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節(jié) 南城餐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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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聽了杜文杰的話，表情木然，發(fā)了好一會兒呆方說道：“六哥，我們愿意跟你去！”
杜文杰微笑著看了兩人一眼，滿意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不錯，這才叫爺們！男子漢大丈夫，挨打不丟人，沒有骨氣才丟人。”
三個人又商議了一下到了南城后的安排，便離開杜文杰的家，奔向南城。
杜文杰鎖院門的時候，忽然又推開院門，跑到爸爸干活的工具箱旁，伸手將隨手放下的木棍拿了起來，別在后腰間，這才鎖上院門朝大街上走去。
三個人來到南城，找到何濤挨打的那家游戲廳，卻不見那瘦猴子劉長路的蹤影，據(jù)那里的老板說，劉長路走了好一會兒了，說是去城南郵局他一個朋友那里，他們經(jīng)常在一起喝酒。
三人趕到郵局后方意識到自己根本就不認(rèn)識郵局的人，連劉長路的朋友是誰都不知道，如何打聽？再說了，現(xiàn)在時間已經(jīng)到了中午，郵局除了值班的之外，都吃飯去了，到哪里找人？
何濤道：“六哥，要不咱們也去吃飯吧！”
杜文杰點(diǎn)頭道：“好！咱們就在這附近吃，吃完飯?jiān)賮碚疫@小子。”
誰知南城郵局這一塊極為荒涼，三人找了半天，竟然未找到一家飯店，連個包子鋪都沒有。
何濤提議去市里吃，杜文杰不同意，說那樣太費(fèi)時間了，不就是吃個飯嗎？不信就找不到。
三個人又轉(zhuǎn)了一會兒，終于在郵局東面一個巷子里找到一家飯店，其實(shí)說是飯店，倒不如說是個家庭餐館，門口連個牌子都沒有，只在門側(cè)的墻上用白灰寫著幾個字：大餅，羊肉湯。
三人進(jìn)去后發(fā)現(xiàn)，開飯店是老兩口，六十多歲的模樣，看到杜文杰等人進(jìn)來，笑呵呵地打招呼道：“你們幾位想吃點(diǎn)什么？”
杜文杰環(huán)視了一下四周，發(fā)現(xiàn)這飯店雖說不大，收拾得倒是干干凈凈，里外共有六張桌子，便邁步走到里面，問道：“你這里都有什么飯菜？”
老人笑道：“羊湯大餅，還有家常炒菜。”
何濤皺了下眉頭，道：“飯店不大啊，怎么沒有人吃飯呀？”
老人依舊笑呵呵地說道：“我這里主要是后街工廠的工人來吃飯，今天是星期六，不上班，所以沒人。”
何濤聽了不由問道：“那，你的菜新鮮嗎？”
杜文杰一向?qū)δ昙o(jì)大的人很敬重，聽了何濤問來問去的，不由看了他一眼。
老人卻不急，仍笑呵呵地說：“保證新鮮，羊是今天早上才殺的，菜是我們自家園子里種的。”
何濤還要再問，杜文杰一擺手道：“好了！”說完沖老人笑道，“老板，你看著做吧，四個菜，什么菜都行，羊湯大餅最后再上。”
老人笑呵呵地道：“你請好吧，保證讓你們吃著合口。”說完轉(zhuǎn)身進(jìn)了后面的廚房。
趙林看了看飯店的布局，笑道：“六哥，你還別說，這里真跟家似的。”
杜文杰沖廚房處看了看，小聲道：“我看這個老頭不簡單。”
何濤不解，杜文杰道：“我看老頭左手?jǐn)嗔艘桓割^，你想，老實(shí)巴交的人，誰會剁自己的手指頭？”
何濤不以為然道：“他是廚子，說不定是切菜切斷的呢！”
杜文杰鄙視了他一眼，道：“你切菜能把自己的手指整根切斷啊！濤子，我跟你講，你以后要懂得尊敬老人，知道不？我最看不慣的就是在老人面前吆來喝去的人。”
趙林道：“對，欺負(fù)老人不算本事。”
何濤委屈道：“我不是為你們好嗎？你看他這飯店冷冷清清的，連個人都沒有，萬一他拿隔夜剩下的菜給咱們吃，咋辦？”
杜文杰笑道：“濤子，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沒有拿隔夜的菜給我們吃，我們就尊敬他，等他真拿隔夜的菜出來，你再張狂也不遲。”
說完拍拍何濤的肩膀笑道：“我知道你是好意，別生氣了，咱們今天是來辦事的，別因?yàn)槌燥埗挥淇欤?rdquo;
說完收起笑容，認(rèn)真地說：“好了，這事不說了，說點(diǎn)正事！據(jù)我所知，二中老生喜歡欺負(fù)咱們新生，現(xiàn)在又來了一個什么瘦猴子劉長路，也想撈一把，假如咱們再不團(tuán)結(jié)起來的話，那只有受人宰割的份兒了。”
趙林當(dāng)即表態(tài)道：“六哥說得對，六哥，我久仰你的大名，一直沒有機(jī)會跟你說上話，六哥，你若不嫌棄，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趙林的大哥，以后無論什么事，但凡六哥你一句話，趙林我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哈哈哈！”杜文杰大笑起來，拍了拍趙林的肩膀道，“趙林兄弟，看得出你是個痛快人。好，我也正有此意。”
何濤傻愣著看了一會兒，待杜文杰說完，趕緊道：“趙林，你好沒道理啊！我?guī)銇碚伊�，不想�(yún)s被你小子搶了先！六哥，既然你答應(yīng)趙林做他的大哥，那你也要答應(yīng)我才是。”
杜文杰略一沉思，道：“好，濤子，我做你大哥可以。不過你得答應(yīng)我一件事才行！”
何濤心里一愣，他本以為自己跟杜文杰從初中就是同學(xué)，再怎么說也得比趙林近一層吧，怎么他還要為難自己呢！
“你說吧，什么事？六哥。”何濤急切地問。
杜文杰剛要說話，只見老人端著兩個盤子走了過來，笑呵呵地道：“幾位小兄弟，等急了吧？這兩個涼菜你們先吃著，另外兩個熱菜一會兒就好！”
趙林轉(zhuǎn)身接過老人手中的盤子，沖老人道：“老板，你這里有什么酒？給俺拿一瓶。”
老人答道：“有龍城老窖，不過，像你們這樣的年輕人，怕是喝不了這么烈的酒！”
何濤聽了驕傲道：“老板，你別欺我們年紀(jì)小，我從十歲就會喝酒了！什么烈不烈的，你只管拿來就是了。”
老人聽了笑了笑，沒有說話，轉(zhuǎn)身拿了一瓶簡裝版的龍城老窖放在了桌子上。
何濤分別給杜文杰和趙林斟滿酒杯，三人連喝三杯。
何濤這才問道：“六哥，你剛才說讓我答應(yīng)你什么事？”
杜文杰吃了口菜，說道：“你以后不可在女孩子身上壞了兄弟們的事！哦，還有，改一改你現(xiàn)在這種囂張跋扈的臭毛病。”
何濤聽了臉不由漲得通紅，小聲分辯道：“一定改，一定改。六哥，其實(shí)我就是喜歡肖月英，對其他女生沒有興趣！請六哥放心，我不會向她透露咱們?nèi)魏蚊孛艿摹?rdquo;
杜文杰聽了忙道：“濤子，你別誤會，我并非不讓你跟肖月英來往，我只是提醒你管好自己的嘴。明白不？”
何濤似是下了很大決心，鄭重地點(diǎn)頭道：“我明白了，六哥。”
“好！”杜文杰舉起酒杯道，“從今天開始，咱們?nèi)司褪怯H兄弟了！以后有難同當(dāng)，有福同享。”
“對，有難同當(dāng)，有福同享。”
三人說完，一飲而盡。
何濤撓撓頭道：“六哥，我感覺好像少點(diǎn)什么？”
“少什么？”
“看電影上結(jié)義兄弟的，都得要喝血酒，向關(guān)二爺磕頭的。”何濤答道。
“血酒好說，拿刀割破手指就成，可是，到哪里去找關(guān)二爺呢？”趙林不由為難道。
杜文杰想了想，道：“我肯定這個老板一定供的是關(guān)二爺，你們信不信？”
何濤聽了樂了：“六哥，這回你可錯了，方才我們進(jìn)來時，我明明看他供的是文財神，關(guān)二爺是拿大刀的，我看那個沒拿大刀。”
正說著，只見老人又端來一盤炒羊肉走了過來，登時羊肉香氣撲面而來。
老人笑呵呵地說：“快趁熱吃吧，羊肉涼了就不好吃了。”
杜文杰抬頭問道：“老板，你這里供的可是關(guān)公？”
老人聽了不由一怔，點(diǎn)點(diǎn)頭道：“不錯，正是關(guān)二爺，小兄弟，你問這個干什么？”
杜文杰聽罷站起身來，沖老人拱了下手：“老板，我們?nèi)艘谶@里結(jié)拜成異姓兄弟。”
老人聽了杜文杰的話，兩眼明顯地比先前亮了許多，繼而很認(rèn)真地說：“小兄弟，江湖不是好混的！”
“你這老頭，真是多事，讓用就用，不讓用拉倒，這么啰嗦干什么！”何濤性子不由又急了起來。
“閉嘴！”杜文杰沖何濤喝道，然后沖老人道，“老板，我們不是為了闖江湖，我們只是在一起挺好的，想結(jié)成兄弟而已！”
老人看了看杜文杰，點(diǎn)點(diǎn)頭道：“好吧，年輕人，結(jié)義的事呢，我也懂些規(guī)矩，你們?nèi)羰窃敢饨Y(jié)成兄弟，我就幫你們主持一下吧！”
杜文杰聽了十分高興，趕緊拉著趙林、何濤謝過老人，隨老人來到供奉關(guān)公的房間。
何濤探頭去看那關(guān)公，卻是正拿了本書在看，老人見他端詳?shù)米屑?xì)，便笑呵呵地說：“這尊像叫關(guān)公夜讀春秋。”
老人轉(zhuǎn)身去凈了手，問過三個人的年齡姓名，然后一一寫在紙上，放在關(guān)公像的近前。
老人燃起三炷香，沖杜文杰三人道：“你們可要想清楚，在關(guān)二爺面前，這個頭一旦磕下去，從此后有福同享，有難同當(dāng)。”
三人齊聲稱是，然后雙膝跪下，沖關(guān)公連磕三個頭，嘴里念著誓詞。
三人之中，杜文杰年齡最大，趙林次之，何濤最小。
老人拿過寫有三人姓名生日的紙來，在關(guān)公面前燒了，又倒了一碗酒，遞給杜文杰，說道：“這叫同心酒，你們一人一口喝了，從此兄弟同心。”
杜文杰伸手接過酒碗，問道：“不是得喝血酒么？”
老人呵呵笑了，道：“不錯，是應(yīng)該喝血酒，但扎破手指會很疼的，看你們細(xì)皮嫩肉的，血酒就免了，相信關(guān)老爺也不會怪罪你們的！”
“既是這樣，那這血酒一定得喝！”杜文杰端著酒碗左右看了一眼，“噌”地一聲從后腰間抽出把小刀來，將碗放在供臺上，用刀口在左手手指上用力一劃，登時便見一股鮮紅的血液流了出來。
鮮血滴進(jìn)酒碗里，傾刻散開，化成一團(tuán)絲般的紅云。
趙林、何濤見了，也都拿小刀劃破手指，將血滴進(jìn)碗里。
杜文杰將小刀收好，然后端起酒碗，與趙林何濤三人，一人一大口，將血酒喝了。
老人瞟了一眼杜文杰腰間的小刀，愣了一下神，見三人喝完血酒，方笑道：“好了，小兄弟，儀式完畢，從現(xiàn)在開始，你們就是結(jié)義兄弟了！老漢我先下去給你們做菜去啦！”
三人趕緊謝過老人，回到桌子旁坐下來。
何濤忽然問道：“六哥，以后我們是管你叫大哥呢？還是叫六哥？”
杜文杰想了想道：“還是叫六哥吧！我們現(xiàn)在只有三個人，沒有必要那么招搖，等以后人多了，再改稱呼不遲！”
趙林滿懷信心地說道：“六哥放心，只要你這面大旗搖起來，兄弟有的是，僅是我們班，就有好幾個同學(xué)想跟六哥呢？”
三個人一邊吃著喝著，一邊開心地聊著。
吃過飯結(jié)完賬要走的時候，老人忽然叫住杜文杰，說是有事要跟他說，要何濤兩人在外面等著。
杜文杰不知是什么事，疑惑地看著老人，最后還是跟他進(jìn)了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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