手里,云淡風輕地說:“我在門口看到簡芳林了。”
費校少抖了抖,趕緊看了眼喬小楚,喬小楚今兒也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還戴了條鉆石的項鏈。她染了大紅色指甲的手端著杯紅茶輕輕地晃著,嘴角帶笑。
費校少見喬小楚沒有動怒,才對沈一晨怒目而視:“沈四兒,皮癢是不,你哪壺不開提哪壺!
沈一晨沒搭話,招手叫來服務(wù)生,點了瓶紅酒。
費校少嚷道:“我請的是顏明夕,沒說要請你。你跟著來不說,還點這么貴的酒,成心跟我過不去是吧。”
沈一晨竟然認真地想了想說:“這里頭我也有功勞,值這瓶酒了!
他言簡意賅到了精辟的地步了,顏明夕也是前因后果地想了想才明白沈一晨的意思。他是說費校少和喬小楚和好的這事,中間有他八卦一問澄清費校少真心的功勞。顯然他覺得以他難得八卦一次的金貴程度來說,值那瓶酒的價錢了。
費校少果然是自小和沈一晨玩到大的開襠褲兄弟,居然也聽懂了他的意思,樂呵呵地對顏明夕說:“你還別說,能讓沈一晨深更半夜打這么八卦的電話,你的力量真是不容小覷!
顏明夕笑道:“好說好說。點個鵝肝行嗎?”
喬小楚說:“給你來個脂肪肝的吧!
“忘恩負義得過于迅速了吧,喬大媽!
費校少摟過喬小楚說:“就讓他倆小人得志一回吧,咱不差錢,讓他們點!
顏明夕拿餅干夾了一塊奶酪塞進嘴里,興高采烈地嚼著,沖沈一晨笑道:“那咱倆得成全他,痛痛快快地下狠手宰一回啊。”
沈一晨被顏明夕明烈的笑容晃了晃神兒,嘴角情不自禁地揚起了弧度:“嗯。”
服務(wù)生把醒好的紅酒和冷盤前菜端上來,正倒酒的工夫,一名女子走到他們的桌前,微笑著說:“少校,好巧!
費校少的名字絕對是他為數(shù)不多的忌諱之一,大約是從小被取笑的陰影所致,他十分不喜歡人家稱他少校。時至今日,沒有人再敢取笑于他。這一句少校,多少顯示出縱容的氣息。
顏明夕感覺到喬小楚的身子僵直了些,再看費校少的川字眉都扭出來了,倒是沈一晨眉目不變,表情也絲毫不變。
原來方才沈一晨不是嚇唬費校少,他是真的看到了簡芳林。
簡芳林穿的是某奢侈品最新的走秀款連衣裙,外頭披了件水貂的皮草披肩,任誰在這種下血本裝扮下,怕是都要顯出幾分冷艷高貴的。
看來她也不差錢呀,怎么非就看上了費校少呢,難不成是真愛?顏明夕不禁多瞅了兩眼費校少。
這倒引得簡芳林注意起了顏明夕,再看一旁端坐如入定的沈一晨,笑著問向沈一晨道:“四哥也在呀,這位是?”
顏明夕心想:壞了,一時大意了,被高端大氣的法國菜所蒙蔽,全然忘了她和沈一晨的關(guān)系只適合在人跡罕至的餐廳吃飯。萬一這簡芳林認識沈一晨的未婚妻,就算不認識,這以訛傳訛的,八卦消息傳播的速度又尤為神速,她的身份怕是要瞞不住了。
沈一晨冷眼將顏明夕的緊張納在眼中,對簡芳林微微點頭說:“顏明夕!
顏明夕心頭一涼,這算是欲說還休嗎,以你沈百萬的修行編不出一個像樣的借口嗎?她腦細胞快速地代謝著,面上卻風云不顯地笑著說:“簡小姐你好,前兒聽喬小楚說起過你,聽說你剛從國外回來要適應的地方許許多多,不免要麻煩朋友幫忙的。相識便是朋友,你要是有用得著我的地方也請盡管開口。”
顏明夕既不說自己是做什么的,也不說怎么幫,糊弄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簡芳林只得笑著說:“顏小姐客氣了!
顏明夕說:“我和小楚自大學就認識,眼見著費校少一路追她追過來。一晃這么多年過去了,他倆每次吵架我都得當這個調(diào)解員,今兒這頓就是費校少打賞我這次的勞苦功高的!
這話說完不僅把簡芳林所揣測的她和沈一晨的關(guān)系撇得清清楚楚,還順道把攪和費校少和喬小楚關(guān)系的簡芳林打壓了一頭。顏明夕覺得自己真是把畢生的急智都用在這刀刃上了。
可恨那沈一晨不但不幫忙,還在這要命的時候在桌子底下握住了她的手,她那捏了一手心汗的汗手呀。
沈一晨干燥的大手握著顏明夕汗津津的手,只覺得濕濕的柔軟,忍不住幫了腔,對費校少說:“原本不知道吃你這頓飯是因了顏小姐的緣由!
沈一晨一說話,在座的另外三個人無疑都松了口氣。費校少忙說:“你也不是差我一頓飯的人,別添亂了!
喬小楚揪著費校少的話頭,斜眼看著簡芳林悠悠然地說:“你也知道亂呀?”
簡芳林哪里是以一敵四的塊頭,臉色有些訕訕地說:“那就不打擾你們,我那邊還有朋友,先過去了。”
沈一晨和費校少微微頷首,喬小楚冷哼了一聲,只有顏明夕開口說話了:“簡小姐別客氣,需要幫忙盡管開口找我啊!
等簡芳林踩著七寸小高跟走遠了,主菜也上來了,沈一晨一邊拿起刀一邊對顏明夕說:“你這樣的,能幫得上她什么忙?”
顏明夕歪著頭想了想說:“買房子的話能打折,還能幫著選好戶型!
費校少哈哈笑道:“你知不知道簡芳林有多少身家,還買房子,她房子多得都住不完!
“不知道呀!鳖伱飨ε牧讼聠绦〕,“你知道嗎?”
喬小楚冷冷地說:“我也不知道。原來這白富美還是個有好多房子的富婆,我就說嘛,怎么這么難割舍。”
費校少苦著臉對沈一晨說:“怎么挖苦下顏明夕都能把火引到我身上?”
沈一晨頗為有愛地摸了摸顏明夕的頭發(fā),對費校少說:“下次別自不量力了!
顏明夕放下刀叉,捏起羊排啃起來,邊啃邊說:“對了,我能幫她介紹些平價的美食!
費校少給顏明夕杯里添酒:“姑奶奶,吃人的嘴短,咱能不提她嗎?”
冬日逼近,夜來風大。
老劉把車停在顏明夕家的樓前,車門一開北風吹來,顏明夕不禁往后縮了縮。沈一晨一步邁出擋在她的身前,把她毛茸茸的腦袋攬在懷里,快步走進樓里。
等到了電梯里,沈一晨看到顏明夕凍得紅撲撲的臉蛋,不禁笑了:“這才多少工夫,怎么就紅了!
顏明夕捂著臉說:“歲數(shù)大了,不抗凍了唄!
進了門,顏明夕脫了外衣挽起袖子去給沈一晨放洗澡水。沈一晨倚在門口看她忙活,只覺得酒意上涌,燥得心頭一陣陣的熱。
顏明夕試了下水溫,還沒起身就被人從后邊拉著胳膊拽了起來,身子一轉(zhuǎn)就被按在了墻上。沈一晨高大的身子欺近,呼吸間還有淡淡的酒香。許是浴室熱氣蒸騰的原因,他那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改的臉,居然有些泛紅,眉眼之間都染上了脈脈的溫情,令他的面容有了另一種威嚴之外的柔和之美。
沈一晨的臉靠過來,蹭了蹭顏明夕的臉。他下巴上的胡茬扎得顏明夕癢癢的,顏明夕下意識地拿手臂去隔開他,卻被他抓在手里。
沈一晨摸到顏明夕手臂上的疤痕,低頭吻上去。
顏明夕一直不明白,沈一晨是不是有什么疤痕情結(jié),總喜歡親她右手小臂上的那道疤。頭一次他還問了這道疤的來歷,顏明夕咬牙切齒地說:“費校少那個不成器的開車撞我撞的!
沈一晨并沒有給顏明夕多少時間去想,他的吻沿路而上,一路肆意而為。
待枯葉落地,秋風蕭瑟的盡頭,便是冬天了。
這年的冬天比之以往似乎冷了好些。整日整日的不見太陽的蹤影,整夜整夜的聽窗外寒風呼嘯。
顏明夕頗為惆悵的是,她的熱水器是太陽能的。最近的水溫真是不冷不熱,十分溫和呀。
周四晚上喬小楚打來電話的時候,顏明夕正從瑜伽會館往外走。
喬小楚問:“你怎么又去練瑜伽了,這一星期才過半你都去幾回了,不怕扭了腰呀。”
“這不是能洗上熱水澡嘛!”
“守財奴,你能換個熱水器嗎?”
“不能,我喜歡我的太陽能熱水器!
“姐不跟你貧,出來坐會兒?”
顏明夕看了眼表:“這都幾點了還坐,大冷天的我得回家睡覺了。”
喬小楚也看了眼表,喊道:“這才幾點你就睡覺,你上學那陣的夜貓子精神哪兒去了?”
“上學那陣我正當年呀,現(xiàn)在老骨頭一把了,不能熬夜。您就容我回家睡覺吧,明兒我睡醒了再陪你折騰。晚飯,晚飯我請成不?”
“行吧,那明兒個你下班直接來我店里吧!
“成,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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