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節(jié)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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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想逗一逗老朋友。剛才緊張又混亂的場面，他并沒有看清楚我是誰，不知道是誰救了他。我和哈默杜爾在前面走，他跟在后面，雨很大，能見度很低，他要想不迷路，就必須跟著我們走�，F(xiàn)在，暫時不讓他知道我是誰，讓他猜去，這讓我覺得很有意思。因此，我靠近哈默杜爾，輕輕對他說：“如果他問你我是誰，別告訴他！”
“為什么？他是誰？”
“他是科曼伽人的首領(lǐng)，也是我的老朋友。不過，你不要讓他知道我們知道他的身份，也不要告訴他我是誰�！�
“好的，那可以告訴他我們要去哪里，跟誰見面嗎？”
“不告訴，他不問你，你什么都不要告訴他�！�
“好！我什么都不說�！�
這會兒，奧薩格人肯定冒著傾盆大雨，全體出動追趕我們，逃脫了一個這么重要的俘虜，對他們來說不是一件小事。但走了很久，也不見一個奧薩格人接近我們，盡管我們走得很慢。在平常的黑夜里找?guī)讉�人尚不容易，何況是在瓢潑大雨、電閃雷鳴的黑夜，在漆黑之中突然出現(xiàn)閃電，會使人眼花繚亂，要想不走錯方向很難。
阿帕納奇卡認識我的時候，我的打扮不是現(xiàn)在這個樣子，我現(xiàn)在的樣子也比以前滄桑了一些，寬邊帽沿又遮得很低。所以，除非我告訴他我是誰，不然他很難認出我來。
又趕了一陣路，雨漸漸停了，但是云還沒有散開，天仍然很黑。為了不讓阿帕納奇卡認出我來，讓這個游戲更好玩，我一直騎馬走在前面，一路上沒有說一句話。阿帕納奇卡和哈默杜爾并排騎行，他們在說話。我本來不想聽他們的談話，可是胖子的幾句話飄進了我的耳朵，讓我不得不集中精力聽起來。
阿帕納奇卡行走西部很多年，說的是一口混合了各地口音的語言。他問胖子：“救我的這個人是誰？”
胖子回答：“他是一個流浪藝人，跳熊舞和牛舞，和奧薩格人跳的差不多�！�
“哦，他叫什么名字？”
“他叫卡塔帕塔馬塔法塔加塔拉塔拉塔塔沙�！�
“哎喲！他的名字真特別，我要聽很多遍，才能記得住他的名字。為什么他不和我們說話呢？”
“他聽不到我們說話，他是聾子。”
“聾子？那我太傷心了，上帝怎么會這樣對待像他這樣的好人，我想當(dāng)面感謝他，他也聽不到了。他結(jié)婚了嗎？”
“結(jié)了，他有12個老婆，給他生了20個兒子和20個女兒。并且，他的孩子都是聾子。”
“怎么回事？難道他和老婆孩子的說話方式就是手語？他太不幸了。一個聾子有膽量到這個野蠻的地方來，而且救了我，一定是個非常勇敢又有智慧的人。因為他聽不見，只能用眼睛觀察，遇到的困難和危險會是我們常人的幾倍�！�
這個死胖子，竟然說我是聾子，而且還有12個老婆，幾十個孩子，這太可笑了。我使勁憋著，好不容易才沒讓自己笑出來。我仍然像阿帕納奇卡曾評價過我的那樣“我行我素”走在最前面。
突然，我勒馬停了下來，不遠處有馬蹄聲！雖然我們的馬蹄聲很大，但這個聲音仍然沒能逃過我的耳朵。胖子和阿帕納奇卡看見我停了下來，也停止了前進。他們疑惑地看著我，我輕輕地對他們說：“有一個人騎馬朝這邊走來，但不是我們的方向。”
胖子問我：“要不要過去看看。”
“我們先躲在一邊。”我說到。
阿帕納奇卡直直地看著我，一臉疑惑，他不明白“聾子”不僅會說話，而且能聽到。我們躲在了一旁，過了一會兒他走近了，從裝束看是奧薩格人。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應(yīng)該是奔走于我們與他的戰(zhàn)士們之間的探子，他很可能知道了我們俘虜他們首領(lǐng)的消息，我不能讓他回去報信，必須抓住他。
我一邊下馬，一邊對他們兩個說：“你們看好我的馬和槍，我去收拾他，你們留在這里�！蔽夜碜幼哌^去，繞到他的背后，離他只有一個起跑距離的時候，我一個箭步跳到他的馬上。他大吃一驚，沒有料到后面會有人，他還來不及有任何動作，我已經(jīng)緊緊卡住了他的喉嚨。他用雙手去掰我的手，韁繩被他松開了。他的馬突然增加了一倍的重量，便抬起前蹄，亂跳起來�！安缓�！”我心里喊道。我必須抓住馬韁，否則馬會把我們倆個都甩出去。馬速很快，要想制服敵人的同時控制住馬，這在白天都很難做到，何況現(xiàn)在是漆黑的夜晚，我連韁繩都找不到。正在這時，我旁邊閃出一道黑影，一把抓住了奧薩格人那匹馬的嘴。我快速地拿出槍，然后說：“是誰？不說話我就開槍了！”
“是我，阿帕納奇卡。老鐵手，把奧薩格人扔下來。”
咦？他怎么認出我了？我來不及想這個，連忙把奧薩格人扔了下去，這時哈默杜爾也跑了過來，他和阿帕納奇卡按住了俘虜。我找到了馬的韁繩，勒馬停下，跳了下來。俘虜身上有一桿獵槍，但可惜他沒來得及拿出他的獵槍。
“阿帕納奇卡，你是怎么認出我來的？”這時我才有空問科曼伽人。
“剛才你把馬和槍交給我們保管的時候，我看到，那是你的‘閃電’和你的槍，本來我還有些懷疑是不是你，但當(dāng)我看到你襲擊奧薩格人時敏捷的身手，我就確認是你了。敢做這種動作，尤其是在夜間做這種動作的人，只有溫內(nèi)圖和老鐵手。盡管我好久沒有見過你們，也沒有你們的消息了，但我還是能夠判斷出來。不過，你這家伙，干嘛不告訴我你是誰，一路上都不說話，我還真以為你是個聾子呢？”
“哈哈！阿帕納奇卡，我不是想逗你玩玩嗎？”
“哈哈！老朋友！你還是這么有趣！不過，現(xiàn)在這個俘虜怎么處置？他肯定是奧薩格人。”
“他是個探子，不能讓他回去報信！”
奧薩格人已經(jīng)被胖子捆了起來，他不停地扭動著，我們把它綁在了他自己的馬背上。
和老朋友不期而遇，這太讓人高興了，我們都一肚子的話想說。所以當(dāng)我們重新上路的時候，這位科曼伽人讓他的馬緊緊挨著我的馬，一只手抓著韁繩，一只手緊緊拉著我的手，言語間掩飾不住的喜悅：“我要感謝偉大而善良的神，感謝他讓我再次見到白人中最優(yōu)秀的戰(zhàn)士，正是他，讓我脫離了地獄的苦海！”
“是的，我們應(yīng)該感謝偉大的神靈，他是那么地?zé)釔鬯淖用�，我祈禱了很多次希望我們能再見面，神果然滿足了我的愿望�！�
有了老朋友的加入和陪伴，行程變得更加快樂，時間也很快過去了，在黎明到來之時，我們到達了目的地，溫內(nèi)圖他們果然還沒有到。
基佩塔基位于堪薩斯西部，是個盛產(chǎn)鹽的地方，地面上隨處可見大量的鹽，有些被雨水和泉水沖到洞里，形成地下巖洞。巖洞的頂部因為沒有牢固的支撐而坍塌，形成了懸崖峭壁，其邊角銳利，崖壁堅實，懸崖中間的雨水越積越多，形成了湖泊。由于地面縫隙多，水滲到了地下。只有低洼地留住一部分水，使植物得以繁衍。大部分都是喜鹽植物，它們組成了厚厚的植被，后來土地鹽分逐漸消失，這個地方又有了厭鹽植物。
基佩塔基這個名字的意思是“老太婆”，因為它的樣子看起來就像一個蹲在地上的印第安婦女。
當(dāng)太陽升起的時候，我們看到了這個綠色“婦人”曼妙的身姿。我們來到她的左邊的腰部，在這里等待溫內(nèi)圖它們。為確保安全，我們在“老太婆”周圍巡視了一圈，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可疑的現(xiàn)象。于是，我們找到一個略微平整的地方，把俘虜從馬上卸下來，捆綁在樹上。這個人真的是奧薩格人的探子，他帶著一幅行軍路線圖，但態(tài)度強硬，對我們提出的任何問題閉口不答。
找不到事情可做，不甘寂寞的哈默杜爾開始和阿帕納奇卡攀談起來：“我的兄弟，既然你是科曼伽人首領(lǐng)，肯定身手不凡，您怎么會被奧薩格人俘虜?shù)�？�?
阿帕納奇卡微微一笑，沒有說話，只是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你肯定和它們苦斗了一番吧？”胖子繼續(xù)發(fā)揚著他不恥下問的精神。
阿帕納奇卡用了同樣的表情回答，哈默杜爾轉(zhuǎn)過頭來求我：“他不愿意回答我的問題。要不，您問問吧，老鐵手先生！”
“別問了，問了也是白問，您看他那個樣子，他也聽不見。”我說。
胖子一下子恍然大悟，嘴張得很大，笑著說：“他也是個聾子？那他是不是也有12個老婆，20個兒子和20個女兒？這一點和你是一樣��！我可得小心點，別被你們傳染了。否則，我們?nèi)齻�都聽不見，敵人來了都不知道。而且這兒已經(jīng)夠安靜的了，再安靜會讓我發(fā)瘋的。你們是不是覺得這樣等著很著急啊，我們是不是應(yīng)該找點事情做？”
“我是想找點事做，我們?nèi)ビ右幌聹貎?nèi)圖吧！如果他遠遠地就看見我們已經(jīng)到了這里，一定會很高興的�！�
“你們兩個聾子還是在這里看守俘虜吧，我去迎接溫內(nèi)圖他們。”說完，胖子騎著他的馬晃悠悠地走了。
我知道以阿帕納奇卡的身手，不會輕易地被奧薩格人俘虜，一定有別的什么原因。果然阿帕納奇卡用蔑視的眼光看了一眼俘虜，說：“奧薩格人不配做戰(zhàn)士，更不是英雄。它們不講法律，連手無寸鐵的人都要襲擊。”
我好奇地問：“難道我的兄弟被俘時身上沒有武器嗎？”
“除了一把無法傷人的小刀，沒有其他任何武器。”
“噢！我的兄弟原來是出來找紅色圣石的？”
“是的，您一定知道，出來找圣石的紅色戰(zhàn)士，不許吃肉，只許吃植物，所有的部落都不許對尋找圣石的人采取武力，這是大家都會尊重的法律，所以找圣石的人不需要對付任何敵人。出來的時候都只許帶一把刀，不許攜帶其他武器。這么多年以來，還沒有人踐踏過這條法律�？墒�，這些奧薩格狗卻無視這條法律，我給他們看了我的和平煙斗，他們明明知道我在取圣石的途中，但仍然把我捆綁起來�！�
“他們看了你的和平煙斗？”
“是的，但他們把它沒收了，后來還扔進了火堆里。”
“混蛋！拿了和平煙斗的人，無論走到哪里都應(yīng)該被當(dāng)做客人！”
“哼！別說客人，他們甚至想要我的命！不是我不反抗，我要是反抗，他們許多人都得流血。他們可以不遵守法律，但我不能，所以只好任由他們擺布。今后，任何一個戰(zhàn)士遇到奧薩格人，都要唾棄他們……”
這時，哈默杜爾過來了，說溫內(nèi)圖他們來了。我讓科曼伽人先藏起來，等會兒讓他突然出現(xiàn)，給阿帕奇人一個驚喜。不一會兒，我就看到他們朝我們走過來：溫內(nèi)圖、特里斯柯夫、霍爾貝斯、老華伯和馬托•沙科，但奇怪的是，他們中間多了一個印第安人。這個人被綁在馬背上，臉上一副好斗的樣子，看樣子也是奧薩格人�？磥頊貎�(nèi)圖他們也抓到了一個俘虜。
溫內(nèi)圖走在最前面，遠遠地就沖著我喊道：“我的兄弟真快啊，看來事情辦得很順利！請大家到一起來，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向大家宣布�！�
我注意到馬托•沙科朝我看過來，臉上一副洋洋自得的表情，我沒有理會他，對大家說：
“把馬牽過來，我們要在這里安營扎寨�！�
敏銳的溫內(nèi)圖馬上就意識到我也有秘密，他看著我，微微地笑了笑。這時候，奧薩格人首領(lǐng)說話了：“老鐵手，你如果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會馬上放了我！”
我沒有理睬他，我心里想，如果你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你會馬上后悔說了這句話。我們牽著馬往低洼地走，我聽見胖子對他的老朋友說：“你們路上是不是發(fā)生了重要的事情，霍爾貝斯，老浣熊？”
“你猜對了，迪克�！彼卮稹�
“那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呢？”
“好了，現(xiàn)在不是聊天的時候�！蔽掖驍嗨麄兊恼勗挕�
他們馬上停止了談話，我們找了一處低洼地，把俘虜從馬上卸下來。我向溫內(nèi)圖發(fā)問道：“我的兄弟是不是先讓我知道你們這邊發(fā)生了什么重要事情！”
“要我先說嗎？”
我點頭：“是的，但愿是一個好消息。”
我話剛說完，老華伯馬上接了過去：“可惜要老鐵手先生失望了，對你們來說，這可真不是一個好消息。你以為你們能一直占據(jù)著優(yōu)勢，牢牢掌握著我們嗎，那你就錯了！”
溫內(nèi)圖立刻回敬他道：“你這個老爛牛仔舌頭上有毒啊，隨時隨地向人噴射�！�
“哈哈，我舌頭上就是有毒。如果你們不馬上釋放我們，你們所有的人都得被我毒死�！�
“老牛仔，我們這些人是容易被嚇唬的嗎？”我笑道。
“你笑吧！你如果知道在你光榮缺席的時候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你就笑不出來了�！彼粗莻�被俘的紅色人說：“知道這個人是什么人嗎？他是奧薩格人的探子，奧薩格戰(zhàn)士一直等不到自己的首領(lǐng)回去，就派人出來尋找。派來的人來到昨天那個小樹林里，循著我們的足跡，找到了我們昨天呆過的地方……你難道還沒有聽出什么問題嗎？”
“什么問題？我只看見他被我們的人俘虜了�！�
“是的，他是被你們俘虜了，可是和他一起來的另外一個奧薩格人卻逃跑了，他回到他們的營地搬救兵去了�，F(xiàn)在估計他們已經(jīng)到了這附近了，說不定你們已經(jīng)被包圍了。你們現(xiàn)在唯一的出路，就是趕快放了我們，說不定我還可以給你們一條活路，否則，等這些奧薩格人一來，肯定會像秋風(fēng)卷落葉一樣，把你們?nèi)肯麥绲�。�?
“哈哈，你真的以為事情如你所說的那樣發(fā)展嗎？我告訴你們，你說的那個奧薩格人并沒有回到他們的營地，現(xiàn)在沒有什么能夠阻礙我們像秋風(fēng)掃落葉一樣消滅你們？”
“消滅我們？不，老鐵手，你消滅不了我們。因為你是一個善良得過分的基督徒，這樣殘酷的事情你做不出來�？墒菉W薩格人卻不會像你們那樣手軟，你膽敢動我們一根手指頭，他們一定會用血為我們報仇的�！�
“好，那我讓你們見一個人，讓他來告訴你，奧薩格人會不會來為你們報仇�！�
我對哈默杜爾使了個眼色，他馬上明白了我的意思，站起來走開了。所有的人都看著胖子，不知道他去干什么。很快胖子就回來了，拽著我們俘虜?shù)哪莻�奧薩格人。
“哎喲！”馬托•沙科驚叫了一聲。
老華伯驚叫道：“見鬼！這不就是……”
老牛仔和奧薩格首領(lǐng)都愣住了。我示意哈默杜爾馬上把這個俘虜帶走，不能讓他在這個時候說話，如果他這么快就把阿帕納奇卡被救的事情告訴大家，那就不好玩了。我問老牛仔：“他就是那個回去通風(fēng)報信的奧薩格人，你現(xiàn)在認為你們的救兵還會來嗎？”
“讓魔鬼把你帶走！”老牛仔憤怒地向我吼道。
“哎喲！老華伯不要動氣，你忘了我們手里還有一張王牌嗎？”馬托•沙科說道。
“怎么會忘呢？我們還有一張王牌，你不要以為這樣你們就能控制我們了�！崩先A伯說道，你還記得那個美麗的大草原嗎？你在那兒榮幸地被……”
“被你偷了。”我接他的話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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