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節(jié)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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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要的是，先生，我輕而易舉就能調(diào)查清楚。我的年輕同伴可以代替我工作。輕輕敲擊墻壁，就會發(fā)現(xiàn)一個發(fā)出空洞洞響聲的地方。您這樣的人藏東西都是用這種方法吧�！�
“讓他敲吧，愿意敲多久就敲多久，越敲得久，我越舒服。”
我相信他帶來了所有需要的文件，便把搜查的任務(wù)交給小米姆布倫約人，自己仔細觀察梅爾頓。所有偵探都知道，在搜查過程中，最受歡迎的泄密者就是犯罪嫌疑人的面部表情和眼神。我輕輕地告訴這位印第安孩子，我輕輕咳嗽就是讓他馬上離開正在尋找的地方的信號，回到我身邊。他中計離去，我表面上把注意力集中在梅爾頓的行動上，暗地卻死死盯住其眼神。我選擇了一個背光的地方，更不容易被發(fā)現(xiàn)。
他用充滿自信的目光注意著小米姆布倫約人。但是，當(dāng)這個孩子越接近床鋪，他自信心就越小。當(dāng)他的自信心小到一定程度的時候，我輕輕咳了一聲，小米姆布倫約人就轉(zhuǎn)身離開那兒，我馬上看見一絲得意的神情出現(xiàn)在梅爾頓臉上。重復(fù)了幾次以后，我心里才踏實，知道所藏的東西就在床里面或附近。因此，當(dāng)小米姆布倫約人再次走向那兒的時候，我停止了咳嗽。梅爾頓看到他檢查被子的時候著了急。但是，看到這個孩子還是沒有找到東西，這又讓他高興起來。
床鋪下的地板里面肯定有我們所需要的東西。我發(fā)現(xiàn)了蛛絲馬跡，為了不讓梅爾頓看出來，我命令小米姆布倫約人放棄工作。這一來，梅爾頓又開始嘲笑我們了。我不理會他，而是讓小米姆布倫約人把梅爾頓和那兩個老婦人押著到上面的空曠地去，交給那十個男人看管。我命令其中一個人來看管梅爾頓的兩個警衛(wèi)，其他人和我搬運尤迪特房間里的食品，以此解決我們糧草不足的問題。然后，我們把兩個警衛(wèi)關(guān)到兩個印第安女人的房間里。接著，讓十個人把食品搬回洞里。我囑咐他們千萬要小心，不要讓其他人發(fā)現(xiàn)。把他們打發(fā)走以后，他們離開了梅爾頓的視野。
兩個老婦人被我?guī)У接鹊咸氐姆块g里。梅爾頓已經(jīng)被帶出他的房間，不知道我們在繼續(xù)搜查。為了不讓他從警衛(wèi)的口中得知，我身邊帶著襲擊過他們的白人。
我檢查床鋪底下的地板時驚奇的發(fā)現(xiàn)，地板是用夯實的土做的。我敲了敲很快聽見一個空心的聲音。我用刀子挖掉了這一片土，又用一塊平整的石頭砸開一個洞，發(fā)現(xiàn)洞里有一個裝信的皮包。時間緊迫，我沒有仔細檢查，只打開看了看，見里面有好幾封信，一摞選好的文件，包括他與我的同胞們簽訂的合同和購買莊園的合同，還有一包合法的船用代金卷，其數(shù)目看起來十分驚人。我把這個皮包裝到我的包裹里，把洞按原樣封起來，把床鋪復(fù)位。然后，我把梅爾頓的武器帶到室外，再弄他上來。我在他嘴里塞了一團布，不讓他出聲。他想反抗，我只好用套索把他捆起來，硬拉到上面。我們?yōu)榱斯?jié)省時間，就用刀把梯子砍壞，使它再不能使用。
天亮后，如果尤馬人發(fā)現(xiàn)他們的警衛(wèi)沒在，說不定會到礦井里去找。他們用繩索只能下到絞盤處。我們把梯子的殘骸扔進洞里，增加他們的難度，讓它們卡死在里面，拿不出來。如果尤馬人想用梯子，必須花費力氣重新制作。我們利用短暫的時間，躲避開他們的追趕，遠離阿爾馬登。
我解開梅爾頓腳上的繩索，他挨了幾槍托，知道厲害后，就乖乖地跟我們下山了。在我偷聽狡猾的蛇和尤迪特談話的懸?guī)r上，我們又把他捆起來，綁在一塊石頭上面，使他動彈不得。我想把他放在這兒，免得被救的工人和受他欺騙的首領(lǐng)從這兒經(jīng)過被他看見。
山洞中有閃爍的燈光，同胞們正在吃飯。我告訴他們，現(xiàn)在是離開阿爾馬登的好機會。天亮之前，我們應(yīng)該離得遠遠的。聽到這里他們很高興。
體質(zhì)弱的人騎牽出來的馬，因為人多需要輪流騎。小米姆布倫約人充當(dāng)向?qū)�。我�(guī)е窢栴D跟在后面，與他們保持一定的距離。狡猾的蛇的胳膊被綁在背上，他們被夾在德國人中間。
我們動身之前，把洞口堵死了。大隊人馬剛離開，我給梅爾頓的腳松了綁。他十分畏懼槍托，沒有再反抗。此時天色已晚，我用皮帶的兩端把他和我的胳膊捆在一起。
我們朝南走，按原路返回。小米姆布倫約人和我都熟悉這條路，所以我們不會迷路。
伴隨著我們的前進，黑夜悄悄過去，東方開始出現(xiàn)魚肚白。天亮以后，我們能看得很遠。阿爾馬登懸崖早已從我們的視線中消失。我們再也看不到我的同胞了。我故意放慢速度，讓他們領(lǐng)先一段距離。我想讓梅爾頓看到他們后大吃一驚。半個多鐘頭過去了，路向西拐了個彎。為了趕上同伴們，我驅(qū)趕著俘虜加快速度。由于在礦井里長期飽受折磨，工人們走路非常吃力，所以我很快就趕上了。我們繞過拐角，發(fā)現(xiàn)我們后面一條又長又黑的線上有兩個黑點。這條線是由步行者組成的，兩個點是馬和騎馬人。梅爾頓的眼睛直盯前方，所以沒有看見這個人。他一直默默跟著我，沒有說一句話�，F(xiàn)在，他發(fā)現(xiàn)我正在加快速度，便問我：
“您想用這種速度把我?guī)У降聽柊⒘_約莊園？”
“當(dāng)然，高貴的船長�！蔽一卮�。
“步行能到嗎？如果您真想到那兒去的話，那您是走錯路了�！�
“這是我來的路，我認為，路是正確的�！�
“不對，這是彎路。我們?nèi)绻胱哒_的路的話，必須還要向北偏很遠。對于一個經(jīng)常奔馳在草原上有經(jīng)驗的人來說，這點常識是應(yīng)該有的�！�
“您很清楚直路對我來說是錯的。因此，您想誤導(dǎo)我。北方駐扎著您的尤馬人。我們在那兒將碰到韋勒爾，他是在印第安人的陪同下來打聽我和溫內(nèi)圖的動靜的�！�
他用嘲笑的方式來發(fā)泄自己的陰謀被識破的悶氣：
“由此看來老鐵手害怕了，可是平時，他自稱英雄�！�
“船長，小心并不是膽怯，而且，我沒有把自己當(dāng)作英雄，更沒有這樣自稱過。我坦白地向您承認，我現(xiàn)在的事業(yè)很好，您根本不了解它的范圍有多廣�！�
“哼，”他惡狠狠地笑道，“我了解的很！盡管有許多印第安人把守著阿爾馬登，可是你們兩個人還是鉆了進去，把我生擒。這當(dāng)然是一次難以形容的幸運�？墒悄质遣恍疫\的，因為您不但沒有找到那些德國人，而且在我的臥室里也沒找到那些東西。從現(xiàn)在起，您的好運氣開始衰退。韋勒爾不救出他兒子，我絕對不會放過他，他將會帶領(lǐng)尤馬人襲擊你們。我勸您不要折磨我了�！�
“我要讓您知道，就算您和韋勒爾加在一起，也不是我的對手。韋勒爾不可能救出他的兒子，因為海格立斯已經(jīng)殺死了他的兒子。如果我們抓住這個老頭，也要與他了結(jié)這次謀殺案。如果他對您說過，他的兒子落入了我們的手里，意思就是，他想和他的兒子一起殺死海格立斯。可是，海格立斯的頭蓋骨特別堅硬，雖然挨了狠狠一槍托，但咬咬牙，忍一下就過去了�！�
梅爾頓驚訝地看了我一會兒，突然大叫起來：
“你想騙我說小韋勒爾死了？”
“我向您保證，他確實死在那位大力士強有力的拳頭之下。而且，這個老頭也會有同樣的命運。無論如何，我們印第安人也不怕他帶尤馬人來襲擊。就算尤馬人還沒有看清他的真面目，也會很快明白，你們的友誼是靠不住的。”
“想知道原因嗎？”他諷刺我。
“原因就是狡猾的蛇。”
“現(xiàn)在我最忠實的盟友就是狡猾的蛇，韋勒爾將調(diào)動他所有的戰(zhàn)士來反抗您�！�
“您認為韋勒爾會這樣做？”
“會的。只要他知道我失蹤了。”
“原來如此！我想，在印第安人的營地里，人們在談?wù)撃й櫟耐瑫r，也在談?wù)摻苹纳叩氖й�。您大概還不知道，首領(lǐng)突然逃跑了�！�
“我不知道。跑了？跑到哪兒去了？”
“礦井下面�！�
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他頭上好像挨了重重一擊，臉上伴隨著一陣猛烈的抽搐。他睜大眼睛，張開嘴，呆呆地看著我，然后問：
“在礦井里？您這是什么意思？”
“他和美麗的尤迪特一起被關(guān)在礦井底下�！�
“尤迪特？”他失魂落魄地問。
“當(dāng)然，猶太女子。因為在她父親的問題上，您沒有遵守給她的諾言，而狡猾的蛇愿意給她一切，所以她放棄了您答應(yīng)給她的金子、寶石、宮殿和漂亮的衣服。于是，她被一個名叫梅爾頓的人囚禁在礦井里�！�
“胡說！你是神經(jīng)病。”
“病得還不輕。她被囚禁起來以后，曾經(jīng)威脅我說，狡猾的蛇會來找她，從你手里把她搶走。前一天晚上，她對你的承諾感到失望，于是就與狡猾的蛇訂了婚。這個猶太女人消失的時候，首領(lǐng)來找過你，打聽她的情況，被你施以暴行，帶到了礦井，與尤迪特關(guān)在同一個洞里。”
“你好像對此一無所知�！�
“能人不出門，盡知天下事。”
“這么說，您一定是到了礦井里？”他的聲音含著恐懼。
“對。”
他站住了，又一次像在夢中一樣呆呆地看著，并且詢問：
“你是怎么上去的？”
我的意圖是不對他說實話。于是，我反問：
“我為什么就不能沿著升降罐籠的鏈子爬上去？”
“不能。因為我把箱子整個地絞上去了。”
“問題就在這兒。您說，您把箱子絞上去了就是自欺欺人，不打自招�！�
“真是活見鬼！難道我會不打自招？這件事我只對你說，不會再對其他人說的。別人也不會相信您說的話。此外，因為韋勒爾很快就會來，您也沒有機會說這些事情了，您的毒氣再也無法呼出�？磥�，您與魔鬼結(jié)盟了，因為只有魔鬼能夠引導(dǎo)您下到礦井里。但是，您不能太相信他。魔鬼喜歡在人們最需要他幫助的時候背信棄義，是個靠不住的朋友。”
“是的。在這方面您應(yīng)該有足夠的經(jīng)驗。但是恰恰在此時，您有種被他拋棄了的感覺�！�
“您錯了。我尊重您的想法，并且是自愿向您投降的。如果我躺在這兒不動了，您將會把我怎么樣？”
他邊說，邊躺在地上。
“您已經(jīng)嘗過一次槍托的滋味了�！蔽一卮�，“這次它也會讓您順從的�！�
“試試看！我就待在這兒不動，就算挨打受辱，也不前進一步。我們距離阿爾馬登和我的尤馬人駐扎地很近。他們會幫助我們找到同伴，并追隨我們。那時，他們將抓住您，然后把我解救出去�！�
“你想的倒是容易。我做事情是有把握的。我會證明給你看，而且不逼迫你繼續(xù)走。我們留在這兒，等待尤馬人的到來。到那時你就會明白，他們會不會為你而對我動武。我甚至不用再把你的腳捆綁起來，方便你在他們到來的時候逃跑�！�
我坐到他的身邊，他向我吐唾沫，然后轉(zhuǎn)過身不再看我。他這樣我倒是喜歡，因為他擺出這姿勢，就不會看見剛從遠處出現(xiàn)，正逐漸走近的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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