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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前位置:圖書頻道 > 都市言情 > 幽月鎖相思:攜手并肩看盡世間繁華 > 第 9 章 人醉心醉情不醉 唯愿君心似我心
第1節(jié) 第一章

已過十幾日,沒有韓世奇的一點兒消息。他生氣了?還是薊州糧鋪的事情確實沒有處理完?自他離開那天起,我做什么事都提不起精神,從阿桑揶揄取笑中我意識到我是在意他的,心里也是想念他的。我覺得這才是真正的喜歡。我喜歡韓世奇!

“小蠻,真生氣了!卑⑸R荒樉o張地望著我,“我剛才逗你玩呢,少爺他……”

我猛地起身,望著滿園春色,一掃幾日來心中的陰霾:“阿桑,我們出園子去糧鋪轉(zhuǎn)轉(zhuǎn),瞧瞧我做的木馬流車到底管用不管用!

見我臉上表情由陰云密布直接變成艷陽高照,阿桑滿臉驚訝:“你沒生氣?”

“我為什么要生氣?”我笑著步出湖心亭子,沿著虹橋緩步前行。

阿桑跟上來:“你沒生氣干嗎一臉不痛快的樣子!

“我在想事情啊!

“想什么事情?”

“就不告訴你。”

“說來聽聽嘛!”阿桑一臉壞笑,“是不是跟少爺有關(guān)?”

被猜中心思,我臉上一熱,嘴上卻逞強:“跟你家少爺沒有關(guān)系,我在想,以后哪家的男兒有福氣能娶到我們阿桑!

阿桑羞得滿臉通紅:“臭小蠻,誰要你操心!

我笑著出了園子,閑閑地朝前逛。阿桑亦步亦趨地跟著,我嘴角噙著絲笑瞥她一眼,她快速打量了一眼周圍:“你若再胡說八道,我就……就……”

我故意逗她:“就什么?”

她咬牙哼了一聲:“不管怎么樣,只要你走出園子,我就會一步不落地跟著你!

韓世奇找我一夜的事在寒園引起不小的轟動,現(xiàn)在阿桑和韓伯看我很緊,兩人理由充足,他們少爺不在期間,他們要保護我的安全。聽阿桑這么說,我也只有嘆氣的份。

阿桑狠狠地瞪我一眼:“少爺自小到大都是從容雅致的,從未在外人面前失態(tài)過,那天夜里少爺真的慌了,召集園子里所有的男丁外出找你后,他和阿風整夜都在燕京城里轉(zhuǎn),生怕你出意外!

這事確實是我理虧,我底氣不足地為自己辯解:“人家不是好好地回來了嘛!

“可不是好好的嘛,當街和于越王府小王爺拉拉扯扯。”阿桑越說越理直氣壯。

這事沒法解釋清楚,況且這里面還牽扯到我娘。我只得求饒:“都是我的錯。阿桑姐姐,你就饒了我這次吧!

“不準叫我姐姐!卑⑸4篌@失色。

“那你以后不準再提這事!睙o意間看到水潤月妝的房門竟然是關(guān)著的,我心中一動,大白天不開門做生意,難道是發(fā)生了什么事?

阿桑順著我的目光看過去,聲音里全是惋惜:“聽說水潤月妝要關(guān)門不做了,這么好的生意,可惜了。”

娘親已走十余日,現(xiàn)在應該已到汴梁,紫漓現(xiàn)在關(guān)鋪子,莫不是幽月宮已有消息傳來。他們會怎么處置娘親,娘親現(xiàn)在怎么樣了?我覺得有必要去找紫漓,于是,走進胡同里,輕叩院門,過了好一陣子,院門才被打開。望著眼前滿頭銀絲的老婦,我心里一沉:“這里的人呢?”

老婦雖老,但也耳聰目明,她很不滿意我的問話:“老身不是人!

我心中焦急,哪有心思和她磨嘴皮子:“婆婆別生氣,是我說錯話。我想問的是,這座院子的原主人!

老婦很不耐煩:“你們到底要找何人?”

“紫漓姑娘可在?”

她渾濁的眼細細地打量了我一番:“小姐請鋪中的姑娘們出去了,在一起這么多年,突然之間要散了,舍不得!

看來紫漓要走已是確定。我心跳如擂鼓,卻極力讓自己鎮(zhèn)靜下來:“老人家,這鋪子生意興隆,估計可日進斗金,為何要關(guān)了?”

老婦眼中冷光一閃:“知道我家小姐閨名的人,想來也是小姐的朋友。是小姐的朋友就應直接問小姐,干嗎來套我這老婆子的話。”說完,竟不等我再開口,憤然關(guān)門。

阿桑被老婦的態(tài)度惹惱,掄起拳頭就要砸門。我趕緊制止,她收回拳頭,悻悻地道:“小的古怪,老的也古怪!

我心情沉重,走出胡同站在街上環(huán)顧四周,想知道紫漓去哪里宴請鋪中眾人。

阿桑隨著我的目光看過去:“小蠻,這水潤月妝的紫漓,雖看似柔柔弱弱,但渾身上下卻透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離,這種生意人極少,和少爺有點兒相像。我實在不明白,她為何主動與你拉近,不僅送你飾品,而且還可隨意調(diào)換!

紫漓做生意本就是幌子,可世奇呢?天性使然,還是另有隱情?如果另有隱情,又會是什么呢?我百思不得其解,不過,現(xiàn)在這節(jié)骨眼我也確實沒心思去多想:“附近可有清靜點兒的酒樓?”

阿桑指指前方:“順著這條路一直向前走,走到頭左拐,臨湖有家翠屏小筑。小蠻,你不會是想去找那個叫紫漓的女人吧?”

“阿桑,別問了!

阿桑見我的情緒突然間又變低沉,體貼地跟在身邊,不再開口。兩人一路前行,走到湖邊已見不著商鋪攤販,附近極是清靜。

見湖四周都是獨門獨院,而且那些院子規(guī)模都不小,盯著湖邊楊柳下坐著幾個垂竿釣魚的老者,我心里有些納悶:“這些人衣著華貴,應該是北奴人。這里到底是個什么所在?”

阿桑壓低聲音:“他們都是北奴貴族,被太后奪權(quán)之后遷移至此,他們不管世事,只需縱情享樂。”

原來這些就是當年企圖逼迫當今大王宇文隆緒下臺的人。我搖頭輕笑,投目望著不遠處的翠屏小筑,它位于兩路相交的一角,一面臨路,另一面臨路又臨湖。位置極佳,既不喧鬧,又立于豪門富戶之間。我在心中暗暗稱嘆,這主人心思極巧。

我和阿桑跨入店門,一個衣衫潔凈的小二笑面迎來:“兩位,是樓上雅間,還是樓下閣間!

所謂閣間,其實是桌與桌間以矮屏隔開,坐下是獨立的一個單間,站起則可看見隔壁相鄰的桌子。我四下打量,樓下并沒有她們。

小二察言觀色,殷勤地引領(lǐng)我們往樓梯邊走。我和阿桑跟著上樓,卻發(fā)現(xiàn)樓上房間都是關(guān)著門的,想找人只能挨間去敲門,心里正為難,右邊一個雅間房門突然打開。四目相望,眼睛紅紅的小婢愣了:“小蠻姑娘!

我心里一喜,這小婢正是紫漓的貼身小婢:“你家小姐可在?”

紫漓應聲而出。她身上仍是淡淡的紫色,只是,這次的紫是不同于往日的紫,淡淡的像是氤氳著清晨紅日初升前最后將要消逝的輕霧一般。

紫漓微微一笑,道:“真巧!

我掩飾住內(nèi)心的不安:“確實夠巧!

紫漓靜靜望著我:“水潤月妝要關(guān)門了!

“我剛才路過那邊,確實沒有開門。”我不知道怎么開口問我想問的。

紫漓眼里閃過一絲苦楚,交代小婢:“我和小蠻姑娘有話要說,替我好好招待阿桑姑娘。”

阿?聪蛭遥尹c點頭,阿桑不放心:“我還是跟著你吧!蔽覔u搖頭,她無奈跟著小婢走進雅間。

尋了個無人的雅間,我們臨窗坐下,我沉默地盯著她的眸子,直奔主題:“你姑母可尋到了?”

她靜靜回望著我,唇邊慢慢漾出絲笑:“你很關(guān)心此事?”

我笑著點頭:“你的吊墜讓別人誤會我是東丹王后人,我當然關(guān)心。你剛才說鋪子要關(guān)門,若不是你尋著了人,還會有什么理由?”

她斂了笑,苦笑著道:“王府之中除了老王妃之外,應該無人認得那個墜子,不知我說得可對?”

我點點頭:“確實是老夫人認識!

她再次苦笑:“姑母已回,但不是我尋到的!

她言語之中隱蘊懊惱不甘,我心生不解,娘親已回,她為何如此?是不是她尋到的,有區(qū)別嗎?

我凝視著她問:“既然你姑母已回,你已不需要在此逗留。一個女子孤身在外多年,總是不便。要回故土,即將見到娘親、爹爹,理應高興才是!

娘親、爹爹四個字我咬字清晰,說得極重。她臉色驀地一白,咬唇默忍了一會兒,方抬頭淺淺笑著:“小蠻,我們不需要繞來繞去,何不說個明白,你想問什么?你又和姑母是什么關(guān)系?”

我斂了笑:“她是不是你尋回的,重要嗎?”

她點點頭,苦笑起來:“重要,重要到可以關(guān)系到我一生。如果姑母是我尋回的,我就可以脫離幽月宮,過自己想過的日子。如果不是我尋回的,我就要回去,履行我該做的一切!彼男δY(jié)在臉上,呆呆地望著窗外的湖面,許久沒有回神。

我輕嘆一聲:“男人們縮起頭來隱身幕后,幽月宮這種做派,不要說一甲子,就是再過百年,也難以成事。你們出生之時,未及享受父母疼愛,便被交于外人撫養(yǎng),長大成人后只知幽月宮不知父母,有違人倫綱常。還有女子終生不得嫁人這種宮規(guī),生生扼殺了人的感情,與天理人道相悖。你們努力的結(jié)果不外乎有兩種,一是推翻當今大王的統(tǒng)治,但這樣冷血的人,就是取得了天下,能體恤黎民百姓嗎?二是無休止的戰(zhàn)爭,除了殃及無辜百姓,傷了同胞,還有其他意義嗎?”

她眼中隱蘊點點淚光:“宮里女子不分輩分,無論老幼皆以姐妹稱呼,聽宮里年長的姐姐提起過,第五任宮主宇文青寇是唯一一個嫁了人的,說是嫁,其實是瞞過首領(lǐng),待首領(lǐng)發(fā)覺,已有孕在身的宮主早已不知所蹤。首領(lǐng)盛怒之下頒下一級死令,宮中眾人無論是誰,只要發(fā)現(xiàn)宮主,都可亂劍砍死。宮主武功雖高,身形卻日漸不便,終是不能抵擋宮中眾人追殺,后背中劍墜下了崖。但宮眾并未在崖底發(fā)現(xiàn)姑母尸首,首領(lǐng)又頒一令,宮中女子,每三年派出兩人尋找姑母,尋到之人,可脫離宮里的控制。”

原來娘親受過如此折磨。我心頭一陣難過,想抑住又壓不下去,想摒棄卻怎么也甩不開。半晌后,方覺得心口郁積悶氣散去一些,看向她,她眼中淚已隱去,但眸底那絲絕望卻越發(fā)讓人心痛。

我道:“首領(lǐng)由東丹王的男人們承擔?”

她點頭:“首領(lǐng)從不在宮里露面,所頒下的令也由左右護法分別口授,身份神秘至極,但肯定是東丹王后人。你既已知幽月宮,定是和宮主見過面,你是宮主的女兒?”

我不否認,也不承認。

她靜靜地看了我一會兒,目光黯淡下來,喃喃自語道:“其實我們心里都是羨慕姑母的!

我重重嘆了口氣:“既是如此,為何不逃出幽月宮呢?”

她搖頭輕笑:“鴆毒、鋸割、斷椎……這都算得上酷刑,你知道什么叫開口笑嗎?”

我心中一震,開口笑,名稱雖好,可排在最后面:“那是什么?”

她臉上現(xiàn)出驚恐之色:“一根木棍自口中撐入,過咽喉直插進肚子里,人并不會當時死去,那種慘狀……”

我驚恐地“啊”了一聲:“不要說了,你不要說了!

娘親竟然回到了這種組織,他們會對娘親怎么樣?我不應該出谷的。如果我不出谷,娘親仍會默默隱身于山谷之中,我已不敢往下想,心膽如裂開一般,忍不住痛哭出聲。

門啪地被推開,阿桑沖進來,攬住我的肩頭怒聲質(zhì)問紫漓:“你怎么我們家小蠻了?我家少爺回來,不會輕饒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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