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節(jié)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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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腳步聲遠去，他的心也飛揚到了半空中，極遠的一處虛空之境。計劃，仿佛是有了一絲不確定的因素出現。
他得想個法子，把偏離軌道的棋子，逼回原位。百里吉祥，半年多不見，她是不是已經忘記了他的存在呢？
那一晚雪地賞月，以零昏睡著被抱回暖陽閣而結束。醒來時，她無奈地發(fā)現，里里外外布置好的機關陷阱全都被人拆個干干凈凈，消失不見。
軒轅遙就在她身旁，得意洋洋地笑，一口白牙熠熠生輝，“本王在暖陽閣外布置了無數高手，就算是天塌下來，也絕對傷不到你。小狐貍精，往后就別費勁了，萬一不小心傷到了你自己，我會心疼的呢。”
這話，聽起來真是讓人恨得咬牙切齒。她從很小的時候起，就養(yǎng)成了這樣的習慣，前世今生，加一起十幾年都沒誤傷過自己一次，往后也肯定不會出現這樣的烏龍情況。
軒轅遙明明就是想方便自己進出，還尋了七七八八的借口，牽強附會的解釋。
零緩慢地搖頭，水蒙蒙的眸子帶著幾許嘲諷之意，“王爺，你確定真的拆干凈了嗎？”
被她這么一說，軒轅遙還真有些擔心，上下左右地掃視一圈后，老實搖頭道：“小狐貍精生了一顆七竅玲瓏心，本王可沒那自信。”不過，即便如此，這個屋子里的危險程度總還是降低到最小了吧，就算還有“漏網之魚”，也無大礙。
“王爺有時間可以來試試。”零答道。
其實，光是把那些掩人耳目、虛虛實實的布置都撤了，又有何大用，就像是與一個絕頂的高手比武，軒轅遙把人家全身上下的汗毛都拔掉了，軀干四肢全無損傷�？墒请y道光憑此就可占盡先機嗎？
真是笑話。
“本王只是擔心王妃的安全，并不是為了自己進出方便才如此。小狐貍精，別那么咄咄逼人，咱倆又不是外人，何必分那么清楚。”他言語曖昧，一口氣說完之后，就迅速地轉移了話題，“你叫人找了那么多硝石、木炭做什么？還特意叫人分開幾間房，小心儲存，這些又不是特別珍貴的東西。”
零撇撇小嘴，嘟囔著：“自然是有用處。”
要知道，往那些硝石、木炭再稍微加些東西，就是最原始的黑火藥嘛。雖然她目前還找不到材料來配置威力更加強大的巧克力炸彈，但暫時也只能用這個湊合了。
軒轅遙十分感興趣地說：“說說看嘛，算是給本王開開眼，長長見識。”
百里吉祥做出的每一樣東西都是聞所未聞，軒轅遙漸漸生出了期待之感，一旦發(fā)現她又派人去找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回來，越是小心翼翼地看中，就越覺得驚喜越大。
“想開眼？在京城里可不行，王爺先要尋一處安寧的所在，最好是那種百里之內都沒有人煙的地方，等過了年，吉祥表演給您看。”
“是不是還缺少什么東西？你盡管說，本王派人去找來，只要龍光國有，無論多珍貴，本王都給你。”
為什么一定要過了年之后才表演呢？軒轅遙的胃口被吊起了老高，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小狐貍精的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
看來今天不給他個滿意的答案，軒轅遙是沒那么輕易的放過她了。零放下手中的筆，站起身，倦倦伸了個懶腰，“王爺，吉祥這邊還不缺什么，您不必瞎猜。如果您想看，其實現在就可以。只不過必須得找個偏僻空曠的地方，免得威力太大，會驚擾到了百姓。”
“這么大的毅尊王府，也不夠用嗎？”軒轅遙奇道。
“不是不夠，是不能夠。”難道他想要她掀了屋頂，或者直接把王府夷為平地嗎？真是有膽色、有想法，居然要在自己家屋子里玩炸藥。無知真可怕，就算是睿智如他，也會犯下此等錯誤。
但愿，等他親眼見到了火藥的威力后，不會為了今日之言而感到后怕。
她的謹慎引起了軒轅遙的重視。他仔細地考慮了會，說：“京城外，本王名下還有一座小宅子，位置比較偏，周圍都是封地，沒有百姓居住，不如我們今天去那里怎么樣？”
零想了想，黑火藥的威力不算大，簡單做個土炸彈，讓軒轅遙看看就行了。于是終于點頭，說：“王爺，您最好先派人去尋一塊空地，方圓十里內閑雜人等全部清空，除了您信任的人之外，不許任何人靠近。”
炸藥，在零所處的年代，不算是稀奇的玩意。但是在古代，此種技術，絕對可以掀起新的變革。零可不想搞得人盡皆知，把自己陷入政治斗爭的洪流中，成為人人爭搶的對象。像她這種“技術流”，還是保持低調些，躲在最安全的地方做些研究就好了。
“這點你放心，本王會安排妥當。”軒轅遙看穿了她的隱憂，更添三分重視，小狐貍精的要求，他絕不會敷衍。
零研究出來的東西，從來都不瞞著軒轅遙。往往是玩膩了，就隨意丟在一旁，也不當那是好東西，謹慎藏好。有些東西軒轅遙能看得懂，看完后往往心驚不已，若是不小心流傳出去，這東西必定會掀起巨大的風波。連帶的，那些他看不懂的設計，他也給予了一百分的重視，哪怕零隨手畫出的一張廢紙，也要小心翼翼地編好號碼，妥善保存。
就這樣，時間長了，反倒是幫了零的大忙。她想起來什么，直接去找，從歸類整齊的書架上翻出舊作，節(jié)約了不少時間。
軒轅遙真的是個頂好的助手呢。
小狐貍精呆呆愣愣神游太虛的樣子，美得炫目。軒轅遙默默望著她，腦海中的疑問愈發(fā)加深。她真的就是自己之前認識的那個百里吉祥嗎？除了容貌未必外，他的小狐貍精哪里還有一絲舊日模樣？
只用失魂癥，根本就無法來解釋。她忘了過去，卻多了令人嗔目結舌的智慧。這樣的女子，百里家怎舍得將她拱手送入宮廷，以色侍人？而軒轅尊又怎會將她當做棄子，丟來給他？
有很多次，軒轅遙都想與她推心置腹地談上一談�？稍挼搅俗爝�，卻怎么都說不出口。他可以暗地里一點一點地去查、去猜、去想，卻不敢當面來問，生怕無意中刺傷了她，疏遠了兩人好不容易才靠近了的心。
知不知道過去，又能怎樣呢？重要的是，現在的她是他的女人，這種關系，一輩子都不會改變。
他專門給她定做了紅狐披風，穿在零的身上，更將她襯得如同仙子下凡。
軒轅遙與她共乘一騎，從后將她整個人占有性地摟在懷抱中，不時地俯下身，在她耳機竊竊私語。“這回可真算是名副其實的小狐貍精了，你一定是只九尾火狐轉世而生。”
零頗為無奈地摸了摸臉頰，“老天給的相貌，我也沒有辦法嘛，還老被你嗤笑，真不如生得平凡些，你也就懶得理我了。”
軒轅遙被逗得朗聲大笑，“有種女人，就是黑夜之中的螢火蟲，屁股上吊只燈籠，即使再掩飾，一樣擋不住華光外泄。多少女子想要當小狐貍精還不成呢，吉祥吶，你得學會滿足喲。”
瞧瞧，明明是他給別人亂起外號，到頭來，反而是她不知足了。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零懶得搭理他的調侃，懶趴趴地在軒轅遙的懷抱中一倚，享受著他無微不至的照顧。身上暖融融，又有和煦的陽光在頭頂熱乎乎地披灑下來，讓人昏昏欲睡。
“如果你喜歡，往后我們每個月都可以出來逛逛，時間充裕的話，還可以往遠處走一走，龍光國這么大，各地風土人情都有不同，就當是散心休息吧。”他可不愿看到吉祥一天到晚呆在屋子里忙碌，漸漸蒼白的容顏。
她才十七歲而已呀，正是愛玩愛笑的年紀，活潑一些，對她的健康有益。
“那多麻煩，還得安排食宿。”零打了個哈欠，找個更舒服的姿勢，決定先睡一會再說。
這只懶狐貍呀！真叫他愛不釋手地喜歡！
“噓，有我呢，你什么都不必煩，什么也不要多想。”
她的呼吸，很快就均勻起來，大概也沒聽到他的許諾。
軒轅遙并不在意，小心控制著馬匹，盡量讓馬車不要太顛簸，擾了她的美夢。
如果他們快馬加鞭，到達城外的宅子，只需要一個時辰左右。因為怕打擾到了她休息，這一段路，他們足足花費了近一倍的時間。
過了晌午，陽光沒那么足了，睡了許久的零嚶嚀一聲，轉醒過來，捂住小嘴，打了個秀氣的哈欠。“還沒到嗎？”
“喏，就在前邊了。”軒轅遙扶她坐正，馬鞭指向最前方，隱約能看到一座青磚小院。
“先去選好的地方吧，你不是想看‘表演’嗎？”她可不想來回地折騰，這種冷哈哈的天氣，還是躲在屋子里喝熱茶比較舒服。
“你不需要準備嗎？”他的小狐貍精看起來好輕松的樣子呢。
“很簡單的小玩意，幾下就搞定了。”要是被““烈焰””里的那些人看到她來玩最低等的黑火藥，說不定會直接就笑掉大牙了。再像軒轅遙所說，去“準備”一番的話，她那閃亮亮的金字招牌，簡直就被自己砸個粉粉碎。
罷了，不知者無罪，軒轅遙也是一番好意。
隊伍掉轉了個方向，向別院側面的方向而去，中途不斷有侍衛(wèi)離開，分散警戒。
到了目的地時，就剩下軒轅遙和零兩個人。
“你可要做好心理準備哦。”零戴上了特制的銀絲手套，快速準備。
軒轅遙就看著她隨性地把一堆準備好的材料，按次序堆在打造得薄如蟬翼的鐵皮之上，又丟了不少廢銅爛鐵進去，裹好包嚴，留了一條浸過燈油的棉布繩在外邊。揉巴揉巴，捏巴捏巴，就算是完成了。
這一段“準備”，比軒轅遙想象之中的“表演”要簡單太多，大有跌破眼球的感覺。
零把那“鐵皮包”放到軒轅遙手上，一臉認真地說：“王爺，如果讓你用盡全力把它丟出去，大概能砸多遠？”
軒轅遙掂了掂分量，指著遠處的一棵樹說：“超過那里。”
零目測此段距離大概有二十米左右，于是佩服地點點頭，說：“等下，我喊你扔，就立即扔哦。”
浸過燈油的棉繩被火折子點燃，燃燒的速度不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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