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節(jié)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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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提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沒法看到巫師號的帆了。這時，在突如其來的孤寂中，有那么一小會兒，她幾乎都想說，她覺得大家一直在一塊兒的話，要好得多。萬一這個野人就像他那個圖騰表示的那樣呢？鰻魚，滑溜溜的鰻魚，你永遠都不會知道他們會在哪兒出現(xiàn)。萬一這一切都是個花招怎么辦？乳齒象這么奮力地沿著這狹窄彎曲的河溝劃呀劃的，而這里除了野草和泥巴，什么都看不見，要是他打算突襲他們怎么辦……要是他們轉(zhuǎn)過這里一個彎，突然遇到整整一個部落的野人……要是其他人潛伏在這些泥地里、草叢中怎么辦？
但是乳齒象賣力地劃著船，不像是在策劃什么陰謀的樣子。提提記起自己是個探險者，于是在地圖上標示出來，他們從哪里離開主航道、開始這個穿行在沼澤里的奇怪之旅的。她沒法測量距離，也沒有羅盤來定方位，所以她把地圖翻轉(zhuǎn)過來，在背面畫了一條線，隨著河溝的左曲右折，把每一處彎曲的地方都標了出來。這樣的話，隨后再在圖上標示出來就容易了。
“我們朝哪個方向走？”羅杰問道，“前面分成兩個岔道了。”
乳齒象停下槳，小船立刻就擱淺了。就在他們面前，小河溝分成了兩條小河溝，一條蜿蜒著向右而去，另一條則流向左邊。兩條河溝看上去差不多同樣大小。
“我想，應(yīng)該朝右，”乳齒象說，“不過我已經(jīng)很久沒走過了。”
他用一只槳在河溝的一邊推了一下，小船撞到了河溝另一邊的泥地上。他把小船推離了泥地，然后又接著劃了起來。提提在地圖背面把河溝分叉的地方標了出來。她畫的那條線，現(xiàn)在看起來很像一條曲里拐彎的閃電。
河溝向右拐彎，又分成了兩條岔道。
“還是向右。”乳齒象說。
經(jīng)過一個很窄的地方時，他的雙槳幾乎都要碰到河溝的兩岸了。
一只蒼鷺從他們面前飛了起來，翅膀扇動了兩三下，然后就消失了。
“喂，”羅杰說，“那兒就是那個堤壩嗎？”
在他們面前，蘆葦?shù)纳戏匠霈F(xiàn)了一條直線，那是野草覆蓋的高高的堤岸。
“肯定是在最后那個岔道口拐錯彎了。”乳齒象說。
地方太窄，幾乎沒地方掉頭，于是羅杰跳到一塊長著野草的泥地上，拉著船頭調(diào)了個方向。
乳齒象把船劃到了剛才河溝分叉的地方，這次拐進了左邊的河溝。
“我們得快點了，”他怏怏不樂地說，“潮水已經(jīng)不漲了。說不定會太遲，我們過不去了。”
“我們回到主水道不是更好嗎？”提提說。
“哦，不，”乳齒象說，“我們還能過去。這次就好了。”
“喂，”幾分鐘后羅杰說，“到盡頭了。”
小船劃進一個小池塘中，停了下來。他們面前除了泥巴和野草，什么都沒有，除了他們進來的地方，也沒有其他通道可以出去。
“對不起，”乳齒象說著把船調(diào)了個頭，開始往回劃，“我們得回到第一個分叉的地方，應(yīng)該向左轉(zhuǎn)來著。”
這一次，這個野人向?qū)У哪樕蠈憹M了擔憂。提提知道，他煩惱極了。
“因為潮水，”他終于開口道，“很快就要往下落了。我們可不愿意陷在泥里動彈不得。”
“喂，”提提說，“那兒不是有水流過嗎？”
他們剛剛經(jīng)過了一條狹窄的排水溝，提提在排水溝另一面，看到了一塊很像是開闊的水域的地方。
乳齒象劃動雙槳，船向后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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