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節(jié)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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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老槍手的名字,所有的職員都轉(zhuǎn)過頭來看著我。工作人員立刻做了通報,并熱情地把我?guī)У揭粋房間。一位先生坐在書桌前,看到我馬上站了起來。他是一個北方人,中等年紀,和辛克媽媽一樣,樣子看起來非常和藹可親。他看著我,眼神有點疑惑又充滿期待,他自我介紹說:“我就是華萊士,您是……?”
“您好,先生,我是老鐵手。”
“老鐵手,歡迎您!”他一邊說,一邊從書桌后面走了出來,握著我的手熱情地說,“我聽說過許多關(guān)于您的故事和善舉。您什么時候到這里的?”
“昨天就到了!
“昨天就到了?哦,您為什么不馬上來找我?讓我好好招待您一下,那您昨晚住在哪里,先生?”
“我住在辛克媽媽那里!
“哦,我認識這個誠實的女人!不過她的旅店好像不適合像老鐵手這樣的先生!”
“不,我很喜歡那里,我覺得那里非常舒服!
“哦,對,您習(xí)慣了風(fēng)餐露宿的生活,更喜歡樸素一點的地方。不過,既然您來到了美麗的杰斐遜城,就借這個機會好好休養(yǎng)一下,這對您的身心健康都會有益處的!
“您的建議很好,先生。不過,為了更適應(yīng)以后的生活,我不希望現(xiàn)在和以后有太大的不同!
“嗯,您這樣的考慮也是對的,但我還是希望這幾天您能住到我家里來,給我一個機會讓我略表地主之情!
“我很感激您的盛情,但請原諒,先生,我可能明天就離開這里了。而且,我習(xí)慣了獨來獨往和行動自由。如果我住到您那里,恐怕會影響您家人的生活,我答應(yīng)過老槍手不給您添麻煩!
華萊士先生問:“他這樣說嗎?”
“是的,先生,您了解他嗎?”
“當然,世界上沒有誰比我更了解他了,而且我們之間的感情比親人還要親!
“那他真幸運!不過,他跟我說過,不要查問他太多的情況。如果我住在您那里,難免會看到或猜到什么!
他點了點頭,說:“好,我接受您的理由。不過,我非常歡迎您去我家里做客,希望您能了解我的誠意!
“您的誠意我非常了解,謝謝您,華萊士先生!我拜訪您的原因僅僅是想問一下,老槍手先生現(xiàn)在哪里,我想去找他!
“他去了獵苑,圣路易斯的獵苑。已經(jīng)走了三天了!
“那么我加快速度的話,也許還能追上他!
“您想上山去找他?”
“是的,還有一個人和我一起去,溫內(nèi)圖先生!
“溫內(nèi)圖也去?這個消息讓我很高興!我一直擔心老槍手的安危,現(xiàn)在知道將有兩位這樣勇敢的男人在他身邊,我可就放心多了。你們上次就救過他一次,我一直想找個機會……”
我向來不習(xí)慣別人過多的夸獎,連忙打斷了他的話:“哦,先生,上次的事微不足道,我想知道,他說去特雷特堡找一個叫丹尼爾•埃特爾斯的人,他找到這個人了嗎?”
“沒有,在那里連這個人的影子都沒見到!
“這么說,‘將軍’又欺騙了大家!
這時,一個職員走進來,他拿著一張證券給華萊士看,問是否可以兌付。華萊士看了看,然后說:“小石城格林伍德銀行,五千美元。現(xiàn)在可以付款了。”
那個職員拿著支票走了。我們繼續(xù)談話,這時一個人影從我們窗前經(jīng)過,雖然是一閃而過,我也馬上認出了他,華萊士也看到了他。
我喊道:“天哪!那是‘將軍’!”
“什么?他是‘將軍’?就是老槍手要找的那個‘將軍’?他從我這里經(jīng)過,他是來我這里辦事情嗎?我去問一下我的職員們!
“我去找他!”
我飛快地跑出去,但已經(jīng)看不到人了,我又找了一段路,還是沒有看到他。算了,他和我已經(jīng)沒有任何關(guān)系了,不必費心去找他。只要他不從背后攻擊我,就對我沒有什么影響,所以我要小心不能讓他知道我的行蹤。當我回到華萊士那里時,他告訴我,將軍到過銀行,那張支票就是他拿來的。當然,沒有一個職員認識他,他拿的那張支票也沒發(fā)現(xiàn)有什么問題。
我不愿住在華萊士先生家里,這讓他感到非常遺憾。所以,他讓我無論如何要跟他一起吃早飯?吹剿绱擞姓\意,我不忍拒絕。然后,我一直呆到吃中飯。吃完中飯他又拉著我喝茶聊天,眼看著晚飯又被端了上來。差不多快九點時,我才回到辛克媽媽客店。
辛克媽媽很生氣,她告訴我特意為我烤制了好吃的東西,卻遲遲不見我回來。最后,那份食物都進了特里斯柯夫先生的肚子里。還說托比•斯賓塞在我離開之后馬上叫人把武器取走了。
我連忙安撫了一下辛克媽媽,并謝謝她的好意。然后找了個座位坐下,這個位置抬眼就能看到門口,有任何人出入我都會看得一清二楚。因此,當這兩個男人進來時,立刻引起了我的注意,其他人也不例外。
不說他們的裝扮,就說他們的外形,站在一起就顯得特別滑稽。一個又矮又胖,一個又高又瘦。太陽似乎特別鐘情他們倆,胖子是個黑不溜秋的家伙,臉上沒有胡子。瘦高個的臉同樣被太陽曬得變了色,連身上的養(yǎng)分也被太陽吸收了,瘦得皮包骨頭,臉上倒是有幾根稀稀拉拉的胡子,像干枯的稻草一樣,從他的嘴唇、面頰、下巴垂到胸前。
再來看看這兩個人的穿著,從頭到腳都是黃綠色。連帽子也是黃綠色的,前后都有帽檐,就像東方人的鋼盔那種樣式。如果再戴上一副眼鏡的話,那么他們完全是一個發(fā)明家或紈绔子弟的樣子,尤其是他們的手中,還拿著一把粗笨的雨傘,當然也是黃綠色的。遠遠看去,就像是兩只青蛙。讓看到他們的人不禁懷疑,此刻不是在城市里,而是在森林里或草地上。
這當然會引起大家的注意。雖然他們偽裝得很好,但我還是馬上認出了他們,沒錯,正是我的兩個老朋友。我不準備去和他們打招呼,我想逗逗他們,于是我連人帶椅子都轉(zhuǎn)了過去。他們也沒有跟大家打招呼,只是用眼光向周圍略微一掃,然后那個胖子指著一張空桌子,問那個瘦子:“皮特老浣熊,你說,咱們要不要在這個四條腿的東西旁邊休息一會兒呢?”
那個瘦子走路慢慢的,說話也小心翼翼:“如果你想在這里休息一會兒,我不反對,迪克!
“好!那咱們就在這里坐一會兒!”
他們坐了下來,辛克媽媽走了過去,殷勤地問他們要什么。
“您就是這里的女主人嗎,夫人?”那個叫迪克的胖子問道。
“是的,您打算在這里過夜嗎,先生?”
“我們不在這里過夜,我們有睡覺的地方。我們只想喝點東西。”
“哦,我這里有各種各樣的白蘭地,我向您特別推薦藏茵香白蘭地汽酒,這種酒味道棒極了!
“我們不喝燒酒,這里沒有啤酒嗎?”
“當然有!我們這里有最好的啤酒!”
“那么來兩罐啤酒,要滿上,罐子必須是大的。”
啤酒端了上來,迪克•哈默杜爾端起大罐啤酒,“咕咚咕咚”頃刻就喝個精光,皮特•霍爾貝斯見狀連忙把他的啤酒也一飲而盡。
“好喝嗎,皮特,要不要再來一杯?”
“我正有這個意思,迪克,大草原的水也很好喝,但比起這個可差遠了!
他們的罐子又被斟滿了,這時,他們才抬起頭來,向四周看了看。迪克的目光落在便衣警察特里斯柯夫身上,這位警察也正笑咪咪地看著他們。
迪克叫道:“天哪!皮特老浣熊,你快看看那個人,坐在右邊角落里的那個人,你認識他嗎?為什么他們沖著咱倆笑?”
“好像認識,親愛的迪克,我們過去看看!
“他不就是那個警察嗎?抓住海盜船長的那個警察?哈哈,在這里碰到老朋友了!”
他們急忙朝長桌子走去,特里斯柯夫也站了起來,欣喜若狂地朝他們走過來。昨天他講“凱曼船長”的故事時我注意觀察過他,他有一張久經(jīng)風(fēng)霜、被太陽曬成深褐色的臉,但給人的印象并不像西部人。他臉上透著機智和聰明,目光明亮又敏銳,可以看得出,他做事一定非常的果敢、從容和堅定。其實,他早已認出這兩個朋友了,只是不想先跟他們打招呼,他想看看這兩個老朋友是否還記得他。昨天還談起他們,今天他們就來到了這里,在辛克媽媽這里遇見老朋友,這件事太令人高興了。坐在長桌子周圍的人紛紛跟他們握手,他們離開了原來的座位,坐到了老熟人和新結(jié)識的朋友中間。
特里斯柯夫說:“我們昨天還說起你們呢,今天就見到了,真是太巧了。我跟他們講了咱們當時的經(jīng)歷,這里的先生們已經(jīng)非常熟悉你們了。咱們上次分手后,你們?nèi)チ四睦铮闆r怎么樣?”
哈默杜爾答道:“和你分手后,我們就直接去了醅地區(qū),在那里安頓下來,有了幾個贏利的獵區(qū),掙了不少錢,我們的錢袋越來越滿,可是卻不知道這些錢該怎么花!
“我真羨慕您,哈默杜爾先生!”
“羨慕我?特里斯柯夫先生,您不知道,如果一個人有這么多錢卻不能為他帶來什么好處,那是一件多沒意思的事!在荒涼的西部地區(qū)我拿這些錢能干什么呢?”
“在西部地區(qū)確實不需要錢。但我們可以去東部,在那里盡情地享受生活!”
“東部?那里有什么可享受的?像模像樣地坐在飯館里,把菜單上的萊全部吃一遍?從爐膛里烤制的食物有我們在野外用營火烘熟的香嗎?正襟危坐地到音樂廳欣賞音樂?那里的人群不得把我壓個半死,還有那地球上最污濁的空氣,會讓我喘不過氣來,我的耳朵也會被那震耳欲聾的鼓聲給毀掉。還是原始森林的沙沙聲和荒野里那些神秘的聲音,才是世界最美的音樂!那是世界上任何一樣樂器都無法演奏出的動人旋律;或者我該坐到一家劇院里,聞著那里的麝香,百無聊賴地看著無聊的節(jié)目;或者租一套風(fēng)雨無法侵襲的房子,天天躺在床上,窩在羽絨被里,就像是一只被拔了毛的鳥。那種感覺棒極了!
不!這些對我不是享受,反而是折磨。我的樂園,就在那未開發(fā)的西部!那里的享受不需要花一分錢!所以這些錢成了我們的煩惱,我既不知道怎么花,又不知道放在哪里。于是,我們想,既然我們用不著這些錢,應(yīng)該讓更需要它的人得到它。為這件事我們想了很久,終于想出了一個好主意,一個很棒的注意!是不是,皮特老浣熊?”
“是的,一個很棒的注意,把這些錢給我的老姑媽。”
“對,你的老姑媽收養(yǎng)了你,養(yǎng)育了你,你應(yīng)該報答她的恩情。你們可能不知道這其中的原因,皮特•霍爾貝斯從小就失去了父母,被他的老姑媽收養(yǎng)。但是老姑媽的教育方法卻讓他無法接受,他總是每天挨揍。皮特•霍爾貝斯失去了父母本來就很可憐,又受到老姑媽的打罵,太痛苦了,他實在無法忍受這樣的生活,于是從姑媽家里跑掉了。
我想這一點大家都能夠理解吧。那時候,皮特•霍爾貝斯認為老姑媽的教育手段太過分了,他的身心都已經(jīng)無法承受。不過現(xiàn)在他能夠理解了,老姑媽不是母老虎,也不是虐待他,她只是沒有受過良好的教育,不知道該如何教育孩子,才用打罵來管教孩子。如果不是姑媽,他也許早就成了街頭的流浪兒和小混混。
現(xiàn)在皮特•霍爾貝斯非常思念老姑媽,也很想回報老姑媽。所以他想找到老姑媽,希望她老人家還健在,如果她已經(jīng)去世了,那么她的孩子們應(yīng)該還活著。不知道她們現(xiàn)在過得怎么樣,是否幸福,現(xiàn)在皮特•霍爾貝斯有能力回報她們了。如果能夠找到老姑媽,就把我們的錢都留給老姑媽,反正這些錢我們留著也沒用。
現(xiàn)在你們知道,為什么會在這地方見到我們了吧,我們到這里就是想尋找那位善良的老姑媽。因為要到東部來,所以我們不得不脫掉在原始森林打獵時穿的那身衣服,換上了這身漂亮的綠衣裳,因為綠衣裳讓我們覺得并沒有離大草原和原始森林很遠。我們出來很久了,非常懷念我們在原始森林里自由自在的日子。”
特里斯柯夫問:“你們敢肯定能找到老姑媽嗎?如果她去世了呢?如果她的孩子也死了呢?”
“別瞎扯!那些孩子還很年輕,怎么會死。在老姑媽的棍棒下長大的孩子具有頑強的生命力,沒那么容易死!
“那么,這筆錢你們也帶在身上吧?那要小心保管啊,哈默杜爾先生。因為我知道有一些西部男人對錢很無所謂,從不知道要防范別人!
“放心吧,這筆錢對我們這么重要,我們肯定非常在意的。我們采取了嚴密的措施,不管是小偷還是騙子都不可能從我們手里拿走這筆錢!
他身上挎著一個黃綠色的袋子,皮特•霍爾貝斯也和他一樣。他用手拍拍袋子說:“我們的錢就裝在這個袋子里,不管走到哪里我們都帶著這個袋子,晚上睡覺時我們就把袋子枕在腦袋下面。為了安全和方便攜帶,我們把這些錢都換成了支票和匯票,支票和匯票是由小石城的格林伍德銀行開具的,我們到任何一家銀行都可以取出這筆錢。您看,就在這里,我可以給您看看!”
小石城的格林伍德銀行,我在心里重復(fù)了一遍這個名字。今天,在華萊士銀行,那個“將軍”不是兌換了一張這家銀行開具的支票嗎?
迪克•哈默杜爾一邊說著一邊打開了袋子,從里面取出一個皮夾子,皮夾子上還帶一把小鎖。他取出小鑰匙打開鎖,然后打開皮夾子,說道:“看,錢就放在這里。皮夾子上帶鎖,再套上一個袋子,非常安全,有人想偷都……”
他的話突然中斷了,嘴巴張得大大的,他本打算從皮夾子里拿出支票給人看,但他的動作停住了,我知道,他們的錢肯定出了問題。
他說道:“這好像有點不對勁,昨天我們檢查支票的時候,這里面沒有報紙啊。你知道嗎,皮特•霍爾貝斯,我有把錢包在報紙里嗎?”
皮特說:“包到報紙里?我沒看到!
“那這里怎么會有報紙?太奇怪啦!”
“快打開報紙,看看里面的支票!贝蠹移咦彀松嗟卣f。
哈默杜爾連忙打開報紙,由于慌亂手腳都變得不利索了,報紙打開了,他的臉色頓時變得煞白,他吃驚地喊道:“見鬼啦!見鬼啦!這里面什么都沒有,支票不見了!彼哑A子翻來覆去找了好幾遍,可什么都沒有。把袋子也檢查了一遍,又在腳下看來看去,還是沒看到支票。“我的支票被偷了!皮特•霍爾貝斯,老浣熊,你快看一下,你的那些支票還在嗎!”
霍爾貝斯一邊打開他的袋子,一邊說:“上帝!希望我的支票還在!”
然而,他也愣住了,和胖子一樣,他的支票也不翼而飛。這兩個西部漢子急得跳了起來,呆呆地望著對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皮特•霍爾貝斯的臉本來就又窄又長,現(xiàn)在更是長得跟驢臉似的。迪克•哈默杜爾的嘴巴吃驚地張著,張得那么大,能直接塞進去一個雞蛋。
所有的客人都圍攏了過來,大家知道,支票失竊了。我心里已經(jīng)大概猜出了小偷是誰。大家七嘴八舌向哈默杜爾和霍爾貝斯提出各種問題,并勸說他們不要太著急。這兩個人早已經(jīng)亂了陣腳,哪里有心思回答大家的問題,這時,特里斯柯夫說話了:“請安靜,先生們!支票已經(jīng)失竊了,著急慌張都沒有用,先鎮(zhèn)靜下來。我是警察,看我能不能幫你們的忙。哈默杜爾先生,你們平靜一下,好好回憶回憶,回答我?guī)讉問題。你們可以肯定,證券的確放在了這里?”
“當然,我非?隙,就像我叫哈默杜爾一樣這么肯定!
“你們從來沒有用過報紙來保管證券?那么,看來小偷玩的是偷梁換柱的把戲,他們偷走了有價值的,又把沒用的報紙塞了進來。您如果不打開錢袋,只是用手摸一摸的話,就會以為支票還在,因為皮夾子跟原來一樣厚。會是誰偷了你們的錢呢?”
哈默杜爾顯得焦躁不安:“是啊,誰是小偷呢?我一點跡象都沒發(fā)現(xiàn)。你呢,皮特?”
皮特說:“我怎么可能知道!”
特里斯柯夫說:“我們必須把這個小偷找出來!有沒有人知道,你們把證券放到這個皮夾子里?”
胖子迪克說: “我們沒告訴任何人!”
“你們是什么時候把這些證券放進皮夾子里面的?最后一次打開皮夾子是何時?”
“前天放進去的。昨天睡覺之前最后一次打開。我們還檢查了皮夾子,那時證券都還在里面!
“昨天晚上你們是在哪里住宿的?”
“在華特大街的希雷客店!
“這家客店的店主為人正直善良,應(yīng)該不是我們的懷疑對象。不過,這家客店沒有單獨的房間,客人們睡的都是通鋪,對嗎?”
“是的,我們和其他的客人睡在一個房間。”
“你們是在這個房間里檢查你們的錢嗎?”
“不是,是在下面的餐廳里檢查的。”
“餐廳里有其他人嗎?”
“沒有。我們特意看了看,餐廳里沒有一個人,我們才放心地打開了皮夾子,檢查完我們就去睡覺了。并且,我們把袋子放在了枕頭底下!
“從你們的講述看來,沒有任何失竊的可能。不過,還是實地調(diào)查一下才放心,咱們馬上去一趟希雷客店,好好地檢查一番。走,咱們不能耽誤一分鐘!”
就在這時,我說話了。但我依然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不要白忙活了,特里斯柯夫先生!那里不會有小偷的!”
所有的人都看著我,特里斯柯夫問道:“您怎么知道在那里找不到小偷?您是法學(xué)家還是警察?您說這話有根據(jù)嗎?”
“我既不是法學(xué)家也不是警察,并不是只有法學(xué)家和警察才能正確判斷一件事。我說這話當然是有理由的,請允許我再問哈默杜爾先生和霍爾貝斯先生幾個問題!”
我站了起來,走到長桌子那里。我想要的效果產(chǎn)生了,迪克•哈默杜爾吃驚地看著我,指著我喊道:“天哪!這是誰?我沒有看錯吧?皮特•霍爾貝斯,老浣熊,你看到這位先生了嗎?”
“嗯,我看到了,親愛的迪克!笔莞邆兒皮特•霍爾貝斯喜形于色地回答說。
“老鐵手!你怎么會在這里?這真是今天的又一個驚喜!您是剛剛才到的嗎?”
“哈哈,我在這里很久了。我故意轉(zhuǎn)過身去,想逗逗你們。”
“這么說,您全都聽到啦,我們的事您都知道了?”
“知道了,希望我能夠幫助你們!
剛才還是亂糟糟的店堂,此刻變得鴉雀無聲。擁擠在長桌子周圍的人紛紛向后退去,給我讓開了一條路,又迅速圍攏到我身邊來,好奇地打量著我。這時辛克媽媽擠到了我身邊,熱情地握著我的手說:“老鐵手,您是老鐵手?歡迎您,先生!大名鼎鼎的老鐵手竟然住在我的客棧里,我太驕傲了,今天真是值得紀念的日子!你們都聽到了嗎?老鐵手從昨天起就住在這里,我們這么多的人中,竟然沒有一個人知道。昨天他把那六個流氓趕出去的時候我們就應(yīng)該猜到這一點!我們慢待……”
我打斷了她的話:“以后再說這些吧,辛克媽媽,我想告訴您,我很喜歡這里,也很喜歡您,對您的服務(wù)也非常滿意。以后您想聽什么,我都可以告訴您,但現(xiàn)在,我們還是先關(guān)心支票失竊的事好嗎?迪克•哈默杜爾,你們剛才說,是在前天把證券放進皮夾子里的?”
他說:“是的,因為這個皮夾子是我們前天才買的。”
“你們是在什么地方把證券放進去的?”
“就在買皮夾子的商店里!
“那個商店里當時還有別的顧客嗎?”
“有一個,在我們之后又進來一個顧客,男的。開始他好像不知道要買什么,東看看,西看看,后來看到我們要買皮夾子,他好像也很喜歡這種皮夾子,所以他也買了兩個同樣的!
“他看見你們把證券放進皮夾子里了嗎?他知道那些是什么證券嗎?”
“他看見了,但我想他應(yīng)該不知道是證券。是不是,皮特•霍爾貝斯,老浣熊?”
“不,親愛的迪克,他知道!”皮特回答,這一回他沒有隨聲附和。
“知道?他怎么會知道?”
“因為是你告訴他的!
“我?不可能!我沒跟他說過一句話。”
“你是沒有對他說過,可是你對售貨員說過。當你把證券放進皮夾子里時,你對售貨員說,這種皮夾子用來保管這種高額證券最合適不過了!
“這種話怎么可以在有人的場合說,你太大意了。那個人是在聽到這句話之前買的皮夾子嗎?”我問道。
“不是,是在這之后買的!被魻栘愃够卮稹
“后來是誰先離開那個商店的,是他還是你們?”
“我們!
“那你們有沒有留意到,他跟在你們后面?我估計他一直跟著你們,一直跟到你們住的客店!
這時,哈默杜爾突然想起了什么,他說:“你說的很有可能,后來他也到了那里。就是我們住的客店!
“他跟你們睡在同一間屋子里?”
“當然,那家客店只有一間可以睡覺的屋子!
“這樣看來,他就是小偷!你們手里的這兩個皮夾子根本不是你們的!”我斬釘截鐵地說。
“不,不是?”迪克•哈默杜爾有點哆嗦,他以往的那種機靈勁兒不見了。
“不是,這兩個皮夾子是那個人的!應(yīng)該是趁你們睡覺的時候,用他的皮夾子和你們的調(diào)換了。就像特里斯柯夫說的那樣,偷梁換柱!
“啊,這真是個狡猾的小偷!”
“當然啦。他又不是第一次偷東西,早就掌握了嫻熟的偷竊技巧,所以他才能從兩個西部人的枕頭底下抽走皮夾子,西部人一般睡覺都很輕,想從他們這里偷東西并不容易。”
“哦,先生,我們和別的西部人不一樣,我們睡覺一點都不輕,一睡著就跟死豬一樣。而且房間里的空氣非常難聞,我們躺在那里就跟昏過去了一樣。”
“所以他偷起來就更容易了。你們知道他的名字嗎?”
“不知道!
“我們可以到他們住過的客店打聽他的名字!边@時特里斯柯夫插進來說。
“客店里是登記了他的名字,但一個小偷會用自己的真名登記嗎?這一點您作為警察應(yīng)該比我更清楚。知道他的假名字,對我們破案沒有一點幫助!
“但是起碼可以從中找到一點線索!
“難道您認為他還會在這里等著您去抓他嗎?特里斯柯夫先生?”
“這……我得走了,我得通知警察局,讓他們趕快立案,爭取早點破案,盡快找回失竊的東西!
“別指望警察局了,根本就不可能指望他們能夠破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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