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節(jié) 奇怪的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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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沖出了房間，順著走廊一路狂奔，保羅沖在隊伍的最前面。他才想起來門墊下面還藏著壓力墊。但是，已經(jīng)太晚了！他跑步的速度實在太快，所以保羅幾乎是飛身躍過了整個墊子，重重地砸到了對面的墻壁上。他一路翻滾著越過了院內(nèi)地上的重重污垢，終于站了起來，繼續(xù)朝著圍欄奔去，其他人緊緊地跟在他的身后。他們?nèi)匀豢梢噪[隱聽到后面電腦報出的數(shù)字，就在他們身后縈繞，陰魂不散。
“十二……十一……”
保羅幾乎是以腹部貼地滑行的方式行進了最后一米，他緊握住圍欄的鋼絲網(wǎng)，使出渾身解數(shù)將縫隙扳到了最大。他爬了過去，然后轉(zhuǎn)身一把抓住李的手，用力將她拉出了縫隙。
“八……七……六……”
“我的天��！”保羅喘著粗氣，俯身牢牢地抓住了安貝兒。
“四……三……”
�？怂故窍乱粋�，然后是亞歷克斯。爬出來的他們都奮力朝著掩體平臺跑去。突然，他們身后的夜空被一連串的爆炸點亮了。他們立馬俯臥倒地，雙手緊緊地抱在頭上�？罩械谋暢掷m(xù)不斷，卻沒有想象中那么巨大的沖擊波襲來，沒有爆炸產(chǎn)生的燃彈碎片散落在他們周圍。亞歷克斯把手拿開了。這個爆炸聲是那么熟悉，聽起來就像是……
“是煙花，”亞歷克斯大聲喊道，“這居然都是煙花？”
隊員們都小心翼翼地抬起了頭，注視著這復(fù)雜的一幕，然后他們坐起來，盯著這片開闊的夜空。形狀、顏色、大小各異的火箭筒連接不斷地咻咻飛上天，在夜空中閃亮綻放出來，其中核心部分是頂部那一連串金屬色的字體，成百上千的煙火纏繞在上面燃燒著，呈現(xiàn)出了明亮的氖色，他們讀道……
干得好！阿爾法特種小隊。你們已經(jīng)成功地完成了演練。圣誕快樂！
“哦，我的天�。 眮啔v克斯嘆息道，用手捂住了還在怦怦亂跳的心臟。這時候，一個身材高大的黑人男子匆匆走出建筑物，跨過圍欄向他們走來。
“你好，叔叔�！卑藏悆河挠牡卣f。約翰·米德爾頓隔著圍欄沖著她微笑：“這非常有趣。哈哈�！�
約翰·米德爾頓開著車把隊員們帶出了大門，轉(zhuǎn)彎上了高速公路，朝著拉斯韋加斯的麥克卡倫國際機場駛?cè)ァ，F(xiàn)在阿爾法特種小隊已經(jīng)完成了全部的訓(xùn)練，他們將各自飛往不同的地方去過圣誕假期。�？怂箤⒑桶藏悆阂约八氖迨逡黄鹆粼诩~約；李會與保羅一起飛往阿根廷同他的家人共度假期；亞歷克斯則要飛去厄瓜多爾和他父親相會。
路過門口崗位的時候，約翰·米德爾頓朝警衛(wèi)友好地?fù)]了一下手，他們也用軍禮致以回敬。亞歷克斯發(fā)現(xiàn)他們都穿著美軍制服。他轉(zhuǎn)頭看著安貝兒的叔叔。
“難道我們剛才侵入了一個真實的軍事基地？
“僅僅是一個小基地而已，”約翰·米德爾頓笑笑說，“是在內(nèi)華達試驗場邊的一個安全檢查站。你知道的，這里通常是他們用來測試核武器的地方�！�
“是啊，我們今天下午飛過來的時候還特意俯視了一下�！焙？怂拐f，他的腦海中浮現(xiàn)出了類似于月球火山口和巨大隕石坑的景觀。
“他們都是你的朋友嗎？”李回頭看著那些士兵，問安貝兒的叔叔。
“不如說是他們欠我一個人情吧！”約翰·米德爾頓回答。他笑著望著安貝兒：“他們確實有點不太高興呢，因為被一群孩子給攻陷了基地。而且，是的，我必須承認(rèn)這一點——你們給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我們將大部分安保力量囤積在了大院的前方。我們認(rèn)為任何人都不可能從背后悄悄地接近我們。后面除了數(shù)百英里的沙漠之外什么都沒有。你們是怎么做到的呢？”
安貝兒笑了起來：“我們選擇了一家看起來最破爛，幾乎快要倒閉的直升機旅游公司，并支付給了那個家伙雙倍的費用，讓他帶我們飛進沙漠，飛得越遠(yuǎn)越好。下了飛機之后，我們徒步走完了剩下的路程。是我導(dǎo)航的呢。”
約翰·米德爾頓搖了搖頭：“你是說這個飛行員把一群孩子就這么放到了沙漠中，都沒猶豫一下嗎？唉，有些人哪……”
“我們可是非常善于說服別人的哦�！北Ａ_笑著說。
“所以，叔叔，”安貝兒急促地說，“我們是否通過了最后的測試？”
“嗯，是的。”約翰·米德爾頓從牙縫中簡單擠出了這幾個字。
“你說過的，當(dāng)我們通過測試之后，就可以去完成我們的第一個任務(wù)了。你還記得嗎？”
“再說吧�！奔s翰·米德爾頓模棱兩可地回答著。
在機場，當(dāng)約翰·米德爾頓暫時把他們單獨留在候機休息室的時候，安貝兒馬上對其他人說：“我覺得他不打算……”她直言不諱地說著，“他不打算給我們分配任務(wù)。”
“你確定嗎？”�？怂箚枴�
“我很了解我的叔叔。當(dāng)他說‘再說吧’這類字眼的時候，就意味著他不打算這樣去做。當(dāng)真要真刀真槍實干的時候，他很擔(dān)心我們的安全，于是很害怕把我們發(fā)送到任何可能有危險的地方。聽著，我們接下來要做的，大家聽好了，每個人在未來幾周中都要做好充分準(zhǔn)備，好不好？我們將要自己去尋找屬于我們的使命�！�
“即將搭乘美國航空公司航班飛往基多的乘客請在在三號登機口登機�！睓C場廣播響起來了。
“那是我的航班，”亞歷克斯站了起來，提起他的袋子，“希望我們大家都度過一個愉快的圣誕節(jié)。”
所有隊員都朝著亞歷克斯奔向登機口的背影大聲地道別。
“記住，”安貝兒在涌動的人群中向著亞歷克斯的背影喊道，“睜大眼睛，用心發(fā)現(xiàn)！”
亞歷克斯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拉低帽子遮住了眼睛，在飛機上睡過去了。當(dāng)飛機開始在基多機場下降的時候，鄰座的男子把他給搖醒了。
“系好你的安全帶。”男子笑著說，“看看那里，多么壯觀的景象啊�！�
亞歷克斯透過飛機舷窗向外望去，展現(xiàn)在他眼前的是一幅極其壯美的風(fēng)景畫卷。飛機正沿著中央高原河谷飛行，河谷自北向南浩浩蕩蕩地劈開了那陡峭嶙峋、白雪皚皚的安第斯山脈�，F(xiàn)在，太陽正緩緩從山峰中升起，整個山谷都沐浴在了一片金色的暖色光暈之中�；�，厄瓜多爾的首都，就展現(xiàn)在他們眼前，緊貼高原河谷的底部沉睡著。太陽照亮了老城區(qū)建筑那些紅色的屋頂和白色的墻，與此同時，泛美高速公路在金燦燦的陽光照射下，反射出了一道直入河谷腹地、細(xì)長優(yōu)美的光帶。
“這就是所謂的火山之谷�！编徸凶羽堄信d趣地為他講解著，他指著一個非常接近城市的平坦山口說，“就是這個，看到了嗎？這就是皮欽查火山口。到目前為止，它仍然是一個正在活動中的火山口�！�
“真的嗎？”亞歷克斯吃驚地望著山口問。
“哦，當(dāng)然是真的。有的時候，當(dāng)皮欽查開始低吟的時候，基多機場就不得不關(guān)閉。因為火山噴發(fā)出來的火山灰會進入飛機的發(fā)動機并造成堵塞。沒人會想要發(fā)生這種事�！�
亞歷克斯笑盈盈地凝視著火山，希望能有幸瞥到火山噴發(fā)的那一幕，但皮欽查在清晨的陽光下安安靜靜地矗立在那里，沒有絲毫活動的跡象。飛機緩緩下降，山頂逐漸從亞歷克斯眼中消失了。飛機低飛過安第斯山脈下方那些肥沃的農(nóng)牧場，如輕羽一般靈動而又精準(zhǔn)地降落到了蘇克雷元帥機場里面。
亞歷克斯的父親就在入境口處等著他。在熙熙攘攘涌動的人群中，亞歷克斯一眼就看到了他熟悉的身影，那一刻，他的心猛地一沉，才意識到自己是如此想念父親�；叵肫饋�，距離上次父親與他的特種空勤團離開基多的時候已有整整兩個月了。他們空勤團的使命是幫助厄瓜多爾陸軍追查并捕捉當(dāng)?shù)氐亩緱n團伙。父親今天并沒有穿軍裝。他們的團隊因為圣誕節(jié)而獲準(zhǔn)放假一星期，于是他打算帶著亞歷克斯前往加拉帕戈斯群島度假，群島就在離厄瓜多爾海岸不遠(yuǎn)的地方。
“爸爸！”亞歷克斯高聲喊道，開始飛奔起來，“我在這里！”
就在他差點一個踉蹌摔倒在大理石地板上的時候，父親的雙手抓住了他并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熊抱。周邊看到這一情景的人都會心地笑了起來，父親與兒子，都是一樣的金色頭發(fā)和灰色眼睛，激動地慶祝著彼此的重逢。
“好吧，夠了�！眮啔v克斯重重喘息著，父親的力量如此之大以至于他覺得自己的肋骨幾乎都快要斷了，“你可以放手了。”
“你還是這么丑啊，兒子，是吧？”父親松開手，退后一步皺著眉頭看著他，一邊調(diào)侃著。
“您不也還是這么老啊，是吧？”亞歷克斯大聲回敬，皺起眉頭還以顏色。
父親忍不住笑了出來。“走吧，”他拿過了亞歷克斯的袋子，“趁大家還沒嘔吐之前，讓我趕緊帶著你那張奇丑無比的臉離開這里吧。”
“您確定不需要幫助，就能自己走到車那邊嗎？”亞歷克斯再一次奮起反擊。
他們走出機場大樓，向吉普車走去，一路上就像一對小丑一樣不停地互相調(diào)侃打鬧著。
“我們今晚會留在基多，”亞歷克斯的父親邊開車邊對他說，“明天我們將驅(qū)車趕去里奧班巴，然后坐火車前往瓜亞基爾，然后我們還要搭乘飛機飛往海島。當(dāng)然，如果你愿意的話，我們還可以爬到火車車頂上去看看風(fēng)景，這可是項挑戰(zhàn)哦�！�
“聽起來不錯，”亞歷克斯慵懶地躺在座位上說。這個圣誕節(jié)感覺將會是一個美滿的節(jié)日。
亞歷克斯看了看馬路的另一側(cè)，等著進入機場的貨車和卡車已經(jīng)排成了一條長龍。車上都滿載著鮮花。
“其中有些花早在前一天就已經(jīng)在紐約預(yù)售了，”亞歷克斯的父親說，“花是這里經(jīng)濟來源的重要組成部分�！�
“即使在這寒冷的十二月也是如此？”亞歷克斯有點疑惑不解地問。
父親點了點頭。“我知道，這事確實令人很難一下子就理解清楚，尤其是當(dāng)你看到窗外的山上面還覆蓋著厚厚的白雪的時候。但事情的關(guān)鍵是，我們位于赤道地帶，海拔在三千米以上，這樣的地形有利于防止溫度升得過高，同時也意味著這里一年四季都有著如同春天般的溫暖氣候。而且在山坡低處還有一層厚厚的火山土壤，那里富含營養(yǎng)，非常適合花兒生長。”
“這簡直就像是生活在天堂一樣，”亞歷克斯喃喃自語，凝望著盛滿鮮花的貨車。
“也許吧�！�
“也許吧？”亞歷克斯問，“你這話又是什么意思？”
“意味著這個特別的天堂般的處所還有著它陰暗的一面，厄瓜多爾的部分土壤也非常適合種植COCA（古柯植物）。你知道那是什么嗎？”
父親說完便看了他一眼，亞歷克斯搖了搖頭。
“好吧，古柯植物本身是無害的，但如果對它進行一定處理的話，就可以把它變成可卡因了�！�
“這就是你以前提到的毒品男爵所做的事情吧？”亞歷克斯問。
父親嚴(yán)肅地點了點頭。
“你們對他的跟蹤有什么進展了嗎？”
父親嘆了口氣，捋了捋自己那頭濃密的金發(fā)。“他行蹤詭秘，很難找�！眮啔v克斯的父親不得不承認(rèn)這個事實。
“但是你一定會找到他的。”亞歷克斯說。
“當(dāng)然會，”亞歷克斯的父親那雙灰色的眼睛透露出了鋼鐵一般堅定的眼神，“我們一定會找到他的�！�
亞歷克斯努力在腦海中搜索著那些可以舒緩一下氣氛的話，然后他發(fā)現(xiàn)了儀表盤上的一束枯萎的紅玫瑰。“看起來你可以換一束新的玫瑰花嘛。”他邊說邊拿起其中一支。
“是從一個小女孩手里買的，”父親說，“她最多不過五六歲的樣子，但她每天晚上都會在城區(qū)的主干道上挨車挨戶地跑著叫賣她的玫瑰�！备赣H聳了聳肩，“她是一個街頭小孩。成千上萬這樣的小孩居住在這里，生活得很艱難。他們中的有些人會偷竊你的東西，但她——我不知道——我覺得她和那些孩子還是不一樣的。我們稍后很有可能會在路上遇見她。我會帶你去老城區(qū)。我們要和與我一起工作的一個家伙吃飯。他叫路易斯·曼特卡將軍�！�
亞歷克斯試圖表現(xiàn)得積極一些，但突然一陣?yán)б庖u來，他忍不住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父親笑了：“這事聽起來沒那么糟糕吧？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對不起，”亞歷克斯說，“我們幾乎整夜都沒睡覺�！�
“你和你的朋友們？你們都在干些什么呢？”
“哦，”亞歷克斯含糊地說，“反正就是一些小事而已�！�
“沒關(guān)系，”父親說，“你不必什么都告訴我。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十四歲了，足夠大了，你可以有屬于你自己的秘密�！�
亞歷克斯做了個鬼臉。父親根本不知道他所要保守的是什么樣的秘密。阿爾法特種小隊的存在是每一位成員的父母都不知道的，但亞歷克斯很不喜歡這種不能向父親直說的感覺。他知道父親也不會和他談?wù)撚嘘P(guān)特種空勤團的事情，之前他從來沒有真正體會過在所愛的人面前要保守秘密是多么艱難的一件事情，而今他終于體會到了。亞歷克斯無話可說，只能用又一個哈欠來度過這陣尷尬的沉默。
“你啊，等到了酒店你就有床了。”父親說。
“酒店？”亞歷克斯問，“我還以為我們會住在軍事基地里呢。”
“不可能，”父親笑著說，“因為我們開始假期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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