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楓心中惱火,而且手腕被司馬銳握著,覺得隱隱生疼,她盯著司馬銳,眼睛里全是委屈和不解,正要開口,卻發(fā)現(xiàn),司馬銳和司馬強的情形有點不對。
“我是來找雅麗公主的,聽我手下的人說,雅麗公主私自跑到這兒來找父皇,所以就趕來了。”司馬強語氣也不算和氣,而且隱有不屑之意,眼睛也暗藏怒火,“何必因此而為難慕容姑娘。”
司馬銳一挑眉,輕哼一聲:“我倒要多謝二哥對楓兒的關照,楓兒是我司馬銳的妻子,我自然會好好照顧,只是見她與二哥一起,難免擔心舊事重演,我怕我沒有大哥那般心胸寬大。”
“你對我有氣,不必遷怒于慕容姑娘,我們不過是路上碰巧遇到,慕容姑娘聽到雅麗公主的事有些擔心,才隨我同來。”司馬強盯著司馬銳沉聲道,“只怕傷害慕容姑娘的不是我,而是你。你再這樣握著慕容姑娘的手腕不放,怕是慕容姑娘真要吃痛不住了!”
司馬銳心中一愣,立刻松開慕容楓的手,慕容楓不明白他們兄弟二人之間到底有何宿怨,半惱半嗔地說:“司馬銳,你大白天殺人呀!”
司馬銳看著慕容楓,眼里是一份內(nèi)疚和憐惜。見慕容楓笑著調(diào)侃他,心中當真是既愧疚又歡喜,無論慕容楓對他是喜是恨,但起碼現(xiàn)在她并沒有令他難堪。
司馬強眼睛中有些自己不知的傷心,轉開目光,聲不高但威嚴地說:“雅麗公主,不許再胡鬧!”并走上前,一把抓住正在跺腳的雅麗公主,對上面的皇上和皇后淡淡地說,“兒臣疏忽,驚擾了父皇和皇后娘娘,實在是兒臣的罪過。”
“罷了。”皇后神情有些疲憊,剛剛皇上來,告訴她他要收了慕容雪為妃,兩個兒子正巧也在,她現(xiàn)在還沒有從剛才的事情里清醒過來,“把她帶下去吧,雅麗,既然皇上已經(jīng)把你賜給了二皇子,你就只能侍候二皇子,在此大吵大鬧,成何體統(tǒng)。”
“我又沒和你講話。”雅麗公主在烏蒙國可能驕橫慣了,竟然完全不在意皇后的話,反而是瞧著皇上,不依不饒地問,“皇上,你到底要如何處理雅麗?我父王可是親口告訴你的二皇子,將我獻于皇上以示烏蒙國的求和之心,你竟然如此無視我父王的真誠,我若執(zhí)意不從二皇子,怕是難免邊關再起戰(zhàn)亂。你看著辦吧。”
皇上面帶玩味之色,慢吞吞地說:“朕乃金口玉言,既然旨意已下,就無更改的可能,朕只有這樣看著辦了。你父王既然將你獻于我朝,朕就有權將你賜予任何一個人,如今將你賜予朕的二子,你當感恩,哪里來如此多的道理!”
雅麗公主一愣,嘴里嘟囔著:“可我就是不喜歡二皇子,他太悶了,一路上講的話不超過十句,快要悶死我了。把我給了他,還不如把我找間屋子關起來!”
她滿屋子里亂看,大大的眼睛轉個不停。突然,她看見了司馬銳,好像發(fā)現(xiàn)新大陸一樣,一下子跑到司馬銳跟前,拉住他的手,歡喜地說:“我喜歡你這個兒子,他長得真好看,一雙眼睛可以勾了我的魂,皇上,要不,你把我賜給你這個兒子吧?”
慕容楓先是一愕,繼而忍不住笑了起來,她的笑聲輕柔甜美,透著如泉水般的清澈和歡快,瞧著司馬銳,卻不說話。
司馬銳一不留神,手竟然被雅麗公主握了個正著,還來不及抽手,那雅麗公主已經(jīng)歡喜地靠在他胸前,饒是司馬銳久經(jīng)情場,也是弄了個大紅臉。
司馬強也是一笑,脫口說:“如此更好!”
皇后雖然正在氣惱中,但仍是被雅麗公主的舉動嚇了一跳,忍不住輕輕笑了一下,放著威武善戰(zhàn)的二皇子不要,偏偏要她這個不成器的四子,難道男人長得好看些也占便宜嗎?
“雅麗公主,這樣的玩笑可是開不得。”司馬銳回過神來,慢吞吞地說,并將手從雅麗公主的手中抽了出來,輕輕推開了雅麗公主靠在他胸前的身體,說,“我已經(jīng)是娶了親的人,一個就已經(jīng)足夠,我可不想屋里三個人在一張桌上吃飯,你還是找別人吧。而且,我對哥哥的女人沒有絲毫興趣!”
“我不管,反正我不嫁木頭一般的二皇子。”雅麗公主不依不饒,眼睛卻盯著站在司馬銳身邊笑得美麗動人的慕容楓,慢慢湊上前,面帶甜蜜的笑容,沒心沒肺地問,“你是誰?”
司馬銳一閃身擋在雅麗和慕容楓的中間,笑嘻嘻地說:“她是我司馬銳的妻子,如何?”
一旁的司馬強一把將雅麗拉到一邊,面沉如水,輕聲卻嚴厲地說:“雅麗公主,如若你敢在宮中生事,傷了慕容姑娘一絲一毫,我就一掌了結了你的性命。我既然可以在此戰(zhàn)役中降了你們?yōu)趺蓢,就算你們卷土重來,我一樣可以打敗你們!不信你可以試試?rdquo;
雅麗公主一噘嘴:“我不喜歡她站在我喜歡的人旁邊!”
慕容楓一愣,她真不知雅麗公主要生什么事,竟然可以讓司馬銳和司馬強如此緊張,她忽然替慕容雪擔心起來。這些人,慕容雪怕是一個也應付不了?磥,皇上這樣的男人還是敬而遠之為好。
皇上眉頭一皺:“雅麗,你小小年紀,竟然有如此歹毒心腸,這宮里是萬萬留不得你。強兒,隨你處置她吧。”
司馬強低下頭:“兒臣知道了。”
他拉著雅麗公主離開正陽宮。出了宮門,他冷冷地看著雅麗公主,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地打在她的臉上,“你故意找死是不是!誰讓你帶藥進宮,竟然敢對慕容楓用藥,只這一條,我大興王朝就可以踏平你們?yōu)趺蓢_@一次我姑且放你一馬,如果下次你再敢如此,我立刻廢了你的雙手。來人,帶她回府,派人好好看管!”
雅麗公主愣在原地。一路走來,司馬強從不廢話,也沒有對她發(fā)過火,為何為了四皇子妃,生這么大的氣?她只不過是想撒點迷藥在慕容楓面前,那迷藥其實無害,只是會讓人昏睡幾日,一杯清水就可解去藥性。
她喜歡四皇子那雙迷死人不償命的眼睛,可那雙眼睛一直停留在他身邊的那個素衣女子的身上,那素衣女子確實有著令人觀之忘憂的美麗笑容?蓮男〉酱螅跒趺蓢惺裁词撬披惞鞯貌坏降哪?有什么人敢和她雅麗公主作對?有什么人能夠逃得了她的魅力?
如今,她喜歡的一雙眼睛竟然不看她!
慕容楓覺得非常奇怪,為什么雅麗不過是向她靠近一些,司馬銳和司馬強就表現(xiàn)得那么緊張?她實在是看不出雅麗怎么具有危險性。“司馬銳,什么事不對嗎?為什么雅麗公主一靠近我,你們就表現(xiàn)得那么緊張?”
司馬銳沖慕容楓微微一笑,眼睛里掩飾了太多的東西。
司馬銳并不想讓慕容楓了解雅麗公主的危險,雅麗公主所在的烏蒙國盛產(chǎn)藥材,用藥在烏蒙國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所以雅麗公主身上藏毒實屬正常,只是沒有想到她會在正陽宮里就用,而且還想要針對慕容楓,司馬銳心中暗罵一聲可惡!
“沒什么,這雅麗公主來自蠻荒之國,我是擔心她做出什么讓你不能接受的事,所以不要想那么多,只是,這個雅麗公主最好還是不要理她。如果我不在你身邊,偏偏又遇到她的時候,盡量離她遠一些才好。”司馬銳溫和地說。
想到司馬強的緊張,司馬銳心中一緊,眉頭不由自主地皺了起來。他不是傻瓜,也不是個瞎子,司馬強緊張慕容楓安全時的表現(xiàn),他已經(jīng)盡收眼底,兩個人一同進來的情景依然令他心頭不快。
慕容楓懶得多想,抬頭向前面望去。
皇上一臉嚴肅,看著下面的幾個兒子和坐在身旁的皇后:“朕剛才說的事你們考慮得如何?朕答應雪兒,一定要給她一個名分,今日朕就會下旨封她為妃,你們不要再想著從中作梗!”
皇后微微苦笑一下,緩緩地說:“皇上已經(jīng)決定的事情何必再征求我們的意見。只怕皇上要擔心的不是我們,而是滿朝的文武百官和天下的百姓,這才是皇上要去解釋的人。”
“朕的私事為何要向全天下解釋?”皇上不高興地說,“朕不過是娶一位妃子,哪里需要如此麻煩?”
皇后不語,低垂下頭,裝沒有聽見。
皇上看向司馬哲,他面無表情,看不出是贊成還是反對。
皇上扭頭去看四子司馬銳,司馬銳一臉笑容,半真半假地說:“父皇決定的事,我們除了聽命好像沒有別的辦法。是吧,楓兒?”
慕容楓瞪了一眼司馬銳,他是故意的嗎?抬頭見皇上正瞧著她。猶豫了一下,慢慢地說:“楓兒只是父皇的媳婦,論理不該多嘴,只是楓兒有一事困惑,不知如何處置。”
皇上饒有興致地看著慕容楓:“說來聽聽。”
慕容楓微微一笑,表情平和,不緊不慢地講:“小雪是楓兒的妹妹,楓兒是父皇四子的妃子,論理當是父皇的晚輩,楓兒的父親與父皇本是兒女親家,且楓兒的大姐是父皇長子的妃子,二姐是吳妃的侄媳婦,論道理全是父皇和母后及各位娘娘的晚輩,小雪也當隨著楓兒一同視父皇及各位娘娘為長輩。可是,父皇如今要納了小雪為妃,有此造化也是她的命數(shù)。姑且不論是非對錯,如今小雪嫁于父皇為妃,自然楓兒的父母就成了父皇的岳父岳母,小雪也會與母后姊妹相稱,共同伺候父皇。如果大家一同出現(xiàn),這稱呼要如何協(xié)調(diào)?”
皇上一愣。
慕容楓說得并非大事,似乎無關大局,可字字句句聽來皆有道理,而且輕描淡寫就拋出一個難題讓皇上解決。慕容楓的話沒錯,原本雪兒是晚輩,可納了她為妃,自然就與雪兒的姊妹成了平輩,原本是公公,卻變成妹夫,實在是笑話!
司馬銳哈哈一笑:“父皇可真是為自己挑了一個大難題。”
皇上瞪了一眼司馬銳:“少在那摻合!”
“沒必要沖兒臣發(fā)火,”司馬銳懶洋洋地說,“父皇是大興王朝的一國之君,寵幸一名喜歡的女子倒也無妨,此事與兒臣無關,還請父皇不要征求兒臣的意見,父皇樂意如何,隨便。”
皇上看著慕容楓,問:“那你說應該如何?”
慕容楓微微一笑,搖了搖頭:“楓兒不知應該如何。只是覺得母后說得有道理,父皇要解釋的絕非是自己的家人,而是朝上的百官,和天下的百姓。楓兒如果猜的沒錯,父皇如果下了旨意,雖然大家會接受,但只怕百姓仍會說長道短。”
皇上眉頭一皺:“朕決定的事,絕不更改!”
慕容楓面上笑著,心中卻說:那你如此辛苦地向眾人解釋又是何必?不過是印證了你心虛而已。不過他倒還顧念著慕容雪,沒有始亂終棄,還想著無論發(fā)生什么都要給慕容雪一個名分。
“皇后,就煩你擬詔吧。這原是你后宮的事。”皇上轉頭看向皇后。
皇后沒有吭聲。
“父皇,不要為難母后了。”司馬哲沉聲說,“慕容雪的兩個姐姐分別是兒臣和四弟的妃子,如今你要母后接受媳婦的妹妹與自己一同侍君,難免有強人所難之嫌。并非兒臣有意從中作梗,父皇是一國之君,有權決定自己的事,既然做了自然就要承擔結果,卻不能要求母后與父皇一同被人笑話。就如同兒臣,雖然從心底里不能接受父皇的選擇卻也于事無補,只得接受,母后也是情非得已。如果父皇要封慕容—慕容姑娘為妃,還是父皇自己下旨封吧。”
慕容楓有些意外地瞧了一眼司馬哲,沉穩(wěn)的他也說得出如此嚴厲的話,倒是在她意料之外。
“朕自己封就自己封!”皇上震怒大吼,“朕還怕了你們和那天下的百姓不成。朕喜歡雪兒,寵幸了雪兒,要給她一個名分,你們樂意也罷,不樂意也罷,要罵隨你們心里去罵。見了雪兒,仍得乖乖施禮喊聲娘娘,這規(guī)矩卻是如何為難也要遵守的。至于皇后,朕與你幾十年的夫妻,你也曉得朕的脾氣,你總不會不允許朕再納妃吧!”
皇后心中輕輕嘆了一聲,眼中有濕意,卻說不出來,仍是低頭不語。
“怎么,還想要挾朕不成!”皇上聲音明顯加重,“高公公,立刻下旨,朕要封慕容雪為朕的雪妃,將暖玉閣賜給雪妃,今夜朕就留宿暖玉閣,我倒要看看你們能夠如何!”
慕容楓忽然想起一句話:紅顏禍水!其實,這與慕容雪何干?只不過是慕容雪喜歡上了皇上,皇上寵幸了慕容雪,一時新鮮,不知道要如何憐惜才好,做出些與平日不同的舉動,但所有的罪名卻都落在了那被皇上寵幸的女子身上。
只怕是慕容雪在這皇宮中不會有安靜日子可過!
皇后輕輕冷笑一聲,莫道誓言真,只不過是當時應景。想當年,皇上也曾這樣呵護她,千般恩愛萬般柔情,到如今,卻只落得一聲可嘆可笑。“恭喜皇上,臣妾愿皇上和雪妃妹妹百年好合,恩愛一生。”
司馬銳垂下眼睛,心中有莫名的酸楚。母親是用了怎樣的胸懷,才在漫長的歲月里一再容忍父皇的背叛?且不說如今的劉妃、吳妃,就說那皇宮中許多默默無名的美麗女子們,一夜歡情,短暫恩愛,母親是用了怎樣的力量才維持了表面的平靜。他輕輕嘆了一聲,突然看向慕容楓,說:“楓兒,如若司馬銳今生能與你兩情相悅,定當不再心存他人。”
慕容楓靜靜無語,心中倒有幾分感動,卻又微微一笑,調(diào)侃道:“可是古人云:有其父必有其子。想當年,你父母年輕時也曾花前月下,你儂我儂,恨不得生生世世在一起,哪里會想到如今他會坐擁天下佳麗。只見新人笑,不聞舊人哭!你能保證你今時之語能為我慕容楓守誓一生嗎?我實在不能安心。”
司馬銳突然伸手握住慕容楓的手,手心不再冰冷,暖暖地包裹著慕容楓的雙手,聲音輕輕的,但一字一句聽來真誠,“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司馬銳以前游戲人生,并不覺得如何不妥,大家你情我愿,無所謂得失,甚至算是各取所需。但,今日我見你和司馬強在一起,心痛至極,唯恐當年大哥的事重演在我身上,那份擔心和心痛,我生平第一次感受到。所以,我絕不會因為我而令你感受同樣的心痛。”司馬銳突然加快了語速,略顯激動地說,“只求楓兒你心中也只有我司馬銳一個人。我不敢想,如果你有一天也如當年紅玉離開大哥一樣離開我,我當如何生活下去!”
慕容楓愣在那里,連抽手回來都忘記了。她只當司馬銳是一個陌生人,雖然嫁了,卻一直希望可以全身而退,對這樣一個太過于個性的男人,她實在是無意改變他。雖然是慕容楓的身體,但靈魂還是白敏的,她自己深知,白敏是熱愛平靜、享受孤獨的女子。
“司馬銳,”慕容楓艱難地說,“我們開始不是說好,你無情我無意的嗎?你原意是想娶慕容雪,不得不娶了我,大約我和你印象中的我有些不同,而你只是覺得好奇,僅此而已。你是個游戲天下的男子,你不可能只守在慕容楓身邊的,不要用這種誓言讓我失措。”
司馬銳愣了,眼中竟然全是痛,這個女子,是怎樣一個女子?怎么可以這樣無視他的感情,無視他的付出?難道不知道他是生平第一次用心對一個女子嗎?是不是因為以前太過于風流,如今慕容楓不肯信他?
慕容楓輕輕抽出手來,安靜地站著。“司馬銳,我當不起你的愛,你真的愛我嗎?我說的是愛而不是喜歡。我們不過是一樁不得已的婚姻中的一對男女而已,我希望我們能夠井水不犯河水,因為慕容楓并不愛你,你的舊事只是讓我覺得有趣而不覺得心痛。請原諒楓兒如此說,我只是不想你浪費你的感情在我身上。”
司馬銳苦笑一下,忽然覺得自己很無聊。
慕容楓并沒有注意到司馬銳表情上的變化,對她來說,她并不認為自己的拒絕會令司馬銳如何難過,司馬銳是一個游戲江湖的人,什么樣的女人沒見過,什么樣的女人沒經(jīng)歷過。她,一個普通女子,也并非他心甘情愿娶進家門的,怎么會真的在意呢?只是圖一時的新鮮罷了,就如皇上對慕容雪,貪戀的亦不過是容顏的年輕,身體的新鮮而已,如果有更年輕更新鮮的生命,很快就會被替代。
況且,對慕容楓也好,白敏也罷,司馬銳這樣的浪子,都不是她們心儀的人選,身體和靈魂都排斥著他這樣的男子,自己實在無意違拗自己的內(nèi)心。長痛不如短痛,如果司馬銳真的愛上了她,還真是一件相當麻煩的事。她巴不得司馬銳立刻就納一個妾,日日守著,她也好落一個耳根清凈、眼前干凈。
司馬銳心里卻是難受極了,真不知要如何平復才好。生平第一次想要真心實意地對一個女人好,人家卻不領情。這種失落實在是很難受,從未被人如此忽視和不在意過,他覺得心中如堵了一塊石頭。突然他沉默下來,靜靜站著發(fā)呆。
皇上心中矛盾,話雖然脫口而出,見皇后含淚祝福,一雙眼滿是憂郁,也是心有不忍。當年皇后年輕時,也是花朵般嬌嫩的一個美麗女子,而如今,雖然年紀大了,但仍然是風韻猶存,成熟嫵媚,想上前安慰,可一想到暖玉閣里的慕容雪,所有的內(nèi)疚和愧意,通通消失,只想著擁美人在懷。
“高公公,擺駕暖玉閣。”皇上實在無心再在此處待下去,耐不住心頭的想念,禁不住此地的壓抑,挨不過心頭的內(nèi)疚,只想著可以快快離開。
皇后心中酸楚,卻強壓著,努力保持著微笑,端莊地起身施禮。
司馬哲看了母親一眼,再抬頭,父皇已走至門口,背影冷酷無情,忍下心頭的怨意,那慕容雪著實可恨!真是后悔當時替她斡旋,既害了無辜的慕容楓,又傷害了自己的母親。
“父皇。”慕容楓突然開口,聲音不大,但顯得很冷靜,“楓兒要請父皇幫楓兒一個忙。慕容雪如今已貴為雪妃,或許父皇只是一時貪戀她年輕新鮮,亦或許緣分天定,如今且不論到底是因為什么樣的原因,只求父皇不要令慕容雪背負‘紅顏禍水’的罪名。楓兒的家人自當感恩戴德。”
皇上一愣,不敢看她,這女子冰雪聰明、睿智豁達,在她面前,無法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