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7節(jié)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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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蒂文變得“很受男孩子的歡迎,因為他想象力非凡”,迪克•霍夫曼說道。史蒂文“經(jīng)常都在讀書,幾乎是書不離手”,當(dāng)男孩子們搭好帳篷舒服地躺下時,他會給大家找點樂子,講他原創(chuàng)的故事。霍夫曼的兒子比爾覺得斯皮爾伯格的故事“很像科幻小說——故事里面有許多外太空怪獸”。
“在童子軍隊里,我講的故事非常棒。”1982年,斯皮爾伯格回憶道,“那時,我常常坐在營火旁,給大家講鬼故事,把他們嚇得半死。”這場景就是后來每周播出的斯皮爾伯格電視連續(xù)劇《神奇故事》的原型,從史前洞穴人在爐火旁杜撰故事開始,展現(xiàn)了古往今來講故事的發(fā)展歷程。當(dāng)史蒂文給童子軍隊友們講故事時,“圍坐的人群都安靜下來,大家仔細(xì)聆聽著從帳篷里傳來的講故事的聲音,”迪克•霍夫曼說,“在我所認(rèn)識的人里,他的想象力無人能敵。孩子們?nèi)季劬珪竦芈犓v。我覺得他只有在講故事的時候才會如此受歡迎。”
鮑勃•普羅爾說:“講故事讓他變得與眾不同。”
史蒂文講故事的能力在七年級菲奈特那•蘇雷克老師的課上也有所體現(xiàn),德爾•梅里爾回憶說:“他經(jīng)常寫一些有趣的短篇小說或是魔幻故事。我們都要大聲朗讀自己的故事,而有些人的故事我們簡直不想聽。但每個人都想聽他的故事。他的故事加入了神秘元素。往往在結(jié)尾處會有一個大逆轉(zhuǎn),他也會突然嚇你一跳。他的許多故事都是喜劇和科幻小說的結(jié)合體。我記得在七八年級的時候,他讀了很多科幻小說。他說那是他最愛的類型。”
雷•布拉德伯里說斯皮爾伯格“可能是H.G.威爾斯的兒子,不然肯定是儒勒•凡爾勒的孫子”。史蒂文從低級趣味雜志和父親隨手放在家里的平裝書里找到了對科幻小說的熱情。史蒂文不僅喜歡幻想諸如布拉德伯里、C.克拉克和羅伯特•A.海萊因這類的怪獸,也中意各種有封面的科幻故事書。
斯皮爾伯格喜愛科幻小說的特點正是“他身上最棒的地方”,吉恩•沃德•史密斯說道。他同樣喜歡科幻小說,并且是史蒂文在加利福尼亞州讀高中時的校友。“在我一生中,如果說一般人讀了一本科幻小說,那么我就讀了50本——而史蒂文則把所有科幻小說都通讀了。他讀的書,有些連我都沒讀過。他看的科幻電影,有的也是我沒看過的,比如《地球停轉(zhuǎn)之日》。他給我講了《禁星歷險》和怪獸電影的全部劇情。我們經(jīng)常談?wù)撾娨暽系目苹霉?jié)目——他不怎么喜歡《科幻電影院》,但他覺得《陰陽魔界》還不錯。”
有兩個人拉近了史蒂文和外太空的距離,一位是火箭專家巴德叔叔,另一位是摩托羅拉公司負(fù)責(zé)連接阿波羅登月飛行的宇航員與地面衛(wèi)星接收站,并從星際衛(wèi)星傳輸照片的外層空間通訊設(shè)備的程序管理經(jīng)理,兼任童子軍領(lǐng)隊的迪克•霍夫曼。烈焰劍巡邏隊的許多會議都是在霍夫曼后院的“庭院溫室”里進(jìn)行的,房間里擺滿了他自己精心制作的業(yè)余無線電設(shè)備。行星儀和地球儀會在發(fā)無線電時,點亮接受地的位置。多年后,斯皮爾伯格告訴迪克•霍夫曼說自己當(dāng)年非常羨慕他的兒子,有一位身為“亞利桑那州鳳凰城的巫師”的父親。庭院溫室上安裝著巨大的天線,還有一個平臺,男孩子們可以爬上去,在萬里無云的夜晚,透過四英尺長的天文望遠(yuǎn)鏡,觀望駝背山后遠(yuǎn)方的星星。后來,史蒂文在庭院溫室和周圍的小橘林里拍攝了一些《火光》里的鏡頭,他非常喜歡那臺望遠(yuǎn)鏡。他在后院里擺了一臺小型的望遠(yuǎn)鏡,用來觀測天空。有一次,他看到了土星,便無比興奮地邀請社區(qū)里的小孩前來與他一同觀看。
史蒂文在不看科幻小說也不拍電影的時候,通常會看電視。他在鳳凰城看電視的記憶有點歪曲。有一次他抱怨道:“亞利桑那州的鳳凰城,根本不是美國的文化中心。簡直什么都沒有!也許,就只有最爛的電視節(jié)目。三個臺播放著同一部電影——《原子小子》(1954年由米奇•魯尼領(lǐng)銜主演的喜劇片,片中他扮演一位原子彈爆炸后的幸存者)。電視臺把這部片子放了無數(shù)遍!”
也許鳳凰城電視臺確實沒播多少電影,但除了《原子小子》,還是有許多電視節(jié)目的。除《陰陽魔界》外,史蒂文喜歡阿爾弗雷德•希區(qū)柯克執(zhí)導(dǎo)的影片以及史蒂夫•艾倫的喜劇類節(jié)目。當(dāng)斯皮爾伯格到加利福尼亞州上高中時,他(中學(xué)時的名字是艾倫)總是這樣介紹自己:“我叫史蒂夫•艾倫……斯皮爾伯格。”他還喜歡歐尼•科瓦奇的喜劇節(jié)目和格魯喬•馬克斯的戲劇節(jié)目《一世好命》。但當(dāng)他在鳳凰城的時候,對他影響最大的喜劇節(jié)目要屬當(dāng)?shù)嘏臄z的《華萊士和藍(lán)魔》。
“這倆家伙(比爾•湯普森和弗拉德米爾•托夫斯基)很具獨創(chuàng)性,每次我都看得很興奮,”斯皮爾伯格回憶道,“他們是我的偶像。我每天都要看他們的節(jié)目。后來,我長大些了,過了看節(jié)目的年齡段時,我都還是要看,因為他們很時尚,總能跟上時代的潮流。在《周六夜現(xiàn)場》出現(xiàn)之前,他們就已經(jīng)是《周六夜現(xiàn)場》的風(fēng)格了。他們絕對是當(dāng)代的幽默大師。有一點我仍記憶猶新,那就是他們從來不輕視小孩。他們從不把小孩當(dāng)成不懂事的兒童看,而是把他們當(dāng)成同齡人來對待。我仍然記得,有一次他們帶來了斯坦•弗里伯格的專輯《美利堅合眾國》(也就是諷刺美國早期歷史的滑稽劇《美利堅合眾國,斯坦•弗里伯格出品》),他們在節(jié)目上破天荒地全部假唱了一遍。真的太棒了。節(jié)目后我便買了那專輯,然后背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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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斯科茨代爾商業(yè)街上的基瓦電影院培養(yǎng)了史蒂文對電影的狂熱興趣,該電影院夜間上映性感的“成人”電影,但每周六為兒童放映日場電影。父母通常把孩子送到這里,花50美分買一張入場券,然后讓他們在這里玩上一整天。這里的節(jié)目包括兩個專題——B級西部片和泰山電影,以及科幻和怪獸電影,偶爾會有很出名的影片,如約翰•休斯頓的《白鯨記》和約翰•福特的《搜索者》——還有如《小頑童》之類的十部卡通劇,以及一些斯皮爾伯格非常喜歡在《奪寶奇兵》系列中有所模仿的各種連續(xù)劇。“周六真是太棒了,”斯皮爾伯格回憶道,“每個周六,我整天都沉浸在電影的世界里。看《混亂托米》、《蒙面奇?zhèn)b》、《突擊隊員科迪》和《間諜粉碎者》之類的系列電影。”
“斯皮爾伯格電影里的一些場景簡直跟我們1950年代的時候在基瓦看到的那些三四十年代拍的電影一模一樣,”巴里•索隆伯格說,“在《奪寶奇兵1:法柜奇兵》中,哈里森•福特騎著馬從坡上沖下來,手持約柜,跳到卡車上的這一幕,是斯皮爾伯格從1937年的系列片《佐羅再次出擊》中獲得的靈感,約翰•卡羅爾的造型、甚至是攝影機的角度都是一致的——佐羅騎著馬追火車,然后跳到高速路上行駛的二輪半拖車上。”
1960年的一天,阿諾德•斯皮爾伯格帶史蒂文和吉姆•索隆伯格去汽車電影院看雙票制的電影,一部是阿爾弗雷德•希區(qū)柯克的《驚魂記》,另一部是羅杰•科爾曼的《厄舍古廈》。“《驚魂記》簡直把我嚇得半死,”吉姆說,“我們?nèi)硕甲谇芭。史蒂文坐中間,我坐旁邊。我記得我還弄壞了他父親車子的通風(fēng)窗。”后來,史蒂文告訴他的鄰居湯姆•西蒙斯,說他為希區(qū)柯克的懸念手法所折服:“史蒂文談到了《驚魂記》里洗澡的那一幕,稱希區(qū)柯克并沒有展現(xiàn)任何的暴力鏡頭——他只是讓你看到了刀和其他東西,但幾乎所有的暴力場景都是觀眾自己想象的。”
史蒂文和他的朋友們在基瓦電影院看電影時,通常都比較吵——有一次,就因為太吵,他們被趕了出來——接著他們便乘公車到鳳凰城市區(qū)里看電影院的首輪電影。在斯皮爾伯格1984年出品的《小魔怪》中,那可怕的小怪物無比喧鬧,簡直要把電影院都撕碎一樣,而這就是斯皮爾伯格向小時候觀看《白雪公主與七個小矮人》時惡作劇的“致敬”。
1960年,歐文•艾倫的恐龍題材電影《迷失世界》在鳳凰城最大的影院上映,史蒂文回憶道:“我和朋友們拿了很多白面包,然后與牛奶、帕爾馬奶酪、奶油玉米和豌豆混合。我們把它們用袋子裝著,帶到電影院去,坐在最高的包廂里。等到電影最精彩的部分時,我們發(fā)出嘔吐的聲音,還擠壓那個袋子,只是為了好玩。但殊不知,這一舉動卻引起了眾人的嘔吐。電影結(jié)束,大燈亮起,引座員拿著電筒進(jìn)來——大戰(zhàn)開始了。我們嚇壞了,順著消防通道狂奔出來。雖然開了兩輛車來,但我們七人足足跑了一英里,最后搭公車回家的。”
斯皮爾伯格和他的朋友們特別喜歡歷史劇和當(dāng)時流行的其他大銀幕電影。“《賓虛》(1959年)自上映以來,已經(jīng)有1年時間了,”吉姆•索隆伯格說,“但身為猶太人,史蒂文不愿看那部電影,因為廣告中宣傳該片為‘耶穌的故事’。我去看了,覺得那片子很不錯。最終,我說服了他,他看了以后也覺得很棒,不敢相信竟然會有這么好的電影。我和史蒂文還看了丹尼•凱耶演的喜劇片《快步走》(1961年),都覺得很這片子好笑。很難想象,納粹居然也能拍成喜劇,但丹尼•凱耶確實做到了。他把自己裝扮成希特勒,我至今還記得他曾經(jīng)跳起來,向丹尼•凱耶行納粹禮。”
在亞利桑那州時,史蒂文印象最深的電影當(dāng)屬英國電影大師大衛(wèi)•里恩的作品——《桂河大橋》(1957年)和《阿拉伯的勞倫斯》(1962年)。斯皮爾伯格后來將里恩稱為“對我影響最大的人”。他在所有的電影作品中,一直都效仿里恩那栩栩如生的敘事方式,特別是1987年那部不受好評的二戰(zhàn)作品《太陽帝國》,簡直是里恩拍攝手法的傳承。
曾在斯皮爾伯格的兩部業(yè)余電影中出鏡的同學(xué)黑文•彼得斯,回憶阿卡迪亞高中上的戲劇課時說:“在評選最佳電影時,史蒂文推薦《桂河大橋》,理由是動作場面氣勢恢宏,特別是‘最佳場景’(或最佳臺詞),‘亞力克•吉尼斯摔到炸藥活塞上,垂死掙扎的那一幕’。然后,他不由自主地表演了亞力克爵士那個從高處落下的經(jīng)典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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