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節(jié)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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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個人喊道：“斃了這些小子！這是非常合理的。按照西部的法律，一個偷馬或者牛的竊賊是注定要死的。”
“沒錯，但我沒有那樣做。我用很平和的語氣讓他們離開我的領(lǐng)地以及賠償我奶牛�？伤麄儏s不以為然，第二天又搶走了我的另一頭奶牛。我再去找他們時，他們已經(jīng)把牛剁成了小塊，并將牛肉片掛起來晾干，準(zhǔn)備做干肉餅。我要求他們賠償損失，伐木工頭對著我舉起了步槍。我用我的槍把他的槍給打壞了，我不想傷害他。后來我回去喊來了我的兒子，我們父子三個絕不害怕這六個人。然而，當(dāng)我們再回到那里的時候，他們已經(jīng)走了。為了以防萬一，我們只在木屋附近活動。在第四天的時候，我們的儲備越來越緊俏，我和我的長子約翰一塊出去打獵。當(dāng)然，我們非常謹(jǐn)慎，但見不到伐木工們?nèi)魏沃虢z馬跡。后來我們倆慢慢地穿越森林，彼此相隔也只有二十步那么遠(yuǎn)，突然我看見那個伐木工頭站在一棵樹后面。他瞧見了我的兒子，卻沒有看見我。而且我看到他用槍瞄準(zhǔn)了我的兒子，在這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我急忙猛撲過去，奪過了他手中的槍，又從他腰帶中拔出短刀和手槍，而且給了他一記耳光，隨后他就倒在了地上。他反應(yīng)很靈敏，我還沒來得及給他一拳，他就迅速地爬起來跑了。不錯，我為此遭了秧，不久他對我進(jìn)行了報復(fù)�！崩先艘幻纥c點頭，一面站起來來回走動了一下，他的情緒開始變得有點激動。
不過，緊接著他又坐下繼續(xù)說：“我們很幸運(yùn)，打獵獲得了豐收�；丶液笪覄偘勋C物放在地上，就隱約聽見約翰驚叫的呼聲，但是當(dāng)時我并沒有留意它。進(jìn)入木屋時我見到家人手腳被捆綁著，嘴被堵塞著，躺在灶邊，就在我看到那一幕的時候我也被摁倒了，而且嘴也被他們堵上了，我根本發(fā)不出聲音。原來，伐木工們在我們外出時來到農(nóng)場，制服了我的妻子和小兒子，并且就在那里等著我們。當(dāng)約翰先走進(jìn)屋里，伐木工迅速向他猛撲過去，他沒有時間警告我，于是我們一家都被綁了起來。隨后發(fā)生的事，我根本沒辦法說出來。另外，那些可惡的家伙開始喝我的白蘭地，喝得爛醉，完全喪失了人性。因為我開了槍，他們譴責(zé)我罪行重大，死有余辜。于是，他們決定殺掉我們，以此來懲罰我對他們首領(lǐng)打的那一個耳光，他要求我們也那樣挨揍，就是說，他們要用鞭子打死我們。他的同伙中，兩個贊成，三個反對。但是他依舊我行我素。我們被拉到籬笆外面。第一個是我的妻子，他們把她牢牢綁住，用棍棒打她，其中一個人看不下去了，于是朝她開了一槍。我那兩個兒子的遭遇比她更慘，是被鞭打致死的。我就躺在他們旁邊，目睹了所發(fā)生的這一切�；镉媯儯矣X得那一刻的時間過得特別慢，我快要發(fā)瘋了，但卻無力制止那種慘絕人寰的行為。終于輪到了我，我被從地上拽起來，他們用棍棒擊打我，可我心都空了，沒有一點感覺了。突然，從玉米地傳來一聲響亮的呼喊，接著一聲槍響，隨著槍聲我暈過去了。有一個人老遠(yuǎn)他就從我頭部姿勢看出，我的危險處境，所以他發(fā)出了那聲呼喊，但伐木工人們并沒有聽到那聲呼喊，于是他向空中開了一槍。然后他又趕緊跑了過來，其中的一個小子認(rèn)出他，喊出了他的名字。顯然，能夠干出陰險謀殺的六個流氓都沒有膽量與此人較量。他們在木屋的掩飾下，逃進(jìn)了森林里�！�
“這么說跑來的人一定是著名的西部漢子啦？”
“才不是呢！他是一個印第安人。沒錯，我被一個紅種人救了！他就是溫內(nèi)圖！”
“就是阿帕奇人的那個溫內(nèi)圖？你太走運(yùn)了！那樣我就沒有什么懷疑的了！當(dāng)時他有那么大的名聲嗎？”
“雖然他出名沒有多長時間，但是那個叫出他的名字之后就拔腿逃跑的伐木工，估計應(yīng)該見識過他的厲害，以至于他不希望與他第二次相遇。真的，只要你見一次過溫內(nèi)圖，你就知道，他一出現(xiàn)就會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那些家伙在他眼皮底下逃走了？”
“暫時是這樣的。不然怎樣呢？雖然他們匆忙逃跑的行為很可疑，然而溫內(nèi)圖并不了解實際情況。發(fā)現(xiàn)了尸體后，他才知道知道逃跑的那些人犯下了罪行。但是他得先要照顧我，因此無法去追捕逃跑者。我醒來時他跪在我身邊，他解開了綁著我的繩子，把堵嘴的東西取出來。我一點都沒有感覺都疼痛，我要起來去為我的妻兒報仇，但他制止了我。為了使伐木工人再回來時，我還能夠抵抗一陣子，溫內(nèi)圖把我和我家人的尸體弄進(jìn)了屋里，接著他騎馬去附近找我最近的鄰居來照料我。雖然最近的鄰居離我的居所有三十多里遠(yuǎn)，但他還是在傍晚出去后，在早上為我?guī)砹艘粋�鄰居和一個奴仆，隨后他就去追蹤兇犯的足跡了，這一去就是一個多星期。這期間我把親人的遺體埋葬了，并委托鄰居賣掉了我的財產(chǎn)，因為我還沒有完全恢復(fù)，只能滿心期待著溫內(nèi)圖的歸來�；貋砗笏嬖V我，他竊聽伐木工的談話，了解到他們要到斯莫基希爾河那邊。但他沒有出面?zhèn)λ麄�，因為報仇是我的事情。不久，我就拿起獵槍，騎上馬去斯莫基希爾河了。大家應(yīng)該清楚，講述接下來的事情會給我?guī)硗纯�。這些我都說過了，六個人中的五個人我已經(jīng)解決了，最后一個跑了，因為他是伐木工，所以我才會來當(dāng)伐木工，因為我相信在這一行，早晚會碰見他。啊，你們瞧！那邊有人。”
老人一下子跳了起來，其他人也跟著站起來，黑暗的森林有兩個用五光十色的布裹著身體的人向篝火這邊走來。伐木工們看到來了一老一少兩個印第安人，年長的印第安人舉起手說：“不用害怕，是朋友！與黑托姆認(rèn)識的伐木工們在這兒工作嗎？”
“沒錯，不過托姆收款去了，一個星期后會回來�！�
“托姆要是早點回來就好了，我們就是來找伐木工的。盡量讓火苗小一點，不然老遠(yuǎn)就可以看見。大家的聲音也要放低一點�！�
這個印第安人把身上的纏身布放在了地上，然后熄滅了一些木柴，那個年輕的印第安人也在這么做�；饎轁u漸弱了下來，年長的印第安人向鐵鍋里看了一眼，坐下來對伐木工人說道：“給我們一塊肉吃吧，我們走了很遠(yuǎn)的路程，肚子餓得咕咕叫了�！�
話一說完，他就動手吃了起來，對此伐木工很是驚訝。密蘇里人布倫特爾瞠目結(jié)舌地問道：“唉，好家伙，你怎么可以這樣？你敢這么靠近我們？這好像不是你的地盤吧！”
這個印第安人回答說：“我們可不會隨意冒犯別人的，印第安人不一定是壞人，也有好人。這點白人以后會了解的�！�
“那么你是誰？你不像江河流域或草原地帶的印第安人。從你的穿著打扮來看，我猜你是新墨西哥州人，是貝勃羅人也說不定�！�
“不。我是通卡瓦部族酋長，我叫大熊，這是我的兒子�！�
“什么？你是大熊？”伐木工們都異口同聲地驚叫起來。接著他們又說：“好吧，你們到哪里都會受人尊敬的。你們可以留在我們這里，隨便享用肉和蜂蜜酒吧，想待多長時間都可以！你們怎么會來到這里？”
“我們來是要告誡伐木工的。不過我們得先填飽肚子，把馬牽回來之后再說�！�
大熊對他的兒子說了幾句，小熊隨即就離開了，大熊從鍋里取出一塊肉，開始不慌不忙地吃起來，好像這是在他自己的家一樣。
布倫特爾老人又問道，“你們把馬牽來了？森林里這么黑暗，居然也找到了！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我們通卡瓦人可有敏銳的耳朵和眼睛。我知道伐木工們總是住在河邊。還有你們說話的聲音那么大，火還燒的那么旺，這我們很遠(yuǎn)就看見了。你們太不謹(jǐn)慎了，敵人很輕易地就能發(fā)現(xiàn)你們�！�
“這里除了我們沒有別人，而且我們有足夠的力量抵御一些敵人�！�
“密蘇里的布倫特爾搞錯了�！�
“怎么，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們在樹后面已經(jīng)待了一段時間了，聽到了你們的談話內(nèi)容，也就知道了你的名字。我想，還沒有到來的敵人現(xiàn)在快來了。如果你們不小心謹(jǐn)慎的話，就會被打敗，甚至被少數(shù)敵人征服�！�
說著傳來了一陣馬蹄聲，是小熊來了。他把牽來的兩匹馬系在一棵樹上，然后他也像他的父親那樣吃起了肉塊。大熊用完餐，把短刀插進(jìn)腰帶里，繼續(xù)說道：“黑托姆的身上帶著要分給你們的錢，流浪漢們就是為了這些錢而伏擊他的。”
大熊用不連貫的英語敘述了輪船上發(fā)生的事情，他對他兒子的行為感到非常自豪。同時他把追蹤流浪漢途中的事情也講述了一下。因為他們在途中向正在遷移的喬克托人的戰(zhàn)士們買了兩匹馬，浪費(fèi)了很長時間，就比流浪漢們落后了一天的路程。不過，他倆隨后騎馬穿越紅堡和廣闊的北美中部大草原向黑熊河奔來�，F(xiàn)在流浪漢們就在河邊的一塊空地上露營，他們先來這里向伐木工人報個信。
大熊的這番話產(chǎn)生的效果很明顯�，F(xiàn)在大家說話聲音非常低，而且火苗也漸漸熄滅了。
“他們離我們這里有多遠(yuǎn)？”布倫特爾老人問道。
“來這里得話大概需要半個小時。”
“上帝�。∷麄冸m然看不見篝火，煙味卻可以飄到那里。我們實在是太疏忽大意了。他們什么時間安的營地？我想他們肯定到過這里了！”
“傍晚前一個小時開始扎營的。當(dāng)時天還很亮，我們沒辦法去偵查流浪漢們，于是就繼續(xù)奔跑，以便早點通知你們，因為……”
大熊沒有繼續(xù)說下去，而是靜靜地聽了一會兒。隨后壓低音量說道：“屋角那邊有動靜。大家坐著別動，也別說話，我去了解一下情況�！�
話音剛落，他就留下他的步槍，趴在地上，向木屋匍匐前進(jìn)。十分鐘后，伐木工們聽見一聲尖銳的短促的叫喊從那邊傳來，每個西部人都熟悉這樣的叫喊：只有在危險的時候才會發(fā)出這樣的叫喊聲。不久這位酋長就回來了。
他向伐木工解釋說，“那是一個探子，我捅了他一刀！也許他還有同伙，肯定會回去報告的。倘若你們也想要竊聽流浪漢們說話，那就趕快行動。”
密蘇里人布倫特爾悄悄地說：“沒錯，我也和你們一塊去，因為你熟悉他們扎營的地方，你給我們帶路。現(xiàn)在他們還不知道自己的營地已經(jīng)暴露，就是說，他們覺得自己的處境很安全，因而就會毫無戒備地談?wù)撍麄兊挠媱�。要是我們馬上動身，也許會知道他們接下來的一些行動�！�
“是的，我們要馬上出發(fā)，但是務(wù)必做到神不知鬼不覺，假如還有第二個暗探的話，他就會發(fā)現(xiàn)我們已經(jīng)離開了。步槍礙手礙腳的，只帶一把短刀就可以了�！�
于是，伐木工們就把他們的器具和燒肉的鐵鍋拿進(jìn)了木屋。而布倫特爾和酋長也悄悄地出發(fā)了。
離木伐木工人的木屋不遠(yuǎn)的地方，有一處又高又陡的河岸，這對伐木工是非常有利的一種地形，可以修建所謂的滑運(yùn)道。在滑運(yùn)道上，可以輕而易舉地把樹木放入水中。盡管河岸上沒有矮樹叢，但在夜間在上面行走也很困難。雖然布倫特爾是個有經(jīng)驗的西部男子，但他對大熊的動作還是感到很驚異，因為大熊拉著他的手從樹木間悄悄地穿過時，可以很穩(wěn)當(dāng)?shù)乇荛_樹干，就像是在白人走路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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