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節(jié)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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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握著一把潛水刀沖上去助陣的時候,局面已經得到了控制。孫猴子的匕首緊緊頂在一個干枯的漢子身上,那個人長得還算勉強,看不出他怎么和蒼鷹掛上鉤的。地上有兩具尸體,還有三個大漢抱著頭蹲在地上,劉娟手拿短弩,半立在水里。
蒼鷹長嘆一聲:“今天想不到在這個小地方能見到金猿和魚美人,我蒼鷹今天認裁了。“回過頭了看了看白法海,“想不到白頭翁也在此,呵呵,這個龍珠到底是什么東西,送了那么多人的命,驚動陳兄出動這么多高手。”
看得出蒼鷹對龍珠到底是什么東西也莫名其妙。
原來陳頭一方面和蒼鷹聊天,一方面讓葉、靖等人不斷調整位置,制造準備攻擊的假象,另一面劉娟從水下潛入,孫猴子從崖壁上潛入,那崖壁光滑如鏡,根本沒有著手之處,不知道孫猴子怎么攀援而上的。
這是一個大廳,有一個小型體育館這么大,中間是一個大池子,四面不斷有水注入,池水從北側缺口出溢出,水面上橫臥著一個龐然大物的尸體,頭部已經炸的四分五例,變了模樣,鮮血染紅了整個池子。
一座石橋連接東西。石橋上血肉模糊,有蜥蜴,也有人類。還有十幾只蜥蜴守在石橋中間,既不進攻,也不撤退,像雕像一樣。
石壁四面如鏡。半腰石壁上人工鑿出各種奇形怪狀的野獸,獸嘴被鑿成盆狀,燃燒著熊熊火焰,夾雜著難聞的氣味。
我們占據石橋西面,東面的石壁上鑿成宮殿模樣,宮殿居中有一似人非人雕像,十分偉岸。雕像前面,兩人被綁在石案上,赤身裸體,一動不動,不知是死亡還是昏迷。
臺階上灑滿了飛機碎片。
一個中年男子跪在地上,也是赤身裸體,雙手高舉在頭頂。由于離得遠,又是背對著,看不清他的模樣。
“俞海,你在搞什么鬼。快把龍珠交出來。”控制了大局的陳頭還是哪副氣定神閑的模樣。
敗局已定的蒼鷹和幾個手下被收繳了武器,縮在一角。
“神仙,快出來,十年之約到了,我把龍珠取回來了,你快顯靈吧。”
怎么還扯上了神仙了,真是神經病。
莫非這些怪物都是那個什么鳥神仙養(yǎng)的寵物。
那個叫俞海的聲音更加怪異,身體扭曲得像條蛇一樣,突然拿出一把刀,刺向石案上的人。
“住手,”陳頭大聲呵阻,俞海不聞不問,把那個人的鮮血灑到手上、身上,然后又刺向另一個人。兩個人痛苦地掙扎著,發(fā)出低沉地哀鳴。
是血祭。被稱為金猿的孫猴子有些驚訝。
陳頭的散彈槍發(fā)出刺耳的轟鳴聲。石橋上的蜥蜴?zhèn)冇袔字槐徽鸬玫暨M了水潭,竟然無聲無息地消失了。
葉排長和白法海手中的QBZ95G式突擊步槍發(fā)出了清脆的連擊聲,蜥蜴?zhèn)兗娂娭袕,可就是不退,仿佛畏懼什么?br /> “靖原,打他的手。”
靖原的QBZ03式5.8mm自動步槍帶有紅外和微光雙重瞄準鏡,射距最遠可達1200米。
靖原站立瞄準擊發(fā)一氣呵成,十分干脆利落。而更詭異的事出現了,俞海的身子扭動得更加厲害,似乎知道子彈的軌跡一樣,不停地把石壇上人的血涂抹在自己身上,涂抹在雕像上。
三發(fā)無一擊中。
火把也仿佛有了生命,更亮。
孫猴子大喝一聲,拔出匕首,飛奔而去。他身形敏捷,從石橋一掠而過。殘存的幾只蜥蜴想要阻攔,被葉排長和白法海連續(xù)擊中。
而俞海此時的動作更加詭異,反手刺向自己,用鮮血在涂抹。嘴里不停的嚎叫,像一條受傷的狗,聲音低沉而悲哀。
快制止他,白法海,葉排長,陳頭,先后沖了過去。
俞海的扭動更加瘋狂,整個人就像一個夸張扭曲的符號。孫猴子連續(xù)幾刀被他輕易地躲過去。
我還在詫異。
“快去幫忙,笨蛋。”吳漱雪拔出潛水刀沖了過去。
上帝啊,美女連打架斗毆時的姿態(tài)也讓人心曠神怡。
這時,除了靖原看守蒼鷹,劉娟手拿著短弩等待偷襲外,我們選擇了中國傳統(tǒng)武術道德最不恥但最有效的方法——群毆。從小,長輩管得嚴,一方面恪守藝不外露,另一方面估計是怕碰加高手我這半調子吃虧。因此,打架斗毆的機會并不多。
想不到第一次就是群毆。原諒我,當年一人橫掃江湖的祖師爺,好在這里參與的人多,不是我一個,丟人一起丟。
葉排顯然插不上手,只好在旁端著槍看熱鬧。
俗話說,雙拳難敵四手,惡虎架不住群狼。但俞?伤闶抢猓皇窃诏偪竦嘏、跳躍,嘴里念念有詞。
我明明一拳打在他那滿著邪惡笑容的臉上,不知怎么卻打向了白法海的臉。而吳美女也一腳結結實實踢在我的右小臂,疼得我倒吸了一口涼氣。這是人還是鬼。
俞海整個人已經扭曲變形。英俊的臉上混合著狂熱、絕望、迷茫、惡毒、蔑視。也許在他眼里,我們就像螻蟻一樣可笑可悲。
混戰(zhàn)中,劉娟突然大喝一聲閃開,我本能地往外一躍,腳上一滑,從臺階上向池水中跌落,多虧白法海手疾眼快,一把抓住我,那水中蕩起淡淡的細波,又瞬間消失,而在一瞬間,火光倒映中,水中隱隱約約仿佛隱藏著什么。
而此時的俞海已經倒在地上掙扎,身上被一層細絲纏繞,那細絲仿佛有生命一般,越纏越緊。
所有的人都在看著雕像,在石橋對面還不感覺他的偉岸,他足有兩三層樓高,高冠長帶,慈祥地看著我們。
他悲天憫人,長袍下露的手,確切地說是爪子,一只手拿著一支權杖,另一只手撫摸著一條龍,那真的是條龍,頭似牛,角似鹿,眼似蝦,耳似象,項似蛇,腹似蛇,鱗似魚,爪似鳳,掌似虎,口旁有須髯,頷下有明珠,喉下有逆鱗,頭上有博山。而在他的腳下,鱷頭蛇身蜥尾,正是所謂的鱷蛟。
他的權杖頂上,那個我們費盡心力,犧牲了幾條人命尋找的龍珠就在上面,發(fā)出圣潔、溫柔的光輝。
慈祥的面孔,鮮血淋漓,那鮮血浸入后,并不凝固,仿佛是在尋找什么,雕像浸潤后,發(fā)出奇花異的光輝。
血到之處,光滑的石像開始出現細細的裂紋,發(fā)出輕輕斷裂的聲音。
往后退,陳頭大聲命令道。
俞海大聲地喊叫,像哀求,像祈禱。“神仙啊,我?guī)Щ貋砟闳账家瓜氲膶毼,我(guī)Щ貋碜铛r活的三牲鮮血奉獻于你,求你給我百病不侵,求你給我長生不死,求你滿足你仆人最卑微的愿望。”
百病不侵,長生不老還是最卑微的愿望?你小子最高尚的愿望是什么?我狠狠地踢了他一腳。
雕像上的裂紋不斷地掉落下來,里面仿佛有東西在急切地想出來。
殘存的幾只蜥蜴,更是不斷發(fā)出悲鳴。
在我們注意力集中到雕像的時候,被打暈的老周晃晃悠悠地走到對面,一連串的突發(fā)事件讓人應接不暇,早已經忘記他的存在。
在對岸看守蒼鷹的靖原看他站立不穩(wěn),說了一句什么,就去扶他。
“靖原,小心。”陳頭大喝一聲。
怎么了,靖原扭過臉來,他還沒明白怎么回事,一把匕首刺穿了他的心臟,他哼都沒哼一聲就倒在地上。
葉排長的槍響了,老周一個翻身抄起了靖原的槍。
“他瘋了,”我怒罵道,看著在一起的戰(zhàn)友突然就無聲無息就死了,淚止不住掉了下來,我和靖原接觸并不多,從下水到現在,除了一開始的客套,甚至沒有一點交集,他沉默寡言,對任何人都稱呼首長。
可是當他倒下時,我竟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悲傷,像是失去了自己多年的親人。
我不是沒看到過死亡,這幾天我看到了太多的死亡,我認為我已經感到麻木,甚至認為自己已經學會鎮(zhèn)定和淡然。
可是我沒有,也許我并不是為靖原悲傷,而是為自己悲傷,如果站在那里看守的是我,此刻死的就不是靖原了,他和我一樣,只不過是找尋秘密中一個無足輕重的棋子。隨時隨地都可能犧牲。
“他不是老周。”白法海冷靜地說。白法海是個很奇怪的人,他對誰都很好,愿意在任何時候幫助任何人,當他總是很冷靜或者叫很冷漠,沒有任何可笑或是可悲的事讓他感到歡樂和悲傷。
“是赤練還是蚊子?”陳頭努力控制自己的憤怒和懊惱。對方沉默沒有回答。
“是百變赤練,”陳頭自問自答,“是我太大意了,金老爺子向來謹慎,怎么會讓蒼鷹一人來,蒼鷹志大才疏,又喜歡出風頭,只能做明樁,暗樁有你來做。我陳世安認栽了。”
“姓陳的,你少來挑撥離間。”里逃生的蒼鷹語調里滿是歡愉。
“看來,我的后援來不了啦,你利用潛水服和水下黑暗的掩蓋,讓我們相信你是周隊長,混入我們,又利用打撈隊員的死,來掩蓋自己的聲音,又情緒激動讓我們以為你是傷心打撈隊員的死將你打暈,你這么長時間才過來,一定是做了什么手腳吧。”
陳隊已經恢復了平靜,像在述說自己的計劃一般。
“不錯,正如你說。”赤練的聲音也像蛇一樣,嘶嘶的讓人難受。
“我只不過把你們的標識換了一個地方,讓他們多找一會,我還不想和東海門的魚美人在水里交手。”
原來劉娟是什么東海門的人,聽老人說過,東海門是中八門之首,神秘至極,想不到劉娟三人竟然是東海門的高手。蒼鷹和赤練對他們水下工夫十分忌諱。
這時我們的情勢十分危急,對面蒼鷹和赤練他們控制著出路,只有一個石橋可以通行。這方面雕像里有什么東西要出來,而水下又隱藏著怪獸,連劉娟都不敢下水。
集中先解當下急,陳頭安撫住葉排長。“我們要解決雕像里隱藏的問題,水里東西暫時不會攻擊,我們過不去,對面也過不來,我們一個個解決。”
葉排長是軍人,雖然很想報仇,但服從命令的天職和顧及現實情況,只好如此。
這時雕像外面的石塊已經剝落大部分,露出了里面的石棺。古棺是用青石雕成,上面雕滿了花紋,花紋奇古,猶如龍蛇行走,恰似蝌蚪蜷身,和龍珠上的花紋一模一樣。
吳美人從背包里取出相機,飛快地照了起來。
“是不是蝌蚪文啊,”白法海輕聲地嘀咕,“不是,也不是鳥篆,是不是東巴文啊。”
沒人回答,我對古文字的知識有限,他說的三種文字我只聽說,從沒見過,更別說辨別。
水里的波紋越來越大,那個死亡的龐然大物已經不見了,想必是已沉于水底。
俞海又低叫起來,聲音更是凄婉,聽不懂叫的是什么,四個音節(jié)一拍,又短又促。在這個環(huán)境顯得十分詭異。
四周的火把隨著他的誦叫,忽明忽暗,飄移不定。
拿下那個珠子,陳頭仿佛想起來什么。
白法海和孫猴子同時搶出,孫猴子在白法海的肩上一點,輕飄飄地蕩了起來,像猴子串行在林間,已經攀上權杖頂端,伸手去拿龍珠。
龍珠猛地一亮,發(fā)出耀眼的光芒,孫猴子如中電擊,從權杖上跌落下來,白法海立即上去接著孫猴子,兩人一起摔倒在地上。
而那龍珠也跌落下來,向那潭中滾動,十分迅捷。
我來不及多想,本能的一個魚躍抓起了龍珠,很燙,但我決不能放手,這是戰(zhàn)友用生命和鮮血換來的。
我的頭頂旁響起了炸雷,冰涼,粘濕,腥臭讓人難以忍受,我的小腿被人緊緊抱著,我緊緊地抱著龍珠,像抱著生命中最珍貴的東西。
眾人七手八腳把我拉了上來,有一個龐然大物倏地沒入水中,激起一片水浪。
那是什么,我還在迷茫中沒還過來勁,愣愣地看著四周,水面漂浮著血肉,大家一臉驚愕。
鱷蛟,又一頭鱷蛟。
原來,在我去搶龍珠時,一個巨大的腦袋從水里突然襲擊我,血盆大口想把我連人帶珠一起吞掉。而在危急時刻,吳漱雪本能地撲上去抱著我的小腿,想把我往回拉,而陳頭則直接一槍轟向鱷蛟的腦袋。
“就差一點。”這是事后白法海對我描述的,并且用兩個手指比了一個可以容蒼蠅擠過去的距離,他說的不是鱷蛟的口和我腦袋的距離,而是那一槍貼著我的腦袋。白法海說的時候,滿臉佩服之色,“又快又準又穩(wěn),真是泰山壓頂面不改色。”
NND,不是打你們腦袋,等打你時你倒是夸夸陳頭的大將風度。這是當時我的感覺。
當然那是以后的事了,現在我們的目光都聚集在那座石棺上。石橋對面的蒼鷹赤練一副事不關己、等著取漁翁之利的架子。
而那石棺,仿佛有人在用力敲打,想要出來。
“會不會是千年僵尸,”我突然有一個奇怪的想法。“你是上天涯上多了吧?”吳美女白了我一眼。
“這不是養(yǎng)尸地。”孫猴子肯定地說,想想也是,這個地方太過潮濕,有多少尸體也腐爛了。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就算是千年僵尸萬年老妖,以我們的裝備和身手,也殺他個片甲不留。
葉排長和白法海用手雷做了個絆子扣,不管什么東西從里面出來,都要炸它個粉身碎骨。大不了魚死網破,還真不信他是金剛不壞之身,而我怕俞海喊叫,順手找了一塊破布堵住了他的嘴。
石棺門打開了,一個身材巨大約有三米左右身披金甲的武士手持大刀踏步而出,金甲已經有些脫落,露出里面銹蝕。武士面罩掩蓋著,看不清里面到底是人是鬼。
又是陳頭的散彈槍先行問候,一聲巨響,巨大的沖力使武士后退一步,胸部的金甲凹了下去,沒有鮮血四濺,沒有慘痛呼叫。
金甲武士勇猛向前,直沖過來,絆子雷響了,彈片橫飛,巨大的威力卷起他龐大的身體重重摔倒在地上,而我們幾個也被氣浪掀翻在地。
抬起頭來,煙霧彌漫中,金甲武士手持大刀向我沖來,我就地一滾,躲開,大刀砍在地上,火星亂迸。那金甲武士沒有絲毫停留,一刀緊似一刀,我四處亂滾,躲避他的追擊,由于距離太近,他身上的金甲又容易反彈子彈,造成誤傷,陳頭的散彈槍發(fā)揮不了作用,而葉排長和白法海的QBZ95G的子彈打在金甲上,火花亂濺,但起不了作用,反而有一發(fā)流彈差一點打中我。
孫猴子見我形勢危急,突然躍起,用匕首從后頸狠狠插下,那金甲武士頓了一下,突然整個身體撞向石壁,孫猴子想跳下已經來不及,和金甲武士一起結結實實撞在了石壁。
孫猴子哼都沒哼一聲,從石壁上滑落,委頓在地上,生死不明。而金甲武士顯然不想和他糾纏,大步沖向我。
我和你有仇啊,就算我年輕英俊善良溫柔風流倜儻,可我沒招你沒惹你,你干嗎只追我一個。
可惜金甲武士沒有被我內心復雜的想法所說服,也沒和我實現心靈感應,仍堅持不懈的一刀刀追著我砍,大有不死不休的決心。
眾人吸取了孫猴子的教訓,誰也不敢太過靠近,只能吶喊助威,在精神上支持我的勇敢行動。
石橋對面的幾人更是本著看熱鬧不怕事大的心態(tài),熱烈地評論起來,雖然聽不清說什么,但不時傳來地叫好聲著實想沖過去教訓他們一頓。
人的力氣是有限的,我不一會兒就累得氣喘吁吁的,而那金甲武士顯然平常注重健身運動,絲毫沒有停止追擊溝通溝通的意思。
如果不是先前的手雷和散彈槍的沖擊,我估計我早被砍成幾段了。我一步步退向潭邊,水里的波紋頓時翻涌起來。
這家伙看來也沒死心,但是挨了一槍,讓它小心許多,想來個趁火打劫。
我早有準備,這金甲武士手持長刀,只會兩招,豎劈和橫砍,在避到潭邊時,聽的水響和驚呼聲,我矮身從武士跨下穿出,雖然不甚體面,但生命危急,也顧不得許多了。
陳頭大喝一聲,“把背包給我。”
我一愣,那金甲武士已經追了過來,這是什么東西,快想想辦法啊,怎么還有心情要背包啊,背包比人命還重要嗎?我?guī)缀跻罎⒘恕?br /> “快給我背包!”陳頭聲嘶力竭地吼道,在金甲武士的窮追不舍下,從背上摘下背包是個特費力氣的技術活。我怎么也摘不下來,卻不留神摔倒在地,那武士一刀劈了下來。我來不及滾動,只有最大限度扭曲身體,避開刀鋒。刀貼肉而過,砍斷了衣服和背包帶,在第二刀劈下來之前,我摘下背包,用力地扔向陳頭。
奇怪的事發(fā)生了,金甲武士的刀頓在半空,整個身子扭向陳頭,對于完全失去抵抗能力的我,他沒有絲毫興趣,仿佛剛才窮追不舍只是在和我開個玩笑。
龍珠,我頓時明白了。那個龍珠搶了回來一直放在我的背包里,他要追的不是我,而是龍珠。金甲武士和龍珠之間仿佛被一根看不見的線牽在一起。
陳頭幾個大步跑上石橋,向對面跑去。
金甲武士緊追不舍,而水中波紋也靠向石橋。武士步履不快,但步幅極大,我剛才是利用他轉身不便和他轉圈子。一旦成為直線,他的速度是極快的。
橋對面的人并沒有搞明白陳世安想做什么,只是端著槍大身喝叫。
陳頭快跑到橋中間的時候,那個金甲武士已經追了上去,揮刀就劈,事實上金甲武士經過槍擊、手雷炸,損傷不輕,外面的金甲已經所剩無幾,露出黝黑的身軀。他的后頸上還插著孫猴子的匕首,扭轉不靈,奇怪的是,匕首插的位置上不斷有淡淡的黑煙溢出。
潭水嘩然,有波光晃動,鱷蛟沖天而出,直撲陳頭,身后的大刀毫不留情。
就在一剎那間,陳頭用力地把我的背包扔向對岸:“是龍珠,接著快跑。”
背包從鱷蛟的大嘴上飛過,準確地落向對岸。
對方如何也不能理解陳頭的好心,還沒琢磨過來,金甲武士和鱷蛟已經舍棄陳頭追了過去。
不愧是陳頭,這一招借刀殺人夠狠,夠猛。
這時劉娟和吳漱雪已經把孫猴子扶了起來,孫猴子的傷勢極重,斷了兩條肋骨,面如金紙,嘴角不斷有血沫溢出。吳漱雪是考察隊的隊醫(yī),但所帶都是簡單包扎的用品,救不了大急,難以扼住傷情蔓延。
“怎么辦,陳哥。”吳漱雪用手扶住,焦急地問。
“死不了的,老猴子有九條命,還要看你們年輕人結婚生娃呢。”老猴子笑著安慰道。一笑牽扯著身上的痛更厲害,誰都看出他在強撐住自己。
老猴子一直以長輩自居,除了陳頭他還賣一點面子,其他人他都不放在眼里。老猴子并不喜歡我,他認為我過于學究,是個典型的書呆子,而我對他那一套鬼神學說也不敢恭維,因此我們兩人說話不多,避免斗嘴和生閑氣。
想不到在我最危險的時候,他為了救我,卻幾乎舍掉了自己的性命。
“孫哥。”我實在不知道怎么才好,喊了一句,眼淚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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