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節(jié)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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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可能!”作為一個警察,特里斯柯夫有些不服氣。
“是不可能!如果我們沒有任何線索,警察也未必就有辦法。咱們要把這件事從頭至尾好好想一下,不過這里不是說話的場所,我們換個地方,走吧,我們到小房間里去!”
特里斯柯夫、哈默杜爾、霍爾貝斯和我,我們來到隔壁的一個小房間里。肯定不能在外面談這件事,外面的人太復(fù)雜,很可能有那個小偷的同伙。
現(xiàn)在房間里只有我們四個人,我可以放心地把我知道的情況全部講出來。
“我知道誰是小偷,并且認(rèn)識他。但我不能在外面說,人多嘴雜,萬一外面有人認(rèn)識他或者有他的同伙,去給他報信就不好了。不過你們兩個要做好心理準(zhǔn)備,那個小偷已經(jīng)兌換了五千美元,他用支票兌換現(xiàn)金的時候剛好被我看到了!
“什么?已經(jīng)兌現(xiàn)了五千美元?”迪克•哈默杜爾憤怒地說,“如果在我們抓到他之前,這筆錢就被他揮霍光了,那可怎么辦?這個人太令人痛恨了,他叫什么名字?”
“他用過許多不同的名字,其中一個名字是道格拉斯!
“道格拉斯?怎么這么巧,和我要找的那個人的名字一模一樣!”特里斯柯夫驚奇地說。
“怎么,您也在找一個叫道格拉斯的人?”我問。
“是啊。您說他有很多名字,他一定用這些不同的名字干了不少壞事。既然您認(rèn)識他,能不能告訴我他長什么樣子,先生?”
“我曾經(jīng)跟他在一起呆過兩天,他的樣子我記得很清楚。”我仔仔細(xì)細(xì)地向他描述了“將軍”的樣貌。
特里斯柯夫大聲說:“沒錯,正是他,我可以告訴你們,我到杰斐遜城來,就是為了抓他。我得到消息他最近會來這里,所以特意在這里等他出現(xiàn)。您是在哪里認(rèn)識他的?”
“在埃斯塔卡多草原,在那里他也偷了別人的東西!蔽液唵蔚刂v了講那件事。
特里斯柯夫遺憾地說:“您就打了他50下?您太善良了。他的衣服里襯的麻絮比您想象的要多,您打他50下就跟撓癢癢一樣。我必須抓住他,不能讓他再干壞事,給其他人帶來危害!”
“要想抓到他,您可要費(fèi)一番功夫了。不過,我已經(jīng)知道了他的行蹤!
“真的?他去了哪里?”
“離這里很遠(yuǎn)!您知道了估計就不想追蹤他了!
“不會的,想當(dāng)年我追蹤那個海盜,幾乎橫穿整個大陸,F(xiàn)在,為了抓到‘將軍’,我不惜走遍全世界,您快說說,他去了哪里?”
“他準(zhǔn)備上落基山!边@個人不會那么傻,他不會繼續(xù)呆在這里,坐等你們抓他,他肯定帶著這筆錢立刻逃之夭夭了。”
“可是這座山脈非常長,穿越整個合眾國,我們要到哪里找他,您知道他要去的具體地方嗎?”
“知道,這個地方您也知道!
“我?”他驚奇地問,“我怎么知道?”
“因為有人告訴您了呀,就是那個托比•斯賓塞,您還記得他說過什么嗎?”
“斯賓塞?誰是斯賓塞?您是說昨天被您打得滿嘴流血的男人?”
“是的,您沒有聽到他和我的談話嗎?他跟我提了一個建議!”
“讓您跟他一起去圣路易斯公園?”
“是的,‘將軍’也去那里!
“誰告訴您的,斯賓塞?”
“哦,是的,您沒聽到嗎?”
“他提到過‘將軍’?我怎么沒聽到?哦,不知道我當(dāng)時在干什么。這么說,‘將軍’也去圣路易斯公園?”
“當(dāng)然!他是這幫家伙的頭子。他們要去挖金子,肯定還會干其他的壞事。您愿意追蹤這伙人嗎,您敢抓捕他們嗎,特里斯柯夫先生?”
“怎么不敢,我要不惜一切代價抓到他!”
“您真是個正義又勇敢的警察,我對這個‘將軍’的了解也不是很多,您可以講講他其他的情況嗎?”
“他是一名要犯,所以我們一定要抓到他。我本來可以講講他的事,但這個地方不適合,再說時間也不允許。”
“好吧,那以后有機(jī)會再和我們講吧。不過騎馬到圣路易斯公園,中間要穿過奧薩格人的地盤,將會遇到許多艱難險阻。”
“這我不怕,我跟他們沒有什么矛盾!”
“可最近他們又在生事,想對白人開戰(zhàn)。還有一個問題,有人和您一起去嗎?”
“目前沒有,不過我想,哈默杜爾先生和霍爾貝斯先生可以和我一起去。先別著急說不去,想想看,他拿了你們的錢,難道你們不想抓到這個小偷,拿回你們的錢嗎?”
“當(dāng)然想了!如果那只是我們的錢,丟了也就算了?赡鞘俏覀儨(zhǔn)備給皮特的老姑媽的錢,所以,我們必須追回那筆錢!
“既然我們有著共同的目標(biāo)和目的,為什么不一起去呢?這樣我可以早點(diǎn)抓到他,你們也可以早點(diǎn)找回你們的錢!
“好吧,我們和您一起去。”
“好!有了你們兩個幫我,抓住‘將軍’的希望就大大增加了!
“這個家伙可別落到我的手里,我可不會只打他50下,我要打得他皮開肉綻,叫爹求饒。你不這樣認(rèn)為嗎,皮特•霍爾貝斯,老浣熊?”
“是的,親愛的迪克,我的想法和你一樣。如果我們抓到他,拿回我們的錢,一定要狠狠地揍他一頓,然后把他交給特里斯柯夫先生,讓他為那個家伙挑一個漂亮的絞刑架。我們什么時候出發(fā)呢?”
特里斯柯夫說:“這個我要考慮一下,老鐵手覺得我們是馬上出發(fā)呢,還是要等一兩天!
“這個待會兒我們再商量,現(xiàn)在要告訴你們的是,不只是你們?nèi)齻人去,我也跟你們一起去,特里斯柯夫先生!
“您跟我們一起去?”他問,并迅速抬頭望了我一眼,“真的?您愿意和我們一起去?”
“當(dāng)然!不止是我和你們一起去,還有溫內(nèi)圖。他就在杰斐遜城,離這里不遠(yuǎn)!
“他愿意加入我們的行列嗎?”
“當(dāng)然愿意。我們到這里來原本是想找一個人,可是我現(xiàn)在知道,他已經(jīng)離開這里去了科羅拉多,我們打算去找他,剛好跟你們同路,既然這樣,為什么我們不一起同行呢?”
“這太好了,有你們同行,我們的行程會更順利。這樣的話,咱們一共有五個人啦!
“以后很有可能會變成六個人!”
“六個人?誰是第六個?”
“就是我要找的那個人呀!如果你們聽到他的名字,肯定會非常歡迎他加入我們的隊伍,他就是老槍手!
“什么?老槍手?還有老槍手加入我們。太好了!這下不管‘將軍’跑到哪里,也將插翅難飛。迪克•哈默杜爾,和這樣的三個人同行,難道不值得你高興嗎?”
“這太令人意外了,這何止是讓我感到高興,簡直有點(diǎn)欣喜若狂了。你覺得呢?皮特•霍爾貝斯,老浣熊?”
“我完全同意你的看法,親愛的迪克。能和這三位大名鼎鼎的人物同行,這對于我們來說是一種榮幸。不過我覺得,我們不要在這個地方停留太長時間,還是盡快離開這里,我已經(jīng)開始想念我們的大草原了!
這個善良的皮特•霍爾貝斯,不管他的“親愛的迪克”問他什么,他都從不反駁,只會隨聲附和,很少主動提建議。我回答說:“當(dāng)然,我們要盡快離開這里。不過,我們要做好準(zhǔn)備工作,你們兩個帶著你們的馬嗎?”
“當(dāng)然帶著了,您應(yīng)該了解我迪克•哈默杜爾啦,老鐵手先生!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刻,我是不會和我的馬分開的。我把馬帶來啦,皮特•霍爾貝斯也帶著他的馬。我們本想把馬交給別人照料,等我們找到老姑媽以后再去取,F(xiàn)在看來必須改變計劃了,我們得先找回我們的錢,再去找老姑媽!
“好!這樣你們兩個人就可以騎馬了。那么你們穿什么衣服去呢?”
“就穿我們現(xiàn)在穿的衣服啊!
“那么你們的雨傘還帶著嗎?”我開玩笑地問了一句。
“當(dāng)然帶著了,這是我花錢買的,我付了錢的東西就是我的。既然是我的東西,我就可以隨身帶著,因為這是我花錢買的……”這個胖子說話可真繞。
我連忙打斷他的話:“好,好!你帶著!那你們有武器嗎?”
“有,我們的武器放在客棧里!
“那你們這邊就沒什么問題了。您呢,特里斯柯夫先生?馬和武器您都有嗎?”
“我有一枝手槍,但沒有彈藥,也沒有馬,這些東西我都得現(xiàn)買。你們愿意幫我參謀參謀嗎?因為我對這些不太了解。”
“沒問題,武器和彈藥您就在這里買,馬匹到了托皮卡再買。我們要去那里,但不直接從這里走,而是先乘汽船離開這里。因為這樣走節(jié)省時間,也可以讓我們的馬休息一下。如果老槍手聰明的話,他會沿著雷帕布利干河往上走,我們順著這條河走,就可以追上他。然后我們再騎馬走,所以一匹好馬是我們每個人都必需的。”
“好,就按你說的做,那我們乘哪一班的汽船走?”
“最近的一班是明天中午開出,我們還有明天一上午的時間做準(zhǔn)備工作。不過,有件事不能等到明天再做,我們還需要打聽一些情況。雖然‘將軍’肯定已經(jīng)離開這里了,我們不需要再花費(fèi)精力找他。但是,托比•斯賓塞和他那五個同伙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他們是在這個城市,還是已經(jīng)離開了。如果離開的話,是乘坐什么交通工具離開的,走的哪條路線,這些我們必須都要了解清楚!
“那您不用打聽了,我了解他們的情況,先生。他們是乘兩點(diǎn)鐘的火車離開這里的!
“啊,坐火車?他們坐火車去圣路易斯?”
“是的。那‘將軍’去了哪里,會不會是和他們一起乘火車走的?”
“這樣看來,他們是一起走的!
“這就有點(diǎn)不對頭了,先生!畬④姟サ牡胤绞鞘ヂ芬姿构珗@,就是說他應(yīng)該往西部走,而斯賓塞他們乘坐的火車去的是東部!
“這就是他們的聰明之處了,你有沒有聽過這句話,倒退是為了更快地前進(jìn)。很明顯,他們是想從圣路易斯坐火車去堪薩斯!
“那他們打算在什么地方匯和呢?”
“他們已經(jīng)匯和了!
“什么?您的意思是說,‘將軍’是跟他們一起坐火車走的?”
“是的!您是如何得知他們是坐火車走的?”
“我在火車站碰巧看到了他們,他跟他那五個同伙坐在車廂里,呲牙咧嘴地對著我笑,他們好像從昨天起就已經(jīng)認(rèn)識我了。”
“是的,他們昨天就知道你是誰了。不過,有一個人你肯定沒注意到,他不茍言笑地坐在火車?yán)铮⌒囊硪淼爻巴庥^望著。我敢肯定,那個人就是‘將軍’,當(dāng)時他也坐在車廂里,特里斯柯夫先生!
“如果真是這樣,那可太氣人了,我還傻乎乎地在這里找他!他們離開時,我就站在離車廂不到五步遠(yuǎn)的地方!”
“你眼睜睜地把他給放跑了,特里斯柯夫先生!
“真氣人!不如改變一下我們的計劃,等到明天坐船走,今天夜里就乘下一趟去圣路易斯的火車走。”
“我不贊成這樣做,就算為了馬我們也不能這樣做。再說溫內(nèi)圖不在這里,我們還得等他來了才能走。另外那些家伙到了圣路易斯也未必會馬上離開那里。我們不用太著急,我們只需要跟在他們后面,這樣我們才知道該上哪里去找他們!
“嗯,您這樣說也對!”
“你們都明白吧,我們必須讓被追捕的人走在我們前面,這樣既方便我們跟蹤追擊,又可以避免敵人從背后襲擊我們,還不會走錯路,把人跟丟了。我說得對嗎,各位?”
“非常對!碧乩锼箍路蚧卮稹
“對不對我就不去考慮了,我們這兩個笨腦殼最好還是執(zhí)行您的決定就行了,不要參合什么意見。你說是不是,皮特•霍爾貝斯,老浣熊?”迪克•哈默杜爾說。
皮特•霍爾貝斯還是用他那種一貫的方式回答說:“如果你認(rèn)為你的腦袋很笨,那么我非常同意你的說法,親愛的迪克!
“你有沒有聽明白我的話,我說不止是我的腦袋笨,你的腦袋也很笨!”
“哦,親愛的迪克,你評價自己一向很準(zhǔn)確。但你不可以對我的腦袋說三道四,更不能侮辱我的智商!
“好了,不和你這個自認(rèn)為聰明的家伙說話了。老鐵手先生,現(xiàn)在請您說說吧,我們這兩個不算聰明也不算很笨的家伙能做點(diǎn)什么!
“哈哈,應(yīng)該沒有什么了,明天帶著你們的馬到汽輪碼頭集合。對啦,我差一點(diǎn)忘記問了,你們的錢被偷了,那么你們現(xiàn)在身無分文了吧?”
“是的,我們身上一分錢都沒有了,您愿意借給我們一些錢嗎,先生?”
“當(dāng)然!
“謝謝!既然您這么慷慨,我們也愿意借給您錢,如果您需要的話,這個錢袋都是您的,算是我送您的禮物,您能收下嗎?老鐵手先生?”說著,他從袋子里取出一個皮錢袋,“咚”的一聲把它扔到桌子上,看來這個錢袋很重,里面發(fā)出嘩啦啦的聲響,聽起來像是純金幣的聲音。
“你還有這么多錢啊,皮特,如果您把它送給我,您就真的什么都沒有了!蔽一卮鹫f。
“沒關(guān)系,皮特•霍爾貝斯還有一個同樣大、同樣滿的錢袋。我其實(shí)真的比我自己想的要聰明,我們留了后路,只把證券放進(jìn)了皮夾子,還有幾千美元被我們換成了硬幣,這些硬幣統(tǒng)統(tǒng)都裝在這兩個皮錢袋里。這些錢夠我們花上一陣子了,因為我們很少花錢。我們現(xiàn)在還是不要討論錢的問題了,現(xiàn)在最緊要的是睡上一覺,因為從這里一直到堪薩斯城我們都不可能再睡覺了。大家都知道,汽輪轟隆隆的聲音會吵得你無法合上眼睛。走吧,皮特•霍爾貝斯,老浣熊!你好像還很留戀這個地方?”
“嗯,我確實(shí)還想在這里多留一會兒,因為從辛克媽媽這里的酒桶流出的啤酒,是我們在西部不可能享受到的美味,難道你不喜歡喝嗎?親愛的迪克?”
“不,我非常喜歡喝,這種啤酒確實(shí)非常好喝。既然你還想在這里再呆上一會兒,那我肯定要陪著你了,雖然我很想去睡覺,但你一提到啤酒我又感到口渴了!
于是,他們坐下來繼續(xù)暢飲。我們也還沒有好好聊聊彼此的近況,所以也坐了下來,這一胖一瘦兩個家伙非常健談,跟他們聊天真的是一件非常愉快的事。
盡管被偷了,但并沒有看出來他們有多難過,照樣言辭幽默,并且不停地互相開著玩笑。在西部,他們倆有一個綽號,叫“反轉(zhuǎn)的吐司!焙婵具^的黃油面包片被稱為“吐司”,人們通常把有黃油的一面合并在一起,這樣吃起來味道更好。哈默杜爾和霍爾貝斯通常在戰(zhàn)斗時為了方便彼此掩護(hù),喜歡背靠背地站著,他們的背面看起來好似黏合在一起的,所以大家稱呼他們是“反轉(zhuǎn)的吐司”。這也說明,他們倆是生死與共、共進(jìn)共退的兄弟。
我很高興在這里遇到了他們,有快活的迪克和干巴巴的皮特這兩個人的陪伴,這一路將會非常的有意思。特里斯柯夫雖然不是西部人,但是他很有思想并且經(jīng)驗豐富,知識淵博同時又非常謙虛,我想,我們將會相處得很好。
我托辛克媽媽為我找來一個信差,讓他把溫內(nèi)圖帶到這里。這個人辦事的效率真高,第二天早上我才剛剛起床,阿帕奇人的酋長溫內(nèi)圖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我的馬和武器他都帶來了。辛克媽媽對他同樣非常熱情,但溫內(nèi)圖做人一向低調(diào),他只要了一杯啤酒,靜靜地喝著。在場的人無不用敬重和欽佩的目光望著他,看到我的朋友受到這么多人的尊重我也感到非常高興。
我向他講述了這兩天發(fā)生的事情以及我們的計劃。他也認(rèn)出了特里斯柯夫,寒暄過后他對我說:“我們要想辦法智取‘將軍’,避免犧牲,盡量不犯任何一個錯誤。老槍手走的是哪一條路?”
“現(xiàn)在我還不清楚,不過我可以打聽出來,我要再去一趟華萊士先生那里,問一下老搶手走的路線,順便跟他道個別!
我先陪著特里斯柯夫去買槍,他果然不懂武器,如果不是我陪著他,他肯定會買那種看起來锃亮的來復(fù)槍,實(shí)際上那種槍沒有一點(diǎn)用處。然后我們又買了彈藥,我花了好長時間來檢查,那里面果然摻了許多搗碎的草木灰。
幫特里斯柯夫買完槍,我又來到華萊士銀行,跟華萊士先生說我要走了。我并沒有告訴他有關(guān)“將軍”的所有事情,為避免走漏風(fēng)聲,有一些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然后我問了他一個問題:“您知道科曼伽人年輕的酋長阿帕納奇卡嗎,是他陪老槍手去的特雷特堡!
“知道,他告訴過我這件事情!比A萊士回答說。
“這個印第安人現(xiàn)在去了哪里?他是在什么地方跟老槍手分開的?”
“他們倆離開特雷特堡以后,又一起去了里奧佩科斯,阿帕納奇卡在那里跟他告別,返回了自己的部落。老槍手乘船去了托皮卡,然后騎馬沿著雷帕布利于河往上走!
“嗯,和我預(yù)想的一樣。他騎的是什么馬?”
“就是您送給他的那一匹馬,先生!
“那我們要快馬加鞭,才能跟上他,他騎的可是一匹非常出色的馬。”
“那我告訴您幾個需要注意的地方。您到了托皮卡,就去找一個叫彼得•雷布倫的小酒店!這個店主是他的朋友,他估計要在那里休息。然后他騎馬沿著雷帕布利干河往上走,大概會走上兩天的時間,就到了一個農(nóng)場,這個農(nóng)場位于這條河的右岸,擁有大片的土地。農(nóng)場主有大量的馬群和牛群,他的名字叫芬內(nèi)爾。只要老槍手來到這個地區(qū),就一定會去拜訪這個農(nóng)場主。接下來他要怎么走,我就不知道了!
“已經(jīng)很感謝您了,先生,您告訴我的已經(jīng)能幫我不少的忙了。我希望不久就能碰上我的朋友老槍手!
就這樣,我告別了華萊士先生。要離開辛克媽媽客店了,我問辛克媽媽要賬單,可她說不能收我的錢,我說無論如何要給,誰知道她聽了非常傷心,幾乎要哭了。她說,能夠在自己的客店里見到老鐵手感到非常的幸運(yùn),她不舍得我們離開,他把我們當(dāng)做他的朋友,怎么能向朋友收錢呢?而我則以我的立場向她說明,就算是朋友,也不能白吃白喝,我接受了服務(wù),就必須得付錢,再說辛克媽媽開這家客店也不容易。辛克媽媽說服不了我,但她提出了一個令我意想不到的結(jié)賬方式。她說:“您堅持要給錢,而我堅持不讓您付款,那就這樣吧,您送我一樣?xùn)|西。這樣?xùn)|西我認(rèn)為比世界上所有的財富都要寶貴,他就在您的身上,就是您的一綹頭發(fā)!
“一綹頭發(fā)?我沒有聽錯吧?辛克媽媽?”
“對,先生,我希望得到您的一綹頭發(fā)!
“要一綹我的頭發(fā)?”我又重復(fù)了一遍,看著辛克媽媽,她的眼神告訴我,我確實(shí)沒有聽錯。我有一頭濃密得像原始森林一樣的頭發(fā),非常密,而且每一根頭發(fā)都長勢良好,又粗又壯,確實(shí)有不少人羨慕我有一頭這么漂亮的頭發(fā)。但是沒有人請求過要我的頭發(fā)!我還在驚愕中,辛克媽媽已經(jīng)跑去拿剪刀了。
“我可以動手了嗎,先生?”她問,她的目光在我的腦袋上掃來掃去,尋找著她該下剪子的地方。
“好吧,如果您真的希望得到我的頭發(fā),辛克媽媽,那么您就動手吧!”
我低下頭,可愛的辛克媽媽用手撫摸著我的頭發(fā),似乎也不舍得破壞這個茂密的原始森林。她用手指捋著我的頭發(fā)仔細(xì)地檢查著,終于發(fā)現(xiàn)了這片森林里最稠密的一塊地方,接著我聽到“咯吱、咯吱、咯吱”的聲音,很像剪玻璃絲發(fā)出的聲音。我隱約覺得頭上涼涼的,用手一摸,摸到了一大塊頭皮。辛克媽媽舉著我的頭發(fā),得意洋洋地說:“太感謝您了,先生!您的這綹頭發(fā)是我們客店最珍貴的一樣?xùn)|西,我將保存到一個裝飾盒里,放在大廳里,展示給每位想看的客人看。”
辛克媽媽興奮地臉上放光,我看到拿在她手里的頭發(fā),不是一綹,也不是一束,而是一把,我有些心疼了,這些頭發(fā)完全可以做一枝粗大的毛筆了。她說把這些頭發(fā)放到裝飾盒里,那她一定小瞧了這些頭發(fā),別說放到裝飾盒里,就是放到一個大罐頭盒里,恐怕也會把罐頭盒撐破。我驚慌地用手摸著被剪刀剪過的地方,這塊地方已經(jīng)變得光禿禿的,我感覺這塊禿頂有5馬克銀幣那么大。這個可怕的辛克媽媽,她真是一點(diǎn)都不客氣!我連忙把帽子罩在腦袋上,以后,絕對不可以再答應(yīng)別人這樣的要求,無論這個人是誰!
辛克媽媽得到了我的頭發(fā),不再難過和我的分別了。我們上了汽船,我找到一個僻靜的角落坐下,這樣既不引人注意又可以不受干擾,并且可以隨意地觀察別人而不被別人發(fā)現(xiàn)。
說到汽船,人們都會認(rèn)為是浮在密西西比河或密蘇里河那種水上的宮殿,而我們乘坐的遠(yuǎn)遠(yuǎn)沒有這么高級。它是一種笨重的郵政船,發(fā)動機(jī)有氣無力地喘息著,拖著它緩慢地前行,整整“突突”了五天才到托皮卡。一到那里,我便立即到彼得•雷布倫的小酒店打聽老槍手的消息,得知他離開這家小酒店已經(jīng)三天了。在這里我們?yōu)樘乩锼箍路蛞挼揭黄ズ民R,沒有耽擱,我們騎馬繼續(xù)趕路,我們沿著雷帕布利干河岸往前走,來到一片大草原。堪薩斯的東部是連綿起伏的丘陵地帶,一眼望去,就如同是一片波濤翻滾的綠色海洋,所以有了“翻滾的大草原”的說法。“翻滾的”的大草原非常的美麗和氣勢恢弘,但我們無暇欣賞。
一路馬不停蹄。第二天傍晚,一群又一群的牛羊進(jìn)入我們的視線,還有許多牛仔,這是一大片牧場,我知道離芬內(nèi)爾的農(nóng)場不遠(yuǎn)了。我們向牛仔們詢問了農(nóng)場的位置,來到了農(nóng)場,見到了農(nóng)場主芬內(nèi)爾,一位熱情友好的中年男人。一開始他用一種不信任的目光打量著我們,但聽到我說老槍手的名字,他立刻熱情地邀請我們進(jìn)去做客。
他說,“請不要介意,先生,剛才我慢待你們了。因為有時候我殷勤地接待某些人,卻沒有得到好的回報。前天就有七個家伙在我這里借宿,他們走了之后,我發(fā)現(xiàn)我丟了七匹馬,而且是上等的好馬。我派人去追他們,但是他們騎著從我這里偷走的最好的馬,已經(jīng)走得很遠(yuǎn)了,我沒能追上。”
我連忙詢問這伙人的相貌,沒錯,正是“將軍”、托比•斯賓塞以及另外五個同伙。這一晚,我們決定在這里過夜。
我們都習(xí)慣了風(fēng)餐露宿,不喜歡呆在屋子里。搬了幾把椅子和一張桌子出來,坐在房前一邊吃東西一邊聊天,微風(fēng)襲來,很是舒服。我們的馬自由自在地在一旁吃草,遠(yuǎn)處,牛仔們正跑來跑去追趕著牧群,把它們集中到一起過夜。這時,一匹馬從農(nóng)場左邊疾馳過來,朝著我們的方向跑過來,騎手身后飄著一團(tuán)白色的東西,好像是一束蓬亂的長發(fā)。我馬上想到這個人應(yīng)該是老華伯。
芬內(nèi)爾說:“‘牛仔之王’來啦!你們聽說過‘牛仔之王’嗎?他過去非常有名。你們現(xiàn)在可以認(rèn)識一下這個奇特的人!
溫內(nèi)圖問道:‘牛仔之王’?這個人是您的農(nóng)場雇用的嗎,芬內(nèi)爾先生?”
“不是。他是今天中午才到這里的,還有一小伙西部人跟著他,他們在外面的灌木叢旁過夜,明天就要離開這里了。這個老人已經(jīng)90多歲了,可他身形利索,坐在馬鞍子上就像是一個小伙子。你們瞧,他到啦!”
是的,他到了。他從我們身邊掠過去,似乎沒看到我們。一直沖到屋子跟前,才停了下來。這時,他用眼睛掃了我們一眼,突然叫道:“真是見鬼了!老鐵手和溫內(nèi)圖!怎么又在這里遇到你們!芬內(nèi)爾先生,你要留這幾個家伙在這里過夜?那我們走,我不愿意和這些無賴呆在一起,再見!”
他掉轉(zhuǎn)馬頭,立即又飛奔而去。農(nóng)場主錯愕地?fù)u搖頭,表示對老人的態(tài)度感到不解。突然又驚奇地說:“先生,您是老鐵手?這么說來,這位紅皮膚的先生,就是阿帕奇人的酋長溫內(nèi)圖?怎么不告訴我呢?您看,我都怠慢你們了。”
“呵呵,芬內(nèi)爾先生,我們不想顯得與眾不同,您把我們當(dāng)做普通的客人一樣對待就好了。”
“你們可以這樣想,但我不能這樣做。我一定要熱情地招待你們,我要告訴我的妻子,讓她把農(nóng)場里最好的東西拿來給你們享用!
農(nóng)場主進(jìn)了屋子,溫內(nèi)圖還一直望著遠(yuǎn)處白發(fā)飄揚(yáng)的老華伯,他說:“雖然他離開了,但我想他今天夜里一定還會回來伺機(jī)報復(fù)我們,因為我看到他的目光里充滿了仇恨和報復(fù)的欲望,我們要小心才行!
“不要擔(dān)心,溫內(nèi)圖,今晚我們輪流值班看守!
之前的東西我們還沒吃完,芬內(nèi)爾先生又出來了:“先生們請到里面來吧!我的妻子在里面又開了一桌,請你們不要拒絕我,讓我高興高興,能招待你們是我的榮幸,我多么歡迎各位的光臨!”
我們不忍拒絕農(nóng)場主的好意,只好由著他。當(dāng)我們進(jìn)到屋子里時,我們看到桌上擺滿了火腿、面包、牛奶……這幾乎是一個農(nóng)場所能提供的所有美食。這個農(nóng)場離最近的城市也要兩天的行程,所以想要買到豐富的食品并不容易。我們感動于農(nóng)場主的盛情,于是,又重新開始吃晚飯。農(nóng)場主問我們,為什么那個老‘牛仔之王’對我們的態(tài)度那么惡略,我們一邊吃飯一邊給他講了老華伯偷盜武器和受懲罰的事。其實(shí)老華伯完全應(yīng)該感謝我們,因為他不僅參與了偷槍事件,還把“將軍”帶到血狐貍的家里,他本應(yīng)該受到更嚴(yán)重的懲罰,我們對他已經(jīng)非常仁慈了。
天漸漸黑了,我告訴農(nóng)場主,我很擔(dān)心我們的馬,他向我們建議說:“我有一個辦法,我房子后面有一個倉庫,把你們的馬拴到那里應(yīng)該會安全很多,我會為它們提供飲用水和上好的飼料。倉庫有一面是敞開的,因為沒法上鎖,所以我決定去找一個值得信賴的人看守。”
“非常感謝,芬內(nèi)爾先生。已經(jīng)太麻煩您了,還是我們自己輪流值班看守吧。我們每個人兩小時,首先是皮特•霍爾貝斯,然后是迪克•哈默杜爾,接下來是我,最后是溫內(nèi)圖!
“好吧!隔壁的屋子已經(jīng)收拾好了,你們就睡在那里。你們不必?fù)?dān)心,外面牧場上有很多牛仔,他們都會留意周圍的情況,一有風(fēng)吹草動就會有人來報告!
馬很快被牽進(jìn)倉庫,皮特•霍爾貝斯出去站崗。我們其他的人并沒有去睡覺,留在屋子里坐在桌子周圍聊天,我們都還很有精力。芬內(nèi)爾饒有興致地聽我們講故事,一個接著一個,我們的經(jīng)歷對他有著極大的吸引力。大腹便便的迪克說話非常的詼諧、幽默,聲情并茂、手舞足蹈的講述方式讓芬內(nèi)爾和他的妻子感到非常的開心。
不知不覺,兩個鐘頭很快過去了,迪克出去換下了皮特•霍爾貝斯。皮特•霍爾貝斯告訴我們周圍安靜得要命,沒有任何可疑的現(xiàn)象,這讓我們大家的神經(jīng)都放松了不少。又一個小時過去了,我正在講述發(fā)生在北斯堪的納維亞半島的一件事,那是在一個拉普蘭人的帳篷里的一次有趣經(jīng)歷,大家都全神貫注地聽著我的講述,我也講得非常投入,突然,溫內(nèi)圖抓住我的衣領(lǐng),我差一點(diǎn)兒從椅子上掉下來,
“小心!”他大聲地說道。
話音未落,槍聲響了,一顆子彈穿過玻璃,打進(jìn)我身后的一根柱子里。好險!如果不是溫內(nèi)圖拉了我一下,這一槍肯定要擊中我。這一槍是針對我的?我來不及思索,立即拿起短獵槍躍到門旁邊。為避免暴露目標(biāo),我沒有把房門全部打開,我一貫的警惕性馬上回來了。我把門開了一道縫,從門縫里向外觀察,但外面什么動靜都沒有。然后我一腳把門踢開,跳到門外。芬內(nèi)爾和我的同伴也跟在我的后面悄悄移了過來,我們側(cè)耳傾聽。
這時,屋子后面?zhèn)鱽眈R的嘶鳴聲,馬一邊不安地跺著蹄子,一邊不停地打著響鼻,馬在求救,有人偷我們馬!就在這同一瞬間,迪克•哈默杜爾的呼救聲也響了起來:“來人哪!馬!馬!”
我立刻朝倉庫跑過去,看到幾匹馬正在騰躍反抗,兩個騎手想從我們身邊溜走。
“站住!馬上從馬上下來!不然我就開槍了!狈覂(nèi)爾厲聲喝道。
兩個騎手不但沒有聽從農(nóng)場主的命令,反而把槍對準(zhǔn)了我,準(zhǔn)備向我開槍,芬內(nèi)爾一槍一個,兩個人應(yīng)聲從馬上落下。幾個正在偷我們馬的家伙看到同伙被擊中,丟下馬準(zhǔn)備逃脫,我們追在他們后面連放了幾槍。
這時,迪克又叫起來:“一個也別放過,把子彈射進(jìn)他們的腦袋!然后你們趕快過來!這個家伙還在反抗!
我們連忙跑過去,迪克正跪在一個人的身上。迪克身材龐大,正使勁壓著一個人,但此人還在拼命掙扎,這個人是老華伯!我們幾個上前把老華伯牢牢控制住了。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迪克?”我問道。迪克正喘著粗氣,他答道:“我正在看守我們的馬匹,突然聽到倉庫后面好像有人說話,我就走到后面,想聽聽是什么人在說話。突然倉庫前面響了一槍,我趕快回到倉庫,看到一個人端著槍跑過拐角,周圍一片漆黑,我只看到那人一頭白發(fā),我想他一定是老華伯。就悄悄繞到他身后一把把他推倒,按住他同時大聲呼救。他的同伙本來藏在倉庫后面,但我和溫內(nèi)圖的馬非常聰明,我那匹老馬也很機(jī)靈,它們怎么樣也不肯走,可是皮特•霍爾貝斯和特里斯柯夫先生的馬有點(diǎn)傻乎乎的,被兩個盜賊一牽就走了,他們騎上這兩匹馬就要離開,我連忙呼救,于是你們就來了,事情的經(jīng)過就是這樣。我們應(yīng)該怎樣處置‘牛仔之王’呢?我看應(yīng)該叫他‘強(qiáng)盜之王’才對!
“把他弄進(jìn)屋子里去!我隨后就來!”
這時,芬內(nèi)爾的幾個牛仔聽到槍聲也趕了過來,大家一起把馬牽回倉庫,幾個牛仔留在這里當(dāng)守衛(wèi)。我們又在四周搜尋了一遍,除了被芬內(nèi)爾從馬上打下來的那兩個盜賊已經(jīng)死了之外,其他的盜賊都跑掉了!
我走進(jìn)屋子,老華伯正靠在一根柱子上,那根柱子里鑲嵌著一顆他剛剛射進(jìn)去的子彈。老華伯被綁在柱子上,他并沒有感到害怕,他仰著頭,厚顏無恥同時又很輕蔑的用眼睛斜視著我們。我過去對他太好、太寬容了!因為他年紀(jì)大了,我對他很尊重,幾次放過了他。而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我,這次他分明是想要我的命,我在思忖著這次該如何處置他,皮特•霍爾貝斯對我說:“他不僅偷我們的馬,而且還想打死你,這次不能再饒了他!”
溫內(nèi)圖說:“他是向你開的槍,所以,你說怎么處置他,我們聽你的!
“是的,我最有資格處置他。今天晚上先讓他在這里反省反省,明天早上我再對他作出判決!
老華伯咬牙切齒地說:“要判就馬上判!我沒有什么好反省的,往我腦袋上來一槍吧,利索點(diǎn)!別再等到明天了,我今晚也許就會逃走!”
我沒有理他,今天晚上我不想考慮這件事,等明天再說。芬內(nèi)爾帶著他的牛仔繼續(xù)搜索逃跑的盜賊,他們騎著馬在周圍的地帶跑了一整夜,也沒有找到一個盜賊。這一夜折騰,我們幾乎都沒有合眼。
第二天一早,我來看老華伯,他看起來生龍活虎的,在柱子上綁了一夜,似乎并沒有使他感到任何不適。我們吃早餐時,他厚顏無恥地望著我們,絲毫沒有覺得自己是一個俘虜。這激怒了芬內(nèi)爾,他憤怒地呵斥他:“我還從來沒有見過像你這么不知羞恥的人!以前你每次來我的農(nóng)場,我都很尊敬你,熱情周到地接待你。但是現(xiàn)在,我希望按照大草原上的法規(guī)處置你,盜馬賊和刺客應(yīng)該絞死。這樣的人不應(yīng)該得到寬容,不應(yīng)該有好下場!”
老華伯聽到立刻嚷嚷道:“我的下場用不著你操心!我是在這世界上再賴上幾年,還是在墳?zāi)估锔癄,這對于我來說沒有什么差別,我對這個一點(diǎn)都不在乎!”
他的話更加讓我們怒不可遏,尤其是特里斯柯夫,他沖老牛仔喊道:“世界上還有你這樣的人!你只配得到一根絞索。老鐵手,你決定怎么處置他,我們會毫不猶豫地執(zhí)行你的決定!
“是的,我會馬上宣布我的判決,但我的決定不需要你們執(zhí)行。活著還是死去,這對于他來說或許真的已經(jīng)無所謂。但上帝也許愿意給他一個機(jī)會,讓他知道,生命的每一秒鐘所具有的價值是世界上所有的財富都買不到的。會有那么一天,他的生命每延長一分鐘,他的呻吟就會多一聲。當(dāng)死神的拳頭終于使他的軀體縮成一團(tuán)時,他必然會苦苦哀求大家放了他!說完,我把他放了下來。他伸展著麻木的胳膊,眼神里透出疑惑。
“你可以走了!”
“你要放我走?”他突然笑了起來,“您真的是圣經(jīng)上說的那種以德報怨的圣人,一位模范的基督徒,可惜,您這一套對我沒有任何作用,我絲毫不會感激你,別假惺惺地扮演好心的牧羊人了,放走我這只罪惡的羔羊,你會后悔的。再見!老鐵手,下一次不知道會用什么樣的方式見面!”
他頭也不回地走了。他說對了,我們很快就又見面了,至于是用什么方式,你們馬上就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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