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總覺得黑社會復仇沒必要這么遮掩,”黎旭說:“你覺得有沒可能是他們學校的人,聽說盧威在學校惹過很多麻煩。”
徐凱旋就笑了:“喂,黑社會就喜歡把血弄一身啊,洗衣服多麻煩。再說學生之間哪有這么深仇大恨,需要下手這么重。”
黎旭想想:“也對。”
徐凱旋拍拍駕駛臺:“走吧,我們現(xiàn)在就去查。”
“好!”黎旭發(fā)動起車,“這可是我們兩個剛畢業(yè)菜鳥的第一個案子,加油!”
期末考試之后就放寒假,于一川和葉苗的期末考成績都還不錯,假期也輕松了些,父母都還要上班,家里就常常只剩兄妹二人。
于一川一向貪睡,那天他難得醒得早,起床出去找水喝,葉苗正在廚房里熱牛奶,看到他還很奇怪:“難得起這么早?”
“有水嗎?”于一川一眼看到牛奶,“真好,我妹果然貼心知道哥哥渴了。”說著拿過來就喝。
“那是我的!”葉苗搶不過哥哥,只好讓他拿走,翹著嘴巴說,“就知道欺負我。”
“我哪舍得欺負我寶貝妹妹。”于一川喝完牛奶放下杯子,“冷死了,我睡回籠覺去了,別吵我。”
他說著往房間走,葉苗跟在他身后:“我偏吵你,你晚上睡那么遲吵我,早上還搶我牛奶,你賠我牛奶賠我睡眠……”
于一川突然回過身把她橫著抱起來:“好,陪你睡眠。”
葉苗反應過來:“放下我啊,你偷換概念!”
于一川不理踩她的反抗,隨手把她扔到自己床上,然后大大咧咧地躺下去:“啊,天氣涼爽適宜睡覺。”
葉苗從床上坐起來又被他抬手摁下去,于一川閉著眼睛說:“睡覺睡覺,不睡覺長不高,怪不得你不長。”
“哪有不長。”葉苗推著他的手臂,推了幾次也沒推開,只好放棄,任命地躺在床上。
于一川睡的是單人床,加上他個子長得快,不到十八歲已經(jīng)快一米八,兩個人睡自然靠得很近。葉苗沒有睡意,她側(cè)過臉看他的睡顏。少年的臉龐是介于青年的成熟和未成年人的青澀,但實在是很好看。于一川睫毛很長,劉海凌亂地搭在眼睛上,葉苗慢慢伸出手指,她很想把他的劉海撥開。
于一川突然開口:“看還不夠,還要對我動手動腳嗎?”
“沒有!”葉苗臉立刻紅了,于一川就笑,葉苗想了一下接著說,“而且我也沒看你,你閉著眼睛別亂說。”
于一川仍然不睜開眼睛,笑嘻嘻地說:“是嗎,我可是清清楚楚感覺到我對面女生炙熱的眼神。”
“少胡說了明明都沒看見,”葉苗臉燙地厲害,“我起來了,你自己睡……”
“不要。”于一川一手摁住葉苗正準備起床的身體,然后他感到自己的手掌按上了某樣軟綿綿的東西。
他馬上睜開眼睛,其實就算不睜眼確認也知道自己碰到什么了,葉苗早上起床還來不及穿內(nèi)衣,棉質(zhì)睡衣下的正在發(fā)育的胸部被哥哥握了個剛剛好。
葉苗一時忘了反抗,于一川一時忘了放手,兩人大眼瞪小眼注視著對方,同時心跳加速。
“啊你干什么!”葉苗先反應過來,“色狼!”她用力推開他的手,快速跑出房間,因此沒有看到于一川臉上復雜的表情。
于一川望著她逃也似地跑出房間,笑了一下著重新躺好。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清楚的是,他剛才絕對不是故意的,但更清楚的是,在碰到葉苗身體一瞬間,他忽然有一種很微妙的情緒。葉苗的喜怒笑嗔,她的乖巧青澀,她的每一個微小的情緒,在他的腦海里越來越清晰,鮮活而自由地生根發(fā)芽,就算閉上眼睛都歷歷在目。
想什么呢。睡覺睡覺。
葉苗跑進洗手間之后心還是砰砰跳。
就算沒有血緣關系,他還是她名義上的哥哥,這樣,真的太奇怪了……葉苗抬起頭,望著鏡子里的臉,緋紅的少女的臉頰如清晨的玫瑰花般嬌艷。她抬起手觸碰著自己的臉,她已經(jīng)是個大女孩了,她不該和一個沒有血緣關系的男孩有太親密的身體接觸不是嗎?
可是,為什么一點也不討厭這樣……
他進入她的生活仿佛是件自然而然的事,她叫他哥哥,她聽爸爸的話,把他當親哥哥看待,他也像親哥哥一樣對她,這樣不是很好嗎?
到底是從什么時候開始不同?
他的微笑;他的眼睛;他的聲音;他的長長的睫毛;他的懶散而清淡的笑容;他的和她觸碰過同一支煙的嘴唇;他問她喜不喜歡他,她的唇飛快地觸碰他的臉頰,這到底意味著什么……
葉苗只覺得思緒紛亂,她不知道自己困擾的是什么,但又似乎確定地明白什么。
而于一川一直沒有出房間的門,他似乎一直在睡覺。
中午葉自立下班回家看到女兒:“你哥哥還沒起床?”
葉苗一上午都心不在焉,一聽到有人說哥哥不由得嚇了一跳,急急地回答:“好像沒有呢,我不知道。”
“真貪睡,大好時光這么浪費,”葉自立隨口說著,他走過來,“小苗好像最近長高了啊,來,爸爸給你量量。”
父女兩走到客廳沙發(fā)旁的墻壁邊,這里有葉苗從小到大量身高的痕跡。葉自立把女兒推到墻壁,手指比過去:“真的,比上次測高了這么多。”他把手指比給葉苗看,笑瞇瞇。
“真的,”葉苗也很高興,暫時忘記了煩惱,“我也想再長高一點呢。”
“想想長高就要多吃點,不準挑食。”葉自立摸摸女兒的腦袋,“你媽媽要是看到你現(xiàn)在的樣子,不知道會多高興。”
葉苗明白他說的是自己已過世的親生母親,默默地點頭。
“哎,大過年的不說這些了,小苗,現(xiàn)在伊芬不在,爸爸問你句話,你要老實回答,不準騙爸爸,知道嗎?”
“嗯。”
葉自立停了一下,問:“你覺得伊芬媽媽怎么樣?”
葉苗不太明白他的意思:“挺好啊。”
“爸爸意思是說,你覺得她對你好嗎?她對你,和對于一川,顯然是有偏心的,你能接受這個嗎?”葉自立想了想,干脆直白地說,“你是覺得她在,你心里高興點,還是只有我們爺倆你心里高興點?”
葉苗望著父親,不祥的預感環(huán)繞上來。
葉自立看著女兒:“爸爸當初給你找這個媽,就是想多一個人照顧你,畢竟爸爸是男人,家里多個女人對你成長好,沒想到于一川來了。他來之后,伊芬對誰更好我都看得出來,如果你覺得心里不快活,爸爸就還是和從前一樣,我們爺倆自己過,好嗎?”
葉苗明白了父親的意思,她下意識地搖頭。
葉自立嘆口氣:“你是爸爸唯一的孩子,爸爸不能見你受一點委屈,一點也不行。”
“我覺得……現(xiàn)在挺好。”葉苗拉著父親的手,“有爸爸,有媽媽,有哥哥,我們一家人挺好,真的,我不想你們離婚……”
“傻孩子,誰說離婚。”葉自立反握住女兒的手,“大過年的不說這些,來,和爸爸一起炸圓子。”
“炸圓子?”
“是啊,你小時候最喜歡吃的。”
葉自立點點女兒的臉蛋,葉苗也笑起來,父女兩邊說笑邊走進廚房,默契地彼此遺忘了不愉快的話題。
黎旭和徐凱旋奔波調(diào)查近一個月的結果是一無所獲。兩人坐在麥當勞里發(fā)牢騷,徐凱旋吸著可樂:“這個案子我早就不想辦了,你看局里前輩都干些大案要案,我們在這查小混混打架,無聊透了!”
黎旭拍拍他的肩:“誰叫我們是新人呢,新人就是從底層做起啊,耐心點。”
徐凱旋只搖頭:“我聽老張他們說,這種小混混打架三天兩頭好多起,大部分都根本查不出來。這些人渣社會關系復雜,招惹來什么事自己都不清楚,相互之間又講什么義氣,根本問不出來,唉,我說啊,我們索性別管了。”
“別說氣話。”黎旭笑笑,“我們干好自己工作就行了。”
“小黎啊,那個盧威自己就不是什么好東西,問他有過節(jié)的,他想了半天想出一大堆人,七七八八說了二三十個,這種人早不被人打晚也要被人揍。我們查也查這么久了,什么都查不到,不如寫個報告回去算了。”
“不,其實我還是有那個想法,既然我們查社會關系查不出來,不如去盧威的學校查查,搞不好會有線索。”黎旭慢慢地剝漢堡的包裝紙,“盧威說的那些人我們也差不多都查了一遍,就差他們學校的幾個,我建議我們也去查查,真的都沒結果了,再寫篇報告交上去吧。”
“那好吧,聽你的。”徐凱旋把可樂杯放下來,“就先從他身邊的人查起!”
年三十晚上一家人坐在一起吃年夜飯,大大小小的盤子擺了一大桌。窗外已有人家放了鞭炮,喜慶的聲音充斥著耳膜。葉苗一手拿一根筷子,兩眼放光:“哇,好多好吃的!”
“你要吃哪個,我給你夾。”于一川坐在葉苗身邊,畢竟還是少年,此刻也難掩興奮。
伊芬拿出紅酒:“來,過年了,喝幾杯。”
葉自立站起身:“我們喝紅酒吧,孩子們喝雪碧,雪碧還是可樂?”
于一川已經(jīng)拿杯子接酒了:“我不是小孩,我喝酒。”
葉苗學哥哥:“我也要,我也不是小孩。”
葉自立臉一沉:“小苗不喝酒,喝雪碧。”
“不,不。”葉苗難得地撒嬌起來,“爸爸……好爸爸……”
伊芬笑起來:“算了算了,老葉,過年嘛,讓小苗喝一點點,就一點點紅酒沒關系的。”
葉自立只好妥協(xié):“就一點點啊。”
葉苗高高興興地接了杯酒,于一川斜眼看她:“小丫頭只能喝一點。”
葉苗睜大眼睛瞪他:“我才不是小丫頭,討厭。”
玫瑰紅的液體倒在透明剔透的玻璃杯里,晃起來煞是好看,聞起來也是香香的,入口有點甜,接著就是澀,咽下去之后就是些微辛辣,卻并不難喝。
一家人吃吃喝喝,邊看電視,到八點多才快吃完,伊芬拿出兩個紅紙包:“給,一人一個。”
于一川站起身接過來,葉苗也接過來:“謝謝媽媽。”
“真乖,一川和妹妹學學。”伊芬喝了點酒,面色紅潤,說話也帶了酒氣,“小苗是真懂事啊,一川要有小苗一半聽話,我也不用這么費心了。”
“哥哥也很懂事的。”葉苗說著,眼睛去看旁邊的于一川。
于一川喝酒不上臉,喝了好幾杯臉還是白的,他正望著葉苗,兩人正好四目相接,又同時低下頭去。
葉自立也拿出兩個紅紙包:“這是爸爸的,拿好。”
“謝謝爸爸。”
“謝謝叔叔。”
半年了,哥哥還是只肯叫叔叔。葉苗在心里無奈地嘆口氣,心想爸爸不要生氣才好。
葉自立倒沒露出不高興的表情:“新的一年你們就大了一歲,要好好學習,一個中考一個高考,都不要放松。”
年夜飯吃完后父母都坐在沙發(fā)上看春節(jié)晚會,兩個孩子出去放煙火。樓下有一大片空地,已經(jīng)有幾個人在那放,耀眼的光芒沖上漆黑的天空,瞬間開花,轟轟烈烈之后凋謝。
葉苗隱隱覺得那轉(zhuǎn)瞬即逝的煙花有難以言表的隱喻感,她抬頭望著天空,很久沒有說話。
于一川則在一旁忙地不亦樂乎,點引線,扔小鞭,和旁邊的孩子比誰家的煙火好看,倒是比葉苗更像小孩,玩了半天才注意到她:“喂,一起來玩啊。”
“我看看就好。”葉苗站在一旁,微微地笑。
那一瞬間有一大簇煙火從他身后竄上夜空,隨著她的微笑一起綻放出大片的絢麗華彩,映著她玉色的臉,黑色的眼。
于一川有那么一刻腦海里一片空白,他從來沒想過苗苗有這樣美,不食煙火,不染凡塵。就像是天使。
葉苗望著他發(fā)呆的樣子:“喂,不玩了?”
于一川回過神:“玩啊,來,我教你放。”
他抓住她的手,用他的手按著她的手去扣打火機,將那火苗湊近,點燃引線,隨即燦爛的光芒飛向天空,瞬間點亮一片天際,之后隱去。
“好看嗎?”他貼著她的耳朵。
“好看。”葉苗望著天空,然后去推于一川,“有酒氣。”卻沒有用大力去推。
“嗯,哥哥喝醉了。”于一川很自然地將葉苗的后背拉到懷里,她剛到他下巴那里,正好抱得緊緊。小小的寶物,他一下就能圈住,這樣就能只屬于他,誰都奪不走。
他覺得,這是命運。
在沒遇見之前,顛沛流離,孤獨輾轉(zhuǎn),直至遇見,直至深陷,即使要粉身碎骨都寧愿去轟轟烈烈一回。
天漸漸晚了,外面玩的孩子也都回家去了,空地上只剩他們兩個人。葉苗覺得于一川的力氣很大,她回過頭:“真醉了?要我扶你回家嗎?”
于一川答非所問:“苗苗,你喝醉了沒有?”
“我只喝了一點,但是頭有點暈……”葉苗轉(zhuǎn)過身,望著于一川:“不過只有一點點暈,帶你回家,可以的。”
“帶我回家?真好。”他低下頭,靠近她的臉:“新年快樂。”
他的唇落下來。
回到家里伊芬已經(jīng)去睡了,葉自立仍坐在沙發(fā)上看春節(jié)晚會,他回過頭:“你們回來了?”
于一川點頭:“我洗澡去,一身的煙味。”他松開拉在一起的手,朝洗手間走去。
葉苗站在門口,低著頭,葉自立叫道:“小苗過來。”
葉苗慢慢走過去,葉自立看女兒神情古怪:“怎么了?”
“沒,”葉苗抬起頭,“爸爸新年快樂。”她笑了一下。
葉自立覺得女兒笑得太勉強了:“怎么了?出去放煙花怎么像丟了魂一樣?”他伸手去摸她的額頭。
葉苗條件反射般地往后退去:“我再也不放煙花了。”
“被煙花炸了?”葉自立打個哈欠,“你也是一身的煙味,等一川洗完澡你也去洗一個,馬上就到零點了,你們要守到零點隨你們,爸爸年紀大了去睡了。”說著站起身往房里走。
葉苗嗯一聲,一個人靜靜地坐在客廳里,電視里熱熱鬧鬧的春節(jié)晚會還在繼續(xù),但卻好像是另一個時空的事,她滿腦子里都是他,哥哥,于一川。
洗手間里嘩嘩的水聲沒有斷,而窗外,零點的鞭炮已經(jīng)響成一片。
葉苗什么都聽不到。
她只是在想,接吻了嗎,那是接吻嗎,那是真的嗎……直到她看見一雙腳停在他眼前。她抬起頭,于一川站在她面前,客廳的燈光從他的頭上傾斜下來,他的臉在新年的喧鬧和歡慶中溫和而平靜。
“只有我們兩個人了。”于一川拉起葉苗的手,葉苗順從地和他對視。
于一川彎下腰,他非常自然地低下頭去吻她,他異常熟練地微微偏著頭,手摟著沙發(fā)上少女纖細的腰。
葉苗稍微退后一點避開他:“為什么?”
“沒有為什么。”于一川將葉苗拉近,重新吻上去。
少年的唇柔軟濕潤,帶著些微紅酒的芬芳,于一川未干的發(fā)梢掉下一滴水,冰冷地落下來。
大年初一一早于一川難得早起,伊芬?guī)е~苗正在廚房里煎魚,他走進去時葉苗正盯著平底鍋里的魚,兩眼發(fā)直。
“新年好。”于一川摟一下妹妹的腰,柔聲說道。
葉苗嚇得差點跳起來,看到是他臉又微微發(fā)紅,低聲答道:“哥哥新年好。”
于一川嗯一聲,接著說:“媽,新年好。”
伊芬正背對著兩個孩子切蔥,頭也不回地說:“一川新年好,你出去看電視吧,等會就能吃了。”
于一川摸著妹妹的頭發(fā):“別這么緊張嘛,習慣就好了。”
葉苗抬起眼睛看他,于一川指平底鍋:“我指煎魚。”
葉苗心想還不是你害的,害我昨晚到今早都心神不寧,現(xiàn)在還來取笑我,媽媽在場這些話也不能說,只好無聲地用眼神抗議。
于一川挑挑眉毛:“看你技術那么爛就知道是第一次啦,不過凡事都有第一次,然后第二次,第三次,很多次,還有別的事,哦,我還是指煎魚。”
伊芬奇道:“一川你今天怎么對煎魚有這么多感慨?”
“因為好像很美味好像很好吃的樣子。”于一川笑笑,“急不可耐啊。”
假期很快結束,新學期第一天于一川帶葉苗一起上學,快到學校時遠遠地看見一輛警車。
于一川停下車:“苗苗你先走。”
葉苗哦一聲:“怎么了?”
“我看到同班同學了,正好有事要說,下午去你班接你回家,”于一川努努嘴,“現(xiàn)在再見。”
“再見。”葉苗招招手,乖乖地往學校走。
直到看到妹妹走進校門,于一川才松口氣,他騎上自行車慢悠悠地往學校里騎,進校門時聽到有人叫他:“于一川,于同學!”
于一川跳下車,一個年輕的警察從警車里走下來:“你是于一川吧。”
“嗯,你找我?”
黎旭拿出證件給他看了一眼:“是,我找你,有時間聊聊嗎?”
于一川面有難色:“馬上就上課了。”
黎旭擺出撲克臉:“不耽誤太多時間,我們是公事。”
于一川無奈地點頭,停好自行車,跟著黎旭上了警車,邊說:“警官,你怎么認識我?”
“從你學校拿到你照片,你很好認,”黎旭坐在警車后座,“一眼就認出來了。”
于一川點頭:“哦,你找我什么事?”
黎旭開門見山地問:“盧威你認不認識?”
“算認識。”
“什么叫算?”
“他和我一屆,不同班。”
“只是這樣?”
于一川猶豫了一下:“他的女朋友是我前女友。”
黎旭在之前的調(diào)查中早已知道這些,他繼續(xù)問:“盧威在一月四號晚上被人打了,你知道這事嗎?”
于一川嗯一聲:“他被打我聽說了,聽說一直住院。”
黎旭盯著他的眼睛:“那天晚上你在干嗎?”
“警官你什么意思?你懷疑是我干的?”于一川搖搖頭,“你在問我的不在場證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