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節(jié) 團(tuán)結(jié)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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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爾泰小巷的偵探俱樂部沒有響亮的名字,卻富有團(tuán)隊精神。星期六晚上六點,讓維耶律師主持召開了特別會議。維克多仍沒有到場,他還不想見任何人。
讓維耶律師向他的伙伴們講述了事情的始末。
綠書房里炸開了鍋。最吃驚的無疑是巴杜瓊夫人:“可憐的維克多。對他來說,這真是沉重的打擊!”
“沒錯。朋友被殺,自己還被指控成兇手……”拉婁晃著大辮子說。
“簡直就像一場噩夢!”
“我認(rèn)為,我們與其在這兒同情他,不如想辦法幫幫他,不是嗎?”法布年齡不大,思想倒很成熟。
“我同意!我們應(yīng)該充分發(fā)揮我們偵探俱樂部的作用!卑⒛翁睾苜澩艿芊ú嫉恼f法。
“對啊!”拉婁激動地說,“只要我們找出殺害杜洛克男爵夫人的真正兇手,就能還維克多清白了。我們一定要將兇手繩之以法!
“可警方已經(jīng)介入調(diào)查了。警方宣稱,他們會盡一切努力找出兇手……”瓦倫蒂娜覺得這種案子還是依靠警察好。
讓維耶律師的胡子微微抖了一下,這是他的經(jīng)典動作,他對瓦倫蒂娜的話不太認(rèn)同:“警方為了安撫民心,就算沒有任何線索也會這么說的……”
這時,法布也插話說:“警察是警察,我們可是維克多的朋友啊。我們絕不能袖手旁觀,媽
媽!
“抱歉,瓦倫蒂娜,這次我得站在小法布一邊。”巴杜瓊夫人語氣坦誠。
巴杜瓊夫人的兒子也想勸說瓦倫蒂娜,但他有點害羞、緊張,說話就語無倫次了:“瓦……瓦倫蒂娜,你……你該相信我們的實力。我們一定會找出兇手的!
阿奈特笑著打趣他:“最后這句話怎么聽起來有種麥肯錫偵探的味道……”年輕的巴杜瓊努力炫耀起他的新衣服——胳膊肘上打著羊皮補丁的斜紋外套。這是他的新偶像經(jīng)常穿的衣服。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瓦倫蒂娜被說得改了主意:“呃……在麥肯錫偵探面前,我絕不能退縮,要相信自己。你們說的對,我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我們的朋友陷入困境!
讓維耶律師露出欣慰的笑容:“既然大家一致決定了,那我可以宣布‘行李箱里的男爵夫人案’的調(diào)查正式開始了嗎?”
“當(dāng)然!”大家異口同聲。
“很好。那接下來我們就梳理一下相關(guān)的信息。
“目前,從我掌握的消息來看,犯罪地點是城郊的一座老別墅,別墅周圍是一個已經(jīng)荒廢的公園。公園旁邊是一些公寓樓。
“在別墅不遠(yuǎn)處有個棚子,棚子里有個行李箱。箱子里……是男爵夫人的尸體。維克多還沒來得及仔細(xì)看,就被警察逮了個正著……”
“那他看到是……什么樣了嗎?”年輕的巴杜瓊打斷說,“我的意思是……我想箱子可能是開著的……”
“我也這么覺得。但我當(dāng)時忘記問他這個問題了。所以,關(guān)于箱子里的尸體或者箱子之類的問題,你們就不要問了……”讓維耶對于這樣的打斷有些不滿。
阿奈特早已在她隨身攜帶的筆記本上記錄起來。
“那她是個胖子嗎?”
“法布利齊——”每次母親喊他全名的時候,就意味著她生氣了,“你不應(yīng)該這么說一位女士,聽讓維耶律師把話說完!蹦赣H當(dāng)著這么多人批評自己,法布有些不服氣:“本來就是這樣嘛,如果她是個胖子的話,把她塞進(jìn)箱子就很困難。這能從側(cè)面說明兇手的力氣很大啊。”
正處于青春叛逆期的法布,試圖尋求俱樂部里其他成員的援助。這時,拉婁開口了:“法布說的沒錯,如果男爵夫人是個小個子……那么也許一個女人就能把她塞進(jìn)箱子。”
“你們說的不無道理!弊尵S耶律師接話說,“可還有一件事我得告訴你們。當(dāng)我在維克多家門口跟他告別的時候,他告訴我,他在杜洛克男爵夫人的棚子里發(fā)現(xiàn)了可疑的東西!
“是什么?”
“快說吧,律師!”
“不會他都不知道那是什么吧?”
“沒錯!弊尵S耶律師回答,“他還沒來得及確認(rèn),警察就用手槍對準(zhǔn)了他。恐懼、混亂讓他的大腦一片空白,他就忘了。”
“太不幸了!”拉婁說。
“對,真可惜!
“線索中斷是破案時常會遇到的問題!卑投怒偡蛉说膬鹤诱f。
“我們坐在這里空想是沒用的。干脆讓維克多下來,讓他把自己知道的和能想到的都告訴我們,然后我們?nèi)ガF(xiàn)場看看!狈ú颊f這話的時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身上。
“不行,這太危險了。如果被警察發(fā)現(xiàn),我們會被帶走的。”瓦倫蒂娜第一個反對。
“可是沒有別的方法了!我們不讓他們發(fā)現(xiàn)不就行了嘛!
“我說了不行!
“可是……”法布兩臂交叉在胸前,把椅子轉(zhuǎn)到背對著大家的一面,表示抗議。
“我有個主意!卑⒛翁乜戳丝幢娙,臉上露出狡猾的笑容。
“哦?是什么,姐姐?你可小心了,不能太冒險!”法布用充滿諷刺的語氣說。
“不管警方說了什么,我肯定他們的調(diào)查并不順利……”
“什么意思?”
“人手不足,調(diào)查還怎么順利進(jìn)行?”
“你怎么知道人手不足?”瓦倫蒂娜問。
“爸爸打電話的時候說的,我無意中聽到的,就在前兩天。他非常非常生氣,因為缺少人手……
所以,你們覺得誰會負(fù)責(zé)調(diào)查別墅?”
“難道是他?”
“沒錯,就是他!”
法布聽到這個消息,立馬把椅子轉(zhuǎn)了過來,高興地說:“太好了!太好了!”
帕斯庫阿特是蓋拉德警長的助手,看上去一個粗笨的警察,身材肥胖,心浮氣躁,辦案時有些馬虎,經(jīng)常到警長家里吃飯。瓦倫蒂娜覺得他是個真正的粗人。警長覺得他的存在就是個悲劇。
“可是,這次他能怎么幫我們?”巴杜瓊夫人的兒子疑惑地問。
瓦倫蒂娜最了解自己孩子的心思了,她解釋說:“你們不知道,在家里,我丈夫從來不提案子的事兒,一個字都不。但帕斯庫阿特卻相反,他特別喜歡講他手里的案子,包括各種細(xì)節(jié)和最新的發(fā)現(xiàn)!
“哈哈。如果能從他嘴里打聽出一些消息,那還真不錯。 弊尵S耶笑著說。
“那我們該怎么套他的話呢?”巴杜瓊夫人問,“你們知道他住在哪兒嗎?”
“這個好辦。但得您來!卑⒛翁卣f著,看了看自己的母親。
“我?”瓦倫蒂娜一臉迷茫。
“沒錯。你可以用打錯電話這個理由。你本來是打給一個朋友的,結(jié)果不小心撥錯了號碼,撥通了帕斯庫阿特家的電話。這樣,你就能很自然地把他引到你感興趣的話題上,接下來,只聽他說話就行了。這個法子有點老掉牙,但不容易引起懷疑,每個人都會犯這樣的錯!
“你太聰明了,姐姐!”
“這個主意太棒了!”
“好極了!”
阿奈特·蓋拉德出的主意在綠書房里引起了不小的轟動。但瓦倫蒂娜還是有些猶豫,不太認(rèn)同這個辦法。
“好啦,瓦倫蒂娜,別告訴我你做記者這么多年,就從沒用過這種伎倆……”讓維耶說。
“行了,媽媽!快打吧!”她的孩子們央求著。瓦倫蒂娜冷靜地拿出手機,法布示意其他人保持安靜。
“可是我不能保證,知道嗎?”面對大家真誠的委托,瓦倫蒂娜很無奈,“我這幾天可不想再喊他到家里吃飯!”說完,她在手機上找出了帕斯庫阿特的號碼,撥通后,按下手機的免提鍵,放到桌子中間,這樣所有人都能聽到他們的談話。
“喂,誰啊?”電話“嘟嘟”響了兩聲后,傳來帕斯庫阿特獨特的聲音,鼻音重得像得了重感冒。
這時,瓦倫蒂娜很自然地說:“啊,請問是帕美拉嗎?我是她的朋友!”
“什么帕美拉?我是巴黎警局的帕斯庫阿特!
“噢,是帕斯庫阿特。∥沂峭邆惖倌取どw拉德,警長的妻子……不好意思!我真粗心啊……我想打電話給我朋友帕美拉的,你不知道,通訊錄上你們倆的名字緊挨著,所以我就……”
“啊,是親愛的瓦倫蒂娜!沒關(guān)系,這種錯誤每個人都會犯。不對,應(yīng)該是除了我,因為我現(xiàn)在還在用傳統(tǒng)的電話本,從沒出過錯。那些現(xiàn)代高科技,我……”
瓦倫蒂娜明白必須控制談話的方向了,否則誰知道帕斯庫阿特電話本的故事會講多久。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從電話本抱怨起了最近二十年質(zhì)量直線下滑的圓珠筆芯。于是,她打斷了男人的喋喋不休:“的確,帕斯庫阿特。幾年后,圓珠筆恐怕就被淘汰了!不過等等……聽起來你好像不在辦公室里啊。我是不是打擾到你了?你在度假?”
“什么度假啊,我在外面呢,我在進(jìn)行一項非常重要的調(diào)查!”
“哦,是嗎?什么調(diào)查還得讓您親自去?您真是辛苦了!”
“可不是嘛!您應(yīng)該聽說‘行李箱里的男爵夫人’這件案子了吧?報紙上登得到處都是……
呃……我好像不該告訴您,您是做記者的……不過,現(xiàn)在我就在杜洛克男爵夫人的別墅里呢,而且……”
“而且什么?”
“呃……瓦倫蒂娜,我現(xiàn)在執(zhí)勤呢,我想我不該告訴您……如果被您丈夫知道的話就……”
“好啦,帕斯庫阿特,你還不了解我嗎?只要是工作的事,我都是很注意的。我絕對一個字也不會說出去的,我保證!”
聽到瓦倫蒂娜說得這么信誓旦旦,綠書房里的偵探們都強忍著不笑出聲。
帕斯庫阿特松了口:“我當(dāng)然信任你,瓦倫蒂娜。而且這也不是什么特別的秘密。我想您丈夫很快就會親口告訴您的。只是很奇怪……”
“別賣關(guān)子了!”
“就是在杜洛克男爵夫人家,我們發(fā)現(xiàn)了一個……一個菜園!”
“不好意思,帕斯庫阿特,你剛剛說的是財源,還是菜園?”
“我說的是菜園!奇怪的是,堂堂的男爵夫人不可能自己打理這菜園,因為它相當(dāng)大,地里的蔬菜都夠一個小區(qū)的人吃了,這顯然是由專人耕種的?蓡栴}是,是由誰耕種的呢?杜洛克男爵夫人一直一個人住……總之,這太奇怪了,您不覺得嗎?”
瓦倫蒂娜沒有回答。接著,她聽到對方不情愿地說:“不說了,我得掛了,我那些同事在叫
我。”
“好的,好的,您的時間相當(dāng)寶貴,我就不打擾了,再見,帕斯庫阿特。工作順利!
“謝謝您的電話,瓦倫蒂娜。代我向您的朋友帕美拉問好!
“一定!
“呃……等等,知道我想到了什么嗎?我給您帶點兒新鮮蔬菜過去,怎么樣?兩棵甜菜,一捆芹菜,一些菊芋,一個大南瓜,給您做湯再好不過了。您也可以邀請您的朋友一起來,然后我們一起聊聊……您覺得怎么樣?”
“什么,帕斯庫阿特?喂,喂,我聽不清!”瓦倫蒂娜大聲說,“我這里……信號不好,就這樣吧!”說完最后幾個字,她趕緊掛了電話。
“我就知道會這樣!還好掛得及時!”說完,瓦倫蒂娜的目光從手機上移開,抬起頭,發(fā)現(xiàn)綠書房里的人正用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看著自己。
過了一會兒,拉婁問:“一個秘密菜園?這能說明什么?”
“很難說,也可能與我們的案子有關(guān)……”讓維耶律師摸了摸大衣上的紐扣,回答道。
“那么,菜園里有問題……”年輕的巴杜瓊臉上露出了令人捉摸不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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