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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節(jié) 第二章

 

  清王朝統(tǒng)一中國后,邊防雖已遠移到貝加爾湖、外興安嶺以北一帶。但司馬臺仍是保衛(wèi)京師和清東陵重地。
  由此,古北口的軍事地位逐漸降低。與此同時,司馬臺兵家重鎮(zhèn)的地位也逐漸降低。清初,古北口設(shè)參將、守備。守備專司守衛(wèi)城堡之責。順治六年(1649年)古北口改設(shè)都司,“裁司馬臺、吉家莊、大毛山、鎮(zhèn)羅關(guān)提調(diào)各一人。均改設(shè)操守。”康熙元年,司馬臺改為“把總”。把總的級別要比提調(diào)低。據(jù)《古今圖書集成》中記載有:“司馬臺把總一員,原設(shè)提調(diào)一員,順治六年裁設(shè)操守,康熙元年改為把總。”另,《光緒順天府志》也記載有:“司馬臺把總署原明提調(diào)署。潮河川把總署原明提調(diào)署。”又《畿輔通志》記載:“又東十里至師坡峪,又東十里至龍王谷,又東六里至磚垛子關(guān),又東三里至沙嶺寨,又東三里至丫髻山,又東六里至司馬臺隘口(以上邊口屬司馬臺把總管轄)”。
  康熙二十九年(1690年)古北口改設(shè)總兵。雍正元年(1723年)改設(shè)提督。乾隆四年(1739年)置城守營都司署,駐古北口,歸直隸提督統(tǒng)轄。轄本營及存城汛并分防司馬臺、潮河川二汛。設(shè)都司、千總各1人,把總2人,外委1人,額外外委2人,馬、步、守兵共213人。其中本城汛設(shè)千總、外委各1人,額外外委2人,馬、步、守兵48人;分防司馬臺汛,設(shè)把總1人,馬、步、守兵40人;潮河川汛,設(shè)把總1人,馬、步、守兵58人。后期司馬臺城堡之內(nèi)的兵丁數(shù)量進一步有所減少。據(jù)清人編纂的《古今圖書集成》中記載為:“司馬臺把總一員,馬兵九名,守兵三十四名。”
  關(guān)于司馬臺地名的由來,撲朔迷離。即便是在這里生息繁衍了600多年的呂氏家族,在他們的家族記憶長河當中,也沒有相關(guān)的準確信息,不過倒是有不少充滿了傳奇色彩的傳說。
  忠臣戀主王司馬守墓
  司馬臺村南邊龍背山腳下高臺處有一個地方,名曰羅家墳。羅家墳這一名稱據(jù)說比司馬臺還要早,據(jù)說是先有羅家墳,后有司馬臺。之所以叫作羅家墳,是與唐初名將羅藝有關(guān)。
  據(jù)《新唐書》記載,羅藝,字子廷,襄州襄陽人,家京兆之云陽。此人剛愎不仁,勇于攻戰(zhàn),使用祖?zhèn)鞯?ldquo;羅家槍”,善于用槊。因戰(zhàn)功卓著,李淵曾賜李姓,封為燕王、左翊衛(wèi)大將軍。后來因為與秦王李世民關(guān)系不睦,李世民登基后,羅藝內(nèi)心恐懼,不得已謀反,結(jié)果戰(zhàn)敗。后羅藝拋妻棄子,帶數(shù)百騎兵奔往突厥。到達寧州后,騎兵所剩無幾,隨從把他殺了,并把他的頭顱送到長安。李世民把他的頭掛在了城門樓上示眾。
  羅藝死后,親信王司馬(羅藝所提拔的官吏)收拾殘尸,輾轉(zhuǎn)運到了這個后來稱為司馬臺的地方,王司馬見此地山高林密,地僻人稀,而且靠近邊關(guān),官兵罕至,就在這里尋了一塊土地安葬了羅藝,這里從此就有了羅家墳。王司馬為躲避亂世,也因此看破了紅塵,也為報答羅藝知遇之恩,安葬了羅藝,也就留在了此地為羅藝守墓。
  羅藝家人得知此事,深受感動。當時,羅家雖然已經(jīng)衰落,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羅家允許王司馬世代為羅藝守墓,并在此地購置土地作為資用,許諾王司馬及其后代永享王家“司馬”俸祿。
  此后,王司馬世代生存在此地,一直守護著“羅家墳”,耕種羅家購置的土地,栽植了大片的果林,日子過得清閑舒適。
  天長日久,這塊地方便被周圍的人們稱作了“羅家墳”。到了王家后世子孫的時候,他們逐漸厭煩起“羅家墳”這個稱謂,便以祭奠祖先和慰藉世代守墓之辛苦為由,將此地更名為“司馬臺”。
  現(xiàn)在居住司馬臺的部分王氏家族便是羅家守墓人的后代,據(jù)說他們手里還有祖上遺存的地契,但現(xiàn)在這地契在誰手里,沒有人知道。
  民憎惡吏陷馬古戰(zhàn)場
  傳說,宋朝,潘仁美曾掛帥為大宋守關(guān),帥營就設(shè)在古北口潮河關(guān)。潘仁美帳下有一名校尉叫黃龍,駐守在曹家路口。
  一次,黃龍去潮河關(guān)向潘仁美稟報軍情,途經(jīng)暖泉口,遇見村里一對雙胞胎姊妹。黃龍見她們姐兒倆如花似玉,亭亭玉立,頓生歹意,將姐姐搶回曹家路營地,將妹妹帶到古北口潮河關(guān),送給潘仁美。
  兩女的父母苦苦哀求,無濟于事,還挨了一頓毒打。百姓憎恨黃龍,當黃龍再去潮河關(guān)時,百姓于寨外的山口設(shè)下陷阱。黃龍至此,連人帶馬跌入坑中,馬折斷了腿,黃龍因誤了軍情,被潘仁美斬于潮河關(guān)。
  因為馬死在這里,故而稱作“死馬臺”。久而久之,人們叫白了就稱為“司馬臺”了。
  據(jù)說至今司馬臺城堡外仍有“陷馬坑”的遺跡。
  因事得名養(yǎng)馬即司馬
  也有人說司馬臺曾經(jīng)是個養(yǎng)馬的地方。
  這種說法的理由是:有很多朝代都在這里駐軍,在冷兵器時代,馬是重要的作戰(zhàn)工具,有駐軍必然需要養(yǎng)馬。也有人說,這里養(yǎng)馬不是為了作為戰(zhàn)馬使用,而是作為交通運輸工具使用。
  所以,有人認為,“司馬臺”名字中的“司”和“司機”、“司爐”、“司令”這些詞語中的“司”字的意思一樣,是經(jīng)營、管理的意思,“司馬”就是飼養(yǎng)、經(jīng)營、管理戰(zhàn)馬的意思,而“臺”則是觀察瞭望的建筑物?梢宰糇C這一傳說的是,司馬臺附近還有一個村子叫作馬場,過去也稱為馬廠。(高望:《博覽長城風采》,中國廣播電視出版社1991年版,第46頁。)這一說法雖然有佐證,也能自圓其說,但是免不了有“望文生義”的嫌疑。
  因人得名只為頌英雄
  還有一種說法被認為比較權(quán)威。
  密云王長青先生說:據(jù)史志記載,明朝嘉靖年間,朝廷派大將司馬化日駐守此處,擊退來犯之敵后,對明代初期修建在此村的長城進行了加固。為紀念司馬化日將軍,人們將這段長城命名為“司馬臺長城”,將村莊命名為“司馬臺村”。
  王長青的說法似乎證據(jù)確鑿,理由充分,但還是有疑可質(zhì)。
  烽火報警地因臺成名
  考證中國帶臺字的地名,不難發(fā)現(xiàn),它們大多與邊防有關(guān)。我們的祖先很聰明很智慧,他們很早就學會利用聲、光傳遞信息,比如,擂鼓進軍、鳴鑼收兵、敲梆報更、煙火報警。在邊防上很早就采用煙火報警,烽火戲諸侯就是2000多年前的事情。為滿足信息傳遞的需要,他們在邊境上依山傍勢,筑高臺,建高塔。露天為臺,封頂為塔。于是就有了烽火臺、瞭望塔。
  因為指揮作戰(zhàn)的需要,指揮官在下達指令時,必須準確傳達狼煙升起的地點,所以,所有的臺和塔都必須冠有專用的名稱。給這些臺和塔命名,多半與首任臺長有關(guān),也可能與主持修建烽火臺的長官有關(guān);蛞榔湫眨蛞云涿,或依其職位,也有以原有地名為依據(jù)(司馬臺應(yīng)該不屬于這一類),給烽火臺命名的,目前所發(fā)現(xiàn)的規(guī)律,就是這些。
  司馬臺地處古燕國邊境,是華北平原北部的重要屏障,是松遼平原和內(nèi)蒙古高原通向華北平原的咽喉要道。這里歷來戰(zhàn)事頻繁,所以,在這里設(shè)置烽火臺是毫無疑問的。
  有了烽火臺、瞭望塔,必然就有駐軍,有駐軍就有駐地,這些軍隊的駐地,往往也依駐軍所守衛(wèi)的烽火臺來命名。就司馬臺而言,當時的駐軍首領(lǐng)就住在司馬臺城堡,所以這個城堡也冠以司馬臺之名。
  明代實行軍戶制,一個人一旦被定為軍士,則子孫世代為兵,不得更改,為了防備守兵在艱苦環(huán)境下叛逃,明代官方要求守兵必須帶妻子駐守在烽火臺,無妻室的允其就近擇娶。
  古代戍邊守望烽火是十分艱苦的,為解決守兵的食宿,在烽火臺下砌有圍墻,圍墻內(nèi)有柴草垛、羊圈、豬圈、水井等設(shè)施。所以圍墻外,筑有民房,供守兵及家屬住宿。
  在適于人居的烽火臺附近,老的軍卒退役了,他們不愿離開接崗的兒子和已經(jīng)熟悉的環(huán)境、開墾的土地、飼養(yǎng)的牲畜,便在烽火臺附近定居下來繁衍生息,和他們的子孫及來投奔的親屬組成了村落,在給這個村落起名字時,以與他們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的烽火臺為村落名字便是順理成章的事了。
  歲月滄桑,許多烽火臺消失了,有些以“臺”為名的居民點卻在繁衍生息中發(fā)展、壯大,在明長城附近及驛路上留下了不少帶有“臺”字的地名。
  此外,這些臺和塔一經(jīng)建成,在當?shù)乇厝怀蔀榈貥耸浇ㄖ,周圍居民,在日常生活中,便常常以此作為參照物來指示方向,說明地理方位,久而久之,原來的地名漸漸被這些臺和塔取而代之,最典型的是山東的煙臺,就是因烽火臺而得名。
  所以,在“司馬臺長城”這個名稱中,“臺”和“長城”所指絕非一物,應(yīng)該是各自獨立的兩個不同所指,臺是臺,臺應(yīng)該是古代的烽火臺,長城是長城。而且必然是先有臺,后有長城,長城則是因臺而得名。
  按照地名中“臺”字的專用意義進行邏輯推理,最初的司馬臺應(yīng)該是指在今天“司馬臺村”廣義范圍內(nèi)離司馬臺城堡最近的一處烽火臺。
  在烽火臺的附近一定還有一個守衛(wèi)烽火臺的軍隊駐地,因為守軍駐地與那個烽火臺密切相關(guān),所以這個守軍駐地也就被包括到了司馬臺這個名稱的外延之中。也就是說,那個時候司馬臺這個名稱,既指那個烽火臺,也指他們的駐軍營地,在當時,言說司馬臺的時候,要分清是指營地還是指烽火臺,或者兩地都在所指之中,就要結(jié)合具體的語境。
  隨著時間的推移,歷史的變遷,司馬臺這個名詞的外延逐步發(fā)生變化,烽火臺消失之初,它單指守軍的駐地繼而逐步輻射到它所能影響的周邊區(qū)域。到明代修長城的時候,司馬臺的地名早已被歷史確認,所以這個地方的長城被稱作司馬臺長城。在修長城的同時,還為駐守部隊修建了一座軍營——司馬臺城堡,這座城堡和這段長城一樣,同時冠以司馬臺的命名。這就是后來呂氏家族曾經(jīng)聚族而居的司馬臺城堡。因為司馬臺城堡既是當?shù)仫@赫的建筑群,又是軍事重地,繼而演變?yōu)楫數(shù)亟?jīng)濟文化中心,所以,司馬臺城堡就代表司馬臺這個區(qū)域承擔了司馬臺這個稱謂,成為城堡及其周邊的統(tǒng)稱。所以,歷代政權(quán)機構(gòu)都以司馬臺命名以司馬臺城堡為中心的行政區(qū)域。比如,司馬臺大隊。
  至于在“司馬臺”后面加上了“村”字,叫司馬臺村,那是20世紀80年代之后的事情,準確地說,是撤銷了人民公社的“大隊”這個基層組織之后才有的。在此之前,這里只有司馬臺的稱謂,提起司馬臺的時候,后面并不帶“村”字。所以,現(xiàn)在所說的“司馬臺村”中的“村”字并非村落的意思,而是中華人民共和國最基層的一級行政機構(gòu)。
  至于這個烽火臺的建造時間、為什么以司馬冠名,目前尚無史料佐證,但這個命名肯定要早于明朝嘉靖(1522—1566)時代,甚至建造于先秦時代。而烽火臺的原址,很有可能就在后來修長城的時候毀掉,因為這一段長城,以及這段長城上新的烽火臺取代了當年的那個烽火臺,所以,這一段長城自然就繼承了那個烽火臺的名稱,只不過是由臺而城,即司馬臺長城。
  司馬臺長城始建于明洪武(1368—1398)初年,萬歷年間,又經(jīng)薊鎮(zhèn)總兵戚繼光和總督譚倫加固(約1568年)。
  司馬臺一帶,地勢險要,有險可守,所以,秦長城修到燕山山脈以司馬臺為中心的這一段,就只鑿出了一片城基,便不了了之,留下了一個巨大的缺口。到了北齊的時候,這個缺口就成為了外寇頻繁入侵的主要通道。為抵御外寇入侵,北齊也曾動議修筑這段長城,但是,城未修,北齊已滅,這段長城便再次擱淺,秦、齊兩代留下的半途而廢的筑城遺跡至今依然清晰可見。
  到了元代,蒙古人入侵中原,并在北京建都。對于蒙古人來說,有沒有燕山這段長城,自然就無關(guān)緊要。相反長城的這段缺口,正好為蒙古部族出入蒙古草原和華北平原提供了便利。
  明朝建立之初,洪武元年(1368年)徐達率兵攻克大都即今北京,元朝統(tǒng)治宣告滅亡。徐達就地駐軍,鎮(zhèn)守北平,總領(lǐng)北方軍事。但蒙古人的勢力,對新生的大明政權(quán),仍然構(gòu)成巨大威脅,蒙古部族騷擾不斷,北京城外圍頻遭侵襲,蒙古人常常直入昌平、通縣等地搶奪財物,騷擾百姓,甚至直逼北京城。洪武六年,徐達將蒙古人的殘余趕到了答剌海(今內(nèi)蒙古達來諾爾湖)。為抵御蒙古部族的再次入侵,朱元璋命徐達開工修筑北京長城。徐達修建司馬臺長城的同時,還修建了司馬臺城堡作為軍事指揮機關(guān)的駐地。
  司馬臺城堡位于小湯河河谷。呂氏家族興盛時期曾經(jīng)擁有半個司馬臺城堡。有“呂半城,徐半街,上河有個羅大爺”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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