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6節(jié)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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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會不會跳舞?”酒飲了半杯,冰蝴蝶問。
“你猜!”霍小春放下酒杯,笑道。
“猜不出,”冰蝴蝶望著煙灰缸上的煙,笑了笑說:“你說唄!”
霍小春沉默了好一會兒,說:“如果你同意我邀你一起跳舞,不就知道了嗎?”
冰蝴蝶默然;粜〈合肓艘粫䞍海斐隽俗约旱氖,輕輕地把她那冰冷的身體從座位上拉起。她懶懶地隨著霍小春走向燈光閃爍讓人迷幻的舞池。
“……She got a lot of pretty,pretty boys。That she calls friends。(她變得更加漂亮,邂逅著漂亮的男孩。她稱之為朋友。)……”
《西街酒廊》的曲子仍然在回蕩著,只是換成從錄制的音碟中播出來。
霍小春輕摟著冰蝴蝶纖細的腰,冰蝴蝶緩緩地把手指輕搭在霍小春的肩上。這是霍小春第一次在西街酒廊跳舞。許久沒有跳了,真的是一些舞步記憶猶新,一些已忘記。此時,幸好是輕歌慢舞,還來得及喚醒回憶。慢慢地,慢慢地,他也就溶進了旋律中。旋律深藏著滄桑的氣息,兩人隨著氣息慢慢地蹭過來,踱過去……
“……How they dance in the courtyard,sweet summer sweat。 Some dance to remember!Some dance to forget!(他們多么歡快地在庭院中翩翩起舞,甜蜜芳香的汗流得伶俐動人,在這夏天。一些舞步是為了回憶!一些舞步是為了忘卻。……”
霍小春輕聲和著音韻一起哼唱著,是柔和而滄桑的聲音!
冰蝴蝶陶醉了,感到了自己的心海也隨著節(jié)奏輕輕地唱著,這是一種久違了的感覺,冰凍的身體漸漸暖和起來。又仿佛變成一只亂了心的冰蝴蝶。一只這樣的冰蝴蝶的翅膀,飛舞得有些時喜時憂。但是,她已經(jīng)無法逾越這一種刻骨銘心的邂逅。飄飛……飄飛……
燈光搖曳里,霍小春摟著她,看著自己身前半閉上雙眼的她,美麗的臉是那樣的寧靜高雅。一種脫俗讓人無法言語的美,竟是如此近距離,讓人的心突然狂跳起來……他覺得這就是人生的一種追求,也愿意這狀態(tài)能夠成為永恒的旋律……
隨著旋律,他的舞步越來越輕逸,自如極了。
隨著旋律,她知道他很會跳舞。只是一個很會跳舞的人卻從來不跳舞,這真的難以理解。也許是沒有喜歡的舞伴。啊,猜測不透。這個人很像自己。自己雖然常常跳舞,卻從來都是一個人跳。雖然想與她跳的人一大堆,但是她都統(tǒng)統(tǒng)隔離在自己的眼光和冷淡之外。只是這時,她的心已經(jīng)漸漸有了主意。這個人是她唯一一個愿意共舞的男子……
這個人是他唯一一個愿意共舞的女子……
她,和別的女孩子不一樣。
他,自然也和別的男孩子不一樣。
風采卓秀不是天成的氣質(zhì),情志和心性也很重要。有一些東西只有某類人,才能擁有的。
霍小春看到了她肩上繡有一只不易覺察的純白蝴蝶,并且繡有幾個有些字距的姚體字母,他不由將字母拼讀出來:“XIAO……NUO……”
冰蝴蝶遁聲抬首,睫毛有些醉意,睜大眼睛,說:“你知道我的名字?”
“哦,這是你的名字!”霍小春歡快地笑道:“好美呀!”
冰蝴蝶聽了,好像想到什么,但是又明白那只是一時的幻覺,連忙垂下了有些不好意思的羞怯……過了好久才抬首問道:“你的名字呢?”
“小、樓、一、夜、聽、春、雨……”霍小春望著她那粉臉,慢慢地說著。
“不會吧?這是你的名字?”冰蝴蝶裝出有些生氣的樣子。
“呵呵,名字就在里面!”霍小春一邊從上衣口袋中取出一張名片,遞過去,一邊語帶雙關(guān)地笑道。
舞步仍然沒有停止,冰蝴蝶接過名片。第一感覺上,設(shè)計很新穎,很超前,有些韓國的風格。
霍小春有意放慢腳步,并且?guī)еT谖璩剡。她也就略為仔細地端詳著?br /> 只見上面一排淡淡的翠綠色,反白字綜藝體寫著“……造型、包裝”到“品牌、戰(zhàn)略……”等業(yè)務(wù)的各個內(nèi)容。下面一排紅鮮的朝陽大漠風景,里面左側(cè)還有一片樹林,撲面而來的那一種淡淡的豪士氣息。在太陽升起的地方,閃爍著“積極進取,靈感瞬息”八個金黃的字,方正平和簡體,那種有些怪狀的半行楷。
中間部分留著白紙底,靠上面,中間的標志,像一枚獨特的印章。那枚印章邊沿即分成變幻的五個片段,每個片段各是一種奇巧清翠的色彩,順時針方向從左上角起是金黃、粉紫紅、淺藍,到翠綠、淺紫。中間可以看是兩個字,如刀似劍,無章可尋,桔黃色與粉紅色。哦,是“令狐”!兩個字各自零碎出多個片段,既獨立又相聯(lián)。整個印章,像諸侯割據(jù)般,很有地圖感。與旁邊特制的“沙龍”兩個深色字,形成“令狐沙龍”這個名稱。其實,在“沙”字左上角的點變成六邊色塊反白一個“廣”字,而“龍”字右上角的點也變成六邊色塊反白一個“告”字,隱示著行業(yè)的種類。
標志再向下,即是看到一些地址、電子郵箱之類的。其中的手機號碼也做得特別,即是一短豎代表下面的“1”,三短豎代表下面的“3”,五短豎代表下面的 “5”,依此類推,形成一個號碼——“13531259491”。前六位是大眾卡的,易記,后五位間著兩個“9”,另外三個“5”等于“4”加“1”,她很快就默記下這個號碼。最后停留在“霍小春”三個字。一時之間,她想象著他那一句“小樓一夜聽春雨”,仿佛就闖到了他心府最里面去了,知道他的許多想法。
也許紅顏知己就是這樣出現(xiàn)的。她沒有像他一樣吟出一句詩,只是將名片放到口袋中,拉著他又繼續(xù)跳了起來,一邊耿直地笑道:“你姓霍,我姓姚。然后,與我一樣,有一個‘小’字。再然后,你的是個‘春’字,我的是人類社會洪荒時期出現(xiàn)的‘諾亞方舟’的‘諾’。”
哦,這個女孩子是——姚小諾。
霍小春隨著她跳,一邊已經(jīng)在心中刻下了她的名字。刻好后,想了想,又笑問:“再再然后呢?”
姚小諾頓了頓,笑道:“再再然后,就是守信重諾的‘諾’。”
說完,她似乎又在遐想。其實,她想到的是,引用“諾亞方舟”這個詞的時候,是當成一艘救世的船的。因為似乎很久以前,差不多是前生前世的時候,曾經(jīng)看到一艘名叫“泰坦尼克號”的船漸漸地沉入海底,卻無能為力……
他很喜歡看她遐想時的樣子。那樣子很單純,很睿智。塵世間難得如此一位可愛的人,他明白了這就是自己尋找已久、可以共飲一杯長城干紅的伊人。
“……They living it up at the Tavern West。 What a nice surprise,bring your alibis。ㄈ藗冊谖鹘志评缺M情歡樂。多么的一種美好、和藹而正派的神話啊,你的心靈會得到釋放!你的思想會得到解放!你有種種來這里的理由!)……”
樂韻不知什么緣故,聽起來顯得那么的溫柔。
“我覺得你真像一只冰蝴蝶!”霍小春低聲笑道。
“呵呵,我是千年苦修,得來的這一身。”姚小諾對“冰蝴蝶”這個說法,并不覺得奇怪。也許她知道自己的服飾就叫這個名字。她為眼前這人能夠英雄所見略同地說這個名字,感到開心。
“我也是乘愿而來,不敢忘我是誰哦!”霍小春笑道。
“你是誰?”姚小諾斜著頭,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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