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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節(jié) 第三章

 


     “把尿憋回去,好男兒流血不流淚。”陳頭一聲怒吼。
  “陳世安,你個王八蛋。”對方的罵聲很有穿透力。
  陳頭沉默不語,對方的火力比我們還差,顯然阻止不了金甲武士,一個人不小心退到潭水邊,被鱷蛟抓個現(xiàn)成,一口咬下去少了半截,鮮血淋漓,十分恐怖。
  剩下的人紛紛從缺口想順著水道跑出去,那鱷蛟在水中靈巧之極,飛快地從缺口追了上去,金甲武士也追了上去。
  “走。”陳頭讓我們互相扶持跟在他們后面突圍出去。
  “這個俞海怎么辦?”我請示陳頭。
  “一起帶出去,我們還有很多事要問他。”
  陳頭開路,葉排長和吳美女扶住孫猴子,我和劉娟拖住俞海,這家伙死活不肯走,又不敢松開,他的武功太恐怖了,由白法海斷后。
  “你們走不了,你們沒一個能走出去。”
  俞海掙脫塞到口中的破布咬牙切齒地說。聲音格外平靜,和剛才癡狂的模樣判若兩人。
  我一拳打在他的臉上,“出不去,先宰了你。”
  這一拳打得他滿臉鮮血,牙齒掉落了兩顆。這小子也不呼痛。“你們走不出去的,沒人能走出去,你們褻瀆了神靈,你們?nèi)家馈?rdquo;他語調(diào)平靜,像是學生在讀課本。


  “把他的嘴堵上,”白法海早就聽得不耐煩了。
  就在此時,一聲巨響。山搖地動。我們所有的人都被震得翻到在地,頭頂上石塊和碎屑亂飛。
  怎么回事,我們互相扶持著,卻站立不起來。
  在灰塵中,俞海放聲大笑,劇烈地咳嗽和大笑著。
  震動很快就停止了,我們每個人都成了灰人,有幾個人臉上身上還受了傷。吳漱雪和劉娟這時顯出女人的愛美天性,竟然從背包里找個小鏡子,看看臉上沒有劃傷,才放下心來。
  灰塵慢慢地跌落,而石橋的對面,三個人舍命跑了過來,金甲武士在后面緊追不舍,這時的金甲武士損傷嚴重,一個胳膊已經(jīng)斷了,大刀也沒了蹤影,一只腳似乎也受了傷,拖在后面。
  我們驚呆了,這個金甲武士的斷臂處沒有流血,而是紅紅綠綠的電線,還不時地打出火花。
  天呢,這個金甲武士竟然是個機器人。
  最后面的一個人,顯然是受了傷,腳步有些蹣跚,回頭看到金甲武士追近,嚇得魂飛魄散,剛喊了一聲救命,便被機器武士一把扭掉了腦袋。
  “救命啊。”聲音低沉帶著嘶嘶聲。
  “赤練蛇。”葉排長大喊一聲,一把抄起身邊的QBZ95G式突擊步槍,一梭子打了出去。

  那赤練早有準備,一看葉排長抄家伙,一個前撲趴倒在地,像蛇一樣扭動起來。
  后面的那個人視線被阻,發(fā)現(xiàn)不對,本能地向上一躍,像蒼鷹一樣,又高又飄,但卻“哎唷”一聲,栽了下來。
  陳頭一槍打在機器武士受傷的腿上,機器武士趔趄了一下,仿佛要失去平衡,陳頭連續(xù)命中,散彈槍巨大的沖擊力使機器武士維持不住平衡,從石橋上一頭栽下水潭,很快沒有了蹤影。
  而赤練和蒼鷹被我們刀槍并舉擊中要害,動彈不得。陳頭一把扯下赤練身上的背包,拈了拈道:“謝了,完璧歸趙。”
  又扔向我:“背好。”
  一個龐大的身軀艱難地越過水道缺口,那個鱷蛟遍體鱗傷,血流如注。
  “怎么回事?”陳頭問蒼鷹赤練他們兩個。
  原來,他們想通過水道潛出,卻不料被鱷蛟堵住去路,前有鱷蛟,后有機器武士追擊,一個同伙恐懼之下引爆了埋藏在那里的炸藥。
  赤練在裝昏時,悄悄設置了炸點,想搶得龍珠后把我們埋在這深山石窟之中,因此讓一個同伙在那里守住,誰料想,機器武士和鱷蛟比他們還快,同伙恐懼之下顧不得他們的性命,便引爆了炸藥。炸藥的威力巨大,雙方兩敗俱傷。


  鱷蛟的鮮血染紅了水潭,這個恐怖的龐然大物想要游過來,卻力所不及,慢慢地沉入了潭底。
  沒有人能再威脅到我們了,我們擊敗了所有敵人,找回了龍珠?墒,我們已經(jīng)沒有了回去的路。
  陳頭和葉排長仔細檢查了我們的處境,通道破壞得很嚴重,絕非我們幾人的力量可以清除的,而我們的氧氣瓶,推進設備都沒有攜帶進來。
  陳頭也有些緊張了,和葉排長、白法海一遍遍地尋找出口,而劉娟也潛入水潭,找了起來。
  可是,這個山洞并沒有其他出路。
  我靈機一動,拽下俞海口中的破布。這小子能來這個地方,又知道神仙什么的,應該有些淵源的,說不定知道暗道什么的。
  俞海已經(jīng)恢復了平靜:“你們這些蠢貨,自斷了生路。你們死也就死了,害得我也陪著你們一群白癡一起死。”
  他的語調(diào)漸漸刻薄起來:“最倒霉的是,九泉之下,見了先人,說是把自己埋在山窟里的,還不被先人笑話,后人挖出我們,還以為我們是同一群白癡,真是羞見先人和后人。”
  他的嘲笑讓我們無言以對,死的絕望彌散在每一個人心中。
  又過了一會兒,陳頭他們幾個先后回來,不用問,每個人的表情上都寫了失望兩個字。
  水是從石縫中流入,像是地下河滲出的,石縫很小,很多,最大的也只不過有茶杯口粗細,水中有小型魚蝦,想那些巨型蜥蜴就是以他們?yōu)槭,由于水溫低,蜥蜴和鱷蛟都是爬行動物,有一些爬行動物可以隨外界環(huán)境溫度調(diào)節(jié)體溫,從而調(diào)節(jié)體內(nèi)酶的活性和器官及系統(tǒng)的興奮度,進而對新陳代謝的快慢產(chǎn)生影響。由于這潭的環(huán)境條件,長年保持了較低的溫度,蜥蜴和鱷蛟的體溫隨之降低,使得新陳代謝速率降低,可以以極慢的速度消耗體內(nèi)的能量供給生物,從而可以在不從外界攝取食物的情況下,長時間維持生命特征。這可能是鱷蛟長時間生存在這里而很少讓外界看到其面目的原因。
  而劉娟帶回來的消息更加深了我們的絕望。水潭很深,沒有專用潛水設備根本到不了底,而且水潭中沒有水流動的跡象,應該沒有進出口。
  水在一點點往上漲,怎么辦,絕望的念頭充斥每個人的心上。
  “俞海,都這種情況了,你能告訴我你怎么知道這個地方的,那個神仙和那個機器人是不是一回事嗎?”陳頭依然很平靜。
  原來,俞海在十年前還是平頂山市一個普通的煤礦工人,在一次偶然的機會,因為失戀,他和朋友來板橋水庫游玩散心,中午時下起雨來,朋友紛紛躲雨,只有他一個心情煩躁,在雨中瞎逛。結果遇到一個年輕人,兩個人很快就認識,那個年輕人請他喝酒,互相訴說心事,不知道為什么,三杯酒下肚,他便把自己貧窮、不順、失戀的煩惱全告訴了對方。
  對方笑著說:“我能幫你,給你富貴,給你美女,給你想要的一切。”俞海也不是傻子,以為對方是在開玩笑。對方說,這樣吧,我給你指一條明路,你老家是哪的,俞海告訴他是某縣某村,家里有老房子三間。年輕人說你刨開臥室下面,要半夜12點,要挖3米,就會有意外之財。其中有一件玉豬龍佩件,要時刻帶著,從此你就一帆風順,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而后我還會找你。
  俞海并沒有相信,他家是典型的貧農(nóng),生活艱難,家里有寶長輩會不告訴他?生活照常進行,他漸漸忘記了此事。又過了一個多月,家中老人去世,送回故鄉(xiāng)埋葬,俞海也回了家鄉(xiāng)。
  晚上,俞海一個人住在老宅,突然想起青年人的話。反正也睡不著,抱著碰碰運氣的想法,沒等到12點他就動了手,他是煤礦工人出身,身體強壯,又善于挖掘,但老房子地堅硬異常,到了凌晨才挖開,竟然挖出一個鐵箱,箱子不大,但很沉。
  俞海心跳加快,箱子的鎖早就損壞,輕輕一扭就掉了下來。打開箱子,里面滿是珠寶玉石。里面還真有一件玉豬龍佩件。
  俞海驚呆了,莫非碰到了神仙。
  悄悄返回城里的俞海托人出手了這批寶石,辭去工作,專心做起了生意。他把玉豬龍佩戴在身邊,寸步不離。


  他專門來到板橋,想找到神仙,一是感謝,二是還想請教,卻再未謀面,而多方打聽,根本沒人聽說過此人。
  但過了一個月,這個人卻找到了俞海,當俞海萬分感謝時,他卻神色凝重地告訴俞海,由于沒有遵照半夜12點開挖,俞海被護寶的妖氣傷了內(nèi)臟,將會危及生命。
  俞海頓時從天堂跌到地獄,連忙求神仙救命,神仙卻說,救命要看他的造化了,他要在十年內(nèi)找到龍珠,他才能施法救他,并能讓他和自己一樣,長生不老,得道成仙。并告訴他到時怎么尋找他的方法和龍珠的樣式圖樣,臨走時,再三告誡他沒有龍珠絕不能進入洞府。
  不知是玉豬龍的神奇還是神仙的眷顧,從此俞海諸事順利,在幾年的時間成為西北地區(qū)首屈一指的富翁,而他一方面祈禱上天自己沒病沒災,一方面多方尋找龍珠。
  一開始俞海倒也沒什么事,當?shù)?978年時,俞海的身體開始出現(xiàn)了問題,醫(yī)院檢查是癌癥。
  俞海此時早已經(jīng)魂飛魄散,不惜重金,多方找尋,就在十年期將滿時,得到山城市博物院挖出了東西,他財大勢重,很快從內(nèi)線得到了保密的照片,大喜過望,派手下高手去偷。本想直接來,卻發(fā)現(xiàn)被人盯梢。無奈只好選擇假造飛機失事的方法來掩人耳目,而且騙飛行員和助手與其一起進來,一是一個人害怕,萬一不行讓他們替死,二是希望用血殉的方法希望神仙獻身。誰知并沒有神仙,而且里面的鱷蛟和巨蜥蜴也并不攻擊他。

  俞海的話聽起來更像故事,但倒也與現(xiàn)狀吻合。
  從中沒發(fā)現(xiàn)有用的線索,大家都很失落。
  水一點點的淹沒臺階,陳頭讓大家吃飯喝水,維持體力,另一方面把武器手雷進行了清點分配,赤練的防水背包里竟然還有許多塑膠炸藥。也不知道這小子當時背了多少,可惜我們當時沒有識破他,否則就不會置自己于如此危險的境地。
  陳頭一把從俞海脖子上拽下項鏈,項鏈墜飾部分龍體卷曲如C形,首尾相連,器體厚重,造型粗獷。豬首形象刻畫逼真,肥首大耳,大眼闊嘴,吻部前突,口微張,獠牙外露,面部以陰刻表現(xiàn)眼圈、皺紋。
  入手冰冷,卻不知是什么材質(zhì)。
  “這不是玉豬龍。”腳部受傷一直委頓不堪的蒼鷹突然說,“這是毒龍佩,是哀勞夷的飾物。”
  “別管他是什么?我們應該先找到出路,想法出去,難不成坐著等死?”赤練顯然更關心自己的性命。
  我也怕死啊,我也不想死在這里?墒怯惺裁崔k法。
  “這封閉這么久了,可是氧氣并沒有減少,火把還在燃燒,顯然有通風的通道。”白沙海似乎有所思地說。
  “沒有用的。”陳頭說,“我已經(jīng)檢查過了,這里的氧氣是順著水流通道進來的,水流通道很細,我們出不去的。”
  “那怎么辦啊,陳哥你要想個辦法。”在什么時候,吳漱雪對陳頭都是充滿信心的。
  是啊,大家拼命點頭,仿佛他是我們的救命稻草。我記得有本哲學書說的,人在危急時往往把希望寄托到平常最相信的人身上,幻想他能創(chuàng)造奇跡。
  此時的陳頭無疑就是這個被寄予希望的人。
  陳頭滿臉寫著無奈兩個字。
  陳頭只是個凡人,還不如寄希望什么神仙基督真主的。
  “神仙,神仙來了。”俞海突然狂叫起來。
  每個人拿起了手中武器,警覺地四處張望。
  那有什么神仙,只有火把在不住的跳躍。
  而俞海叫的更響了,仿佛神仙就在眼前:“神仙,救救我,龍珠被他們搶走了,快殺死他們,全部殺死,就在他們身上。”
  我用力踢了他一腳,道:“嚎什么號,再他媽的嚎我扔水里淹死你。死也不讓人耳根清凈。”
  水已經(jīng)淹沒到我們腳下的臺階,俞海翻滾嚎叫,仿佛那個神仙就站在我們面前,他涕淚橫流。
  難道真有什么我們看不見的危險在悄悄逼近?
  “神仙,我沒有錯,他們不是我?guī)淼,他們玷污了你的洞府,他們殺了你的神獸,破壞了你的衛(wèi)士。神仙請你寬恕我,殺死他們。”

  俞海的聲音回響在密閉的山洞里,傳出夸張的轟鳴,加上他怪異的笑聲,更加恐怖。
  明知沒有人,我們還是感到毛骨悚然,不由得靠近了石壁。吳和劉畢竟是女人,抱著生死不明的老猴子瑟縮在上面,淚流滿面。
  “把嘴堵上。”陳頭厲聲命令道,他還算鎮(zhèn)定,試圖控制局面。
  我手忙腳亂地去找破布,而俞海的聲音從乞求變成了恐懼,像看見了惡鬼:“這是什么鬼東西,快走開,別殺我,快讓他走開。”
  隨后發(fā)出一聲接一聲的慘叫。我和白法海用力地按住他,他的臉扭曲變形,喉嚨里發(fā)出嘶啞的慘叫,瞳孔放大,進的氣少出的氣多,竟然活生生嚇死了。
  蒼鷹突然大喊,“鬼,鬼來了。”并跳起,被早有準備的葉排長一槍打倒在地。
  “你干什么?”陳頭怒吼道。
  一轉(zhuǎn)眼我卻看見白法海滿臉殺氣,手持明晃晃的匕首向我腰部刺來。
  我急忙吸胸收腹,匕首貼著我的肉劃了過去,我大吼一聲,一拳打在他的臉上。天啊,他竟然兩頭四手,下身是匹馬。
  這是什么怪物。我一面向后退,一面拔出潛水刀。我想我不是穿越到了魔獸世界了吧。
  吳漱雪和劉娟緩緩地站起來,美麗的吳漱雪玲瓏曲線畢現(xiàn),卻說不出的妖媚,但胸部似乎還有一個腦袋面目可憎,劉娟人首蛇身,滿臉浮腫。
  我驚呆了,難道我真的來到諸天神魔的地盤。
  我想靠住石壁,石壁竟然在流血,鮮紅的血。
  水中,一群群的蜥蜴狂笑著沖了出來,石橋上,一個英俊青年在沖著我冷笑。
  我不想在這里,管他是神是鬼。在危難時刻,我的斗志像烈火一樣燃燒起來。
  我揮動著手中的潛水刀,也不管什么招式,只是拼命地揮舞著。
  突然眼前一昏,我便栽倒在地。
  無數(shù)惡鬼撲在我身上撕咬,我想叫卻叫不出來。
  那黑暗的盡頭,那月光拂動花影的黃昏下,白衣如昨的你是否在等我的歸來。
  槍聲,突擊步槍的連發(fā)聲。
  是誰在牽著我的手,一步一步向外拉我。
  冰冷的感覺沖撞著我麻木的神經(jīng)。我猛地跳了起來,睜開了雙眼。
  陳頭嚴肅的臉,吳漱雪梨花帶雨的臉。
  怎么了?我十分驚詫。抬起頭,卻痛得要命。我摸了摸,背包還在,背包中沉甸甸的東西還在。
  那有什么鬼怪。遠處,葉排長手持長槍,茫然不知所措。
  這一場混戰(zhàn)中,金鷹和赤練被亂槍打死,赤練雙眼圓睜,滿臉怒氣,至死不信自己會死在這個地方。劉娟和白法海一個左肋部中刀,一個右腹部中刀,傷勢不輕,尤其是劉娟,而那把血淋淋的潛水刀就是配發(fā)給我的武器。
  吳漱雪和陳頭也負了輕傷,而我除了頭痛得厲害,只是肩膀上有一處不深的外傷,還有一個就是葉排長,他打光了身上所有的子彈,而自己一點事沒有。
  水漲得越來越快,只有石橋中部還有一處沒被水淹沒的地方,我們把受傷的劉娟、孫猴子轉(zhuǎn)移到那里。
  有些低處火把被水淹沒,洞中暗了許多。
  什么東西滴在我的臉上,我隨手一抹,是一只小蝦,青色的蝦還在活蹦亂跳。
  一個想法涌入我的念頭。
  我突然大叫起來,“陳頭,我們有救了。”
  大家頓時昂揚起來。把我圍起來。我舉起手中的蝦,“蝦,陳頭這是蝦。”
  陳頭滿臉疑惑,表示知道這是蝦?連受傷的白法海也把頭伸了過來。“是生吃還是紅燜,它太小。”
  “這種蝦是青蝦,也叫河蝦,學名日本沼蝦,在我國江河湖泊池塘溝渠都有分布。”
  “別扯淡了,我知道你是學生物的,說重點。”陳頭急切地說。
  “這是蝦苗,這種蝦苗只能生活在陽光充足的淺水區(qū)域。”我興奮地說。
  “你是說我們頭頂上不是大山而是水域。”一直沒有出聲的吳漱雪插話說。


  “把這個洞項炸塌。”陳頭抬起頭看了看洞頂,洞頂距我們的位置約有五六米的距離。“三個問題,一,怎么炸?二,炸塌上面都是石頭,掉下來我們?nèi)ツ亩?三是炸塌上面山石的厚度超過設想怎么辦?”
  “炸好辦,我們手里有炸藥還有手雷,威力絕對夠。“白法海肯定地說。”孫哥包中有飛虎索,借用一下想也不會介意。這洞頂是玄武巖,屬于火山巖,也好找著力點。”
  別看受了傷,白法海分析事情仍然條理清晰。
  “至于二和三,我們只有賭一把。”
  聽完白法海的分析,陳頭點了點頭,把目光轉(zhuǎn)向吳漱雪。吳也贊同,坐這等死不如搏一把,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葉排長也贊同。事情就這樣訂了下來。
  下一個問題是誰上去,一共需要兩個人,其中一個負責引爆,由于我們?nèi)绾我舱也坏竭b控爆炸裝置。這個人要在點燃導火索的同時,從繩子下滑,然后游到我們尋找的掩體里。
  我們計算了時間,怎么都不夠。也就是說,引爆的人九死一生。
  “我去。”葉排長堅定地說。
  “我不知道諸位首長是做什么的,但是我知道你們在做一件關系國家民族的大事。“沉默寡言的葉排長有些動情。”你們都有所長,你們活下來,對國家和民族更有益處。我是軍人,我的任務就是保護首長們的安全。如今靖原犧牲了,這條路只有我一個人來走了。”
  葉排長頓了一下說:“我是偵察兵。攀登繩索,設置爆點我都受過專業(yè)的訓練,而你們上去也沒有什么用。”
  他的臉堅毅而平靜,他的笑容天真而茫然。
  陳頭什么也沒說,只是用力抱了抱他。
  另一個是助手,簡單地說是協(xié)助他固定繩子,警戒、遞些遺忘的東西。復雜的說就是要比爆破手先跑到安全的地方。
  “我去。”我用力地喊了出來,不知是怕別人聽不見,還是怕自己聽不見。
  這里健康的還有陳頭,我和吳漱雪,身為男人,我不能讓吳漱雪去,而陳頭對于這支隊伍,顯然比我重要得多。
  不存在誰去的問題,而是自覺的問題。顯然沒有人對我的想法提出異議。我的悲壯似乎有點滑稽。
  葉排長很會用飛虎索,只一次就牢牢固定在巖石上,我將索尾盤緊,端著白法海的那枝突擊步槍,這支槍只剩下一只30發(fā)的彈盒。經(jīng)過簡單地講解,被我拿在手里做警戒。
  蜥蜴已經(jīng)蹤影全無了,鱷蛟也被現(xiàn)代化的武器消滅了。還有什么可怕的。江湖越老膽子越小。陳頭謹慎過度了。
  而陳頭則和白法海他們在一處地勢較高的地方,用防水背包和衣服把所有能漂浮的東西綁在一起,把劉娟和孫猴子綁在上面。


  按照約定,一旦引爆,我們所有的人盡力下潛,以水的浮力抵消洞頂塌陷的沖擊力。
  至于后果如何,只有天知道,地知道。
  火把大多都浸泡在水里熄滅了,只有高處的幾只,在空曠的山洞里像幾只螢火蟲。葉排長熟練地把裝滿手雷,塑膠炸藥和背包固定在飛虎索頂端,扯出導火索。
  “首長。”葉排長興奮地說,“我點燃你就往下面潛。”
  打火機藍色的火苗歡快地跳動。突然,葉排長傳來一聲慘叫;鹈绲囊婚W中,一張扭曲,丑陋的臉。
  俞海,是俞海。已經(jīng)死去多時的俞海像只蜥蜴一樣,不,是像只壁虎一樣貼在洞壁,正用力地向繩索撲去。
  我一個連擊,石壁上無聲無息,慌亂中,也不知擊中沒有。
  “砰。”陳頭打出最后一只照明彈,這本來是下潛時留的預備。照明彈的光亮中,俞海蒼白浮腫的臉顯露無余。
  他扭曲著,在葉排長身上亂抓亂咬。葉排長兩腿攀在繩索上,一只手用匕首奮力向那具尸體刺去,而俞海根本不管不顧,只是拼命地撕咬。
  我命令自己冷靜瞄準,一個連發(fā),子彈打在俞海身上,如入棉絮。他扭轉(zhuǎn)臉看向我。
  那是一種空洞邪惡的眼神,我不由得打個冷戰(zhàn)。

  照明彈漸漸地熄滅了。山洞重入黑暗。
  一個黑影向我撲來,我的頭上重重的一擊,我盡力打出了全部子彈。耳邊傳來葉排長微弱的聲音:快潛水。
  轟天的巨響中,我用力下潛。一股巨大的力量從后背傳入,我身不由己,像樹葉一樣重重地摔在石壁上,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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