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節(jié) 惡狠狠易八卦獻計 浩蕩蕩一枝花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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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日子,可把二脫產(chǎn)窩憋死了。他病倒在炕上,趴了四五天。起炕這天,他打發(fā)老婆把一枝花兩口子和易八卦請到家中。
二脫產(chǎn)對這幾個至近的人說:“這些日子,我就像鉆進炕洞似的,憋氣啊。先是兒媳婦讓人家拐跑了,那可是我花了不少白花花的銀子買的啊,拐走兒媳婦的恰恰是我自個的女婿。接著,丫頭被人家甩了,上趕著給人家,人家不要。再接著,大侄子當了王八,綠帽子卻是二侄子給他扣上去的,侄媳婦也被人家給鼓搗走了。到了最后,二侄子進了監(jiān)獄。這些倒霉的事,接二連三,都讓我攤上了。我可真是黑瞎子敲門,熊到家了。你們說說,這些事情,擱在誰身上,不得造趴下啊。我二脫產(chǎn)打了一輩子鷹,歸秋沒了讓鷹啄瞎了眼了。是可忍,孰不可忍啊。”倒了大霉的二脫產(chǎn)粗喉大嗓地朝著在場的幾個人嚷嚷。
“可不是咋的,是有些不可忍啊,不光你這當叔叔的不可忍,我這當姑姑的也不可忍啊。這簡直是往咱鍋里尿尿,騎咱脖子上拉屎,欺人太甚了。”一枝花說。
“我們老金家在頭道溝這一帶,算是栽了。人,拿鴨子了;錢,要不回來了;打仗都沒有對手啦。我是老和尚剃頭,一點法子沒了。是可忍,孰不可啊。”二脫產(chǎn)唉聲嘆氣地說。
“大哥,氣大了傷身。你也不必過于動肝火。再大的風,還能刮倒山嗎?只要是這兩個騷妮子跑不出地球去,就是挖窟窿倒洞,我也給你找回來。為了我的哥哥,為了我的侄子,我一枝花這把老骨頭豁出去了。我明天就進城,就是在哈達街里挨家挨戶地找,我也要把這兩個騷貨揪回來。”一枝花怕大哥急壞了,要親自進城去找茉莉和尚華。
王長脖子認為一枝花的打算不可行,對她說:“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啊。你在那么大個哈達街里,想找一兩個人,比大海里撈針都難。你一個連汽車都沒坐過的山溝子老倒,進了城,兩眼一抹黑,甭說是找人了,恐怕連尿尿都找不到地方。”王長脖子對一枝花進城不放心。
“我一枝花走南闖北,遇上天大的事,都沒草雞過。我非到哈達街去溜達溜達不可。”一枝花躍躍欲試。
“不要逞能,你以為是在咱這一畝三分地吶,任你腰里掖著一根扁擔橫撞。到了大地方,不好使!易先生,你說她這個想法行嗎?”王長脖子問。
“易先生,你快幫我參謀參謀。”一枝花推了推坐在炕里抽煙的易八卦。
易八卦掐滅了紙筒子煙,清了清嗓子,慢條斯理地開了尊口:“金枝大妹子要進城,我不反對。盡人皆知,在老娘們堆里,大妹子是個能人。不過,我感到,冒懵著到那么大一個哈達街里去找人,行不通。即便是能找到,她們能乖乖地跟你回來嗎?你不是警察啊。
“你們說的事,我琢磨了好半天了。但凡要做啥事情,必須把各方面的情況都想全面了。不是有那么一句話嗎,凡事預(yù)則立,不預(yù)則廢。因此,我們必須琢磨一個萬全之策。
“我以為,還得在鄭惠民身上做文章。你們想過沒有?在目前的情況下,茉莉和尚華還有希望嗎?她們還能嫁給你家侄子嗎?我看不可能了。人,弄不到手了,不能瞎了錢啊,F(xiàn)在想千方設(shè)百法,把錢彎轉(zhuǎn)回來,這是目的。兩利相權(quán)取其重,兩害相權(quán)取其輕嘛。你們說,老錢緊家有錢嗎?陸老婆子有錢嗎?沒有啊,镚子皆無?心X袋,梆硬,啃腳丫子,惡臭。拿他們沒辦法?
“怎么辦?認了?不忍心啊。只有一個法子,逼鄭惠民掏錢。老鄭家有錢啊。據(jù)我所知,鄭有儒落實政策補的那些錢還沒花完呢。
“老鄭家能乖乖地掏錢嗎?肯定不會。這就需要用一點招數(shù),逼他。”幾位正聽得入迷,易八卦說到這卻停住了。
一枝花等人催促易八卦快說下文。
易八卦喝了一口茶,接著說:“我有一個計策,可以逼著鄭惠民替茉莉和尚華掏錢。古代,有一個叫孫臏的人,使過一個圍魏救趙的計策,在歷史上很有名。我學了一招,用在這,可以逼鄭惠民就范。
“你們到部隊去一趟,找他們的領(lǐng)導,告他一狀,把他的那些丑事都抖摟抖摟。就說他道德敗壞,和有夫之婦勾搭成奸,還始亂終棄,還破壞他人家庭,拐帶良家婦女。我知道,部隊里對這樣的事情可認真了,一告一個贏。尤其是這兩年,部隊里抓了不少陳世美。”
易八卦說到這,一枝花打斷了他的話:“陳世美,難道是《鍘美案》里的陳世美?”
“就是啊。”
“那是哪輩子的事了,別瞎掰了。”
“不是瞎掰。最近,我經(jīng)常到大隊文化室里翻報紙,有一回,我看見一張報紙上說部隊捉了不少陳世美。在部隊里,有一些當兵的,把媳婦甩了,胡搞亂搞。媳婦到部隊里去鬧,領(lǐng)導一生氣,就捉陳世美。抓了不少了,有干部,也有大頭兵,有的給了處分,有的送回農(nóng)村去了。這不和你們這種情況一樣嗎?你還別說,趕在當口上了,還挺符合形勢的。你們就說他也是現(xiàn)代陳世美。反了別的陳世美,就不反這個。部隊的領(lǐng)導一生氣,備不住就收拾鄭惠民。鄭惠民一害怕,備不住就老老實實地掏腰包了。我這個計策也有一個名,就叫它‘榨油之計’吧。”易八卦到底是個有文化的人,想事辦事就是技高一籌。
一枝花聽了易八卦的計謀,情緒高漲,信心十足,一拍大腿,說:“易先生實在高,你可真是閻王爺臉上長麻子,鬼點子就是多。我就按照你的主意辦,明天就進哈達街,跳到他們部隊領(lǐng)導的腚上就不下來,鬧他個天翻地覆,河涸海干。不把鄭惠民搞得五馬分尸,也叫他身敗名裂,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一枝花又是掄胳膊拍大腿,又是敲打煙袋,就像大將軍出征似的,信口開河地說了一大堆豪言壯語,大有炸平廬山之勢。
聽了易八卦的一席話,在場的人都很佩服,說了不少贊成和感謝的話。
易八卦非常謙虛,連忙說:“朋友之間不言謝。區(qū)區(qū)小事,何足掛齒。你們幾位平時也沒少幫助我。況且,脫產(chǎn)老兄到了為難著窄的時候,無論如何我不能袖手旁觀。在世界上,啥事最動心吶,財秣兒女的事最動心。這些不順心的事,都讓脫產(chǎn)老兄攤上了?丛谠蹅兌嗄甑慕磺樯,我為脫產(chǎn)老兄分一分憂,是應(yīng)該的。另外吶,借此機會,整治整治鄭有儒這個老種,也給我自己出口氣。
“說起來,你們幾位都清楚。鄭有儒犯事挨整的時候,魏主任推薦我當上了教師。在落實政策的時候,國家給他補了不少錢,他應(yīng)該知足了?墒撬细Z下跳,非要求回校教學,活拉地把我給拱下來了。要不然,咱到如今仍舊是個吃皇糧的。這口氣,我憋了好長時間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啊。你們要是如了愿,也算是給我報了一箭之仇了。”
“好啊,我們的目標一致,應(yīng)該抱成團,和老鄭家斗一斗。”一枝花有一些興高采烈了。
“金枝大妹子,你進城,我支持。不過你單槍匹馬,單打獨斗,恐難不是鄭惠民的對手。”易八卦說。
“我再領(lǐng)上我的兩個侄子一個侄女。這是為他們辦事,他們肯定賣力氣,我指到哪,他們就會打到哪。”一枝花滿有信心。
“我看還不行。一只老虎能攔路,一百只黑瞎子五十對熊。你點的這幾個將,連哈達街在哪都不知道。”易八卦有一些擔心。
“哪再找上誰呢?”一枝花作難了。
“去求一求魏子利主任啊。咱們至靠▲的人里邊,也就是魏子利見過大世面。再者說了,魏子利是大棒槌的表舅。外甥有了憋子了,當舅舅的能袖手旁觀嗎。易先生,你看行嗎?”王長脖子幫助老婆選人。
“我看行。魏主任畢竟是干部啊,經(jīng)得多,見得廣,要會見部隊領(lǐng)導,牌子硬啊。另外,他和你們家沾親帶故,遇到事情,可以為你們周旋周旋。”易八卦同意。
最后,一枝花對易八卦說:“易先生,你在文化室里看的那張報紙還在手里嗎?給我找來。人家楊子榮打虎上山,還有一張聯(lián)絡(luò)圖吶,我一枝花進城,咋也要帶上一張報紙啊。”
“不在,我看完就放到大隊文化室了。”易八卦說。
“要找這張報紙容易,我去給你找。”王長脖子說。
看大家對自己的事情如此上心,二脫產(chǎn)被感動得流了淚,說了一大堆感謝的話。他的情緒一下子好了許多。
一枝花按著易八卦劃的道,抓緊操辦。她找了大棒槌和一頭圪猱,把進城捉陳世美的事一說,這兩個小子千恩萬謝,摩拳擦掌,躍躍欲試,恨不得馬上就把現(xiàn)代陳世美捉回來。
一枝花和大棒槌找到魏子利,魏子利感到很為難。不過,架不住兩個人死說活說,礙著面子,勉強答應(yīng)了這件事。但是,他有一個條件:去可以,就是引路,不和惠民見面。
這里捎帶說上一嘴,棒槌娘是魏子利的叔伯表姐。礙著這層親戚關(guān)系,魏子利也不得不答應(yīng)一枝花的要求。
一枝花說:“不見就不見。你給我們領(lǐng)個道,幫我找到部隊的門口,找到廁所和飯店就感謝不盡了。”
讓一枝花惱火的是黑丫。她本以為,黑丫不但會痛痛快快地去找惠民鬧事,還會對自己感恩戴德的。沒成想,黑丫不但不領(lǐng)情,反而說“你們誰愛去誰去,反正我不去。人家不要我,我還死皮癩臉地纏著人家不放,我不去丟那個人。”
一枝花氣得火冒三長,指著黑丫的鼻子罵:“我們老金家咋就生了你這個不爭氣的東西,八輩子也看不見自己的后腦勺,白了毛也找不到婆家,非得老在家里不可。”
一枝花生氣歸生氣,答應(yīng)哥哥的事情還得辦。正如俗話說的那樣,是親三分向,是火熱于灰。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次日,一枝花、魏子利、大棒槌、一頭圪猱一行四人,趕著毛驢車浩浩蕩蕩地進了哈達城。一枝花導演了一場揪陳世美的鬧劇。
惠民歸隊后,又投入到緊張的工作中。
到了一年一度老兵退伍新兵入伍的時候,這段時間,是惠民所在的軍務(wù)股最忙的時候。
惠民正在校對一份文件,忽聽得樓下傳來一個女人的叫喊聲:“我是來告狀的。我要見你們當官的,你憑啥不讓我進去!你不叫我上樓,我就坐在門口等,非見到你們的頭頭不可!”
“大嬸同志,不是不讓你進去。我們部隊里有規(guī)定,要進樓可以,但需要登記。要見領(lǐng)導也可以,但需要批準。”這是衛(wèi)兵的聲音。
今天正好是惠民帶班,支隊機關(guān)的干部和班長輪流帶班,每人一天。
聽到吵鬧聲,惠民立即跑下樓。
門衛(wèi)值班室里正在進行來客登記。
“您的姓名?”值班干部問。今天的值班干部是支隊政治處的張干事。
“一枝花。唉,不對,報錯了。我叫金枝,金銀銅鐵的金,樹枝的枝。”一枝花回答。
“籍貫?”張干事是南方人,普通話說不好。
“我不是上班的,一個莊稼趴子,不在機關(guān)。”
“我是問你籍貫,也就是家。”
“家里的雞冠啊,那有。家里養(yǎng)兩只大公雞,兩只雞冠唄。問這個干嘛?陰陽先生。”一枝花愕然。
“不是,不是。我是問你的家住哪?”張干事笑了。
“嗨,嗨。問老家是哪個營子的?不遠,我們那噶噠叫頭道溝。頭道溝,是個大營子,知道不。”
“沒聽說過。你得說哪個市縣,哪個鄉(xiāng)。”
這時,惠民到了值班室。一枝花、大棒槌、一頭圪猱三人正在填寫一張來客登記表。
一枝花抬頭看見惠民,對張干事說:“我和他是一個營子的。我就是來告他的。你快領(lǐng)我去見你們當官的。”一枝花急不可耐。
“要見首長,得經(jīng)過首長同意。你需要等一下,我要請示。”值班員拿著剛填寫好的那張登記表走了。
惠民對家鄉(xiāng)來的三個老鄉(xiāng)很客氣地說:“金枝嬸子,金虎大哥,玉柱老弟啥時候到的?快坐吧。”惠民指著沙發(fā)說。
“惠民,你個小兔崽子,我給你挑明了吧,今兒個,我們就是朝著你來的,是告你來的。你說,你到底把茉莉和尚華鼓搗到哪里去了。你必須把她們給我交出來。不然,我就和你試巴試巴。”一枝花兩眼通紅,朝著惠民吼叫。
“有話慢慢說,沒有必要嚷,更不要罵人。沒有人不讓你告啊。有理還用高聲嗎?”惠民依然和顏悅色地說話。
“罵你是輕的,我還要打你個小王八羔子呢。”說著,一枝花掄起大煙袋就給了惠民一下,惠民一側(cè)身,煙袋鍋子落在惠民的肩膀上。
“一看見你,我的氣就不打一處來。你小子,狗卵子上席,不是個丸子。你把我們老金家整得喉苦冰涼啊。你一個月之內(nèi)就拐走了我兩房侄媳婦啊。我家說那兩房媳婦容易嗎。為了說這兩房媳婦,把我逼得上樹爬墻,挖窟窿倒洞啊。”她指著一頭圪猱和大棒槌接著說“你看看他倆,老實巴交的,被你鬧的,都沒媳婦了,還不得一輩子打光棍嗎,你好狠的心啊。我今天和你豁命了。”一枝花越說越來氣,扔下大煙袋,拳打腳踢,朝著惠民撲過來。
一頭圪猱見姑姑豁命,也動了手,掄起拳頭照著惠民的臉上打過來。惠民并沒還手,向后退了幾步,對一枝花說:“我不和你一般見識。有什么要說的話,你盡管向我們部隊的領(lǐng)導反映,要是我錯了,我賠禮道歉,我接受處分。但是,你不要胡攪蠻纏,這里是軍營,不是頭道溝,任你腰里掖著扁擔,橫撞。”
門口的哨兵聽見值班室里打起來了,馬上跑進屋里拉架。
惠民被兩個哨兵勸走了。
此時,張干事請示完領(lǐng)導,又回到值班室,對一枝花說:“金枝同志,不要沖動。我們領(lǐng)導說了,由支隊政治處的副主任接待你們。不過,他現(xiàn)在正忙著接待市文明辦的同志,得等到下午接見你們。”
“不行,我們大老遠的來了,他忙,還有我們忙嗎?”一枝花說。
“首長真的抽不出空來。”張干事解釋說。
“我看你們是在支拖。我們不走了,就在這候著了。”一枝花在值班室的床上坐下。
一枝花掏出煙袋煙荷包,捻上一鍋子煙,大棒槌給她點著了煙。
一枝花抽透了一袋煙。值班員看來人沒有走的意思,又向值班首長做了匯報。
今天的值班首長是部隊的王政委。王政委吩咐張干事把一枝花三人請到了會客室。
會客室和惠民的辦公室對門;菝衤犚姇褪依飩鞒鲆恢ㄒ魂囉忠魂嚨某辰新暋
一枝花滔滔不絕地控訴了鄭惠民的“罪行”。她說鄭惠民道德品質(zhì)敗壞,喜新厭舊,拋棄了青梅竹馬的媳婦,和有夫之婦勾搭成奸。鄭惠民破壞別人家庭,拐跑了兩個媳婦,是地地道道的流氓惡棍,是現(xiàn)代的陳世美,要求部隊嚴懲。
她從懷里掏出易八卦說的那張報紙,指著上面的一篇文章說:“部隊里的陳世美都抓出來了,你們部隊自己的報紙都寫著呢。鄭惠民就是這樣的陳世美啊,我們要求領(lǐng)導給草民做主。”她把那張舊報紙遞到王政委的鼻子底下,又指著一頭圪猱和大棒槌說“這兩個孩子就是證明人。他倆的媳婦都讓鄭惠民拐跑了。他們都是受害者。他倆都是我的親侄子,窮家伙業(yè)的,為了給他們搞對象,花了不少錢,都傾家蕩產(chǎn)了。你要是不管,我們可是沒有一點活路了。”一枝花說到傷心之處,痛哭流涕。
王政委說:“不要著急,把話說完。”
一枝花添油加醋云山霧罩胡謅八咧一通,要是按她說,惠民的罪過大了去了。
一枝花住嘴后,王政委又問了一遍:“還有什么說的嗎?”
一枝花說:“沒有了,我們說的句句屬實,通著老天爺說,沒有一句假話。求您給咱小老百姓做主啊。”
“你剛才說的,只是一面之辭,我也不能馬上答復(fù)你們。你們?nèi)菸野才湃苏{(diào)查調(diào)查,把實際情況了解清楚后,很快就會答復(fù)你們的。你們幾位就不要在這等了,先回去吧。我知道,農(nóng)村里沒有閑著的時候。我也是從農(nóng)村走出來的,農(nóng)村的情況我清楚。”王政委說。
“我們不走,不把鄭惠民揪出來,我們不回家。再大的事也大不過這件事。我們就在部隊里等了。不打倒現(xiàn)代陳世美,誓不回家。”一枝花的態(tài)度特別堅決。
“對,不回家。不打倒現(xiàn)代的陳世美決不收兵。”一頭圪猱和大棒槌隨聲附和著。
恨只恨一枝花:
煙袋一嘬吧嗒嗒,
裝神弄鬼騙錢花,
搬弄是非放毒箭,
沒有大罪也該殺。
若知如何懲治現(xiàn)代的陳世美,且往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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