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節(jié) 擺脫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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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他們兩次被驚醒。
第一次是槳聲,在天黑以后很久。
喬聽到聲音,溜出溫暖的艙室,走進夜晚的寒氣中,想弄清楚誰這么晚了還在河上活動。小船已經(jīng)向上游駛去,但船槳有規(guī)則的“嘩啦”聲和槳架的“嘎吱”聲仍然依稀可聞。他想,槳架大概需要上油了。不久,聲音又一次越來越大。這條船掉頭駛回。夜色昏暗,他覺得好像看到水里有東西移動。
“誰呀?”他叫道。
“巡河隊。”
“什么?”
“查看有沒有更多船只被放漂。所以你們別以為不會被逮住。”
“我們沒有……”喬開始說。
“那你們在等什么?”這個聲音說。
船漂過來了。有人劃火柴點煙,喬看見了那張臉。
“我知道你是誰,吉姆•托維澤。”喬說,“我能看見你。”
“看不見你也知道你是誰,”黑暗中的聲音說,“當你又想起來放漂我們的船的時候,看看能得到什么。杰克,現(xiàn)在幾點鐘?”
另一個聲音回答他。
“午夜后半小時。他們起來了,想尋找機會。我們會報告的。快點兒,吉姆。”
船槳又一次撥動水面,船只在夜色中遠去。
喬爬回鋪位。
“怎么回事?”比爾說。
“托維澤家在巡河。”喬說。
“祝他們好運。”比爾懶洋洋地說,“希望他們逮住那家伙,然后我們就清靜了。”
“他們認為是我們。”喬說。
“晚安,”比爾說,“幸好你沒有弄醒皮特。”
*
兩小時后,他們又被吵醒了。這一次,死神與光榮號突然輕輕顛簸起來。
“煙囪是冷的。”這個聲音喬非常清楚。
“他們好像在睡覺。”
“泰德先生,一定要弄清楚。”一個聲音說,“這時他們可能上了岸,正在放漂其他的船只。”
這時,艙頂上猛地一響。
“怎么啦?”皮特跳起來,腦袋撞了一下。
“是泰德和喬治•奧頓。”喬輕聲說。
“好吧,喬。”比爾說,“我去見他們,你上次去過了。”但喬已經(jīng)出了鋪位,摸索到駕駛室。手電筒照在他臉上。
“只有一個。”喬治•奧頓說。
“皮特和比爾也在?”泰德先生問。
“出什么事了?”比爾問,“你們逮住誰啦?”
“三個人都在,那就不大可能。”喬治•奧頓說,“除非是湯姆•達欽。”
“湯姆從來不會……”
“閉嘴吧,人人都知道湯姆會的。皮特在不在?”
“我在這兒。”皮特說著走出來,在電筒光照下眨著眼睛。
“你們最好還是回去睡覺,”泰德先生說,“我們只想確定一下你們在哪里。一定要制止這種放漂船只的行徑。”
“你看,”喬說,“我們都睡覺了,都睡著了。”
“回去睡吧。”喬治說。
“一切平安無事,”泰德先生說,“但我得告訴你們和你們的爸爸,睡覺最好在家里的床上。”
“好吧,隨便。”喬說,惱怒地鉆進鋪位,“明天不會有人吵醒我們了。西風起,我們即將沿河而下。”
“現(xiàn)在風平浪靜。”比爾說。
“早上就會起風。”
“等船主人取走他們的魚餌,我們才能走。”皮特說。
“如果你打算明天早起,現(xiàn)在就得睡覺。”比爾說,“晚安。”
“晚安。”喬嘟囔著說,“早安。”
*
釣魚經(jīng)常是這樣的,早早起床,浪費了本來可以賴在床上的大好光陰。皮特剛過七點鐘就開始釣魚。這一天風平浪靜,沒有一絲風。太陽越來越熱,河面上仍然沒有一條魚。比爾和喬吃完早飯,回家拿東西——牛奶、奶酪、面包和腌肉。他們還去皮特家里告訴他媽媽,說他們要駕駛死神與光榮號順流而下。他們在回到船上的路上,經(jīng)過泰德先生的花園,拔了一些野草,挖了一批蠕蟲,以防皮特的蟲子不夠用。泰德先生出來見他們。
“是你們?”他說,“對不起,昨天晚上把你們吵醒了。我太太說,我不該叫你們。但警察工作不能靠運氣。聽我說,如果再有船放漂,我就不讓你們到警察總部挖蟲子了。”
“我能不能帶回去?”喬問。
“你們可以留著。”泰德先生看看錫罐,匆匆說道,“不過別再折騰船只了。船主們氣壞了,這也很自然。一切壓力都落到警察頭上。”
“我們從來沒有動過船。”比爾說。
“再也別動船了。”泰德先生說。
他們回碼頭的路上,喬說:“要是湯姆從來沒有放漂過瑪格麗塔號就好了。”
“他當時別無選擇。”喬說。
“大家都記得。”比爾說,“看來誰也忘不了這種事情。”
“該死的!”喬說,“無論如何,我們今天晚上就沒事了。”
“來點兒風吧。”比爾說。
*
皮特釣了一上午魚,越來越氣餒。在此期間,其他人修補船艙(他們沒有用錘子,因為害怕嚇跑了魚兒),或是從碼頭眺望抹香鯨號是否已經(jīng)接近,擔心皮特還沒有捉夠一打魚餌就看到這條船了。
皮特只注意他的浮子。“普通魚餌一便士,好的兩便士。”但愿它們像昨天一樣不斷咬鉤,皮特不斷放回水里。九點鐘時候,他捉了一條好的。十點半時,他捉了一條不太好的。然后,來了一連串不值一提的。多掙一便士,死神與光榮號就能多一批儲備。這樣他們才能去遠處,用不著每天回家取補給品。他一句話不說,悲哀地將小獵物扔進水里,向罕見的兩便士獵物露齒而笑。他甚至從來沒有左顧右盼,哪怕是在一兩次大受刺激的時候。那時,碼頭上的人們就站在皮特背后,看著他,并議論放漂船只的事件,就像照例圍觀釣魚人有沒有收獲一樣。
午餐時間到了,網(wǎng)兜里有了五條可能的兩便士。另外還有三條,他認為也有可能。幸好到現(xiàn)在還沒發(fā)現(xiàn)抹香鯨號的影蹤。水面平如鏡,天空中沒有一點云彩。煙柱從霍寧居民的煙囪里筆直升向凝滯的空氣中。
“風帆用不上,只有靠引擎了。”喬說。他蘸濕手指,舉起來感受風向。
“皮特,過來吃點東西吧。”比爾在船艙里說。
“給我拿到這里來。”皮特說,“浮標剛剛動了。”
他一下午都在繼續(xù)釣魚,收獲更好一些。不過,喬和比爾不再希望抹香鯨號別出現(xiàn),而是希望它快點兒來。天都快黑了,仍然沒有風。即使引擎開到最大,死神與光榮號仍然是一條步履蹣跚的舊船。
“如果他不快點來,我們哪兒都去不了。”喬說。
五點鐘快到了。喬提議不要再等,自己出發(fā)。
“也許他根本就不來了。”比爾說。
“他說過在這里見面的。”皮特說。
“我們可以讓人轉告他,說我們往下游去了。”
“如果我們拖著他們網(wǎng)兜里的魚餌一起走,就會淹死許多。”皮特說。
“你弄到多少?”
“你上次數(shù)的,我都放在一起了。”皮特說,“當時是十六條。現(xiàn)在是十七條,其中有十二條好的,價值兩便士。”
“他想要多少?”
“他說十二條左右。但他可能不想要小的。”
誰也不愿意失去這些在網(wǎng)兜里游動的錢。
“我說了,”喬說,“我們已經(jīng)做好移動的準備。只要他一來,我們就可以出發(fā)。”
“要是他根本不來呢?”比爾說。
“他會來的。”喬叫道,“比爾,用纜繩系上。皮特,把魚竿舉起來。改變網(wǎng)兜的位置,免得一路上有破損,我用擋泥板遮住。”
就在這時,小漁艇繞過碼頭上面的河灣。
“我們捉到魚餌啦!”皮特朝小漁艇喊去。
抹香鯨號的主人揮手致意。他把小漁艇停在死神與光榮號下面,掉頭慢慢靠過來,引擎“嘀嘀”作響。比爾拿起船頭纜繩。喬拉著船主人從船尾扔過來的纜繩。同時,皮特從水里拿起網(wǎng)兜,只見銀色的鳊魚在水中不停撲騰著。
“干得好。”抹香鯨號的主人說,“你捉到多少?”
“十七條,”皮特說,“但只有十二條大的。”
“看上去正是我想要的。拿網(wǎng)來,我要把他們全部倒進魚餌罐。”
剎那間,一串魚都倒進了死神與光榮號駕駛室的魚餌罐。
“你說十七條?”
“只有十二條大的。”
“大的兩便士一條,那就是兩先令。五條一便士的……我全都要?偣舶肟死剩瑢Σ粚?”
“正是。”皮特說。
抹香鯨號的船主人把兩先令六便士遞給死神與光榮號的船主人。
“一切就緒了?”喬問,“我們馬上就要出發(fā)了。”
“喂,”抹香鯨號的主人說,“你們也去下游吧?”
“我們只是在等你。”喬說,“運氣太背了,沒有風,所以我們就要走了。”
“你們去哪兒?”
“下游。”
“我去波特黑根。如果你們愿意,我可以拉你們一程。”
“太巧了!”喬說。
“我們去不去?”比爾問。
“一路去波特?”皮特問。
“干嗎不?”船主人說,“今天太晚,沒法捕魚了,所以不用著急。你有纜繩吧?不,最好用我的,給你。開始拖船以前,先別拉緊……”
“我們知道怎么拖。”喬說。
“皮特,”比爾說,他握住抹香鯨號船頭的纜繩,“給你媽媽寫封信。告訴她,我們去哪兒。讓她轉告我們家里人。我們就說,只是往下游走一點點……”
皮特跳上岸,從碼頭奔向大街。有人從約奈特的船棚拐角轉過來,皮特一頭撞進他懷里。
“對不起。”他一面說,一面穿過馬路。
“你好像有地方要去。”喬治•奧頓說。
皮特沒有理他,對媽媽喊道:“媽媽,我們要去波特。告訴喬和比爾的媽媽!”
“波特?”皮特的媽媽說,“你今天肯定到不了。”
“有拖船。”皮特說。
“你要按時上床睡覺。”他媽媽說,“喬和比爾向我保證過。吃的東西夠不夠?”
“只夠一晚上,”皮特轉念一想,媽媽很可能會讓自己去拿足夠的儲備,而死神與光榮號等不到他就開走了,立刻改口說,“太夠了。我們明天早上就回來,黑鴨子俱樂部開會,多特和迪克要來。”
“別做傻事。”媽媽說。
“嗨!皮特!”
叫聲從死神與光榮號傳來。皮特跑回去,跳上甲板,正好趕上抹香鯨號駛入激流。比爾放松死神與光榮號前甲板系船柱上的纜繩。喬掌舵,死神與光榮號撥動水面。然后,比爾拉緊拖繩,抹香鯨號圍著旅館拖船,繞了一個大圈,死神與光榮號船頭劈開水面,激起陣陣漣漪,拖繩拉緊了,抹香鯨號的引擎“軋軋”作響。家鄉(xiāng)熟悉的河道兩岸開始向后飛馳而過。
“今天晚上不會有人吵醒我們了。”比爾說。
似乎離開霍寧,他們就把麻煩拋在腦后了。
“還記得那次跟進號把我們從布雷登湖拖到阿克爾嗎?”皮特說,他突然停下來。他很清楚那次光榮的長途,就是發(fā)生在瑪格麗塔號救護事件后。就因為這次事件,大家才相信:如果有船被放漂,黑鴨子俱樂部肯定參與其中了。
現(xiàn)在犯不著回憶這些事情。
他們長途航行,經(jīng)過達欽醫(yī)生的住所——那棟房頂有金鳊魚風向標的屋子。湯姆駕駛割草機,正在忙忙碌碌。
“嗨,湯姆。”喬叫道,“我們要去波特。”
“波特?”湯姆叫道,“我說,喬,迪克和多特明天就要來了。”
“我們會回來的。”喬叫道。沒有時間多說了,抹香鯨號船尾緊拉死神與光榮號,越過了法蘭德先生的住宅。然后,他們一路經(jīng)過荒野、舊磨坊、渡口和旅館。他們注意到堤岸上的布告:通過霍寧的船只時速不得超過五英里。船主人扭頭察看,發(fā)現(xiàn)他們并沒超速,于是揮揮手,抹香鯨號引擎的聲音變成一連串快速的“噗噗”聲。
“全速前進!”喬歡快地叫道。比爾笑著前后揮動雙臂,說他只有這一次自己不再是一臺引擎了——以前的船開得太慢,全靠比爾一個人。
他們一路前進,越過教區(qū)牧師的住宅。水雞和黑羊在河邊草地上徘徊。他們越過通向蘭華斯的水道,越過霍寧舊市政廳,越過昂特口岸,越過圣本內特修道院的遺址。沿途各地風景盡收眼底,一個又一個風車水泵,筆直和彎曲的河道彼此交替,地標一個接一個。
“它第一次出航怎么樣?”喬問。
“明天一定要有東風。”比爾說著,想到他們越走越遠,明天該怎么回家的問題。
“不見得,”喬說,“風平浪靜,天氣晴朗。”
“不要啊,那我們就得劃一整天船了。”比爾說。
“別說了,”喬說,“明天會有東風的。我們會輕輕松松回來?禳c兒,皮特,你向前駛一點兒。不過注意,不要碰上前面的船,要不你就向其他方向偏航。”
皮特掌舵,把兩腿劈開大大的,開始工作。他必須在抹香鯨號船尾的鉛錘和死神與光榮號船頭小旗桿之間保持一定的距離。B.P.S.三角旗在小旗桿上飄揚。皮特不比喬和比爾差勁,他也會開船。嗯,也許沒有喬開得好。哎呀!船偏了一點。右轉舵一英寸……現(xiàn)在左轉舵……現(xiàn)在穩(wěn)住了。有點像探路,摸著石頭過河。
他們碰上并且越過了幾艘風帆游艇,數(shù)目不多,因為租賃游艇的季節(jié)已經(jīng)快要結束了,來度假的城里人差不多都回家了。風帆游艇無風可用,只能依靠篙桿慢慢滑行。
“如果東風不來,明天的活兒可就不輕了。”比爾說。這時,他們遇見一艘倒霉的船,用篙桿撥動,勉強逆水而行。
“東風跑不了,我拿得準。”喬說。
“空口說白話,明天你才不會認賬呢。”比爾說。
喬拍拍口袋:“只管放心就是,我有把握。只要我們需要就會有。你們等著瞧吧。”
他們順流而下,到達特恩河口。這時,太陽就要落山了,從他們身后照耀過來。路標指示從布爾河通向阿克爾下行的路線,從特恩河到波特黑根上行的路線。他們向左轉,駛向特恩河,影子落在蘆葦叢中。比爾接著掌舵。影子仿佛窮追不舍,在岸上旺盛的草叢之間跳來跳去。皮特力圖用手指跟上去,對準自己的影子。
黃昏時節(jié),他們接近了波特黑根平房區(qū),抹香鯨號放慢速度。船主人連引擎也一起關閉了一兩分鐘,向后面的孩子喊話,問他們想在哪兒停船。
“橋這一邊。”喬叫道。
他們慢慢前進,每次當他們經(jīng)過坐在岸邊平房前的漁夫身邊時,抹香鯨號船主人總會把引擎關掉。漁夫們就看著他們,還有在靜靜的水面上靜靜漂浮的船只。他們轉過最后一處河灣,看到低拱橋和大船棚就在面前。河兩岸停泊了一長串游艇,一兩條船扯起了遮陽棚,但大多數(shù)只有光禿禿的桅桿,沒有升起風帆。喬向擁擠的碼頭看了一眼就明白了。
“我們在那邊根本找不到位置。”他說,“我們最好穿過去。嗨!”他叫道。
引擎聲音很大,不知道抹香鯨號的主人有沒有聽到他的話。無論如何,他回過頭來,指著一排停泊的船只。
“穿過這些橋,”喬叫道,指著上游,“我們先降低桅桿。你看著皮特,我和比爾馬上把桅桿降下來。”
船主人揮揮手,表示他明白了,讓抹香鯨號差不多穩(wěn)定不動。這時,喬和比爾跑到前面艙頂上,輕輕放下桅桿。
船主人一直在觀察。喬打了一個“準備就緒”的手勢,抹香鯨號就駛向低矮狹窄的石拱橋。
“喬,你來掌舵吧。”皮特說。
但他們已經(jīng)沒有時間換舵手了,抹香鯨號已經(jīng)駛入橋下,死神與光榮號跟在后面。
“對準,”喬說,“它會穿過去的。”
“當心煙囪!”皮特叫道。
喬蜷伏在前甲板上,比爾在駕駛室后面,準備閃避。他們穿過橋下時,伸出雙手觸摸舊拱橋下的石頭。
“吁!”他們再次穿出拱橋,喬松了一口氣。他回顧身后說:“看上去幾乎沒有一點余地。”
過了一會兒,他們通過了鐵路橋。他們尋找停泊地點,抹香鯨號開始靠岸。他們在各個可能地點之間穿行。船主人瞄準前方。喬站在前甲板上,手里拿著準備好的圓錨,指向右面。兩條船幾乎沒有移動。在它們快要接觸的時候,喬和船主人跳上岸。
“就是這里?”船主人問。
“太謝謝你啦。”死神與光榮號的船員們說。
“你在這兒釣魚?”皮特問。
“再往上游一點。”船主人說,“瘋驢旅館下面一點。我上星期在那兒,一條大魚都沒有捉住。我們早晨一起去吧,看看你的魚餌管不管用。”
“我們會去的。”喬說。
“好吧,晚安。”船主人說。他把抹香鯨號船頭從岸邊推開,跳上甲板,慢慢向上游駛去。
孩子們目送他消失在視野外。
“我們抓緊時間去波特。”皮特說。
“為什么?”比爾說。
“現(xiàn)在我們有半克朗可用,可以去看望鮑勃•科滕。”
“商店已經(jīng)關門了。”比爾說,“不,我們還是點起燈,弄點東西吃,好好放松一下吧。小鮑勃一定在家陪媽媽。”
他們將圓錨扎在河岸上,得意洋洋地欣賞死神與光榮號第一次作為蓋艙快艇的長途航行結束。他們重新升起桅桿,然后在新地方安頓下來,安靜地過夜。
“不知道他有沒有收獲。”皮特說。
“我們要是想看看,就得早點起來。”喬說。
他們點起爐子,把船艙的溫度提高到他們能夠忍受的最高限度。喬把小白鼠放出來,吹起口琴。這時,其他人在燒水,切面包和奶酪。他們吃完晚餐,上床前最后一件事就是走進駕駛室,呼吸夜晚的涼爽空氣。
“還沒有風。”比爾說。
“明天會有的,包在我身上。”喬說。
“今天晚上,泰德要去騷擾別人了。”皮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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