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節(jié)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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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輪到我的一位客戶準備教堂的晚餐,這是每周一次的活動,很大程度上涉及與其他教區(qū)居民的競爭。不幸的是,在計劃的那一天,她的丈夫因為要處理工作上的緊急狀況而被耽擱了,不能回來幫她。而且為她看孩子的臨時保姆又病了,于是她要親自照顧她的孩子。
眼看時間臨近,她的焦慮直線上升,伴隨著窒息的感覺。她能做的只能是“快點干,干多點”。于是,她拖著四歲的孩子,去購買材料,擺放桌子,打掃房間,烤火雞,做核桃派和櫻桃派。當她準備一大碗沙拉的時候,玻璃碗掉到她腳上,她的腳被劃破得很厲害,血流出來弄臟了餐廳的地毯。此時,她的焦慮達到了頂峰。
隨后她的反應可以寫成一個案例。
她開始大笑。在混亂的局面當中,她有兩種選擇:變得更加瘋狂,或是打破當時的節(jié)奏——她的笑聲就是打破節(jié)奏那一擊。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又吸一口氣,然后決定忘記剛才發(fā)生的一切。畢竟,她不能改變已經發(fā)生的,在放松的那一刻,她知道她能做成那頓晚餐。她的焦慮消失了。晚餐很快搞定。
我的朋友席德曾經害怕坐過山車。在他還是小孩子時,從來沒有坐過,于是他成人以后,仍保留著對過山車的恐懼。但是他對它們很好奇,于是一天,他給自己的相機安上了長焦鏡頭,站在過山車軌道的底下,拍攝人們坐著過山車沖過最高點要疾速向下沖時的鏡頭。
當照片沖洗出來,他發(fā)現乘客們基本上有兩種反應方式:或者因恐懼而面部扭曲,極度緊張,或者在快樂中張開雙臂,臉上帶著喜悅的大笑。
席德研究了那些照片,并為他自己的反應做出了有意識的選擇。他平生第一次坐了過山車——他妻子在過山車駛過頂點時為他拍下了照片,照片上的他雙臂張開,快樂地大笑著。你看,
社會可能將我們扔進造成壓力的情境中,但是我們能夠決定讓自己不受壓力的影響。我們可能天生膽小,但是我們能夠學會勇敢。
◎為自己預留一些時間
許多壓力都是我們自己制造的。我們需要認識到它,明白壓力并非永遠來自于外界環(huán)境。
我的朋友卡羅爾告訴我說:
我的家庭是這樣一種風格:乘坐下午三點的飛機意味著三點到達機場,并希望飛機仍然在那——然后處于關于我們是否應該放棄并回家的大聲的爭吵中。當我自己經歷了一些旅行之后,我終于發(fā)現提前一小時到達某個地方并不是“浪費”時間。它只是簡單地意味著我不用讓自己折騰。自然,我會帶本雜志或一些工作以防萬一我覺得要“做些什么”。當然,有些時候我到達時只剩20分鐘,而不是一個小時。但是我想,學會更加實際地計劃我自己的出發(fā)與到達時間是我發(fā)現的最能減輕壓力的方法。
卡羅爾學會了安排她的時間,這也是我自己正在學習的東西。
曾有很多時候,在生活中,我都設法遲一些。事實上,在開始研究時間轉換以前,我曾經因自己能做到下列事情而感到自豪:卡著電影開演的時間入場,卡著火車開動的時刻上車,成為整班飛機最后一個登機的乘客。通常,一開始我都有充足的時間,但是然后我可能留個字條,又和某個人談幾句話,然后遇到堵車——總之最后都是剛好卡著時間到達目的地。
回想一下,我覺得我的行為方式的成因一部分是由于這樣一個事實:當你卡著時間做事時,似乎你能最好地利用時間。它向世人宣稱,你的時間是那樣的寶貴,以至于當別人正翹首期盼那些將要到來的事物,或是正在飛機上與頭頂的行李艙較勁時,你卻不能閑坐著。
但是,當我開始對時間的研究,我意識到壓力是與這種嚴密僵化的時間規(guī)則相聯的。我認識到,我總是想知道自己能否趕上看電影的開頭,而且跑在機場走廊里時,我把自己置于腎上腺素激增這種傷害之下。
近年來,我學會了給自己預留充足的時間,雖然有時我還是會回到舊有的習慣上去。我也不再試圖在半途中停下好留個字條以便“再多做一件事”。我早早動身,好讓自己不必著急,并且,如果我到早了,那也不叫“浪費”眼前的時間。
國家公共電臺播報過一則測試,在這個測試里,研究者為了研究上下班時的交通帶來的壓力,讓兩個人在高峰時期在同一段公路上駕駛汽車。一個人被告知要盡可能快地開——開車變道,超車,闖黃燈,等等。另一個人僅僅被要求跟著車流行進。然后研究者為兩個人計時。經常變道的那個人的確是比那個“慢”的司機早到了五分鐘。但是開得慢的司機情緒放松鎮(zhèn)靜,而那個快車手則狂躁而且精力耗盡。他“節(jié)省”了五分鐘——但是承受了十足的壓力,把那五分鐘,甚至更多時間,從生命中抹去了。
這種從一個地方奔向另一個地方的匆忙只是個最明顯的自己制造時間壓力的例子。如果我們不將這類的時間壓力強加于自己身上,顯然是會更輕松地活在當下,品味當下的。我要再重復一遍:在當下,是沒有壓力的。
你可能會說:“但是我的老板今天下午就要這份報告,我還沒有完成它呢!這種情況下怎么叫沒有壓力?”
我的回答是:“如果你允許你自己活在當下——就在此刻——順應當下的情況,那么壓力自然會消失。只有當你把自己置身于此刻之外,或者回到過去,或者去向將來,那時候壓力或焦慮才會產生。消除它們的干擾,無論如何你都能寫出更好的報告。”
我們是唯一能夠控制自己的壓力的人,即使我們絕不是導致它們產生的唯一原因。我們可以逃跑,我們可以躲藏,我們可以轉移注意力——或者,我們可以讓自己全然地活在當下。
設想一下,你自己正在醫(yī)生的診室門口等候,你會做什么呢?你可以抗拒等待,憎恨等待,與護士喋喋不休地談話,希望自己是在什么其他的地方;蛘,你可以選擇一種更加平和的反應方式。
相反,如果不認為這是在“浪費”時間,你轉換自己的想法,認為這等待是“找到了”時間,把它視為一份驚喜的禮物,就好像在今年一直沒穿過的衣服口袋里找到了一張十美元的支票,那又會如何呢?我保證,你的壓力會消失。
車流高峰,銀行里的隊伍,收銀臺前——在這些地方你都可以有意識地轉換自己內在的反應,獲得更平和與更健康的方式,就像席德在過山車上做的一樣。朱蒂,我的一個學生,告訴我,當她感到挫敗或有壓力的時候,她試著“看到美麗的地方”:
我會環(huán)顧四周,讓某個事物抓住我的注意力。它可以是任何事物。比方說,我注意到光線是如何透過窗臺上植物的葉子閃耀著光輝,將植物的綠色分割成數不勝數的色調的;一些葉子從背后透著光,幾乎是透明的,另一些在陰影里,還有一些直接處在光線的照射下;植物的綠色以及土和陶盆的顏色形成鮮明的對比;那些在陶盆上的小小縫隙組成了各種圖案……我可以僅僅是坐在那里,想著那幅圖景有多美,這平凡的事物是多么神奇。我全然忘記了時間。
我們從哪里能“看到美麗”并沒有什么大的關系。梅瑞狄斯,另外一個學生,指出歐米伽會議室的“出口”標牌的設計和角度的美感。它的紅色與墻壁的黃色相對比,好像是現代藝術。
這就是藝術,這就是美——如果你選擇從審美角度去看待它。
注意,當朱蒂談到活在當下,她“忘記了時間”。那是因為當你處在當下的時刻,時間是環(huán)繞著你而不是掠過你的。你與時間相融,成為了時間流中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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