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節(jié)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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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曉曉自吳師離開北京以后，原來那種身臨其境的愛情就無可奈何地降了點溫。要知道吳師在上車之前，兩個人竟然是那樣地戀戀不舍，如同少男少女的初戀。甚至在發(fā)車前，吳師看到蔡曉曉站在車旁，竟然又跑下車來。
可他這一走，她的感情沸點就迅速地降了下來。這讓她覺得有點可怕，似乎他在她眼里根本是可有可無的。這讓她心里一抖，覺得自己太不可思議。難道自己根本就沒有真的愛上他？怎么可以剛剛和他那么親熱過，他一走了就這樣淡薄呢？其實她很久都不曾戀愛了。胡思亂想間，手機(jī)響起來，是池艷艷。池艷艷說懶得做飯，兒子吃完了，她還可憐巴巴的沒吃，上她這來蹭頓飯，讓她開門，人已經(jīng)在門外。
她們住在一個小區(qū)，前后樓的鄰居。她們都是單身，性質(zhì)卻又不同。
“我這里也沒什么好吃的，一會兒湊合吃吧。你的那個他呢？沒來陪你晚餐？”蔡曉曉不贊成她的情感選擇，可是也會關(guān)注她的生活，兩個人偶爾會聊起男人。
“人家也不能天天跟我晚餐呀。都快半個月沒來了，我準(zhǔn)備把他休了。什么人啊，上次說給我十萬塊買個小車開開，結(jié)果又說怕我新手開車不放心，又說項目沒拿下來。他拿不下來關(guān)我什么事？你拿不下來，我這就一邊涼快去？天曉得他對我到底是不是真心。”
“你還指著人家怎么真心？他是有老婆孩子的人，你當(dāng)初不是不知道吧？就算項目真的拿到手，也得把錢上交吧。一家?guī)卓谶�指著他吃飯養(yǎng)老上學(xué)呢，關(guān)鍵時刻……我說這話，你也甭生氣，你還不是得靠邊站？沒給你名分，你就不能對他要求太多。早跟你說過，找一個正當(dāng)?shù)慕Y(jié)婚吧。女人的好日子可不多。你和他靠到什么時候是個頭？”
“我打電話跟他提分手了。告訴他我不在家，回遼寧了，這不都快半個月沒見了，我看他能不能忍��！不就那點事嗎，我能忍，我以后就忍著。我還不找男人了。沒男人一樣活。”
“真服了你了。晚上吃什么？我這冰箱里也沒有什么東西，兩天沒在家了。”
“去哪了？”池艷艷一邊吃著橙子一邊緊緊盯著蔡曉曉。
蔡曉曉一下子就后悔了，怎么一著急就把自己不在家的事給抖摟出去了？
“那個，公司員工集體去密云水庫。這不是今年的效益好嗎？領(lǐng)導(dǎo)高興，我當(dāng)然跟著一塊兒去了。沒有意思，那么多人還都是同事，鬧哄哄的。”
“你們還真行，哪都去。挺羨慕你們上班族，個個小白領(lǐng)。”池艷艷繼續(xù)大吃著橙子，擺出一副餓極了的模樣。
“沒領(lǐng)兒，我一般都穿裙子。我看你不如也找個工作吧，一天除了遛狗我看你也沒啥愛好。”
“又說我兒子。它好著呢，沒有兒子我沒法活。沒男人行，沒兒子不行。男人能天天陪我？男人不能，給男人弄個定位系統(tǒng)都抓不著他的影兒。你明知道他在哪兒，可人家不接你電話，人家設(shè)置靜音，你就沒轍。兒子就不一樣了，我在哪兒子在哪，絕對地形影不離。”
“天啊，你要是在你親兒子面前也這樣說，這算怎么回事呢？今天怪了，怎么沒帶你的小狗來？”
“在我親兒子面前稱它兒子也正常啊，一個是大兒子一個是小兒子，我是他們的媽媽。咦，菁芳最近怎么樣？挺長時間沒給我打電話了。”
“她和你一樣，都想著趕緊把我嫁出去。她也不想想，她還是一剩女呢，卻老想教訓(xùn)別人。剛才電話里她還教導(dǎo)，像我這樣的剩女，能找到一個好男人，哪怕沒房沒車，哪怕二婚，只要是潛力股，招來做上門女婿也成。我何時成了垃圾股？不過想想她的話也有道理，好男人條件好，哪里還給我們剩下？她說她要碰上合適的就找來做上門女婿。”
“這話我早說過，千萬別有這念頭，男人你得給他尊嚴(yán)。住在老婆的屋檐下，他怎么抬頭挺胸？這樣的男人你趁早別找。找回來，將來他挺胸抬頭的那一天，有你罪受的。我結(jié)過婚，我了解男人，你啊，嫩了點，對男人還是不了解。”
2
盡管池艷艷和趙菁芳是兩種類型的女人，可她們都想把蔡曉曉給嫁出去，這倒是事實。趙菁芳也已年過三十，正宗剩女，挑剔之間一直單身。而池艷艷則甘愿給人家當(dāng)情人。蔡曉曉對她們的生活很少干涉。她們都是成年人，和自己一樣，怎樣生活，有自己的一套想法。
盡管趙菁芳和池艷艷不是一類女人，可她們一致認(rèn)為女人不能空巢�？粘才�，如蔡曉曉這樣，情感又頗為豐富的，夜半被鄰居家床鋪的咯吱聲攪得難以入眠，就會捧一本書看，看書看到串行，據(jù)說長久下去很容易把眼睛看成近視。
“這樣的日子乏味而充滿了驚險。不定哪天大齡剩女蔡曉曉就被湖北神農(nóng)架某山某野人掠走，生一窩小野人，長一身紅毛，指定上頭條新聞，沒準(zhǔn)還把你送海外展覽一番。”這樣聳人聽聞的話也就池艷艷能說得出來。她說曉曉你暫時找不到愛情沒關(guān)系，沒有愛情可以，但沒男人不行。
蔡曉曉放下書正琢磨她的話是什么意思，恰巧吳師的電話就打了進(jìn)來。兩個人說東說西地說上一會兒，然后各自關(guān)機(jī)，生活倒也充滿了情趣。她自以為時間安排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思念有時也是美好的，何況吳師總會說他過幾天就回北京，這讓她充滿期待。
眼下想想，盡管兩個人在一起的時間如此短暫，可吳師真真切切地曾經(jīng)出現(xiàn)在她的身邊。他對她來說是觸手可及的，一種很真實的感情。她是無法忘記的。
他的暫時離開，讓她瞬間恢復(fù)了單身的狀態(tài)，要知道這兩天兩個人沒少拉手。甜甜蜜蜜的話說得不多，可是實質(zhì)性的接觸已經(jīng)讓蔡曉曉知道自己身上沾染了這個男人的氣息。她是他的了，他也是她的了。
她對他只有等待。她想她不會回沈陽找他的，因為她目前還不想回家，回沈陽勢必要回自己家，她無法面對老媽。如今她根本還不想把自己恢復(fù)單身的狀況告訴她老人家。在老媽眼里，她就是一個不聽話的小孩，想當(dāng)初執(zhí)拗地和田國明來北京，撇下沈陽的工作不要，讓老媽幾近咆哮，她還從來沒見過一向不發(fā)脾氣的母親會那樣怒火中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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