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沒開學多久就開始社團招新，大大小小的招新標牌在食堂門口的空地上擺了一大排，各社團也都架了桌椅出來接受咨詢和報名。
于一川和宿舍同學谷杉一起到處看，兩人在軍訓時已建立深厚感情成了死黨。谷杉對社團興趣不大，對社團里的漂亮女同學興趣很大，站在那評頭論足：“一川，我認為吉他社那個女的最漂亮，長發(fā)飄飄好溫柔啊。”
“是還不錯。”于一川無所謂地說，“原來你喜歡溫柔那一型啊，我還以為你會喜歡火辣的。”
“我可不想被虐。”
“哦？我還以為你就是個喜歡。”
“呸，我要去加入吉他社了，你看好哪個了？”
“我不參加，”于一川搖搖頭，“有時間不如去找我妹玩咧，在社團這種地方耗什么。”
“沒覺悟。”谷杉甩手，就往吉他社那邊跑。
“等等……”于一川拉住好友，“那邊是什么社團？”
谷杉看過去：“那是志愿者協(xié)會，是校方組織，屬于官方啊，不自由不好玩，哦——”他拖長音調(diào)，“我明白了，好眼力。”
志愿者協(xié)會的標牌旁站著一個身材高挑的女孩子，她穿著一款樣式簡單的無袖小黑裙，半長的頭發(fā)燙成內(nèi)旋的小卷，鬢間斜斜地別了支銀發(fā)卡固定，全身上下就只一件飾品，干凈卻更顯得奪目。
“不過我勸你別打她主意，她是志愿者協(xié)會會長，歐陽敏姿，從她大一到大三多少人追她都失敗了，你一個大一新生還是算了吧，人至少比你大兩歲。”
于一川瞇著眼睛：“我沒說我要追她啊，就是覺得她氣質(zhì)很特別。”
“人號稱冰女神，氣質(zhì)當然好，據(jù)說家里有背景呢。哎，你沒追她的念頭最好，這種女生眼界超高，雖然你也算是帥哥一個，但還是太嫩……”谷杉語重心長，“當心被打擊到不振啊。”
于一川一拍好友的背：“行了行了，你去加入你的吉他社吧。”
周末于一川回家，一家人圍一桌上吃中飯，自從上次父母爭吵之后，家里氣氛就始終僵硬。
葉苗試圖緩解氣氛：“哥哥好像軍訓時黑的又白回來了哦。”
“是嗎？我還覺得黑點健康呢，”于一川夾了一大塊糖醋排骨，“還是家里的菜香啊。”
伊芬馬上開始心疼兒子：“多吃點多吃點，一川又瘦了。”
“沒瘦，是長高了，上次體檢過一八零了。”于一川邊吃邊說，“已經(jīng)比爸爸高了。”
伊芬愣了一下，意識到他說的是自己的親生父親，喃喃地說：“你爸爸不知道現(xiàn)在怎么樣。”
“管他呢，反正他以前也不愛管我。”于一川給伊芬夾了一筷子菜，“媽你也吃。”
伊芬簡直受寵若驚，半天說：“一川上大學之后懂事多了。”
“苗苗也吃。”于一川又給妹妹夾了菜，“這周在學校怎么樣？新學校沒被人欺負吧？”
葉苗看著哥哥說：“哥，我不是和你說了嗎……”
“咳……”
“啊不，我正打算和哥說呢，”葉苗反應過來，可不能讓爸爸知道他們用手機聯(lián)系的事，改口說，“新學校新班級都很好，一中很漂亮，什么時候你和媽媽到學校來玩，我?guī)銈儏⒂^。”
“同學呢？”
“哦，我交了個好朋友，和爸爸媽媽說過了，是個非常好的女生呢，”葉苗停下筷子，說，“叫喬子藍，喬木的喬，子夜的子，藍天的藍，很文藝的名字吧？她人很好，學習也好，性格非常開朗，和誰都能很快熟起來，還非常熱情，誰都愿意去幫忙……”
“這孩子，一說到這個好朋友就沒完。”伊芬就笑，“昨天晚上不是還抱怨這個子藍學習太好了，自己哪門課都比不上嗎？”
“哪有抱怨啊，”葉苗有點不好意思，“就是覺得自己什么都不如她。”
葉自立看女兒笑：“不就是老師讓她當學習委員了嘛，我家小苗從小學到初中都是學習委員，現(xiàn)在讓給她就讓給她唄，正好安心學習，別難過了啊。”
葉苗突然大聲地說：“我才沒有難過這件事！”說完低頭吃飯，再也不說話。
于一川一言不發(fā)地看著她。
大人們不覺得自己的話有什么傷害人的地方，伊芬邊吃飯邊說：“你爸說的對，這種事沒什么好的，當班干部事多影響學習，就是免費勞動力啊。對了，上次你不是還說子藍是個美女嗎？”
葉苗還是不說話，葉自立隨口回答妻子：“是啊，小苗一開始就說這個子藍很漂亮，什么�；ò嗷ǎ瑫∩线^電視，又大大方方性格好，現(xiàn)在這樣各方面都突出的女孩很少啊，小苗你和她在一起多向她學學，聽到了嗎？”
葉苗半晌回答他：“嗯，她各方面都比我好，我各方面都比不上她，她值得我學習。”
一家人吃完飯洗碗的洗碗看電視的看電視，葉苗回到房間開始學習，一會兒于一川走進她房里，坐到她身邊的床上。
葉苗見他進來就停下筆：“哥哥你不生氣吧？”
“生氣什么？”
葉苗吐吐舌頭：“我吃飯時差點說漏嘴手機的事，我太笨了。”
于一川搖搖頭：“那個沒關系，”一會兒又說，“你在學校的事為什么不告訴我，你發(fā)短信和我說的都是學校有多好、老師有多好、同學有多好，為什么不說你被欺負的事？”
葉苗啊一聲：“我沒有被欺負啊，”又想了一下：“你說子藍的事嗎？那不算她欺負我吧，她本來就什么都比我強……”
于一川打斷她的話：“別貶低自己。”
“真的，她漂亮又可愛，學習好人緣好又有特長，老師同學都喜歡她，這是很自然的事啊，”葉苗放下筆，她托著下巴眼睛望著桌上的書本，“開始我的確有點嫉妒她，怎么會有這樣優(yōu)秀的人�。靠墒撬龑ξ液芎�，把我當好朋友，我就覺得自己這樣想太不應該了。”
她抬起眼睛看著于一川：“我是不是很差勁，竟然嫉妒自己的朋友。”
于一川沉默一會兒，答道：“不是。”
葉苗輕輕地嘆口氣：“昨天老師說讓她當學習委員，我從小到大都是學習委員，我覺得我能當好，子藍也鼓勵我去向老師申請，我當時真的是鼓足全部勇氣向老師自薦的，可是……老師當著全班同學的面，說她比我更適合……”
她聲音低低的，沒有哭，可是聽起來有些心酸。她只是個十五六歲性格內(nèi)向的女孩子，這種在大人看來微不足道的事情對她而言并不算小，于一川摸摸她的頭，卻并不安慰她。
“我有點難過，”葉苗伏在桌上，她輕聲地說，“我昨晚和爸爸媽媽說這件事，他們都說沒什么，都要我向子藍學習，其實我沒有抱怨她，本來我就不如她，我也不怨恨她……她是我的好朋友，我不能怨恨我的朋友……我覺得我真的太差勁了，不管怎么想還是心里難過……”
于一川抬起女孩子的臉，認真地看她的眼睛：“你應該告訴我。”
葉苗搖搖頭：“爸爸媽媽都說是小事，我怕你也會……覺得我煩。”
“你的事都不是小事，”于一川捧著葉苗的臉，低頭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我也不覺得她比你出色，只有你是最好的。”
葉苗側(cè)過臉，慢慢推開他的手：“我知道你在安慰我，就算只是在你眼里這樣，我也很高興的。”
于一川笑了：“不是在我眼里，而是事實就是這樣。”
葉苗看著他的笑容也笑了一下：“好好，其實只要在你眼里我很好就行了，哥哥你一周回來一次，我不該說這些抱怨的話給你聽，我們說點高興的事吧。”
于一川低聲說道：“沒有什么比我見到你更高興。”他的手插進葉苗的長發(fā)里，溫柔地梳弄。
畢竟家里還有大人在家，兩人都不敢太放肆，一會兒葉苗就推開他：“爸爸媽媽都在呢。”
于一川也不勉強她，松開手：“好啊，聽苗苗的。”
葉苗整理著頭發(fā)，邊說：“哥哥在大學有什么好玩的事嗎？大學女生都很漂亮很有女人味吧？”
“哪有我家苗苗可愛，”于一川笑笑地說，“你不早下過定義嗎，都是庸脂俗粉。”
兩人正說著話，葉自立出現(xiàn)在房門口，他敲敲房門：“于一川你怎么又在小苗房間里？”
“苗苗有功課問題問我。”于一川很自然地答道。
“問你？”葉自立看女兒，“你上課沒有認真聽課嗎？”
葉苗一下子慌了，眼睛看著身邊的于一川，后者繼續(xù)以自然的表情答道：“是拓展題，現(xiàn)在的時代和叔叔那會不一樣了，課后拓展題都是超過課本范圍的，”他微笑了一下，“叔叔你會不會對我太敏感了，我把苗苗當親妹妹看待不是好事嗎？教她幾道題還要向您事先匯報？”
葉自立無法反駁他的話，口氣嚴肅地說道：“你不要影響她學習。”
“怎么可能，這幾題說完我就回房打游戲，”于一川站起身，“叔叔沒事的話出去吧，不要影響我輔導苗苗功課。”
葉自立瞪他一眼，還不忘叮囑女兒：“爸爸在外面，有時候叫爸爸。”
于一川看著繼父走出去，低聲自言自語：“又不是親兄妹，不知道操心什么，我又不是禽獸……”
葉苗不知道爸爸在說什么，抬頭看哥哥：“爸爸什么意思��？”
于一川做個鬼臉：“怕我把你吃了，”說完看看門口沒人，又快速地在葉苗頭發(fā)上親了一下：“現(xiàn)在你太小了，要吃也要等你長大一點。”
葉苗含糊地明白過來，臉一下子紅起來：“不要說啦！”
于一川又笑：“明白了？開竅了？長大了？看來我不用等很久了嘛。”
葉苗更加害羞：“討厭別說了！”
于一川見她實在不好意思也不開玩笑了，坐回床邊問道：“對了，你天天在家，叔叔和媽媽現(xiàn)在關系怎么樣？”
“還是老樣子，不過其實我知道的也不多，”葉苗用手背冰著還發(fā)燙的臉，“我早上一早就出門，中午在學校食堂吃飯也不回來，晚上回來都已經(jīng)挺晚了，我看不太出來。”
“哦，也對。”于一川點點頭。
吃午飯時葉苗先去打飯，然后回來看座位，喬子藍再去，葉苗邊等她邊給于一川發(fā)短信：哥哥早上沒逃課吧，我在吃飯了。
一會兒短信回來：太困沒起來，你和誰一起吃？
葉苗咬著筷子，繼續(xù)發(fā)：和子藍，你昨晚又玩到幾點？
發(fā)完正好喬子藍端著餐盤過來：“發(fā)短信呢。”
“嗯，和我哥。”葉苗往旁邊讓了讓，“你吃什么？”
“糖醋魚，隨便打的，不知道吃什么。”喬子藍筷子伸過來，“我要吃你的獅子頭。”
“吃吃。”葉苗把盤子推過去。
手機又響起來，是短信：不是玩，社團弄海報弄到太晚。
葉苗繼續(xù)回：哦，要注意身體，不要弄得太晚哦。
喬子藍邊吃邊說：“你和你哥感情真好啊，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在和男朋友發(fā)短信。”
“哪有男朋友，”葉苗把手機收起來，美滋滋地說，“我哥是很好，很高，很帥，很聰明，運動也好，在我以前的學校運動會上他長跑短跑鉛球都是第一呢。”
“看把你哥夸的，你以前說他不是你親哥哥是吧，一般像你家這種情況兄妹倆感情能這么好的很少見呢。”
“因為他真的好啊，下次到我家玩，我介紹你們認識。”
喬子藍點頭：“好啊，”說完遲疑了一會兒，“上次的事，你生我氣嗎？”
葉苗望著她：“什么？”
“就是學習委員那件事，”喬子藍看著餐盤不看葉苗，“我覺得你能選上才鼓勵你向老師自薦的，沒想到后來……”
葉苗拍拍她的手：“我都不介意了你還想什么呢！我知道你是好意，你對其他同學也都是常常鼓勵別人，而且你本來就學習好，能力強，我也覺得你很適合呀。”
喬子藍看著她：“我怕你不高興。”
“沒事啦，我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葉苗笑著說，“雖然開始有點難過，甚至有點嫉妒，哎我不應該這樣想啦，不過現(xiàn)在真的沒事了，我們還是好朋友呀。”
喬子藍也笑起來：“對呀，我們還是好朋友，周末來我家玩吧，你還沒到我家來過，我家有只超級可愛的薩摩耶哦。”
葉苗想想就覺得狗狗很可愛，一口答應：“好��！”
周末，于一川回家發(fā)現(xiàn)妹妹不在：“苗苗呢？”
伊芬在廚房里做飯，隨口說：“到同學家去玩了，今天不回來，一川今天中午吃粉蒸肉行嗎？”
于一川覺得焦躁：“哪個同學？”
“就是那個子藍啊，小苗那么內(nèi)向難得有個好朋友，看來那個子藍真是不錯的孩子，聽說學習也好，一直是第一名。”
“呵。”
“你怎么笑那么奇怪？”伊芬接著說，“吃粉蒸肉行嗎？”
“行。”于一川重重地靠坐在沙發(fā)上，“媽我晚上不在家吃飯，我們社團有活動。”
“啊？”伊芬停下手，“那你什么時候走？”
“吃完飯歇一會兒就回學校，本來這周不打算回來的，”于一川挑了一下眉毛，稍微笑了笑，“坐兩個多小時車趕回來就是為了和你吃一頓飯，見你一面。”
伊芬愣了愣：“來回五個小時……媽媽不需要你這么辛苦……”說著低下頭，幾乎要掉下眼淚。
“沒關系，你是我媽嘛。”于一川走過來摟一下母親的肩，“叔叔今天還上班？”
伊芬搖搖頭：“不知道，他沒說，我和他現(xiàn)在也是有一天過一天，他要回來吃飯就多做他一份，他不回來就算。”
“那你還和他過什么？現(xiàn)在他和苗苗都不在，我正好問你，你當時嫁給他不就圖個有男人照顧，可現(xiàn)在不是他照顧你，而是你照顧他吧。”
伊芬不說話，于一川接著說：“你和叔叔也分居挺久了，你們很久沒有……呃，算了，我做兒子的說這個不合適。”
“一川，你是不是想我回頭和你爸？”
“怎么可能，我爸那種男人是人生的失敗者。”
“你……”
“沒有說錯啊，”于一川靠在水池邊，“老婆跑了兒子跑了事業(yè)失敗了，還不叫失敗者嗎？”
伊芬看著他，慢慢說：“你知不知道，你現(xiàn)在說話的樣子很像你爸。”
“是嗎？不過我并不會成為他。”
狗狗聚會鬧到很晚才結(jié)束，葉苗急急地坐了最后一班車回家。喬子藍理所當然送她去了家附近的車站，往回走的時候，街角路燈下站著一個微瘸的男人。
男人的眼睛在燈下像野獸發(fā)現(xiàn)獵物一樣亮亮，興奮、得意，充滿惡意，卻又糅合了微妙的驚懼不定。
喬子藍認識他——他叫盧威，幾年前喬家沒搬之前，兩家住得還算近。不過盧威不是什么好人，兩家平時見了也不過是點點頭而已，搬遠了更是沒什么太多聯(lián)系。只是聽爸爸在飯后閑談時說過盧家小子被社會混混打了個半死，不學好的下場。
喬子藍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盧威舔了舔嘴唇，啞著嗓子問：“子藍，她是你朋友？”
沒等回答，他擠出一絲陰郁的笑意：“看在老鄰居的份上，給你一個忠告……”
葉苗到家時已經(jīng)九點多，卻發(fā)現(xiàn)哥哥不在：“媽媽，哥哥這周沒回來嗎？”
“下午就走了，學校有事情，”伊芬邊翻雜志，“找一川有事？”
“沒事。”葉苗悵然若失地走回房間，開始后悔今天去找同學玩以至于沒見到于一川，她關好門，從書包里掏出手機給哥哥發(fā)短信：這周沒見到面了。
葉苗盯著手機屏幕等回信，卻半天也不見短信回來，只好先去洗澡，洗完澡回到床上已經(jīng)十點多了，手機卻還是沒有未接來電未讀短信。葉苗怕剛才短信沒發(fā)出去，又發(fā)了一條：哥哥在干嗎？睡了嗎？
可是仍然半天都沒有短信回來，葉苗有點困了，又怕錯過哥哥的短信，把手機震動和鈴聲都打開捏在手里，然后閉上眼睛閉目養(yǎng)神，又小心地不敢睡著。
到十一點仍然沒有短信過來，她就打了個電話，提示音卻是已關機。
不應該的，剛才有信息報告說明短信收到了，那時沒有關機，可是現(xiàn)在卻關機了，說明哥哥應該看到了她的兩條短信，卻都沒有回。
葉苗想了想，決定再發(fā)一條：哥哥睡了吧，我今天過得很愉快，就是沒見到哥哥很可惜，只好等下周了，晚安。
發(fā)完之后關機，睡覺。
于一川整理完海報回到活動室：“沒什么別的事了吧？”
女人仍在埋頭翻看活動記錄：“沒什么事了，太晚了你先回宿舍吧，”她抬起頭，“對了，剛你手機響。”
于一川把丟在桌上的手機拿起來，看到有未讀短信，剛準備翻看手機卻突然暗下去，原來是沒電了。他把手機塞進上衣口袋：“會長，還有什么能幫忙的嗎？我來得晚，也沒幫到你多少忙。”
歐陽敏姿搖搖頭：“沒，你過來幫我我已經(jīng)很感謝了。”說完又低下頭重新看記錄。
于一川并不走，只坐到她旁邊的椅子上，隨手拿起一本資料翻起來。
歐陽敏姿看著他：“嗯？”
“已經(jīng)很晚了，我等你看完送你回家。”于一川笑笑，“你看你的，不著急。”
“沒必要。”歐陽敏姿仍然是一貫的面無表情，“我不用人送，我開車來的。”
“我知道啊，但是從活動室到門口的停車場有一段路，又這么晚，反正我也沒什么事。”
歐陽敏姿想了一下：“直說吧，我對比我小的男生沒興趣。”
“呃，你可能是誤會了……”于一川站起身，“我還是走吧。”說著走出去。
真的誤會了？歐陽敏姿不免有點難堪，好在于一川已經(jīng)不在這個房間里，她又看了會記錄，卻發(fā)現(xiàn)很難再投入。這個今年新進的這個男生一直是社團女生議論的焦點，相貌出眾禮貌有加，也很有紳士風度，但是比自己低兩屆小兩歲，她所以從來沒有考慮過他。不過，從這個男生平時的舉動來看，也的確很難說是不是對自己有意思……
歐陽敏姿覺得心煩起來，她嘆了口氣，合上記錄本，抬腕看表馬上就到十二點了，于是干脆拿起風衣準備回家。
她走出活動室，順手帶上門，卻猛地被旁邊的黑影嚇了一跳，她條件反射般地叫起來：“��！”
隨著她的叫聲，聲控燈亮了起來，竟然是于一川。
歐陽敏姿驚魂未定：“你干什么！想嚇死人��！”
于一川顯然也被她嚇了一跳，半天才說：“我不放心你啊。”
原來他一直在門外等著送自己回去……歐陽敏姿看著年輕男孩俊朗的臉突然覺得心跳加速。
幾周后的一個周六，喬子藍被邀請去葉苗家玩。兩個女孩子坐在客廳里吃水果，喬子藍說：“真遺憾，你哥哥不在，好想見他哦。”
“嗯，哥哥這幾天在做志愿者。”葉苗也覺得遺憾，這周又見不到他了。
兩個孩子吃完水果就做作業(yè)，喬子藍成績很好，葉苗有不會就問她，問了幾題之后就說：“子藍你好厲害啊，學習好，人也好，我要是能成為你這樣的人就好了。”
喬子藍抿著嘴笑：“你也不錯啊，你是太內(nèi)向了，其實你也是特別好的人，要再開朗一點就更受歡迎啦。”說到這里她忽然僵硬了一下，但馬上又重新露出鼓勵的微笑。
“是嗎？可是我不知道怎么變開朗，看你能很容易和人相處，你能不能告訴我秘訣��？”
“哪有什么秘訣，可能是個人性格的關系吧。好了好了，繼續(xù)做題吧，做完作業(yè)再聊。”
葉苗點頭：“嗯。”
伊芬中午做了一大桌菜招待葉苗的好朋友。當爸爸的也忙著連連夸喬子藍，給她夾菜：“我家小苗難得有個好朋友，平時多謝你在學校照顧她了，聽說你各方面都很優(yōu)秀，”說著看女兒。“你要多向你好朋友學習。”
喬子藍立刻站起來：“叔叔您太客氣了，小苗也很優(yōu)秀，我也受小苗照顧很多啊。”
吃完飯兩個孩子又學習了會兒，吃了些小點心之后喬子藍就準備回家了，葉苗送她到家前面的巷子口，兩人邊走邊聊。
“你爸爸媽媽好熱情啊，我吃得撐死了，你還拿那么多零食給我。”
“你家不也是一樣，謝謝你教我做題，”葉苗認真地說，“還有你平時那么照顧我。”
“沒有啦，你這么客氣……”正說著，突然身后傳來一聲自行車的鈴聲。
喬子藍轉(zhuǎn)過頭，看見一個年輕的男人從車上跳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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