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5節(jié)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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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說府里也該找人了。寧春聞言,臉上神色一冷,竟是閃了幾分殺氣出來:“六小姐就是個畜生……”
話音未落,便聽見門外傳來一道沉穩(wěn)而略顯傲然的聲音:“六小姐,這就是你兄所在之處了!
隨后便聽見一道柔弱可憐的女子聲音響起,似隱含哽咽與感激,令人憐惜:“多謝王爺!
畜生?秋葉白素來知道寧春性子烈,但能讓寧春口出惡言,看來她那六妹妹還真是做了點什么破事。
秋葉白摸摸下巴,隨后透過窗子的縫隙看向窗外,小院的門已經(jīng)被人推開,那守門的嬤嬤似有點茫然,剛想攔住人,卻已經(jīng)被人推開。
“這是三皇子殿下,瞎了眼嗎?”藍衣侍衛(wèi)毫不客氣地對著那嬤嬤斥道。那嬤嬤一愣,還沒反應過來,就見對方已經(jīng)領著人進了院子。秋葉白索性打開門走了出去。
迎面而來的人當中,一個著深紫粉繡玉蘭褙子并水藍掐腰百褶裙的娉婷少女,不是她那六妹秋善寧又是誰?秋葉白順著她羞澀的目光看向她身邊的高大男子。那人面若冠玉,眉目極為英挺,眉心一點朱砂痣,不但沒有顯得媚氣,倒更顯出他豐神俊朗,頗有點天宮寶殿里玉面二郎神君的味道。他一身靛藍色流云錦繡蛟龍獵裝,上好的白玉腰帶橫腰而過,足踏烏云繡金靴,更顯得通身氣派非凡。
秋葉白微微地瞇起眸子。如果方才在屋里她沒聽錯,這位就是當今皇后所出的嫡皇子,行三,喚作百里凌宇,封號定王。
很明顯,百里凌宇比一臉羞澀、明眸含淚的秋善寧更快注意到了站在門邊的年輕人。百里凌云只見他一身精致竹葉青云錦袍,面容雖有倦色,卻難掩眉目之靈氣,秀逸非常,宛如雨中翠竹,偏生一身灑脫翩然氣息。百里凌宇眼底微亮,隨后看著秋善寧含笑道:“六小姐,屋門前這位可是你尋的兄長?”
秋善寧正一副羞澀模樣,陡然聽定王這么一說,下意識地轉(zhuǎn)過頭去,正撞進一雙冰涼銳利的眸子里。她一個激靈,臉上就是一僵。秋葉白看著秋善寧臉色變了,似笑非笑地道:“六妹,消息果然靈通。”
秋善寧看著秋葉白那如雪眸光,不知道為什么只覺得心底寒涼。她沒有想到秋葉白沒有死,但是既然沒有死,她想秋葉白也不敢向她這個親妹妹追究什么。隨后她心定了定,眨眨眼,淚水如珠子一般地滾了下來:“四哥哥……太好了,你沒事!”
隨后她幾步向前,仿佛激動之下要抓住秋葉白,卻又謹守禮儀地在秋葉白面前三步之處站住一般,淚水漣漣:“自從哥哥出事,妹妹日日向佛祖祈求,若是四哥哥有個三長兩短,妹妹真的就不活了!
說完便是搖搖欲墜的樣子,秋善寧身邊的陸嬤嬤立刻幾步上前,扶住了秋善寧,同時眼神閃爍地看向秋葉白。
秋葉白看著陸嬤嬤那種懇求的眼神,心中譏誚地一笑,口中溫然道:“都是哥哥的不是,勞妹妹掛心。如今無事,也是佛祖保佑!比绻娴脑蚍鹱嫫砬螅锷茖幘筒粫行乃即虬绲眠@般嬌俏動人、楚楚可憐了。
她的目光越過秋善寧,向著定王一拱手,有禮道:“在下秋家葉白,多謝定王殿下將家妹送來!
定王身邊的侍從見秋葉白一個沒有功名在身的世家子弟,竟沒有向自家主子行大禮,頓時惱了,正要開口斥責,卻被定王抬手攔住了。
百里凌宇看著秋葉白不卑不亢,身上氣度愈顯飄逸灑脫,全無京城之中紈绔子弟的虛浮之氣,便含笑道:“秋四少不必多禮,能遇到令妹亦是緣分。令妹與你兄妹情深,羨煞旁人。她托付本王尋你下落,如今人已經(jīng)平安找回,也是幸事。”
秋葉白眸底興味的幽光一閃,秋善寧托定王尋她,這可真是稀奇事。而這位皇后嫡出的親王,居然能應秋善寧一個不打眼的庶女的請求,更是讓人覺得意味深長。她再次拱手,這一次面容上已經(jīng)是帶了感激之色:“葉白多謝定王施以援手。”
雖然把她救出地道的人是百里初那頭的人,和百里凌宇半個銅子的關系都沒有,但是既然這位定王已經(jīng)開口,那這個順水人情她承也就承了吧。
秋善寧也對著定王盈盈下拜,順帶將她一截雪白的粉頸露在定王的眸下,羞怯道:“臣女多謝定王。”。
秋葉白看在眼底,唇角彎起譏誚的笑意,她這個妹妹真是心太大了。
定王含笑讓佳人起身,隨后看向秋葉白,目光微閃,忽然含笑道:“這兩日估計四少身子不爽,但是明日是春獵之日,圍場有叼獸大會,四少倒是可以去看一看的。”
秋葉白身形一頓,只當看不見秋善寧對她使眼色,只含笑道:“是,蒙殿下厚愛。”
送走了定王,秋葉白便轉(zhuǎn)身看向秋善寧。卻見秋善寧已經(jīng)轉(zhuǎn)身向房內(nèi)而去,秋葉白挑了挑眉,自跟了上去。
一邊的寧春忽然上前跟著她,壓低了聲音,面無表情地道:“六小姐自您出事之后第二日,才報到五公子和七小姐那頭。此后在尋您的過程中偶遇定王,便陪著定王尋了您一日半。”
寧春說話極為簡練,卻立刻讓秋葉白聽了個清楚明白。她眼底閃過寒意,誰人不知出事的第一時間是救援的最佳時機,而且秋善寧尋她是假,借此攀附定王才是真。
她這個妹妹確實襯得起寧春給的“畜生”兩個字。秋葉白進了房,隨后便看見秋善寧自顧自地坐在凳子上喝茶,哪里有半分擔憂的樣子。
她微微瞇起眸子:“六妹妹果然是令為兄刮目相看。”
秋善寧手上一僵,隨后抬起頭,冷傲地道:“秋葉白,你不用這般陰陽怪氣。你不是沒死嘛,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和秋善京那賤人之間的協(xié)議。你身為我兄長,胳膊肘卻往外拐。我若嫁得好了自有你的好處,今日不是看著我的面子,你以為你能得到定王邀請?哼!”
一邊的陸嬤嬤一驚,心里苦笑,親生兄長生死未卜,六小姐這般行事已經(jīng)是偏了仁義失了親人情分,還這么說,只怕是個人都心寒。
秋葉白看著秋善寧的眼神,已經(jīng)全然冷了下去。有些人當真不值得她當作親人護著,那就只能徹底地作為棋子或利用或舍棄。
陸嬤嬤看著秋葉白的眼神冰涼,只道四少爺這是被六小姐傷了心。她正想開口緩和一下,卻聽見秋葉白淡淡地道:“六妹妹,你的婚事已經(jīng)由大夫人做了主,若是生出變故來,只怕會連累到姨娘。秋家雖然勢大,但是別忘了你不過是個庶女,最好安分一點!
秋善寧聞言,手上茶杯一抖,抬起頭狠狠地盯著秋葉白:“你……果然是我的好哥哥。若是我不應呢?”
秋善寧的容貌是秋家所有女兒中最出色的一個,而且相當討秋家家主的歡心,所以性子有些刁蠻,最恨別人提起她庶女的身份,尤其秋葉白還是她血緣上的哥哥,這般戳她心窩子,原本心中還剩下的那點愧疚瞬間全無。
秋葉白看著她笑了:“沒關系!
說著,她往前兩步,走到了秋善寧身邊,手輕輕地擱在秋善寧的肩頭。秋善寧瞬間感覺肩頭一震,隨后一陣劇痛向全身襲去。她臉色大變,卻痛得叫都叫不聲,只張大了嘴,眼淚滾落下來,面容扭曲,卻動彈不得。陸嬤嬤看著秋善寧的模樣,瞬間大驚,她看不明白小姐到底怎么了,卻明白是四少爺用了手段。她再看秋葉白的模樣,卻發(fā)現(xiàn)那年輕人雖然依舊是溫文爾雅含笑的樣子,但是眼底的深沉莫測卻讓人心驚不已,這絕非尋常人能有。
“四少爺,六小姐必定是知錯了。您就饒了六小姐吧,她到底是您的親妹子!”陸嬤嬤立刻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臉色蒼白地求饒。
她看著陸嬤嬤片刻,松了手,淡淡地道:“陸嬤嬤,六小姐因連著幾日勞心焦慮,所以從今日起病倒了,手腳麻痹,需在院子里靜養(yǎng),不見人。你可明白了?”
陸嬤嬤偷眼看了一眼僵坐在凳子上只能流淚,卻依舊不能出聲,臉色慘白得就要昏迷過去的少女,立刻大力點頭:“明白了。”
秋葉白笑了笑:“很好。一會兒我會請人將六妹妹帶回她的院子,你陪著吧!闭f罷,她轉(zhuǎn)身離開,寧春鄙夷地看了眼秋善寧,毫不遲疑地跟了上去。
陸嬤嬤只覺得出了一身冷汗,哪怕是在定王面前,她都不曾感覺到這般畏懼:所有人都看錯了四少,只怕秋家就要變天了。
出了門,秋葉白看了看四下無人,輕聲吩咐寧春:“寧春,今晚傳信出去,明日把焰字組在京城的人調(diào)三人進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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